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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予康驾车到钟家别墅,被老管家告诉说,伊大小姐还没回来。
他独自在客厅等了好一会儿,看时间太晚,想着瑾瑜恐怕不会回来了,起身离开。
刚上车,车子还没启动,透过挡风玻璃,他看见另外一辆蜂黄色的雪佛兰停靠在别墅边。
庞毕言的车?
一瞬间,丰予康的眸子沉了几分。
随着汽车大灯熄灭,副驾驶的门被缓缓打开。
昏黄的路灯下,依稀可以看见从车上下来一个女孩。
清纯动人的打扮,一眼看起来就像是个中学生一样清新娇嫩。
她和车内的人摇了摇手,谢谢他送自己回来,让他开车小心,最后告别。
原以为说完“再见”,那辆雪佛兰该启动离开了,驾驶位的剪刀门却忽然升了起来。
“有些话,我想了一路,”庞毕言朝伊瑾瑜说,“如果不说清楚,今晚恐怕是睡不着了。”
“什、什么话啊?”伊瑾瑜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犹豫地问道,“非要现在说吗?”
“嗯。”他走近她,一改平日里阳光帅气的大男孩形象,神情难得一见的认真。
“那你想说的就说吧。”她想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却被他按住了肩膀。
开口第一句,他问她:“非他不可吗?”
“啊?”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丰予康……”
“哦,”伊瑾瑜明白了,“在你家那会儿,我以为我说清楚了。”
对上男人的视线,她再次点头,认真地回答说:“是的!我非他不可。”
简单一句话,让庞毕言心脏猛然突突地跳动,一阵压抑不住的情绪往他的喉咙处顶。
原本,他以为无所谓的。
可当她毫不犹豫地说她喜欢丰予康时……
内心深处,无法克制的情绪几乎喷薄而发,让他的心一阵抽痛起来。
于是,他笑了,笑得灿烂阳光,那是他唯一治疗伤痛的方法。
想要就这么掩饰过去,却终究过不了心里的那关。
一路上想了很多,他还是放不开她。
第一次这么渴望拥有一个人,哪怕只有一丁点机会,他也想要试一试。
结果!她刚才说了什么?她说她非他不可?非那个家伙不可!
“你就那么喜欢丰予康吗?”他质问道,“为什么?”
“没为什么,”为了掩饰心虚,伊瑾瑜故作理直气壮地说,“就是喜……”
一句话被男人愤怒地打断:“明知道他有别的女人,你还是义无反顾?你为什么这么傻?”
他说得太过激动,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让他面前的女孩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
伊瑾瑜有些无措,想要退后,却被他拉得更近,只得下意识地挣脱。
不一会儿,被庞毕言轻易地带着旋转半圈,她被他强行按在了车门上,彻底逃无可逃。
担心他伤口会裂开,她没有再挣扎,而是叹了一口气,问:“你怎么了?怎么会忽然问这个?”
女孩的声音低软,一双眼柔柔地看着自己,让他那股子莫名冲上脑的气闷也散了几分,缓缓松开了她。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现在的感受,也许你会觉得我很奇怪,”他单手按着自己胸口,“这里很不舒服。”
晚风吹动了他的头发,刘海轻轻地遮住了他的眼帘,即使看不清他的眼睛,伊瑾瑜仍可以感觉他浑身散发着一丝落寞。
好一会儿,他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时间就像是凝固了一般,仿佛连风都止住了呼吸,安静地停在那里,停在他们的周围。
“瑾瑜,你觉得喜欢一个人需要认识多久?”他忽然问。
“诶?”伊瑾瑜茫然地眨了眨眼,眼底困惑一片。
想了想,她说:“大概……几个月吧?”
伊瑾瑜犹豫着回答完,庞毕言摇头道:“喜欢一个人,只要四分钟就足够了,喜欢的一刹那,瞳孔会不住地放大。”
目光胶着,薄唇中吐露出低哑的音调,在静谧的空气中,声音好似带着诱人的毒,令人不自禁失神。
“四分钟?”一声反问,听到这个答案,莫名的,伊瑾瑜竟然想到了季姜戈。
想到的一瞬间,她紧闭双眼,急忙甩了甩头。
已经想好的,她要把他给忘掉!
“怎么了?”他见她这样,不由得问,“不相信吗?”
咬了咬下唇,伊瑾瑜不可置否,顿了顿,她微微颔首,示意他把话继续说完。
“迷恋上某个人,会无法避免地忐忑不安、小鹿乱撞、胡思乱想,种种神魂颠倒的症状涌现,在体内肆意奔流……”
如融化的巧克力般温柔,声音深沉而又平静,他说:“我觉得我现在就是这样,可以确定,我是喜欢你的。”
“你呢?”他问她,“有没有那么一瞬间,刚才、现在,你觉得你也是喜欢我的?告诉我。”
女孩沉默了,低垂着眸子,许久,她说:“没有真正的喜欢吧?这个世界上。”
没想到她会回答这么一句,让庞毕言愣了一会儿。
“迷恋终究和喜欢不一样,说实话,你真的喜欢我吗?”
说完,不等庞毕言回复,伊瑾瑜自顾自地摇了摇头,轻笑:“错觉而已。”
她说只要再过几天,或许几个小时,他对她的感觉就会淡忘掉,他会再喜欢上另外一个女人。
“是吗?”他依旧看着她,双眼的光彩消失,空落落的,神情孤独寂寞,仿佛像被全世界都抛弃了一样。
伊瑾瑜被他看得喘不过气来,一时竟失了神。
自嘲地笑了笑,庞毕言抬眸,反问:“瑾瑜,你呢?”
大大的眼眸充满着不解,她颦眉,不知道他现在又想要问她什么。
“你会把丰予康忘掉,再喜欢上另外一个男人吗?”他问,“就像你说的那样。”
忘掉丰予康?
她当然不会忘掉他了!
没报仇之前,她绝不会把他忘掉。
从他那儿得到的伤害,她可还要变本加厉归还的。
伊瑾瑜的沉默被庞毕言误解,落寞地说了句“我知道了”,转身离开。
即将上车之前,男人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喂”,女孩说:“其实,我没有非丰予康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