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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之羲正要上前,沉晨余光扫到身后一排熟悉的人影，伸出手：“我好了。顾总，克制。”
顾之羲停下了脚步。克制了一下,跟她保持距离。
沉晨先走到佟雪几人旁边,给了她们一人一个拥抱。
虽说性格与游戏里的差不多，但在游戏外毕竟未曾谋面,她们还是要腼腆一些,先自我介绍：“沉晨,我是你的粉丝。”
冯雪年嚷嚷：“哎我也是。”说着也要拥抱,不过被顾之羲微笑着拦在了面前。
他在现实生活中也是富家子弟,只是没有那么波折，但刚刚成年的年纪,对顾之羲还是有些惧怕的,只好在心底愤愤不平。
除了他们，还有一个人，也在游戏中短暂地出现过。
“小沉啊。”一道饱含深情的男声在沉晨身后响起。
沉晨转过头看去，还有些迟钝的脑子反应了两秒才想起，那是她的经纪人——
也是在游戏里，那个扮演骚扰者而被杨问寒当众摁在墙上的小吴。
他上下扫了沉晨一眼,旋即两眼泪汪汪地抓住她的双手：“你总算是出来了。”
沉晨：“……你说的好像我进去了似的。”
吴良吸了吸鼻子：“你现在的名声已经彻底白了,但是,我黑了。”
沉晨叹气，拍了拍他的肩。
顾之羲已经霸占了她足够久，此刻暂时克制,给了她与朋友们重新认识的时间。
蒋棱在现实中同样是个格外干练的特助，早已经准备好了两人进游戏前关于沉晨的所有报道。
“韩申？”顾之羲看着那些图文，口中念出一个名字。
蒋棱点了点头：“是的,沉晨承受的网暴，大多来源于他的粉丝，以及一些跟风的网友。”
起因是沉晨与他合作，在剧里演了个痴心男主的恶毒女配，韩申就是男主。
戏外，几个主演直播营业的时候，他对她说话语气暧昧了些，接着外界就开始传二人正在秘密交往。
韩申是当红顶流小生，狂热粉丝的数量是沉晨完全不能比的。
沉晨澄清之前，韩申的粉丝说她倒贴，澄清之后，又说她自导自演蹭流量。
总之对方的粉丝完全丧失理智，除了日常辱骂，还给她造了许多莫须有的黑料，不明情况的路人尽信，于是愈演愈烈。
顾之羲看得眉头紧锁，心头怒意升起。
蒋棱：“不过这些言论我们已经处理过了。”
现在网上有关沉晨的言论大多是心疼。
【呜呜呜小时候这么惨的小沉，最大的遗憾也不过是一根被扔掉的棒棒糖，那些网暴她的言论都完全没有在她心里留下印记。】
【作为一直没脱粉的粉丝，现在有种沉冤得雪的爽感，再回过头去看，好多人已经把当初骂小沉的评论删掉了，但我还记得当时他们把她说得有多不堪，拿电视剧里她演的情节按在她身上，再配上剧照，就成了她本
人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甚至还有造黄谣的，只恨没截图打脸。】
【现在证明那些脏水都是假的，沉晨翻身了，难道那个万恶之源的渣男就美美隐身了？粉丝倒是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歉了，嘴上还替渣男开脱，说他从头到尾没有发声只是因为不想落井下石，不想把事情闹大，沉晨被骂也不是他的错，是自己以前的路人缘不好，呕。】
【小沉的经纪公司真的很废物，看了直播才知道她的真实性格，明明那么有意思的人，居然给她塑造了一个高贵冷艳不爱说话的花瓶人设，拍戏演的也全是恶女，我的天，难怪路人对她印象不好，那么容易就信了那些洗脑包。每天骂一遍经纪公司。】
【毕竟沉晨最开始就是演恶毒女配崭露头角的，角色出圈，还因此拿了奖，也是演技太好的缘故，在观众的印象里根深蒂固了。估计公司吃到很大红利，所以后面就都让她走这个戏路刷脸，只在舒适区里游走。也不能说错，只是小公司太保守了，没有眼界。】
【现在终于苦尽甘来了，再骂一遍经纪公司，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被小沉带飞，经纪人也是，唯一好的一点就是在最艰难的时候没有放弃她。】
【吃瓜从头吃到尾，也没骂过谁，现在就是好奇，好奇顾总有没有看到韩申粉丝的言论，期待他的反应。】
【哈哈同好奇，毕竟韩粉一开始还嘴硬，后来几个大粉号召赶紧删除骂过沉晨的言论，就是在顾总开始追沉晨的时候啊。】
顾之羲又一次冷冷地扫过韩申那个名字。
蒋棱抬眼：“我还查到，他跟沉晨在剧组拍戏的时候……”
在与佟雪几人重新熟络起来，又被吴良拉着处理了工作琐事之后，沉晨才有空跟顾之羲真正相聚。
顾之羲和八个特助的办公室跟游戏里一样，都在朝云的顶楼。
不过不同的是，面积比游戏中更大，每个特助除了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还配有多个助理。
蒋棱带着沉晨参观顶楼就花了不少时间。
对蒋棱来说，与沉晨一直是隔着一层屏幕，并没有真正相处过，但对于沉晨来说，这就是一个认识许久的朋友。
所以语气也很轻松：“你去忙你的吧，我看现实里的朝云可比你们游戏里造的正规多了，你应该也要更忙吧？”
蒋棱摇头笑了笑，“顾总的办公室就在那边，他已经在等着你了。”
推开门，顾之羲正坐在办公桌前，支着下巴，看着走近的沉晨。
他视线在沉晨唇边游离，沉晨立刻接收到信号，轻咳一声：“克制点——现在是现实世界，在外面呢，这可是公司，不比游戏里。”
回到了现实世界，她的道德标准要比游戏里要高多了。
顾之羲顿了顿，还是尊重她的意见：“好。”
身体上的接触本该是陌生的，不过沉晨很快习惯了。
首先解释：“那封信不是我本意，我写的时候，心都在滴血。真的，你有没有发现，最后那几个字是红色
的？”
顾之羲徐徐抬眉：“用血写的？”
“那倒不是()，到最后几个字黑笔没水了?()『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拿红笔写的。”
“……”
沉晨握住他的手：“但你可以将其视为我的心血，代表了我浓浓的不舍，难过，与纠结。”
顾之羲看着她表演，微笑：“但是我看你离开的时候，表情挺潇洒的。”
沉晨重重拍了他一下：“不是的，你怎么会这么说，天知道在现实中看见你，知道不用被迫跟你分开了，我有多高兴。”
“高兴得恐低症都犯了？”
“你这个人，好喜欢翻旧账。”沉晨故作生气，“你以后别想再给我织毛衣了。”
顾之羲轻笑一声，“对不起，我不说了，请保留我给你织毛衣的机会。”
沉晨也笑了，他的手抚过她的头发，有些不解：“为什么要进演艺圈？”
她的学历很不错，语言能力又极强，不拍戏也能有很好的发展。
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沉晨也不隐瞒，正经了起来，“因为拍戏钱多。那个时候担心万一遗传了妈妈的病，会没有钱治疗。说到底，我还是想活着的。”
顾之羲垂眸：“还想继续演戏吗？”
沉晨想了想，“我也在想以后干什么，其实这次进入游戏之前，我是想过退圈的，可是现在再看，原来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也还是有佟雪她们那样的粉丝支持我。”
顾之羲语气轻扬，有些期待：“那要来朝云吗？”
沉晨抬头去看他，开玩笑道：“想干什么都可以？坐在你这个位置也可以？”
顾之羲思索，似乎真打算安排：“公司董事股份转让有一定限制，每年可以转……”
沉晨打断他的话：“跟你开玩笑的。”
他挑眉：“你觉得我也在开玩笑吗？”
沉晨笑了起来：“可别提，你在游戏里可幽默了。”
顾之羲：“……那是我主动幽默的吗？”
“至于我想干什么——”她托腮：“现在想想，最快乐的时候，好像还是大学里，在世界各地到处乱蹿，当志愿者的时候，那个时候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也学到很多东西。”
顾之羲若有所思。
不过说到乱七八糟的事……
“律师已经帮你找好了。”
沉晨愣了愣，“什么律师？”说完立刻反应过来，“你是说韩申的粉丝？”
他颔首，“有些言论已经删除，不过扩散较多的那些，蒋棱已经做了公证，删了也没用。”
沉晨没说话。
他抬起她的下巴，语气不赞同：“不想告？”
沉晨回过神来：“当然要告。”只是对他们办事的速度之快有些意外。
顾之羲拍了拍她的头，“所有东西我会帮你准备好。”
两人现实世界里吃的第一顿饭，也是顾之羲亲自下厨。
到了家，顾之羲终于得以抱到
()人。
沉晨下意识举手：“霸总，克制。”
今天一天她说过很多次克制，而顾之羲每次都会乖乖听话，跟她保持距离，她说得也就越来越顺口。
顾之羲眯起眼，好不容易忍到家了，还要克制？
他眼中漆黑一片，那根压抑着的弦也崩断了，轻抬她的下巴，重重地吻下去：“去他的克制。”
顾之羲做饭的时候，沉晨一个人饶有兴致地在宅子里上下奔走。
又过了一会儿，她拿着什么东西蹬蹬蹬下楼，跑到厨房，“这是你小时候的照片？”
顾之羲瞥了眼她手里的相框，“嗯。想起来了？”
沉晨那时年纪还小，虽然记得这件事，不过当时男孩的面容在她的记忆中已经模糊，只记得，那是个血肉模糊的哑巴小胖子。
跟现在高大英俊成熟稳重的模样大不相同。
她也不好意思说其实没太想起来，转移话题：“我手机里也有我小时候的照片呢，你要看吗？”
顾之羲自然点头。
沉晨将其找了出来，那是一张有些发黄褪色的老照片，应该是被她拍下来存档的。
背景是医院，小团子有些吃力地抱着一大捧花，身体后仰，艰难地保持平衡，但脸上还保持着灿烂的笑容，肉嘟嘟的脸上露出两个梨涡。
沉晨小时候的样子，如他记忆中一样可爱。
顾之羲看着屏幕，满眼温柔：“你小的时候，长得像个糯米团子，很可爱。”
“谢谢夸奖，我也这么觉得。”沉晨语气得意。
想着他夸了她，那她也得礼尚往来。
沉晨仔细看了看另一张照片上冲着镜头面无表情，甚至看不太清五官的小胖子，一时语塞。
该说他长得像什么，才显得不那么冒昧呢？
“你小的时候吧，长得……就挺像你小时候的。”
顾之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