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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几乎都把耳朵竖了起来。
八卦,尤其是剑神的八卦,没人不喜欢听。
但等了半天没等到谢时玄的下一句。
百晓生忍不住抬头多嘴:“陆剑神肯定是赢了吧?”
虽然是询问,但百晓生潜意识认为陆晟不会输。
这是积威。
称霸武林几十年,无人敢触其锋芒。
谢时玄却是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的披风衣领:“单纯比剑法,自然是陆晟赢,但……谁会傻到和他比剑法呢?”
天下人都知道陆晟剑法无双,真敢上场比斗,绝对另有算计。
他看得分明,这对师兄弟最后的结局,出乎众人意料。
谢时玄伸手抚顺衣领上的绒毛。
很多事情,不是拥有了实力就能如愿以偿。
但这也正是绝妙的地方,不是吗?
实力不能代表一切。
若是只看实力,他人族在星河之中何其渺小,偏偏却正是渺小的人族掌控了万界星河。
就是因为,有人在的地方,就有的奇迹诞生之处。
翻天覆地。
倒转乾坤。
力挽狂澜。
想起家中那几道身影,谢时玄唇角微扬,抬眸看着惊异的众人:“提早知道结局可不是什么好事,注重过程才是正确的成长之路。”
他是被迫跳过过程的例外,所以,很多时候,他都不会主动去看结局。
除非你撞到他面前。
谢时玄不着痕迹地扫过卫巍。
“也、也没有那么想知道结果。”卫巍干笑,挠头装傻。
不想知道才怪!
他现在心痒痒要命。
师尊和师叔这一战,到底是谁赢了啊?!
但先知说一半却不说了,估算了一下先知周围的战斗力,他也只能选择幽怨地压下心底的想法。
颜老先生目光如电,指点这些年轻人:“举办武林大会不是为了给你们打架准备场地的!”
“是为了引开众人的注意,考验莫名其妙上榜的那些人,顺便选拔一下最近江湖上的新秀,试探昭无双暗手的。”
苍鸿鸣忍不住侧目。
姜还是老的辣。
这目的可真够多的,一箭双雕都不足以形容。
这是恨不得一网打尽、一劳永逸啊!
虽然是在先知提示了之后开的武林大会,但能这么迅速反应过来并顺利举办的,就从中能看出颜老先生这位上任百晓生的反应力了。
颜生苦还有的学呢。
百晓生也觉得自家祖父的算计多得让人头皮发麻:“兰风崖造反这事,咱们就不管了?”
那边皇子造反,他们这边召开武林大会。
是不是太过违和了一点?
颜老先生伸手试图拽孙子的发尾:“你小子想怎么管?皇帝都不操心,你一个
连臣子都不算的白身操的哪门子的心啊!”()
百晓生飞快歪头躲过祖父的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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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难道陛下知道二皇子会反?”
百晓生猛眨眼睛,试图解析。
吃完早饭的温鹤之从旁提醒:“若皇帝真疼爱这个过继来的皇子,就不会一直让人叫二皇子,而不立太子了。”
聊起八卦,卫巍就兴奋,使劲点头:“就是啊,明明前面那个大皇子刚出生就没了,连名字都没来得及取,正常来说,他应该是大皇子才对。”
“偏偏陛下完全不提序齿的事,也不立太子,意思很明显了啊。”
听出卫巍话里的显摆,百晓生斜眼看去:“哟,没想到,卫大门主也懂朝政啊。”
卫巍抬下巴:“我不懂朝政,我懂的是人心。”
同样是作为剑神的唯一养子,剑神对他的做法可是和盛帝完全不一样。
“师尊把我领回去的第一年就让我见过所有亲朋好友,懂事一点后师尊就把剑谱传授给我了,你们知道的,在江湖上,压箱底功法的意义,比之玉玺也不遑多让。”
若是剑神是皇帝,那卫巍就是铁板定钉的储君,还是万众瞩目的那种。
与他想必,二皇子兰风崖的待遇可就差多了。
至今连个爵位都没有。
百晓生当然懂其中差距,他颜家也是有东西要继承的。
看颜老先生这放权的爽快模样就知道,他继承的过程也是顺顺利利,不比卫巍慢多少。
“可怜啊,所以,是因为快及冠了,所以着急了吗?”百晓生咂舌后想了想。
“若是之前一直在隐忍,那现在应该继续隐忍下去才对,怎么突然就爆发了?这个时机可不是最完美的。”
百晓生眉头一挑,猜测道:“莫非是有人挑唆?”
比如,某个野心勃勃的苗疆圣女。
温鹤之懒得听他们讨论来讨论去的:“把人抓到审讯一番,不就知道了?”
听到耳边这冷漠无情的言语,卫巍转头看去:“温大夫知道怎么抓到那个女人?”
“她武功可不低,身份也特殊,上次我和穆子霁两个人都没留下她,这回她隐藏在幕后,更不好抓了吧?”
卫巍挠头,很愁。
他当时在客栈就觉得这女人是个麻烦,早晚惹出乱子。
瞧,乱子这不一堆一堆的来了。
谁不想抓昭无双呢?
问题是,怎么抓?
很难。
非常难。
卫巍用他贫瘠的大脑思考了一下,若是他成了武林盟主,号召天下英雄,不知道能不能凭着江湖大义让众人攻入苗疆,把人抓住。
问题有很多。
哪怕他能证明昭无双的罪行,也能团结所有人去抓,但昭无双会跑啊!
总不会像个木桩一样傻傻站在原地等着他们过去抓吧?
卫巍无奈叹气。
()有时候,想行侠仗义也难啊。()
颜老先生也略感头疼地偏了下头:“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在想什么,都是郡主了,又修成了宗师,这个年龄堪称天之骄子,干什么都行,为什么非要想不开做这种奇怪的事情?搅弄风云寻求刺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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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仁医的颜老先生不理解。
听到这话,谢时玄回忆着零散的画面。
那如火一般的昭无双,在成为昭无双之前的经历……很惨,很黑暗。
画面里几乎没有一个笑容。
养蛊只是好听的说法。
让谢时玄评价,苗疆就是人间地狱。
地狱里是培养不出善良的天使的。
但,地狱既然存在,那就是有意义的。
昭无双也是说出过‘要带领苗疆众人一统天下,让大家过上更好的的生活’这种明主一般的话的。
虽然大盛皇帝还在,但谢时玄不会否认一个人的资格。
更别说,昭无双也是蓝氏后裔,那血脉中的命运在庇护的同时也在牵引着他们。
谢时玄看了眼苍鸿鸣就收回视线,站起身。
“我出门了。”
苍鸿鸣跟上,也不问他出门做什么,安安静静,毫无存在感。
谢时玄这一动,其他人立马也跟着站了起来。
“先知出门找谁?广阳王吗?”
“我也去!我也去!”
“场地暂时还没搭建好。”
“外面人多眼杂,还是少露面为好。”
刚走了两步的谢时玄被迫停下步伐:“不是去演武场,是有人约我见面。”
“谁?!”卫巍瞪大眼睛。
有人约先知见面?
他们怎么毫不知情?
温鹤之看向贴身侍卫苍鸿鸣,两人目光隐晦交流。
百晓生发现了两人的交流,也加入了进来。
苍鸿鸣:…………
他会唇语,但不懂眼语,谢谢。
谢时玄没遮掩,问了就答:“穆子霁。”
也可以叫他南越新王、逆天教教主。
可能还有其他的。
某些人的身份太多了,谢时玄懒得一一记下,只记了一个对方最喜欢的身份。
他也极少提起对方另外的身份,
在正常人眼里,穆子霁只是个假名,但在谢时玄眼里,这才是他正在的名字。
慕陌上公子霁月光风,藏尽感慨愿望。
自己承认的姓名,和他人赐予的姓名,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在这方面,出身经历奇异的谢时玄与常人不同。
听到这个名字,百晓生当即停下和苍鸿鸣的打眼色游戏:“穆子霁来干什么?他也要参加武林大会?”
“他是南越的啊……等一下!”
说着说着,说到关键词的百晓生停了下来。
旁边的卫巍也嘶了一下,喃喃道:“不会是和师叔
()一起来的吧?”
提到南越,绕不开的就是那位权势滔天但最近好像病重的国师。
就像提起中原武林绕不开剑神一样。
这师兄弟俩站在了各自的巅峰。
穆子霁可是陆昶的弟子,他要是来,总不会单独一个人来,肯定是和陆昶一起吧?
那、陆昶是来干什么的?
只要想一下,气氛一下子就变了。
卫巍硬着头皮道:“先知要去见陆昶?不是说坏话,实在是……不安全!”
他拼命给百晓生使眼色。
“先知,陆昶的剑法只在剑神之下,还是别去了吧。”百晓生劝诫的同时小心翼翼地观察谢时玄表情。
只要先知皱一下眉头,他立即当做什么都没说过。
谢时玄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
他什么时候说是去见陆昶了?
难道他刚才说的不是大盛官言,他们听不懂?
“我去见穆子霁,他请我喝茶,聊聊乐理、风景、传闻之类的。”
谢时玄对穆子霁的好感仅次于温鹤之。
这种有想法就处处争取,不迁怒不堕落,知行合一的人物,他很是欣赏。
只可惜,这是蓝氏的天下。
一山不容二虎,天命加成,胜者只会是大盛。
谢时玄上次就告知过对方这个结局,他以为穆子霁会退却,但对方却像是要给他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说不定有圣人之姿。
谢时玄眼底划过一抹期待的神采。
“真的假的?”卫巍表示怀疑。
那个腹黑的家伙,会只谈风月,不谈实事?
温鹤之干脆跨过门槛,提前一步出门:“一起。”
颜老先生在旁边看着都笑了,指着几人道:“老夫出门的时候,你们都没这么关切,对先知倒是殷勤得紧,一个个都去护卫。”
温鹤之是弟子,可不敢让师父这样说:“您老认真起来,剑神都不是对手,护卫不是小看了您吗?”
百晓生和卫巍在旁边猛点头附和。
“就是就是!”
颜老先生语塞:……意思是,他能提前下药毒死陆晟吗?
一时竟不知道晚辈们到底是不是在夸他医术高明。
谢时玄摆手:“你们想去就去。”
只不过,他是客人,百晓生他们能不能进去,就全看主人家放不放人了。
卫巍兴冲冲地跟上。
“去去去!”
“若是师叔真的来了,我立马去通知师尊,或者,我先小小的试探一下。”
卫巍打得是这个主意。
谢时玄笑笑,带人朝经常光顾的风媒茶楼而去。
行至半路,忽然下起大雨。
哗啦————
阴云密布,倾盆大雨。
这场景看起来就像天上有神仙在发怒一样。
马车内的众人望着骤变的天气,都忍不住感叹。
“怎么忽然就下雨了?刚才还好好的。”
“快!递个什么东西给我遮一下!”
“春天下雨很正常。”
“哪里正常了?骤雨寓意不好啊!”
“先别管寓意,等下换衣服就很麻烦,要不咱们回去吧,别管穆子霁了!”
“我可不一定会淋湿,我轻功好,只要够快,雨就追不上我!”
路过几家店铺,苍鸿鸣看向唯一不会武功的谢时玄:“先知,我出去买把伞。”
正掀开一点帘子打量外面天光消失的谢时玄回头:“不用。”
就门口那点距离,淋不到多少雨。
便是淋上一点也没关系,春雨贵如油,他不讨厌雨天。
苍鸿鸣不赞同地蹙眉,明明可以避免的。
谢时玄定定看了几秒,伸手捏了捏少年的脸颊。
苍鸿鸣:“?!”
似乎是把少年吓到了,想说的话堵在喉咙口。
其他人也看到了,车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有时候,需要亲身经历一下,才能领悟。”收回手,谢时玄微笑,轻飘的语气里藏着他们听不懂的东西。
“就比如,此刻下的雨,坐在马车里的人就不如街上奔走的人体悟深刻。”
众人的视线下意识移向外面那些冒雨急奔的身影。
骤雨倾盆而下,这时候还要在外面行走不能停下的人,身上都带着那些躲在屋檐下的人没有的决绝。
确实不一样。
这时,驾车的卫巍隔着车帘,从雨中传来模糊的声音:“那是……我现在体悟可深了。”
只有他一个人在外面淋雨。
“噗!”百晓生听到这幽怨的声音,绷着脸直接破功,笑了出来。
苍鸿鸣木着脸掀开帘子出去:“我来。”
在外面淋雨的卫巍听到耳边有声音传来,吓一跳,赶紧稳住缰绳,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用手肘把人往里面推。
“哎哟,快进去!我开玩笑的,雨很大,别淋到你们了!会生病的,小苍快进去。”
卫巍在心里一直把不爱说话的苍鸿鸣当弟弟看待,一着急就忘了组织语言,导致和他说话的语气都像是在哄卫观雪。
哗啦——
他们在说话的时候,雨水不会因此停止。
苍鸿鸣出来不过两秒,从高天降下的暴雨就把他浇了个透彻。
暴雨像瀑布一样,雨帘密密麻麻,视线受阻,只能看清前方那点距离。
沉重的头发渗水变重,刘海粘在额头眉毛上,偶尔会遮挡一点点视线。
因为马车速度的关系,猛烈的雨滴迎面击打在面部甚至眼睛上,像石子暗器的袭击。
本就紧身的衣服这下彻底贴在身子上了,永远和雨同行的风呼呼刮过,‘冷’这个念头瞬间涌上心头,令人瑟缩。
苍鸿鸣抿
唇,没有退回去。
这就是下雨吗?
是啊,这才是下雨。
只有亲身面对才能体会到。
“我来。”再次重复一遍,本来就是这辆马车专属马夫的苍鸿鸣反手顺过卫巍手里的缰绳,把人往后推。
卫巍在雨中看了少年一眼,把驾驶的位置让给苍鸿鸣。
“算了,我都湿成这样了,就不进去了。”卫巍洒脱地坐在车外,侧身单腿搭在车板上,另一只腿悬空。
卫巍淋着暴雨,感受着雨打在身上的微痛感,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咧嘴一笑。
“偶尔下场雨也挺好的,春天万物复苏嘛,要是再打个雷就更有感觉了。”
似乎是上天有感。
下一秒,阴云之中有长蛇闪电掠过天际,不留下痕迹。
“轰隆————”
巨大的雷声响彻广阳城。
卫巍:“???!”
不是吧?
说来就来啊?
马车内。
百晓生当即嘲笑:“呵呵,乌鸦嘴。”
温鹤之说了句公道话:“这个天气,不论他提不提,都是要打雷的。”
雷雨交加,太正常了。
谢时玄看着风吹动车帘,露出外面坐着的两个身影,眼底透出一抹笑意。
看得他也想出去感受春雨的气息了。
“不行!”
温鹤之和百晓生当即镇压,半点不让,两人甚至把车窗上的帘子都拉了下来,保证不进来一滴雨。
被两人联手制止了的谢时玄坐在角落磨挲了一下手指:这画面……莫名熟悉。
暴雨中,马车保持均速,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吁——”
在看到风媒茶楼的时候就逐渐勒住缰绳,苍鸿鸣尚未出声唤人,就听到隐约的声音从茶楼的方向传来。
好像有乐声?
注视着前方的茶楼,苍鸿鸣停车的动作略有停顿。
“有点像箫声啊。”坐在外面的卫巍嘀咕。
视线受雨水阻碍,看不清茶楼里的人影。
“不会是穆子霁吧?”卫巍不明所以地猜测,他琴棋书画天赋一般,听不出是谁在奏乐,全靠直觉。
马车靠近。
苍鸿鸣看清了茶楼屋檐下的身影,也听清了那道乐声。
确实是箫声。
马车停稳,谢时玄没下车,众人都没动。
屋檐下,雨中箫声依旧。
卫巍看着那个用风雨做背景宛如乐师在给茶楼客人奏乐的男人,眼底的震惊褪去,抬起双手,准备着等下鼓掌。
苍鸿鸣手握缰绳,没去呼唤谁来注意他们,眸光定格在那道沉浸的身影上,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摆和鞋子,那人也毫无动作。
车内。
谢时玄闭目,隔着一道帘子,在喧闹的雨声中聆听着与风雨声合奏的低沉箫声。
马车内无人说话。
茶楼里也没人聊天。
他们不想打扰。
像是某人在用灵魂体验风雨。
呼呼——
咔嚓!
狂风暴雨中,偶尔的雷声,是天地间唯一的回应。
没多会儿。
一曲毕。
飘扬的箫声消散,风雨声依旧。
演奏完毕,知道人已经来了的穆子霁手持长箫,笑着迎上苍鸿鸣的目光:“来了?请进。”
“啪啪啪啪啪啪啪!”
卫巍在一旁鼓掌。
“好听好听,你当乐师也有前途!”卫巍夸赞道。
跳帘下车的百晓生吐槽:“你听得出好坏吗?”
百晓生扫了半身都淋湿的穆子霁一眼,没和之前一样挑他毛病。
或许是刚才的箫声确实好听吧。
“赶紧进去!”
几人护着谢时玄进入茶楼内。
茶楼内的客人也从乐声中回过神,笑着用目光欢迎他们进来,投在穆子霁身上时,多了一分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