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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搞清楚她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季姜戈缓缓地松开了按在女孩肩膀上的手。
“想要我赔钱也行，”倚靠着车，他懒洋洋地朝她道，“把你的驾驶证给我看一眼。”
正午灿烂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逆着光影，映得这个男人好似带着泼墨似的淡彩，耀眼夺目。
瞳孔是漂亮的浅灰色，如钻石一般，可清晰看到里面的云状物，尤为深邃而神秘，带有致命诱惑力。
眼尾上挑，睫毛微微颤动，浅栗色的发被光影染上了一层金色，随着风轻轻飘扬，就像是镀金的上好绸子。
女孩看着此刻的他，显得有些恍惚，忙回过神后，因为心虚和尴尬，说话时，变得有一点结结巴巴的。
“驾、驾驶证？凭毛啊？”她咽了咽口水，稳住情绪，“我说你也太奇怪了吧，明明是你开车……”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故意想讹诈我的钱？”他看着她紧张的模样，眼底灿烂就如同漫天星斗般。
“我讹诈？”像是听见最可笑的笑话，她说他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怎么这么会颠倒黑白？
“这附近也没有监控，究竟是谁偏离车道，明眼人都看得出吧？”他笑着指了指她的车。
以她现在货车的位置，整个都拐到了马路中央，压着黄线，而季姜戈的车笔直地停在上行的车道上。
及时打电话让交警过来，他若是真的想抵赖，她根本一点办法也没有，恐怕到了最后，只有干瞪眼的份。
那女子显然也是知道他话里的意思的，一双眼撑了撑，不可置信地说自己还从没有见过脸皮像他这么厚的人。
“所以，”他言归正传，朝她伸出右手，淡然道，“把驾驶证给我看一眼，如果是你本人，我马上把钱赔给你。”
见女孩垂了垂眸子，没有立即动作，季姜戈轻笑着说：“或许，你根本没有驾驶证？再或许，你分明就是伊……”
话未说完，他见女孩忽然转身朝货车的方向走去，打开货车门，取了一个小册子，在他的面前站定后，递给他。
“你要的驾驶证，”等他接过后，她说，“看清楚一点，然后把钱给我，我也不多算，一共七千块吧。”
“尹小姌？”季姜戈看着驾驶证上的名字，不由得皱了皱眉，又核对了照片里的人，的确是她本人。
“看够了没有？”女孩一把抢过驾驶证，“快点把钱给我，我还要去送货呢，没空搭理你。”
随手取了一叠钱，也没看一共多少，等她自己数了一遍后，把多余的钱都还给了男人。
季姜戈没离开，看着她把地上的螃蟹重新装好，放回小货车的货架上，动作熟练。
待那女孩启动了汽车，他稍微犹豫了一会儿，上车后，急忙掉头，跟上了她。
他见她去了海鲜市场，把货一一都给送了出去，和老板们侃谈着，顺便讨价还价。
“真是抱歉，林老板，这次红鲟摔了两箱，可能死掉一些，我便宜给你，你看看还要不。”
“这底下的都烂了，”他捡了上面一些，“我也算是你爸的老主顾了，罢了，就算一箱的钱吧。”
“可以，可以，”她忙点头，笑着说，“下次，等我爸再出海回来，一定挑最肥美的蟹补偿给林老板。”
虽然关上了车窗，海鲜市场一些死鱼死虾的腥臭味还是传进了车内，季姜戈有点受不了，急忙打开空气清新器。
视线锁在马尾辫女孩身上，他忽然有点怀疑自己之前的猜测，暗想着：如果她真的是瑾瑜，怎么能够忍受这种环境。
跟着她在市场转了大半圈，等货都清空了，他见她出了海鲜市场，一路往“海的女儿”方向开，最后把车停到景点附近。
景点对面正是nove在t市的大厦，下面一整排全是公司门店，里面首饰珠宝，琳琅满目，她站在门外，对着货柜看了会儿。
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本子和笔，从季姜戈的方向，他见她好像在画画，可是距离太远，他看不太清楚，想走近，又怕被她给发现了。
傍晚的时候，她在附近吃了一碗面，接了一通电话，随着夜幕降临，景点沙滩上摆起了各色各样的摊位，她便也拿出货车里的折叠棚。
周围挂上了五颜六色的彩灯，中间吊了个明亮的白炽灯泡，铺好了蓝白相间的桌布，她才从车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公文箱，缓缓地打开。
里面是仿真的珠宝首饰，做工精致，她扬言她做的珠宝和对面商店的最新款一样，因为用料不同，nove卖三十万，她这里只卖三百块。
有些人挑选了好一会儿，嫌贵想走，她便急忙拉着她，着急地说：“美女，我看这条项链和您这么配，您要是真心想买，我算你便宜一点。”
整个黄金海滩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常，到了夜里，总是有很多年轻人来这里散步、约会、游泳、搭沙堆、放烟火，顺便逛一逛周围的小商铺。
尹小姌的摊位上是最多人的，等收摊的时候，桌上的首饰几乎都卖光了，她一个人收好了折叠棚，和周围的小商贩们闲聊了几句，回到货车里。
开车回家的半路，她忽然踩下了刹车，打开车门，走向不远处、尾随了她一整天的红色法拉利，对着里头的人问：“你这是逼我打电话报警吗？”
她一个人在车外头叽叽喳喳了半天，车里头的人却不说话，静默了好一会儿，把档位挂到了后退档，远离了车灯前的女孩，他转了个方向离开了。
季姜戈看了眼后视镜，见穿背带裤的女孩还站在原地，距离越来越远，直到她变成了黑夜中的一点，最后，渐渐地融入了这一整片的夜幕之中。
她究竟是谁？这个问题在他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着，真的只是长得很像的人吗？怎么可能这么像？虽然她们又似乎的确是不同的两个人。
伊瑾瑜是伊家大小姐，在季姜戈的印象中，她应该是那种什么事都不用做、养在闺阁里头的大小姐，不像是能做得了那些体力活的女汉子。
可话又说回来，她那会儿害羞时候的模样，和瑾瑜简直如出一撤！季姜戈想不通，打电话让助理查一个人，报出了她的名字和身份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