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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一度陷入尴尬。
邹远洋端着杯茶，精致的茶杯象征着他此刻的社会阶级。
李子圣低着头，抓着裤腿，背部微微拱起，代表着他此刻谦卑的态度。
“我知道，小孩子早恋很正常，我年轻的时候也有过这么一遭。”
邹远洋浅呷一口茶水，抿了抿嘴唇。
“但她是我邹远洋的闺女。”
邹远洋的声音突然严厉了起来，和刚刚探讨生意时完全不同，他的眼神锋利，仿佛一把尖刀刺痛了李子圣的眼眸。
“恋爱，是人生必经之路，我不会去刻意阻止，但我为人父母要做出正确的引导，我不希望在艺靓成年之前发生什么会让父母感到难过又或者愤怒的事，小圣，你明白吗。”
李子圣能不明白吗。
意思就是谈朋友可以，不要越界。
他点头示意。
“爸！你说什么呢？子圣又不是这样的人！”
屠艺靓撅着小嘴，表达着内心的不满。
“嘿，他娘的…老九你看看。”
邹远洋被逗笑了。
“这还只是谈朋友，哪天谈婚论嫁你是不是要把你老子的家底都掏空送给别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看没毛病。”
屠艺靓别过头去，气呼呼的不再看自己父亲。
“小圣，叔是生意人，但也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你应该听过叔的故事。”
邹远洋看向李子圣。
“艺靓她妈妈当初也是看上了我这个泥腿子，所以我拼了命的努力，为了出人头地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只为得到老丈人的承认，最后在艺靓三岁的时候才带着她认祖归宗。”
这件事几乎已经成为了乐县的传奇故事，李子圣当然有所耳闻。
“所以叔叔也给你一次机会，待你哪天得到了叔的认可，叔可以放心的把女儿交给你的时候，你再来找叔提亲，届时…叔会帮你更上一层楼，当然…这中间的一切磨难都需要你独自承受，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让艺靓跟着你吃苦。”
“你可能认为你现在的人生顺风顺水，但偏门终究是偏门，难登大雅之堂，在叔叔看来…只需要一通电话就能毁掉你引以为傲的一切，所以努力吧，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邹远洋已经算是很看得起李子圣了，至少愿意给他一次机会。
“所以叔叔今天就教你第一课。”
“学会弯腰。”
话音落下。
屠九端来一杯琉璃渐盏，里面盛着茶水，放在了李子圣的面前。
李子圣一愣，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我这辈子没收过学生，但你和我很有缘份，又虏获了我女儿的芳心，当父亲的当然不希望女儿难过，我说的机会可不单单是指追求艺靓的机会，还有做我邹远洋唯一门生的机会。”
邹远洋端坐在椅子上，冲着发愣的李子圣说道。
屠艺靓惊喜万分，立马拉着李子圣的手示意。
“爸爸这是要收你做徒弟！傻愣着干什么？赶紧奉茶呀！”
“啊？哦…哦！”
李子圣反应过来，虽然没搞清什么状况，但还是端起茶盏走到了邹远洋近前。
电视剧他看过，拜师是需要跪拜奉茶，等师傅喝了茶，就代表收你了，最后磕头收尾就行。
这也是邹远洋教给他的第一堂课，学会弯腰。
于是李子圣跪了。
他将茶盏举过头顶，摆在了邹远洋的身前。
“师傅，请喝茶！”
邹远洋面带微笑，接过茶盏，一饮而尽。
李子圣见状，将脑门扣在了地板上。
“恭喜大哥，喜得门生！”
老九拱手祝贺道。
“哈哈哈——好！”
邹远洋很开心，好像收了李子圣为徒让他非常满足，他起身将李子圣扶起，认真严肃的说道。
“好徒弟，以后你就是我邹远洋的门生了。”
“是，师傅。”
李子圣蹩脚的回应道，这种古代礼节让他有些不适应。
屠艺靓则更开心，她觉得自己的早恋对象能被自己爸爸看中收为弟子，这就相当于家长承认了一半，只要年龄到了，结婚几乎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只有李子圣本人并开心不起来。
他是心思非常缜密的人。
邹远洋是什么人物？
本人是乐县商界一把手，老丈人是政界一把手，大舅哥是警界一把手。
左手拿着银锭子，右手举着枪杆子。
妥妥的土皇帝！
这么一个当地顶了天的大人物为什么要收他做徒弟？就因为自己跟他闺女谈恋爱？有缘份又是什么意思？
总之李子圣感觉非常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只能暂时憋在心里。
反正自己也没什么可以让人家惦记的，能惦记啥？他那网游打金吗？人家根本瞧不上！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没准人家觉得自己确实是个可造之材，动了爱才之心也说不准是吧…？
反正这买卖他李子圣怎么着都不吃亏，所以也没必要拒绝。
不过是弯腰罢了。
“接下来我会让我的老兄弟们锻炼培养你，这台手机你拿去，方便联系。”
邹远洋递来一部和李云俊同款的诺基亚最新款手机。
李子圣接过手摆弄了一下，发现里面足足存了十个号码。
邹远洋，屠一到屠九。
“你这个年纪从捞偏门的角度来说已经算优秀的了，不过我希望你能更加优秀一些，一块璞玉也需要顶级工匠经过漫长岁月的打磨雕刻才能摆上台面成为‘玉器’，从今以后我就是这个工匠，而我的兄弟们会替我好好打磨你这块璞玉的。”
邹远洋拍了拍李子圣的肩膀。
“老九，送我门生回去吧，周末了他应该很忙，就不要占用小朋友太多时间了。”
屠九点头，领着李子圣离开了邹家大宅。
临走前，李子圣再鞠一躬。
“师傅，我走了。”
…
书房内。
邹远洋打着电话，一只手握着雪茄，时不时的抽上两口。
“那个孩子你见到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非常威严，中气十足。
“见到了，很不错的一个孩子，如果精心调教一番，未来甚至可以当成我的左右臂膀，说实话就这样用了我怪心疼的，不过也好，对他磨练一番，方能成大器。”
邹远洋洋洋洒洒的说道。
“你的屁股该擦干净了，否则我升到市里以后新来的家伙可不会容忍你这样胡来！就算这小子再妖孽，也只不过是一步棋罢了，该舍弃的时候就舍弃，明白吗！
这可不单单关系到你一个人的仕途！爸已经这个年纪了，马上就要退休，向上一步也不可能了，这次的计划对我的升迁也至关重要，不能胡来！”
对方仿佛怕邹远洋动恻隐之心，严厉警告道。
“哥，你放心吧，时机一成熟，你去温市当你的政法委书记，我在乐县做我的企业家，顺便向市里发展，一切都规划好了不是吗？你就等着步、步、高、升吧！”
邹远洋微笑着挂断电话。
眼神中满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