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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男孩声音悦耳，尾音微微上扬，又有些偏软。
他刚说完话，白菓猛地转头看向对面，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惊讶，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但是对面的眼镜男孩，和自己也没有过接触啊，而且她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人平日里沉默寡言，和澹台淼那种话少还不一样，是根本就不说话。
小女孩短短胖胖的食指怼在眉心，嗯……也可能是她听错了。
秦自月搓了搓手，“闻书啊。”
他又上下把眼镜男孩打量一遍，对方身形单薄，一看就没练过，他斟酌着问道，“你要弃权吗？比赛用的赛道是海拔六千米的山峰，危险性很高。”
白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果然是那座刚刚仰着头也看不到顶端的山，她光是站在下面想象从上面冲下来的感觉，就已经双腿发软、浑身无力了。
闻书推了推眼镜：“再危险也不会死。”
秦自月闻言撇了下嘴，颇有点恶作剧没有成功很遗憾的意思：“原来你知道啊。”
咦？不会死是什么意思？
小女孩疑惑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继续说啊，别打哑谜，她不懂！
闻书淡淡的补充道，“而且滑雪考验的也不是武力，我自认运动神经还可以，在都是第一次的情况下，谁胜谁负还不好说。”
澹台淼看了他一眼，表情逐渐认真：“你说得对，但是赢得会是我。”
他这句话说的轻飘飘的，但异常坚定。
仲瑛吹了声口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拍了拍手：“闻书是吧！班长放狠话了，你也回一个！”
闻书像是没听到一样，只敷衍的对澹台淼点点头：“比比看就知道了。”
仲瑛见状无趣的耸了耸肩，没劲，他们班上就没个有劲的人。
她叹了口气，寂寞啊。
秦自月拍了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
“既然都被闻书说出来了，我也不兜圈子了，你们这场比试确实不会出现死亡，即便是死亡，也有复活的途径，最多就是受伤而已。”
“会受伤也就是说，这个场景还是真实的？”单随影问道。
“是真实的，也不是真实的，这里涉及到科技局的一项发明，也是你们之后学习到的系统。”
秦自月笑了笑，“系统的种类和功能繁多，这座雪山是空间类的一种，它可以用虚构的景象给使用者超真实体验。”
“说是空间类一种，是因为空间类下面还有分类，就像你们耳朵上的耳钉，它的空间管辖范围是你们个人的脑内，可以用来学习、储存，将虚拟物品变成现实物品等等。”
白菓扒拉着手指头。
让她来捋捋。
系统下面有空间类系统，空间类系统下面，又有秦自月用的虚拟场景系统和他们耳朵上的私人脑内空间系统……
小女孩眼睛开始转圈圈，完了，她已经有预感了，系统这科她一定学不好，太复杂了啊！
“为了比赛的观赏性，澹台淼和闻书有一分钟的学习时间，当然，只是对于我们来说，是一分钟。”
秦自月道，“你们按一下耳钉，系统会自动带你们进入单板滑雪的学习教程，时常为24小时，之后你们可以自行选择装备，只要默念准备完毕，就可以回到这里进行比赛。”
他拍了拍手，凭空出现一座巨大的雪屋：“其他人可以进入雪屋，比赛全程大屏直播，我还准备了小零食和热奶茶，同学们可以随意享用哦。”
“老师你很周到嘛！”
“有热汤面吗？我还没吃早饭。”
“老师你干脆把手里的系统交出来吧，我们自己想吃是什么就变什么。”
秦自月笑着拒绝：“你们现在也只能用用小耳钉，其他的不要想了。”
众人失望的嘘了一声，不过还是快步进了雪屋，刚刚还紧张的气氛瞬间变得和郊游一样轻松欢乐。
澹台淼和闻书都没动。
单随影本来想跟着大部队，直接离开。
然而他怀里的蛋不安分的挣扎了起来。
白菓鼓着小脸，费力的想从他的怀里跳下来。
她还没有给澹台淼加油呢！
单随影叹了口气，按住她无奈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带你过去，不要乱动了。”
怀里的蛋这才消停下来，他小声嘀咕：“真黏澹台淼。”
白菓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眼看着距离澹台淼越来越近，她控制着蛋壳，一个起跳，直接从单随影怀里跳了出去。
单随影惊呼声都没发出来，蛋就被上前一步的澹台淼稳稳接住，他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有些发愣，这小蛋蛋……挺野啊，也不怕澹台淼没接住直接碎一地。
澹台淼皱了皱眉：“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小女孩委屈的扁扁嘴，轻轻用蛋壳蹭了蹭他，她就是有点着急嘛。
虽然秦自月说不会死，但是还是会受伤，所以一定要好好学习、好好保护自己哟。
澹台淼大概知道她在说什么，严肃的表情最终还是没绷住，他快速的笑了一下，“放心吧。”
他把蛋重新放到单随影还没收回去的手里，“麻烦你暂时照顾她。”
单随影回过神，随意的点点头：“嗯嗯，至少你回来之前，我保证不让她变成水煮蛋。”
闻书推了下眼镜，余光将两人一蛋的互动看个清清楚楚。
见单随影抱着蛋离开，他才说：“开始？”
澹台淼嗯了一声，“抱歉，让你久等了，开始吧。”
两人同时按下各自的小耳钉，又同时消失在原地。
“系统正在加载滑雪课程……”
“请稍等……”
“再等等……”
“加载完毕,滑雪小天才即将为您提供服务。”
本来冰冷生硬的机械音，突然变成活泼可爱的稚嫩童音。
“澹台淼先生你好，我是你的滑雪课助教，你叫我小天才或者小天天、小才才都可以哦，在接下来的24小时里，我会尽量指导您如何使用单板滑雪，如果满意的话，记得给我五星哟。”
澹台淼听到声音一愣，都没来得及看清楚眼前的场景，他就问道：“这是你的声音？”
小天才明显愣了一下，它结结巴巴道：“啊……您不喜欢吗？这是我根据您记忆中最喜欢的音色变的，请问澹台先生，您需要我进行改变吗？”
“不用……”
澹台淼抿了抿唇，这声音和当初在小木屋听到的一模一样，既然是存在于自己的记忆之中，那是不是说明，蛋当时确实说话了，而不是他的幻听。
“检测到您的情绪有些激动，”小天才欢快的提出建议，“是否需要我为您唱上一曲静心咒？”
澹台淼：“……不用。”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杂念，把注意力全都放到学习上。
眼前的场景再次出现了变化，虽然还是雪山，但是陡峭程度并没有之前那么夸张。
甚至可以说温和。
他正在站在一块空阔平坦的雪地上，四周除了他没有活物，闻书估计和他分开了，小天才也没有实体。
澹台淼抿了抿唇，估计又是什么他不懂的科技，他继续查看周围的情况。
雪地右侧被松树堵住，左侧是一个被分成两半的坡道，一半坡度较小没有障碍物，一半坡度较大，路中间有凸起石壁和小树丛。
“鉴于您是初学者，我会用十五分钟，为您讲解一下单板滑雪的相关历史和理论，您觉得可以吗？如果您不感兴趣也可以选择跳过。”
澹台淼低声道：“请讲。”
他话音刚落，眼前就出现一块巨大的虚拟屏。
“滑雪分为单板和双板，单板相比于双板来说，自由度和观赏性更高。”
随着小天才的话，屏幕上出现相应的物品。
“单板又分为回转式板、全能板和自由式板，这三种板功能各不相同，使用者需要根据自己的情况选择和调节……”
澹台淼认真的将小天才的理论课堂听完，他皱了皱眉，没想到其中门道居然如此复杂。
“现在进行实战教学。”
澹台淼身上的衣服瞬间出现改变，专用的红色滑雪服，头盔、护目镜，口罩等等。
他还没反应过来，脚下就一滑，身体不受控的向后倒去。
他下意识想要用左腿稳住中心，但是双脚已经被牢牢的固定在单板上，扯动之下，身体直接在半空转了个圈，脸着地，扑通一下摔进雪堆里。
有小雪花钻进口罩的细缝，他的脸又疼又凉。
澹台淼都不知道上次这么窘迫是什么时候了，他心道，也还好是在平地上，要是坡上，还不直接滚下去。
小天才偷笑一声：“要想站稳也是需要技巧的，踝、膝、髋关节尤其重要，澹台先生你先试试在直立的同时将重心放在下半身。”
澹台淼费力的从雪地爬起来，按照小天才的指引，一点点调整姿势，虽然还有些不稳，但好得不会再摔倒了。
只是这双脚被束缚的感觉……
澹台淼皱了皱眉，很不舒服。
“检测到您不喜欢双脚固定，可以先尝试单脚滑行。”
澹台淼：……
他虽然很想问，为什么一开始不让他先用单脚适应，是非要让他摔个跤，了解一下雪地的滋味吗？
但是这不是他的性格，只好闷闷的嗯了一声，抽出一只脚慢慢的辅助滑行。
不过好在小天才也就刚开始的时候不太靠谱，之后的教学就顺利了很多。
再加上澹台淼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本来就很好，单脚滑行、j弯，双脚推坡、落叶飘等技术越来越熟练。
他甚至在最后的滑降和回转中体会到一丝丝快意。
澹台淼呼吸急促，他仰头看着刚刚滑下来的障碍坡道，嘴角露出一点笑意。
小天才兴高采烈的声音响起：“恭喜澹台先生完成单板滑雪课程教学，祝您在比赛中取得胜利，别忘了本小天才交给您的小诀窍哦。”
澹台淼慢慢平复呼吸：“谢谢。”
“选定装备后默念准备完毕，您就可以退出教学了，”小天才嘤嘤哭泣，“虽然与您相处时间不长，但是我会想念您的，对了，您也不要忘记帮我打个五星好评哟！”
“好，我不会忘的。”
澹台淼有点想笑，蛋孵化后，不会也这么……戏精？是这个词吧。
“爱你哟。”
小天才嘿嘿一笑，将虚拟商店开启，滑雪所需装备应有尽有。
澹台淼早就想好了要选什么，他快速的把自己需要的拿出来，给小天才打了个五星后，默念准备完毕。
叮——
一声机械音响，他眼前的场景再次变换。
狭窄的山脊道被厚厚的白雪覆盖，一眼看不到的尽头、几乎垂直的山坡绵延向下，自然形成的岩石和植物障碍高高耸起。
“来了！来了！”
雪屋响起一阵欢呼。
白菓探着小脑袋，从人群中看向大屏幕，明明只过了一分钟，但是她觉得自己等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