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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0 章 大秦日常:这样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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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顶点小说】 dingdian666.com,更新快,无弹窗!     小史史官悲愤地叹了口气,觉得日子真难过啊。
    确实,放假这件事吧,和他个起居郎没什么关系。起居郎基本不放假,每天都要上班。
    可是小史史官认为,假期对他来讲还是有点用的。
    放假的时候,陛下他们不需要处理多少国事,他就只用记录一下君上之间的日常即可。
    记录有趣的日常还能吃个瓜,比记录国家大事有意思多了。小史史官坚信,这就是变相地放假!
    所以真的没办法找出大秦建国的日子吗?
    史菅背着手,就这么看着他儿子在书房里翻翻找找。
    他还说风凉话:
    “别找了,找不到的。当初非子建国的时候,身边压根没有史官跟着,咱家都是后来才当上史官世家的。”
    简单点说,刚开始的非子过得比较落魄,就一个养马的。非子自己可能都没特意挑个好日子建国,现在后人就更不知道到底是哪天了。
    比起这个,史菅提出了另一个可行方向。
    他提醒道:
    “大秦图腾是玄鸟和黑龙,不如从这里做文章。”
    小史史官皱眉:
    “这能做什么文章?”
    史菅觉得儿子傻:
    “你让太子随便选两个合适的时间,定为每年祭祀神兽的日子,这不就完了?”
    反正这俩都没有准确的季节和特殊日期对应,大秦想什么时候祭祀它们不都是陛下和太子说了算的。
    节日嘛,就是个给人喘口气休息庆祝的东西。扯上祭祀大旗更名正言顺一点,到底选哪一天,里头能运作的地方很多。
    小史史官醍醐灌顶,还能这样!
    第二日他早早进宫当值去了,打算尽快和殿下谈妥此事。
    进宫后起初没找到说这事的机会,因为要先去上朝。等到朝会结束后,因着早间用膳时多喝了两杯茶水,小史史官急急忙忙去了趟恭房。
    古人出恭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尤其是在皇帝身边侍奉的臣子。他们得在便后更衣,换上没有异味的干净衣服,以免熏到陛下。
    起居郎日常在宫中备有十好几套官服,就是防止哪天频繁拉肚子,没有衣服换。
    小史史官在侍者的服侍下换上了熏了香的新衣,耗费了小一刻钟的时间。再加上赶路,等找回来的时候已经耽误好一会儿了。
    他问了侍者确定自己没错过什么需要记录的东西之后,就见太子此刻并不在正殿陪伴陛下。
    小史史官有些奇怪:
    “殿下怎么独自在亭中?”
    如今还是冬季,哪怕亭子暂时挂上了帘子挡风,也还是冷得很。幸而今日有太阳,风也小些,不会把人冻坏。
    扶苏玩着手里的暖炉:
    “有个臣子在殿中和父亲交谈,孤看他好像不想让孤进去旁听的样子,就主动退避了。”
    小史史官:您居然是这种善
    解人意的体贴人设吗?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按照他们太子的性格,不应该是——我管你要干什么,你想让我走,我偏不走,我就要留下听听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扶苏一脸你不懂的表情:
    “孤出来之后,才能听见他到底想说什么啊!”
    他要是杵在屋子里不走,那臣子保不齐就不说了。还不如让出空间任他施展,反正侍者随时都会过来当传声筒的。
    小史史官表示学到了。
    他埋头把某某臣子求见陛下,并请太子暂且退避的事情记录下来。
    而后询问太子:
    “侍者可有来报里面在谈论什么?”
    扶苏摇头,侍者还没过来。
    小史史官自告奋勇:
    “臣去听听,臣作为起居郎本就该在殿中记录的!”
    扶苏颔首示意他去吧,那臣子总不能连起居郎都想着避开,没有这样的道理。
    小史史官悄悄摸进了殿里。
    他继承了他爹的隐形人天赋,进进出出丝毫不引人注意。臣子正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说到激动处根本没察觉到附近的变化。
    小史史官不着痕迹地往角落一站,开始笔走龙蛇,飞快地速记起来。
    本来这几天是长假刚刚结束,群臣最为颓靡的时期。小史史官以为大家都会维持在同样的有气无力状态中,不成想这位臣子倒是挺有精神的。
    他探头瞅了一眼。
    这家伙不是最早那批跟着始皇帝打天下的老臣,是二十年前太孙加冠那会儿才入朝的,目前担任中大夫。
    这人比较显老,听说从长安学宫毕业出来考进咸阳官场的时候,才三十出头。如今不过五十岁,却硬生生像是已经七老八十了。
    始皇帝陛下都比他看着年轻。
    对方能力是有的,不然换个人给他二十年也休想在竞争激烈的咸阳混到中大夫的位置。
    中大夫是专门掌政事议论的官员,为谏议大夫之一。谏议大夫在汉代被改名为了光禄大夫,算是个十分体面的官职了。
    名义上,谏议大夫归郎中令管,但其实郎中令管不着他们。谏议大夫里头细分了太中大夫、中大夫、谏大夫三种,多的时候能有数十人一同任职。
    虽不在九卿之列,却掌谏议大权。
    和主业弹劾别人的御史台不同,他们更多的是在国事上提出见解。
    和他们有差不多职权的是郎中令手底下的议郎们,但议郎在大秦如今更多的是培养年轻人用的。大家以多听多看为主,很少敢主动开口。
    面前这位中大夫任职谏议大夫有一段时间了,自觉是始皇帝心腹。便忍不住想陛下之所想,急陛下之所急。
    因而这人张口便是:
    “臣以为,陛下还是应当提高警惕。”
    小史史官竖起耳朵。
    提高什么警惕?警惕什么东西?
    中大夫继续说道:
    “陛下统御四海多年,万户升平。朝中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暗藏危机。”
    小史史官越发好奇了。
    快说啊,仔细说说,哪里暗藏危机了?谜语人滚出大秦,说话能不能不要绕弯子!
    他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侍者,用眼神询问他这位大夫之前有没有讲具体内容,是不是他来晚了才没听见。
    侍者摇了摇头,比了个“大夫一直在绕弯子说废话”的手势。
    小史史官:……麻了。
    始皇帝陛下最近也是整寿刚过心情好,才耐得下性子听他兜圈子。但再有耐心也受不了有人废话到现在,脸上明显露出了不悦之色。
    中大夫见状不敢再委婉暗示了,只能明言:
    “陛下,太子不得不防啊!”
    始皇帝:?
    小史史官:?
    侍者:?
    全场所有人都没搞懂,这个话题是怎么得出当前结论的。
    其实从一开始这家伙非要太子避开的时候,始皇就隐约意识到对方要说的和太子有关系。
    每隔几年总有人跑来他这里说类似的话。
    毕竟他当皇帝的时间太长了,官场更新换代又快。老臣陆续离开,新人涌入咸阳。
    前一波人安分下来了,过几年又是一批没见识过始皇帝父子情深的新面孔。
    始皇已经习惯了几年一次的老生常谈,甚至都开始淡定地欣赏起这群人的表演来。
    他很好奇这次的臣子又能从哪个方向挑拨他们父子关系,于是洗耳恭听。可面前这家伙,思维是不是太跳跃了一些?
    中大夫不绕弯子之后嘴皮子就麻利起来。
    他很快给出了自己的完整思路:
    “陛下您算一算,太子已经做了多少年太子了?自灭赵起,快四十年了吧?”
    “天下岂有四十年太子乎!”
    “平心而论,若您是太子殿下,您难道不会想要更进一步?”
    “太子已经五十有七了,寻常人想活到这个岁数都很难。陛下身体强健,他若再等下去,只怕还活不过陛下您。”
    “臣——”
    “啪!”
    始皇帝面无表情地摔了茶盏。
    中大夫闭嘴了。
    小史史官埋头苦记,根本不敢抬头去看陛下的脸色。
    其实前头说的那些话都还好,陛下也就当个乐子听一听。他们父子感情如何无需旁人置喙,那些人也无法感同身受他们之间的互相信赖。
    可,这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提太子可能走在陛下前头这件事。
    这是始皇帝陛下的逆鳞。
    也是他一直不愿意去面对的可能性。
    哪有当爹的受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虽然太子现在也是白发人了。
    但再怎么长大,太子在陛下心里依旧是那个需要阿父庇佑的小孩子。太子现在死在他眼前,和幼年就在他面前夭折,对始皇来说没有任何
    区别。
    殿中一时落针可闻。
    始皇很快收拾好了情绪,他知道臣子说的是有道理,并非恶意诅咒太子。
    是以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愠怒,摆摆手让这人赶紧滚。他现在没心情再听对方胡扯,他需要独自冷静片刻。
    然而中大夫却不是很想走。
    他犹豫了片刻,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被上前来请他离开的侍者打断了。侍者的眼神告诉他,他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挑战陛下的忍耐力。
    权势是能将人变得面目全非的毒葯。
    很多英明的君主年轻时头脑清明,礼贤下士。到了晚年因为脑部衰退和常年习惯了专断独行,根本听不得别人一句顶撞。
    始皇帝这些年修身养性,毫无实权帝王常有的刚愎自用、残酷冷漠这类毛病,纯粹是因为太子顺毛哄的本事厉害。
    怎么把劝谏的话说得好听,还不会被陛下忽略,能叫陛下听进去且采纳,这是件很难的事情。
    侍者常年侍奉左右,是见过陛下震怒的。
    现在太子不在,这位大夫要是彻底触怒了帝王,可没人能替他求情。只怕要被拖出去挂到城墙上风干,就像当初某些试图劝说秦王政接回母亲赵姬的臣子一样。
    中大夫到底还是安安静静地走了。
    不巧的是,走到殿门外正遇见太子迎面而来。
    扶苏自然是收到消息赶来哄爹的,总不能叫亲爹沉浸在不好的假设中独自神伤。
    见到这罪魁祸首,扶苏自然不会给好脸色。早知会闹成现在这样,他还不如之前别避出去呢。
    扶苏不欲搭理这人。
    中大夫却没忍住拦下了太子:
    “臣听闻,丞相吕雉、国尉张良、定西侯韩信、商丞商蔓等人,皆为太子引荐?”
    张良如今晋升到了三公的国尉,是接替尉缭上去的,掌武官任免。商丞则是大秦商务部门的长官,蔓原本没有姓氏,便以官职为姓。
    这几人严格来说确实是扶苏举荐的,且如今大权在握。商丞虽不在三公九卿之列,却是大秦的钱袋子,事关国库,不可轻忽。
    中大夫开口说这个,就是在暗指太子结党营私,意图架空陛下了。
    扶苏心道孤懒得和你费口舌,你倒主动送上门来找骂?
    和他对骂实在没意思。
    扶苏决定速战速决。
    守在大殿门口的侍郎只见太子殿下忽然捂住了心口,往后一倒。接着太子身边侍奉多年的侍者非常迅速地接住了殿下,身手看着比他们这些侍卫还麻利。
    侍者扶着面色苍白的太子大声惊呼:
    “殿下!殿下您可还好?快传太医!”
    中大夫被这个变故惊到了。
    大约是以前从没见过碰瓷的,更没见过像太子扶苏这样装病碰瓷的,他慌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
    想着太子往日确实总有病态(天生长得白唇色还淡),且每月总有一两日称病不上朝(睡
    懒觉不想起来),身形还格外地单薄瘦弱(吃不胖没有办法)。
    便觉得太子定然是真的发病了,后悔刚才不该咄咄逼人。
    要是把太子气出个好歹,他命休矣!
    病发的太子扶苏坚强地拦住了要去叫太医的侍郎,虚弱地苦笑了一下。
    他垂眸摆出一副脆弱姿态:
    “我病弱至此,也不知还有几年好活,不成想这样还能招来旁人忌惮。早知如此,我……”
    那仿佛即将破碎的模样,看得人心疼。
    小史史官跟着始皇快步走出来的时候,心里想的却是人长得好看确实占便宜,装病的时候很容易就叫所有人都无脑站他。
    这谁看了不觉得是太子受欺负了?
    中大夫心里越发后悔,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两巴掌,我可真是该死啊!
    始皇面上的焦急不似作伪:
    “阿苏!”
    扶苏见把父亲也惊动了,且阿父关心则乱,似是真以为他犯了病。连忙推开侍者站直身体,不再继续装模作样。
    他任由父亲上下检查,口中解释道:
    “阿父莫急,我刚刚吓唬他呢,没有生病。”
    对付这种家伙,就得把他吓老实了。最好以后别人听说他的遭遇后,也不敢再来叽叽歪歪。
    扶苏可不想再见到有人用类似的话术惹父亲不快,这才决定一劳永逸。
    只怪方才侍者喊得太大声了,叫父亲听见动静赶了过来。下次他得好好叮嘱一番,不要每次都咋咋呼呼的,有些戏演的时候需要含蓄内敛。
    始皇的理智这才回笼,松了口气。
    而后就是怒气上涌,狠狠训斥他道:
    “你差点吓死阿父,以后不许再这样装病,听见没有?”
    扶苏乖乖点头,保证绝不再犯。
    中大夫人都傻了。
    他方才已经真情实感地相信了太子发病,考虑到陛下或许会治罪于他,连遗言都已经想好了。
    结果太子说他是装的,啊???
    更离谱的是,陛下得知真相的时候训斥太子时,居然只是说他这样吓到了自己这个亲爹。对于太子戏弄臣子的恶劣行径,竟然只字不提。
    中大夫:我就是个体现你们父子情深的工具人吗?
    中大夫气得手都抖了。
    他颤颤巍巍地指向太子:
    “你、你、你……”
    如此儿戏,怎堪为大秦太子?陛下竟然纵容这种人当了四十年太子,真是、真是、真是……
    好好一个口齿伶俐的谏议大夫,给扶苏快气成结巴了。
    扶苏才不怕他。
    柔弱的太子殿下往父亲身上一靠,像个被欺负狠了的小可怜。面对中大夫愤怒的眼神,他往后缩了缩,看起来更可怜了。
    扶苏抓住父亲的手臂:
    “阿父,他瞪我。”
    太子殿下好多年没再施展他的茶艺了,却是不减当年
    。可惜周围的人从侍者到臣子,全都不是旧人,除了始皇帝没人见过太子这模样。()
    小史史官乍一见到,还愣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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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殿下还有这一面呢?
    记下记下。
    始皇用身体替太子挡了挡,他和儿子的问题等会儿私下解决,现在要解决的是臣子的事。
    “朕方才让你退下,你倒好,还敢顶撞太子。”
    始皇冰冷地看向那臣子。
    指望始皇帝同情臣下受到了太子的戏弄是不可能的,要不是他先冒犯太子,扶苏哪里会搭理他?
    更何况,那人对太子的指责本就是无中生有。
    中大夫再不敢怒视太子,冷汗涔涔地跪拜下去,伏地不起:
    “陛下,臣并无此意……”
    小史史官边记录边在心里想着,这样的戏码每隔数年就要上演一次。天底下为何总有那么多自以为是的家伙,管的忒宽。
    中大夫到底还是被拖了下去。
    始皇帝格外开恩,没把他挂墙头上。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官途完了。
    等人被拖远后,始皇拎着太子进殿算账。
    扶苏如同以往每次犯了错那般,乖巧地依偎在父亲身边,低着脑袋“嗯嗯嗯”地认错听训。
    始皇帝还是一如既往地遇到爱子的事情就忍不住话多,训了有半个时辰。
    小史史官发现陛下确实是能说。
    半个时辰下来,竟都是不带重样的叮嘱。
    刚开始是就事论事,聊装病那一出。不仅不许太子再这样装病吓人,还吓唬太子说你总捂着心口,万一以后当真心口疼了呢?
    中心思想就是不能自己咒自己,要把自己的身体健康当回事。
    但这件事也就发散到这里了,后头的很长一段时间,自然得说点别的。
    所以小史史官就听见了陛下翻旧账,把过往太子不在意身体的一大堆陈芝麻烂谷子都拎了出来,论证自己的观点,并反复强调这样做是不行的。
    最后,始皇帝陛下用经典结束语收尾:
    “阿父真的很担心你,你乖一些,不要总是闯祸。”
    换个人怕是耳朵都听出茧子了,扶苏倒很吃这套。
    毕竟某人小时候就是听着各种“阿父很爱你”“阿父担忧你”“阿父只想要你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才长成现在这副爹控模样的。
    扶苏小声讨饶:
    “我知道了阿父,我以后都不装病了,我会爱惜身体的。”
    小史史官:我果然还是太年轻。
    明明他跟着二位君上也有好几年了,这样的经典场面以前竟一次没见过。真想翻翻过往的起居录,可惜那些都被封存了,他看不到。
    次日是正月十九。
    年后头一次上朝的三天里,这是最后一天。明日休沐,而群臣至今还沉浸在节后综合征之中,提不起劲。
    所有人都以为今日的早朝还是会和以往一样,充满了沉
    ()寂和摆烂。
    直到侍者宣读诏书,头一件事就是陛下下旨撸了某人的官职,让他回家种地去。
    满座皆惊。
    发生什么事了?!他们不就摸鱼了两天而已,怎么突然整这一出?!
    再仔细一看,哦豁,太子今日没上朝。
    当了几十年太孙依然没混到个座位,还是站在半阶上奏事的桥松面无表情地替自家父亲解释了一句。
    “太子昨日受了惊吓,夜间有些发热。”
    发热是假,借机不上朝是真。
    既然太子想靠装病这招震慑住臣子,始皇帝当然要配合,他自己也不是很想再听谁找他来说那些刺耳的话。
    昨日在当事人跟前虽然漏了馅,但那不算什么。中大夫已经被压着收拾细软遣送回乡了,不会有旁人知道个中内情的。
    所以现在,祖孙两个联手替太子制造了被臣子气病的假象。扶苏就顺便偷个懒,鸽了今日的朝会。
    说起来,大秦搞旬休制度,大家都是十天里只休息一天。唯独太子借口病弱总能多休息两三日,硬生生给自己挣出一旬两天的假期来。
    老臣心里都门清,太子哪里是生病了。哪有人生病专挑每旬中间的日子生,不就是连续早起了四天有点起不来了嘛。
    今日太孙说的,他们也半个字都不信。
    那可是太子,把群臣玩弄在股掌中的太子,只有他吓病和气病别人的份。
    奈何朝中太多新贵了。
    在朝二十年的都算老资历了,这种的数量也不多。多是几年到十几年的新人,一个两个都被太子的外表欺骗了。
    这群新贵几乎堪称是“从小”听着太子和陛下的英明事迹长大,难免多点滤镜。尤其是没经历过太子折腾臣子的那段岁月,命是真的好。
    如今听说太子居然被臣子惊扰得病到起不来身,个个都义愤填膺。
    当然,里头有多少人精是看出真相但没声张,聪明地选择顺着陛下的心意做出该有的反应,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始皇在朝会上宣布这件事,另有用意。
    好脾气久了,就总有臣子蹬鼻子上脸。隔个几年发作一次,才能叫他们时刻保持警醒,免得太飘。
    始皇帝轻描淡写地调整了一部分臣子的职位,往日里对太子有过不满的降职,亲善太子的则升职顶了他们原本的差事。
    被点到名字贬官的臣子冷汗都出来了。
    他们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议论太子。所以分明只是私底下和信得过的人说过几回,为何陛下会知道此事?
    据说皇室手中有个很厉害的情报机构,难道——
    扶苏:没错,在我手里呢。
    新贵们:那一定是陛下的耳目!
    扶苏:也可以这么说^_^
    探子都是扶苏亲信,听到有人说太子坏话自然是疯狂记仇,一个不落地都报给了太子殿下。
    然后因为他们父子俩不
    分彼此,消息都是随便看的。所以始皇帝看完了不说,还全都记下了。
    之前一直没发作,但看陛下如今这个反应,心里明显是十分在意的。
    散朝后,老臣们见怪不怪地相携离去。
    “吕相。”
    商蔓叫住了吕雉。
    吕雉回头:
    “你今日倒清闲,有空来找我了。”
    大秦的商队多年前是太子亲自统领,由巴清作为副手。后来商蔓归国接替了巴清之后,太子殿下便渐渐放手了。
    毕竟是大秦的钱袋子,本来也该由朝廷统一管辖。老是放在太子手里,也不合适。
    商蔓是很不错的人选,她能完美践行太子的商业政策。所以如今太子不再插手商队的事宜,只偶尔提供一些赚钱的新点子。
    别的部门年前就忙过一阵了,有些还提前处理完了年后一个月的事务。所以年假刚结束时,大家还是比较清闲的。
    商务衙门不行,过年反而是他们最忙的时候。
    或者说,只要出现节假日,商务司就要加班。趁着贵族们有钱有闲,赶紧捞一笔。
    往日里商蔓总是来去如风,难得有叫住别人闲聊的机会。
    她和吕雉关系不错,毕竟都是太子提拔出来的,还同为女性,当初在官场上齐齐遭受过男性官员的排挤。
    商蔓拉住吕雉快走几步甩开那些新贵。
    而后才说道:
    “我那里是忙,不过我最近寻摸到一个好苗子,把不少事情都丢给他做了。”
    吕雉点头:
    “难怪。”
    商蔓又好奇地问道:
    “娥姁,你说这次陛下的手段,能管几年?”
    不仅是陛下习惯了每隔几年来一回震慑朝野,为太子殿下清除阻碍。他们这些跟随陛下多年的臣子,其实也习惯了。
    渐渐地,咸阳这里就衍生出了一种新式娱乐——打赌。
    一群老臣私底下聚在一起,赌这次的震慑能管用几年。赌中的人请客,负责举办下一届的老臣联欢会。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熟面孔都逝世了,见一面少一面。因而每隔几年大家都会聚一聚,这个时候谁做东就要好好掰扯掰扯了。
    起初做东的都是当时就任丞相的人。
    毕竟是百官之首,由丞相牵头不容易引起争端。
    但是吕雉一算年纪,感觉自己亏了。
    她十来岁的时候就跟着义兄郦食其为大秦出力,见证过六国中好几国的覆灭。看年纪是老臣里最年轻的,资历却很足。
    这就导致当她十来年前登上相位时,别人都垂垂老矣,她却还正值壮年。且她身子骨强健,眼看还能再活几十年。
    偏偏这些年大家聚会的时候,王离那等年轻小辈也要来凑热闹。有他们加入,聚会还不知道要办多少年。
    几年一次,这么算下来她得请多少次客!
    就算还有个左丞相替她分担一小
    半的费用,她作为更尊贵一些的右相,肯定要出更多的钱,怎么算都很亏。
    所以吕雉不干了。
    正好大家闲的没事干跑来赌这个,身为大秦官员又不能当真赌钱。思来想去,不如干脆就拿请客当赌注。
    上一轮的打赌结果,在今天陛下发作的时候算是出来了。很不巧正是商蔓赌中了精确的几年零几个月,所以过几天她得挑个休沐日做东请客。
    商蔓十分扼腕:
    “我当时随口说的,哪里想到会猜中。不成,这次我要往最不可能的时间上猜。他们一群人要求忒高,再做一次东我要破产。()”
    大家为了起哄,提要求的时候一点不含糊。什么贵点什么,反正都是不差钱也不差权的主,肯定能把他们点的东西弄来。
    上次打赌的时候已经说好了,这次的宴席得是海鲜宴。
    在咸阳吃海鲜宴,商蔓想想就恨不得把他们都打包送去海岸边,让他们吃个够。
    吕雉忍俊不禁:
    你一个管商路的,这点东西想弄来还不容易??()?[()”
    宴上肯定弄不来满桌的新鲜海产,就算能弄来,他们也不敢吃。陛下都没奢侈到这样享受过,所以搞点干货糊弄一下得了。
    商蔓哪里不懂这个道理:
    “唉,糊弄是能糊弄,就是我这个职位摆在那儿,到时候定要被狠狠打趣一番。”
    ——你个管商路的弄不来新鲜海产过分了吧?
    一般商队里弄来什么好东西,首先是进贡给皇室。接下来,就是发到各地去兜售,为国库增收。
    但这里头操作空间还是蛮大的。
    比如商蔓可以提前看到有什么货物,然后自己花钱买下。
    内部人员购买肯定不会和对外销售那么贵,毕竟送到别的地方还得加上运输成本。而且商队在太子的熏陶下,已经把看人下菜碟运用得淋漓尽致,面对人傻钱多的贵族一般都会往高了叫价。
    不走内部购买渠道的话,商蔓还能自己派家仆跟随商队一起前往某地。以私人名义采购一些不犯忌讳的商品,留作私藏。
    只要不是去买那种仅贡御用的东西,都不会有人置喙的。
    吕雉于是给她出主意:
    “每桌上一道新鲜海鱼,应当能堵他们的嘴了。”
    正好最近有一支黄河上的商船从东边海岸归京,听说带回了不少海产。
    每年冬季都是咸阳海产最丰盛的时候,仗着气候之利,哪怕海鱼死在路上也不会不新鲜。实在不行还能沿岸采雪,节省成本。
    新年这会儿才是十月,冬季刚刚开始。往年这个时节贵族也买不到多少海产,还要再等至少一个月。
    倒是今年大有不同。
    今年的冬天较冷,所以海产运来也没耗费太多冰块。不仅成功运到咸阳的数量多,价格也比往年同期优惠一些。
    老臣们的宴饮定在了十一日后,正月下旬的休沐那天,主要是商蔓准备宴会也需要一些时间
    ()。
    宫外臣子在吃海鲜宴的时候,宫中太子殿下也在享用海味。
    扶苏用干净的箸戳了戳面前一盘怪模怪样的海产:
    “这是什么东西?”
    今年运来了不少少见的海产,多是往年因为季节的缘故不适合往咸阳运的。还有一些则是浅海难见的品种,今年运气好,遇到特殊情况捕捞到了。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大秦的造船技术进一步提升。以前的一些旧船淘汰后就低价售给了海边的渔民,于是出现了更多往远海区域撒网的人。
    算是另类的“民用物品来自军用物品更新换代”。
    扶苏面前放的就是海胆。
    这个倒是和运输捕捞的进步没啥关系,纯粹是因为这东西以前大家觉得它长得不像能吃的样子,就没尝试过。
    直到东涉军在被大秦命名为“东垂洲”的美洲发现当地人会吃这个,吃法才在最近传回了国内。
    海胆相对来说耐运输,送到咸阳的时候还是活的。就是活力不太足,所以赶紧送来做成菜肴了。
    扶苏吃了一口海胆蒸蛋。
    然后他就对父亲说道:
    “我想去胶东玩了。”
    前两回去东海的时候,他以为他已经吃遍了那里的美味海产,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像海胆这样被遗漏的美食必然极多。
    始皇见儿子爱吃,便把自己面前的那份也给了他。
    堂堂大秦皇室,吃个海胆也要数着数地分。成功活着运来的也就十来个,除却陛下和太子可以享用一整个之外,其他人想尝味道只能分到一口。
    扶苏辛酸地吃着父亲省给他的海胆:
    “阿父,你说咸阳为什么不临海呢?”
    这对喜欢吃鱼吃虾吃一切水产的父子俩来说真是太不友好了。
    始皇被他的孩子气逗笑了:
    “你就知道吃,能不能有点出息?”
    扶苏剩了一半给父亲:
    “我吃不下了,阿父你吃吧。”
    就那么点分量,哪至于会吃不下,不过是想让父亲也尝尝罢了。
    始皇帝哭笑不得:
    “太子可真是孝顺。”
    吃到一半才想起来给老父亲分一口。
    这天底下也就扶苏敢给始皇帝吃他吃剩下的东西了。
    新来太子身边伺候的侍者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听着陛下的感慨还以为陛下是对太子有意见了。
    正在脑补自己这个小虾米会不会被迁怒时,就见陛下居然当真接过了太子推过去的海胆壳,淡定地吃完了剩下那半蒸蛋。
    太孙桥松还在旁边破坏气氛:
    “其实父亲吃不下的话,儿子也可以代劳的。”
    他就分到一勺!连个味都没尝出来!
    扶苏半个眼神都没给他:
    “阿父,下回再送来这东西,就不给他们分了吧。”
    他和阿父还不够吃,弟妹儿女们尝一口得了。反正他们有钱,想吃自己买去。
    始皇帝:……
    始皇无奈地看了一眼护食的儿子:
    “不许胡说,你仔细史官记你小气。”
    扶苏才不怕这个:
    “后人看到只会心疼父亲连这点东西都不能尽情吃。”
    扶苏想着,以前上古的时候,内陆的人连海物都没见过。如今他们却能靠着冰块等便利,偶尔吃上几回。
    时代是发展的,后人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或许再过千百年,这些东西就不再是稀罕之物了呢。
    桥松呵呵一声:
    “那也不能掩盖你小气的事实。”
    扶苏根本不为所动。
    能让父亲吃过瘾就行,他管别人怎么说他呢。小气就小气,旁人管得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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