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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一茶更比一茶强。
顾知意来到这里之后，茶艺都退步了许多，所幸对付一个元诗柳绰绰有余。
本来就是说哭就哭的年纪，说着尾音已经带上了一分哭腔。
贵女们心疼极了。
这群人里公主的年纪最小，很多人都把公主当做自家妹妹宠。
“公主殿下是无心之失，元姐姐心地善良，不会多想的。”
“公主年纪小哪有什么心思，依我看，这句话没什么其他含义，元姐姐一向深明大义，必然不会计较这些。”
这话说的，好像如果她计较了就不善良了一样！
元诗柳咬紧了唇，只觉百口莫辩。
她一项擅长装可怜扮柔弱，靠借刀杀人达成目的，自己到最后还是清清白白的。
偏偏在这小丫头片子面前，从没有成功过。
看着众人射来的视线，连忙扯开嘴角笑着。
“是，公主机灵和善，诗柳不会和她计较的。”
心里却像是怄了一口气，难受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顾知意挑了挑眉。
“谢谢诗柳姐姐。”
元诗柳咬牙切齿：“…不，用，谢。”
贵女们被萌的不行。
只觉得公主年纪虽小，却很懂礼貌，比嚣张跋扈的七公主强多了！
看着成为团宠被围起来的顾知意，元诗柳袖子下面的手却攥得很紧。
暗中诅咒。
希望汝南王妃难产，或者生个女儿。
希望三夫人生下男胎，把王府的爵位给抢了去。
或许是元诗柳的愿望太过强烈，突然有个丫鬟跑了过来，急匆匆的。
“大姑娘不好了，三夫人晕倒了。”
顾婧明立马从座位上面站了起来。
“怎么会晕倒？我……我…”
眼看她都要急哭了，顾知意及时开口。
“好啦，大姐姐不要转了，去看看三叔母吧。”
她看着顾子玄，“今日已经上了两个时辰的课了，不如提早下学，先生以为如何？”
众人提了一口气，在这个尊师重道的大环境下，没想到公主会这么大胆。
顾子玄却很给面子，收起书本，淡淡地点头。
“去吧。”
“是，谢先生！”
感激的看了一眼顾知意，顾婧明提着裙子就走。
从她跌跌撞撞的脚步也能看出，她对三夫人是真的在意。
顾知意感慨的摇了摇头，又和太子分开，立刻追上了自家大哥哥。
“大哥～大哥等我一下～”
听到了后面传来的声音，顾子玄回头。
只见小不点提着裙子呼哧呼哧的追了上来，头上的两个包包也一晃一晃的，像个移动的小奶包，可爱到爆。
他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低头拨弄着小不点的蝴蝶发夹。
“怎么了？”
小团子羞涩的笑了笑，忽然行了一礼。
“今日在课堂上，我为先生做主了，还请先生恕罪。”
顾子玄有些诧异，连忙避开。
注意到小团子的称呼，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正经的道歉，眼神复杂。
“为什么会道歉？”
顾知意：“因为我替先生做主了。”
顾子玄：“那你为什么会替我做主呢？”
顾知意歪歪头：“因为大姐姐很担心三叔母，但是让她自己一个人走，以她的性格会心中有愧，所以我擅作主张。”
而且那本书她看了，今日的内容已经讲完了。
“那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为我做主吗？”
“唔。”
顾知意思考了一下，点点头。
“会。”
大姐姐总觉得自己在汝南王府是寄人篱下，从不肯多说一个字，多走一步路，更别提搞特殊了。
若她不提，大姐姐会很担心。
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让在意的人过得更好一些，她会去做。
上头突然传来了一阵极轻的笑声，炸在耳朵旁边，顾子玄嘟囔着。
“父王说的果真没错。”
【是个天生的上位者。】
他蹲下身来，摸摸小团子的脑袋，循循善诱。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在做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被我惩罚？”
“想过的。”
顾知意咳了一声，“但我觉得先生不会惩罚我。”
顾子玄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你在做之前，就想过你知道我不会惩罚你？”
顾知意：“是。”
顾子玄：“那如果你猜错了，我会惩罚你呢？”
顾知意突然抬起头，仔细的看着顾子玄，笑了笑。
“那我想办法，让先生不要惩罚我。”
顾子玄一顿，笑得越发开心了些，忽然叹了口气，摸摸小团子的脑袋。
“那就去做吧。”
顾知意一愣，“先生不觉得我难以管教？”
“为什么你要被别人管教？”
顾子玄笑得温柔，说话的声音很轻，却一字一句的敲到了顾知意的心上。
“这件事情是你想做的，也是你做了不会后悔的，那就去做好了，若有人阻拦你，只管将那人拨开，若有石头挡在你的面前，只管踩在石头上越过去。”
顾知意眯了眯眼，抬头看向他家大哥，总算察觉到哪里不对了。
古往今来，女子的地位不高，总是属于被驯服的那一方。
男子只教导她们贤良淑德，教导她们与人为善。
他们告诉女子，学的好不如嫁的好，女孩应该被宠爱，公主应该被王子拯救，善良的人才能获得好的结局。
可同时，男子在接受什么样的教育？
要考取功名，要光宗耀祖。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他们驯服女子，使女子依赖于男子。
而如今，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顾知意身为女子，却听到了这样一番狼性教育。
她只觉心情复杂，抬头看向顾子玄。
“是大哥要教我的，还是爹爹要大哥教我的？”
顾子玄眯了眯眼，对小女孩的敏锐很满意。
“子玄所做一切，皆听命于义父。”
在那一刻，顾知意只觉心情复杂极了。
提醒道，“我娘亲的肚子里怀了孩子了。”
“还有三叔母，她们…”
顾子玄：“她们生男生女，和我本没什么干系。”
他笑着摸了摸小团子的脑袋。
“傻姑娘，子玄只是听命行事罢了。”
愿意把宝押在顾知意身上的，是顾如晦。
说到底，汝南王府真正的顶梁柱还是顾如晦，旁人生再多的儿子，也不如顾如晦一句话好使。
他想把自己的基业给谁，这基业就是谁的。
沉呤了一会，“但三叔母的确有些糊涂，为长远计，还是把孩子和她分开为好。”
顾知意：“……”
大哥看起来温文尔雅，脑回路却和常人很不一样。
简直就像个完美的机器。
她不由有些感慨。
这样完美的大哥哥，难道不会有什么做不到的事吗？
“当然有。”
看着小姑娘诧异的表情，顾子玄笑着掐了掐她的脸，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一顿。
“子玄，武功不太好。”
……
“哈哈哈哈他的武功岂止不太好，根本就是个小弱鸡啊！”
闭关出来的顾子徽直拍着大腿笑。
“就他那资质，和妹妹你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怕是以后他的媳妇稍微强壮一些，都能把他压在床上欺负！”
“要不是这家伙心够黑，会算计，在这周游列国的途中，早就被人吞吃入腹了。”
顾知意明白了。
自家大哥哥是智力型选手，和无脑型选手的五哥恰恰相反。
想到今日的事，她的眼睛闪了闪，实在想不明白老爹的心里在想什么。
又不是不能生，干嘛那么着急培养闺女？
最后决定，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玩战术的心都脏，谁知道老爹是不是给她画了个大饼，等着她往里跳。
汝南王府这么大一个摊子，她可不想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