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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距离未免有点……太近了。
猫又场狩瞳孔地震。
孤爪研磨漂染成金色的发丝顺重力下垂，细碎地悬在他的脸颊上方，呼吸间微小气息的起伏拂动发丝，像柔软的绒毛拂过脸颊，带来些许痒意。
黑发少年缓缓眨了下眼，“研磨前辈……？”
“嗯。”
孤爪研磨言简意赅，手掌握圈紧紧握着肩侧黑发少年的手腕。
他扫过电车显示屏上的到站提醒，视线再度划下，望着几乎是被他笼在怀中的猫又场狩平静出声，
“先下车吧。”
猫又场狩乖乖应了声好。
离开几乎要被挤成爆炸沙丁鱼罐头的车厢，猫又场狩总算能呼吸到新鲜空气。
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动作一停，他后知后觉自己的手腕还被布丁头前辈牵着。
微凉指节接触手腕温度许久，竟让他一时也忘记了它的存在。
转过头，孤爪研磨正在看月台上的路牌指引。
原来是路牌指引啊……
猫又场狩默默点了下头，下一刻，他猛地意识到什么，猝然回首。
……等等、路牌指引？！
猫又场狩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立即抬头看向月台站牌。
[三町目]
——根本不是他们平常所下的站台。
难道布丁头前辈是下错站了吗？
猫又场狩呆呆望着孤爪研磨的沉静侧脸。
孤爪研磨侧脸微动，收回看着路牌指引的目光，“走吧。”
猫又场狩：“……”
“那个、研磨前辈，我们是不是……下错站了。”
“……没有。”
黑发少年头顶缓缓冒出个问号。
孤爪研磨视线下移，停在自己手掌圈着的那只手腕上，卡顿了下，慢慢松开手。
他情绪寡淡，状似不经意般开口，
“……新口味的嘎哩嘎哩君，不去吗。”
猫又场狩缓缓眨了下眼，新口味的嘎哩嘎哩君……是刚刚列夫说的话？
手掌握拳猛地一敲手心，黑发少年恍然大悟。
原来……布丁头前辈是这种面上表示着不在意其实内心超在意的别扭性格吗？
自以为看透了孤爪研磨心思的黑发少年弯弯眼。
“当然要去！”他回答干脆利落。
得到肯定回复，孤爪研磨应了声垂下眼，不着痕迹蹭了下指腹，柔软触感还停留在指尖。
“……走吧。”
猫又场狩左看右看，想起某些前科，有点迟疑发问，
“所以，研磨前辈知道怎么走吗？”
“……”
孤爪研磨顿了下，“路牌上有写……大概。”
……
总之，虽然花费了些许找路的时间，但还是安然无虞地到达了列夫口中的便利店。
他们来得很巧，五月末新上市的联名嘎哩嘎哩君还剩最后两支，一人拿了一支结完账后，一起坐在便利店门口拆着包装。
猫又场狩盯着外包装上的萨●班甲鱼，莫名被戳中关注点，“刺啦”一声撕开包装袋口。
孤爪研磨拎着还没开封的包装袋，盯着便利店前的流动街景似是想到什么般转过头。
“场狩，你……”
余光一瞥，就见黑发少年气场低迷，整个人堪称沉默地盯着地面，掉色成灰白的石像。
孤爪研磨：“……？”
视线向下。
一条新鲜躺尸的鱼形雪糕。
孤爪研磨：“……”
猫又场狩几乎有点绝望。
他真的没有用很大劲……但是现在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
黑发少年吸了吸鼻子，与地面全身裹满尘土的雪糕面面相觑。
对视半晌，他认命般站起身和便利店的店员要了纸巾，把地上清理完毕。
重新回到座位上，猫又场狩想起刚刚在他拆包装时布丁头前辈似是叫了他一声。
勉强收拾心情，猫又场狩抬起苦涩小猫批脸，“刚刚怎么了，研磨前辈……”
话音未落，黑亮亮的圆圆猫瞳却一顿，他盯着被递到面前的另一半鱼形雪糕不可置信。
“……给你。”孤爪研磨言简意赅。
——暴击。
猫又场狩耳边几乎响起[好感upupup!]的特殊音效。
布丁头前辈居然愿意分享给他……这可是最后的珍惜嘎哩嘎哩君啊!
周身颓靡气场一扫而空，黑发少年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
“谢谢前辈！”
孤爪研磨：“……没什么。”
倒不如说，意料之外的……很好哄。
猫又场狩这次涨了心眼，没再轻率对待，小心翼翼拿着被包装纸包好的雪糕。
而且——是他喜欢的鱼头部分！
布丁头前辈果然是个好人！
他再也不会在心底腹诽布丁头前辈一直[盯——]着他的事了！
成功被半块嘎哩嘎哩君收买的黑发少年眼睛弯弯，礼貌地念了句“我开动了”。
五月末的下午，已经不复初春低温，更接近初夏暖意。
猫又场狩咬下雪糕还是被冰了下，默默僵在原地等着那股冷意退散。
“场狩，”孤爪研磨突然又开口。
猫又场狩思维卡顿，还没从冰冻中缓过神来，呆呆抬起脸疑惑望着他，
锐利视线似乎很快从他脸上扫过，孤爪研磨盯着人行道街景，慢慢道，“之前说过的，不用叫前辈……研磨就好。”
……噢？
好熟悉的话。
布丁头前辈这是……再度向他递出好友邀请？
一心沉迷雪糕之中的黑发少年眨了眨眼，很快笑了起来，“嗯、当然，研磨！”
他思考了下，“不过有别人在的时候，还是叫研磨前辈怎么样？感觉好像已经叫出习惯了……”
“毕竟是前辈……而且研磨的话，总觉得更加适合两个人的时候？”
“比如现在的……独处时间？”
黑发少年微侧过脸，黑而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对自己此刻的表情毫无自知。
话语出口，猫又场狩敏锐发现布丁头前辈气场一瞬变化。
金色猫瞳微停、下颌紧绷。
欸……发生什么了。
他说的话，难道有问题吗？
孤爪研磨视线落点落在他的脸上，猫又场狩似乎听到孤爪研磨叹了口气。
“……场狩，先低一下头。”
低低嗓音突然响起，微沙的少年音无比清晰，猫又场狩虽不解，但还是听话低下脸。
柔软蓬松的黑色发顶轻轻低下，由后颈至衬衫后领松开一点隐秘的雪白。
孤爪研磨不着痕迹移开视线。
下一秒，猫又场狩只感觉有什么柔软、微冷的东西从脸侧扫过。
黑发少年缓缓睁大眼，就见骨节修长的白皙指节抽离，慢慢停在两人之间。
指腹之上，沾着一点黏答答的、化掉的雪糕。
“……”
吃雪糕吃得满脸都是，还是被布丁头前辈提醒才知道。
好尴尬。
猫又场狩一瞬死目，恨不得原地挖坑钻下去。
他迅速抽出纸巾，“抱歉前辈！我来帮你擦掉！”
“……研磨。”孤爪研磨再次提醒。
不是！现在是该关心这个称呼的时候吗？！
猫又场狩无力吐槽，小心握着沾着雪糕余渍的食指，用纸巾一点一点清理干净。
将纸巾团成团，他欲要连着包装纸一起扔掉，抬头，猫又场狩兀然察觉哪里不对。
不知何时，他和孤爪研磨之间的距离过于靠近。
发丝交织，近乎呼吸相闻。
猫又场狩陷入卡顿宕机。
“……好近。”
“叮咚——!”
便利店的门突然打开，一对穿着音驹制服的女生嬉笑着从门内出来。
“——惠智子！听说你和山田君在一起了！真的假的！”
“哎呀……声音小一点啦。”
差一点就靠在一起的猫又场狩和孤爪研磨纷纷一顿，拉开距离各自默契望向两边。
猫又场狩近乎弹射起步，死死握着掌中的纸团，整个人炸毛般视线游移不定，孤爪研磨蹭了下指腹，缓缓垂下眼。
那对女生没有立刻就走，就在孤爪研磨和猫又场狩旁边的座椅上坐下。
窸窸窣窣的交谈声再度传来。
“这么说，上次惠智子你给山田君送的布丁告白信送到了吗？”
名为惠智子的女生摇了摇头，托着脸颊思考道，“不知道为什么，山田说没有看见告白信的说……”
好熟悉的名字。
走神的猫又场狩缓缓竖起耳朵。
另一个女生惊讶，发出长长的疑惑声，“诶？山田君没有收到的话那你们是怎么……”
惠智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语速飞快小声说了句话。
“居然是山田君主动找你告白，还说暗恋你很久了！两情相悦什么的也太浪漫了吧——！！”
“哎呀…小声一点啦……”
后面她们说的话猫又场狩就没再听了，他默默望着旁边面色奇怪的布丁头前辈。
从某句话开始，布丁头前辈就变成沉默思考的表情。
好奇怪，难道是被刺激到了吗？
猫又场狩无端联想，因为……告白信？
几日前队服口袋内跌出的纸张倏然闪现脑海，猫又场狩缓缓收紧手掌。
果然是这个吧……
布丁头前辈の难题始终没得到解决，一直为之困扰。
做了个深呼吸，猫又场狩暗自思忖，现在他已经受鸡冠头前辈所托，要帮布丁头前辈解决苦恼。
所以——这次绝不能再束手以待，必须主动出击。
他思索良久，最终决定扮演知心后辈，旁敲侧击解决问题。
就从那个……永远不会出错的第一问好了！
下定决心的猫又场狩双眼微亮，自信满满抬起头。
感受到灼目视线注视，孤爪研磨思绪暂停，抬起眼。
面对面坐着的黑发少年眼角弯起，努力扬起了些笑意，似是想要营造些轻松愉快的氛围。
但细看之下，面上却隐隐有些犹豫与不确定。
……要说什么。
视线交错，薄而软的粉色唇瓣一张一合，莹润如玉般的脸颊映入视野，黑发少年弯起唇角似是在笑，声音清浅温和，
“我有点好奇、那个……”
“研磨前辈的理想型……是什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