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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零点。
北湾市中心一栋高档公寓内，杰森死死盯着手机，嘴唇微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tIKtoK这么大规模的推广，不是瞎子都看得到。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
截止零点，竟然有接近四万的众筹！
这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我的少女时代》原本票房3.6亿。
统计下来36万人看过这部电影。
可现在第一天不到24小时就有四万观众表示有意向！
没有预告片。
没有城市巡回宣发。
单单就一首歌！
他头发没入浓密的金发中，许久才骂出来一句：“ShIt……”
“怎么会这样？”
旁边的沙发上，还坐着佐藤崇，李文森，叶宇翔。
谁都没开口。
为什么？
他们心里非常清楚。
历年来，票房越走越底。
现在本土片能有个五千万票房都要开香槟庆贺！
可真正的原因不是观众不爱看电影了。
而是……垃圾太多了！
为了项目补助。
他们是什么电影都敢过。
什么片子都能推！
当院线，网络，影视三者完全被资本把持的时候。
就会出现“所有精彩镜头都在宣传片里”这种怪胎。
只需要把观众骗进电影院就可以！
在大陆，这种片子偶尔还能活。
因为大陆有十几亿市场。
但龙宝特区呢？
龙港加上宝岛才三千多万！
割了几十年的韭菜，割不动了。
可观众心中是期盼着一部好电影的！
《我的少女时代》横空出世，三星乐神亲自作主题曲，让他们看到了这个希望！
所以。
触底反弹！
李文森脸色冰寒，打开龙宝音乐网，在《小幸运》下方，是清一色的好评！
“好歌！这才叫歌！太好听了！”
“我三十多岁的人，听得鼻子发酸！徐嘉丽，你还好吗？”
“我一度以为龙宝音乐没救了。结果居然有救！”
“李南柯！我喜欢了你两年！”
“赵淑影，记不记得当年你借我的橡皮，我还没还你。”
甚至微博上，几位颇有名气的歌星，还特地点赞了这首歌。
楚良翰：“不愧是三星乐神的作品，一曲让人回到青葱岁月。”
昔日天后刘雅萱：“高质量的音乐，为宝岛乐坛带来全新活力。从歌的质量来看，电影应该也用了心。”
已经有人开始不满他们了！
这些话与其说是点赞孔方。
不如说是对他们的统治提出抗议！
“一个个的……都不想活了吗！”
收起手机，他脸上满是怒容。
“也不想想！”
“龙宝特区有这么多没工作的艺人。”
“是谁让他们还能混下去！”
色厉内荏。
这么多年来，他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能杀死自己的危机！
“叶少。”
叶宇翔有些神在在的。
只是看着手机，看了不知道多久，连喊他都没听到。
“叶少？”
叶宇翔终于反应了过来，收起手机：“有事？”
李文森咬牙道：“我希望你能让人去警告下那些艺人。”
“别干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子砸锅的蠢事！”
叶宇翔淡淡地哦了一声。
随意道：“现在怎么办？”
杰森用力抿着嘴，法令纹都被拉的老长。
“现在动手痕迹太明显，他刚刚成为审核员。”
“而且也太早。”
他深吸一口气：“等正式选角之后，咱们再陪他好好玩玩！”
又聊了一会儿，叶宇翔率先告辞。
回到车上，他打开手机，上面正是《我的少女时代》众筹页面。
三万九千八百四十二人！
每分每秒都在增长！
“靠妖……”
“这破片子居然真有人看？！”
他心动了！
在看到三万多人首日预约的时候，心头就像小鹿乱撞，跳个不停！
一边是希望这部电影数据疯狂增长，自己能主演。
一边是希望众筹数目不要增长，他实在拉不下脸去求孔方！
尤其是……
上次离开的时候，对方那智珠在握的表情！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我给你m啦！！
“犁田仔！！”他烦躁地拼命抓着头发。差点在座椅上打滚。
“叶少！”“您怎么了？”
“……没事，开你的车！！”
…………
《小幸运》带来的风潮并没有结束。
而是在第二天疯狂蔓延！
北湾市所有地标，清一色的有了李楚涵的影子。
而《我的少女时代》话题度，更是当夜就冲上了top部落格搜索首位！
触底反弹！
更明显的对比是：宝岛市民已经记不得，上一次有这么大规模的宣传是什么时候了。
七年前？
十年前？
能用这么大的手笔宣传一部还没拍的电影。
不说好不好看。
但绝对是用了心的！
和那些圈钱的妖艳贱货完全不一样！
或许是期待。
或许是为了让剧组保持本心。
每一天，tIKtoK上《我的少女时代》视频号里，起码多出上千条留言！
“加油啊！用心的电影我们一定支持！”
“十天101大厦和地标的推广，这已经几千万出去了吧？上映了一定准时观影！”
别嫌少。
在龙宝特区，有这种数据，李志胜做梦都要笑醒！
10月12日。
《我的少女时代》众筹四万四千宝岛币！
10月15日。
大陆，宝岛同时开学。
《我的少女时代》众筹六万八千宝岛币！
10月17日。
所有学府正式开学。
《我的少女时代》众筹八万九千宝岛币！
毫无征兆的官宣。
毫无征兆的反弹。
市场就是这么魔幻！
10月20日。
赵梓骆看着众筹视频号。
十一万四千六百宝岛币！
“可以了，发布通知，关闭预约通道。视频记住更新。”
李志胜惋惜说道：“其实可以保持开启维持热度。”
“宝岛地区的潜力不止于此，我们应该能吸引到更多观众。”
赵梓骆摇头。
鱼饵已经放下去了。
没必要过早消耗热度。
整部剧，就是攻略龙宝地区的钥匙！
他就不信，一个喜爱表演的十八岁少年。
能对十一万预约不动心！
就在这时，门敲响，楚良翰快步走了进来。
他满脸都是喜色。
“老师，人选我已经挑好了！”
当《我的少女时代》官宣的时候，他立刻要了演员表，自告奋勇要帮忙找演员。
赵梓骆接过资料一看，直接愣住。
这部电影主角是林真心和徐太宇。
但配角也有十来个。
这些配角戏份不重。
他原本只想随便找几个演员——宝岛的演员工会肯定不会给好艺人，但大陆艺人一抓一把！
可现在拿在手里的是——
李芸蕊。
第十九届金骏奖，最佳女主角获得者！
她饰演的角色是……
全片加起来不知道有没有五分钟的林真心母亲。
孟安亭。
第二十界金骏奖，最佳男主角获得者！
他饰演的角色是……戏份不超过三分钟的林真心父亲。
楚良翰。
龙宝娱乐圈常青树，电影中林真心的偶像，在电影中饰演自己。
李忠桓。
第二师姐金骏奖，最佳男配角获得者！
他饰演国文老师。
是的。
连名字都没有的国文老师！
赵梓骆一路看下去。
影帝，影后！
还是影帝，影后！
“楚天王。”看完后，他苦笑道：“没这么缺工作吧……”
这片酬。
他可付不起！
“零片酬。”
话音未落，楚良翰就说道。
他的神色非常严肃：“老师，您知道。”
“我们等拨云见日的一天，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
“这是一份心意！”
“全都是自愿的！”
“请务必用他们！”
赤子之心。
赵梓骆有些感慨。
在几大势力把持的情况下，这些演技精湛的演员，日子肯定不好过。
但他们在看到机会的时候。
义无反顾地站在了他这边！
他郑重点头：“放心。”
“我来龙宝，可不是为了玩儿的！”
楚良翰微笑：“对了，还有个事。”
“我有个徒弟……也不算徒弟吧，想请老师吃个饭。”
“谁？”
“叶宇翔。”
终于来了！
赵梓骆嘴角都翘了起来。
这几天，他也好好查了下叶家的资料。
起家于宝岛经济腾飞的年代，房地产是根基，靠“保安”“收贷”这些发家。赫赫有名的叶半城。
最让他看中的，就是叶家是搞地产起家的！
地产，代表着商业中心。
商业中心，代表着院线！
叶家手里，握着龙宝地区最大的院线——宝丽院线！
他失笑：“楚天王，你说我再吊吊他胃口怎么样？”
楚良翰也忍不住笑了：“以他的性格，能低一次头也不容易。”
“您一拒绝，他恐怕没脸来第二次了。”
赵梓骆想想也是。
“给我时间和地址，告诉他，我答应了。”
…………
叮叮叮——！
手机忽然响起，坐立不安的叶宇翔吓了一跳。
看清号码后，立刻抓了起来！
“楚天王，怎么样？”
“是吗……谢谢……好，我会准时……”
放下电话。
他深吸几口气，随后猛地“YE”了一个！
答应了！
孔方老师答应了！
主角还没有给出去！
十一万的预约啊！
现在热度还在上升！
这是给自己量身定做的剧本啊！
没人能比他更懂徐太宇！
激动，忐忑，不好意思……诸多情绪汇聚，让他飞快踱着步。
一会儿挑出衣服，把头发梳得油光铮亮。
一会儿觉得不对，又把头发弄乱，让自己看起来痞气一些。
“干林娘！”十几分钟后，他怒骂了一声。将发胶一甩，躺在沙发上。
怎么会这么紧张呢？
吃个饭而已。
弄得和试镜一样！
天知道这十几天他都是怎么过来的。
从预约过五万开始，他的心防就崩溃了。
但根本拉不下这个脸！
可是！
好像这个世界对他有深深恶意！
预约还在不断上升！
七万，八万……十万！十一万！
十万的时候，他的想法是：孔方老师确实诡计多端，如果对方非要……那他也不是不能……
十一万的时候。
他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打通了楚良翰的电话。
十一万啊！
上一个十一万本土片的观影，是在多少年以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