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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姝摸出一块盼盼给的橘子糖丢给他,半是安慰半是嫌弃道:“甜甜嘴儿。”
林跃看着橙色的橘子糖,摸了把眼泪儿又笑了,他摆弄着手里的糖块儿,“姐,我想找你说说话儿。”
老孙头儿让孙二给他道歉,跟他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让他看在宝儿的面上,不能让孩子没有亲爹娘,不能伤了两家和气让老人跟着丢人。他还让孙晓红给爹娘道歉,说以后还让娘当家,孙晓红下地赚工分。
老孙头儿如此低声下气,这在他记忆里还是头一次,因为以前老孙头儿总是用一种高高在上的眼神儿看他,就好像他在孙家永远矮一头的感觉。
他硬气了,孙家就软了,反而好声好气求他,若是从前他指定得意,现在却只觉得讽刺。
他听着孙晓红哭、儿子哭、屋里吵来吵去的声音,只觉得头大,还有点茫然。
当被周母和林大娘架出来的那股怒火消散,他又有点虚软,空牢牢的,感觉脚下两条岔路,每一条都不是光明大道,远处都黑雾弥漫看不清状况。
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选离婚,摆脱孙家眼前看着痛快,可若是再娶媳妇儿又是一笔彩礼,又得撞大运一样看女方人品,万一遇到不好的,不但爹娘受罪,宝儿也得被磋磨,又是摆不脱的大麻烦。
不离婚,孙晓红的那性子,眼前假装低头,回头就要变本加厉收拾他和爹娘,一家子又活在她带来的惧怕中。
他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借口上厕所就出来溜达,走着走着就到了陆家庄。
他三姐变厉害了,有本事有脾气,公社都表扬,方荻花那么厉害的人都护着她。
他想找三姐聊聊。
林姝问他:“你是真想离婚,还是以此拿捏孙晓红让她服软?换句话说,如果孙晓红改了,以后下地干活,不再打骂爹娘,和你好好过日子,你能不能原谅她?”
林跃这个遇事就缩的性子竟然能硬气要离婚,着实出乎林姝的意料。
她本以为让孙晓红暴露本性,引起爹娘和林跃的反感,以后孙晓红就没那么舒服。
离婚是不太可能的,毕竟原剧情中林跃被孙晓红拿捏得死死的。
林姝原本的计划是闹一场,她和孙晓红撕破脸不再来往,以后她崽儿也不用喊孙晓红舅妈,少很多膈应。
这会儿她倒是对林跃刮目相看了,这弟弟还有救?
林跃:“她……不会改的。我不想和她过了,就怕宝儿可怜,还怕离婚连累你和爹娘丢人。”
林姝大体明白他的问题所在,他并非真的糊涂没有主见,而是怕事,遇事容易退缩。
他不知道一个选择要付出什么代价,有时候宁愿不选择就让事情自然而然地发生,被动承受,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
不选择就不用承担选择错误的心理负疚感。
当年他被孙二抓奸,他怕挨打麻烦,不敢去追求真相,就顺着孙家的安排结婚。
如今他被邻居架着离婚,或者被孙家逼着和好,只要不是他自己选择的,以后遇到麻烦他就不需要为此承担心理压力。
林姝看着他,22岁的林跃依然一团孩子气,说他还是十八岁都行的。
原本依着林奶,等他19岁开始议亲,给他找个识大体有见识的媳妇儿,管着他带着他,那林家的日子定然是不同的。
可惜命运的齿轮有自己的转法,不过林跃敢提离婚还能考虑孩子,就说明他还是有救的。
她道:“那么我们来分析一下你的顾虑。”
“你怕宝儿可怜。宝儿哪里可怜?他基本都是奶在带,孙晓红偶尔抱着出去溜达显摆。孙晓红对宝儿的影响,你觉得是好的多还是坏的多?宝儿有疼他的爷爷奶奶和爹,哪里可怜?”
“我知道你会说后娘的问题。离婚再婚是很正常的问题,没什么好羞耻的。再婚的时候你擦亮眼睛,找个对宝儿好的媳妇儿,即便你怕自己识人不清,那也有捷径,你找个不能生育的被前夫伤害过的女人,你好好对她,让宝儿拿她当亲娘以后给她养老,都是好人为什么不能培养出感情呢?”
林跃听着点点头,三姐真的好有见识,他只想到宝儿以后有后娘可怜,却没想到怎么解决,只会一遍遍发狠大不了不再婚。
可说实话,那是不现实的,他才22岁。
林姝继续道:“至于离婚丢人?呵呵,这是什么观点?离婚是因为过不下去,分开对大家都好,这是挽救俩家庭的好事儿,怎么会丢人?难道强行绑在一起打破头,或者哪天谁害死谁才叫不丢人?成年人,要学会及时止损。再说,离婚丢人一时,自己的日子却是一世,你和爹娘活在压抑中和一时间的面子,哪个重要?”
林跃被她说得豁然开朗,仿佛有一股风吹散了远处的黑雾,让他看清了脚下延伸出去的路。
林姝:“不管离婚还是不离婚,你以后肯定还会遇到很多麻烦,关键是不要遇事就缩,要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最在意什么,要保护什么。”
任何一个选择都没错,关键看出发点是什么。
选择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可以根据现实修正。
最最关键的是做了选择就不要后悔,也不要埋怨。
就好比她自己,穿越过来目标明确,好好养娃,前半生躺公婆,后半生躺儿女。
谁破坏她这个计划,就是她的敌人。
她会好好的孝敬两位老人,让他们愉快生活,慢慢变老,退休以后颐养天年。
她会好好地抚养儿女,让他们健康成长,开心快乐,事业有成。
假如生活有变,那她也会及时调整,如今躺吃名单又加了个大嫂不是?
真要是有什么变故,她也会果断出来卷的,毕竟前世身体不好还卷了二十多年,现在身体棒棒的,她会卷不赢么?
孙晓红这个会给她崽儿带来灾难给原主爹娘带来毁灭的人,她也想踢开不是?
林跃笑了笑,重新露出明亮的笑容,
“姐,我好像知道该什么做了。”
林姝瞥了他一眼,“不是知道眼前怎么做,要知道以后怎么做。有时候遇到难题不是非得碰得头破血流,要动脑子,尽量学会借力,学会把难题丢回去。”
林跃挠挠头,有点明白又有点没明白,现在孙家用服软来逼他不离婚,他该怎么把问题丢回去?
林跃一路回林家屯,在村口被孙三捉到。
孙三陪着笑,阴阳他,“妹夫,又去找三姐取经呢?”
还说不是林姝挑唆的!
林跃没搭理他,径直回家。
这几天地里还泥泞着不用下地,倒是给老孙家方便了,一群人堵在他家院子和西间里。
老孙头儿看他回来,皮笑肉不笑地讥讽道:“女婿,三姑姐怎么说?”
林跃握紧了手指,缓缓道:“我有个条件,如果你们做到,我就原谅孙晓红不离婚。”
老孙头儿心头一松,立刻满脸堆笑,孙家人也都笑起来,就知道林跃是个窝囊废,他不敢真跟孙家硬杠的。
林大娘和周母几个婆子却很失望,这林跃真是软耳朵,烂泥糊不上墙。
炕上的林父林母沉默着,都没说话,却肉眼可见的瞬间老了几岁似的。
林母叹了口气,就是这个命啊,一辈子得被孙晓红捏着脖子。
孙晓红得意得冷嗤一声,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带给你的快乐!
她朝林跃喊道:“行啦,你耍猴儿一样弄这两天也够了,我以后不让二哥打你了。”
林跃没看她,而是对老孙头儿道:“你要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把当年孙家算计我的事儿说清楚,给我奶和爹娘道歉,扣除娶媳妇儿的正常彩礼,把多余的三百块还给我们!另外,孙晓红要给我娘道歉,从此以后我娘当家,孙晓红下地赚工分,再也不许打骂老人。”
“做梦!你做梦!”孙晓红猛得蹦起来就要挠她。
林大娘眼疾手快,“啪”一巴掌扇在孙晓红脸上,“你给我坐下!”
她被周母等人撺掇着,这几天使命感爆棚,俨然就是林家当家老太太的派头了。
孙二也是一声怒吼,“胡说什么,谁算计了?”
他想冲上去打林跃,却被支书老婆子一挥手,几个男人立刻给他堵住了。
支书老婆子斥道:“就知道挥拳头,你是土匪还是恶霸?再这样给你逮起来!”
林跃冷冷地盯着老孙头儿,心里有一种快意,他姐姐就是聪明啊。
这不,一下子就给老孙头将死了!
老孙头儿真的被打个措手不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选。
他人老成精“,“女婿,话不能乱说,当年的事儿是你不对,是晓红一直护着你。”
林跃却不再说话,他已经想清楚自己要什么,最在意什么。
当年他和孙晓红的事儿他可以娶她,但是不该无视孙家设下的局,更不该任由孙家以此为借口伤害奶和爹娘、三姐,让他们蒙羞,一直
被孙晓红捏脖子,矮人一截。()
他要给林家还一个清白,他要过安生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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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林姝把娘家事儿跟方荻花、陆大嫂简单说了一下,自己弟弟可能离婚。
方荻花很理解,还让陆大嫂明天陪林姝回娘家看看,给林跃拿拿主意,要是有需要就回来喊人。
陆大嫂那是非常乐意的,她和林姝一样爱吃瓜,狠起来连自己瓜都吃得那种。
原本林姝打算吃过早饭和大嫂回一趟娘家,结果一大早方荻花刚起床去开院门儿,老孙头儿已经领着儿子守在外面了。
一看到方荻花,老孙头儿立刻笑着上前寒暄,感谢她让闺女带回去的桃子,很甜。
方荻花:“几个桃子不值当什么,怎么还大老远跑一趟儿?”
老孙头面露难色,就赶紧把缝纫机的事儿说一下,“现在闺女和女婿又闹脾气,哎,年轻人就是冲动,没点事儿就要离婚。”
他想尽办法要让方荻花认为是林姝回娘家瞎搅和才搞得弟弟和弟妹闹离婚的。
方荻花却不如他意,反问道:“那缝纫机是我给儿媳妇买的彩礼,怎么还让你闺女闹离婚?”
老孙头儿又拿出哭穷卖惨那一套,家里穷儿子娶不起媳妇需要女儿帮衬,“哎,闺女不懂事,用着三姑姐的缝纫机现在才还,老头子实在是不好意思,给大妹子道个歉。”
方荻花:“哟,那我和您可不一样想法,我们三个媳妇都是靠儿子娶回来的,没靠闺女。”
老孙头儿:“……”
就有一种被人当众扇巴掌的羞耻恼怒感。
他忍痛道:“是老头子无能,家里穷,儿子也没出息。”
方荻花:“儿孙自有儿孙福,也不是你的错。”
老孙头儿见她放过自己,心里松快点,“还请三姑姐过去跟女婿说说。”
方荻花:“你闺女和女婿的事儿,我三儿媳可说不着?”
老孙头儿气够呛,你三儿媳说不着?她回去一趟儿就给弟弟搅和的闹离婚!
他不敢表示出来,只得陪着笑脸,“三姑姐毕竟是姐姐,骂弟弟弟妹也天经地义的。”
方荻花:“咋滴我听说你闺女打婆婆了?”
老孙头儿老脸登时一疼,矢口否认,“没没没,那哪能呢,就是孩子闹着玩儿。”
他是坚决不承认闺女打婆婆给婆婆气病,更不能承认当年设局的事儿,也不想让闺女和林跃离婚,所以今儿一定要软硬兼施逼着林姝回去说和。
林姝已经起来,正在炕上打蚊子呢。
虽然有蚊帐,可这该死的蚊子还是会往里钻,竟然隔着蚊帐把盼盼咬了几个包,可怜的崽儿为了老母亲和姐姐也是牺牲巨大。
她和甜甜倒是没事儿,一个包也没有。
她给崽儿涂上紫草膏,在他柔嫩的小胳膊上亲了亲,又拉过布单子给崽儿盖好小肚肚。
蚊子吸饱血飞不动,落在蚊帐上,被她啪打死。
她下地,挓挲着白嫩的手指,朝老孙头儿诧异道:“哟,这不是孙大爷吗?”
老孙头儿点头笑了笑,“亲家三姑姐,打蚊子呢?回头我给你送两棵驱蚊草来,可管用呢。”
林姝:“可不是么。”
她把手摊给他看,“您瞅瞅,说实在的这天底下的活物那么多,猫有猫道儿,虫有虫道儿。
知了虽然聒噪但是知了猴儿好吃,毛毛虫虽然膈应人,但是蝴蝶好看。
就这该死的蚊子苍蝇,一个吸血没够儿,吃饱了都不想走也不肯吐出来还想扒着你继续吸,一个就追着你嗡嗡嗡,打都打不走个死不要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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