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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抖个不停,男子像是没听懂颜之与的话,一个劲儿地说“别打我”。
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为了讨一口饭吃才去偷拍的,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闭嘴!”颜之与的语气十分不耐烦,“少给我说这么多废话,我问这照片是谁雇你拍的。”
“我真的不知道……啊——”手腕被踩在地上,痛得跪地的男子脸色煞白,惨叫连连。
颜之与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声音诡谲地说:“你知道和我装疯卖傻的后果吗?”
脚上的力道重了几分,他说:“不久后,你的尸体会被人在后山找到。”
语速平缓,像是说故事一样娓娓道来,他述说着他将来的死法。
警察会找到他的衣服碎屑,以及一堆野狗给咬乱的尸首。
“你为何会出现在那儿?没有人知道,你家人只能接受你被野狗吃掉的事实。”
随着颜之与话语落下,男子内心深处的恐惧感越来越强烈,他不想死,不想死在这儿。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退了半步,他半蹲在地上,平视着他,“是谁让你跟踪伊瑾瑜的?”
“丰、丰……丰少爷,是他委托我……”
“哪个丰少爷?”他追问。
“就、就是丰予康少爷。”男子结巴道。
“这几天,你就拍到了这些?”颜之与意指相机里的照片。
点头,他不敢撒谎,说照片里头就是全部了,还胆怯道:“如果你想删掉,尽管删。”
太过害怕,他的声音已经透着哭腔,说他不知道庞三公子后台这么大,如果知道,绝对不敢随便拍了。
被遮住了眼睛,他看不见对面相貌俊美的男人,还以为自己得罪了庞家的人,被那个小三爷找人给绑了过来,伺机教训。
想着两边都不能得罪,已经做好了交不了差,尽快跑路的准备,不想唯一的声音对他说:“不用删掉,你只管把这些发给丰予康便是了。”
“什、什……么?”他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张了张嘴,呆滞着。
“从今以后,你把偷拍的照片发给丰予康之前,先传到这个邮箱,等我确认了之后,你再发。”
颜之与说着,把写了邮箱号的纸条塞进他的上衣口袋里,继续说:“放心,钱我会额外付给你,你等于是赚两份。”
不等对方感谢,他又道:“不过,话先说在前头,如果我收到的照片不是第一手,你就准备等死吧。”
像是背书一样念出了他的名字、住址,还有他妻子的工作地点,以及老家的地址。
被束缚手脚的狗仔听得越来越心惊胆战,全身上下冷汗淋漓。
“明白了吗?”颜之与拍了拍他的脸。
“明、明白了!”他肯定道。
一声轻笑,颜之与故意又问:“明白了什么?”
“明白……那个,先把照片发到邮箱,等你确认过之后,再给丰少爷。”
“很好,”似乎十分满意他的回答,连声音都轻快了很多,“待会我就让人把你放了,你好好做,我不会亏待你。”
交代妥当后,颜之与走出仓库,外头穿着西装的男人整齐地朝他喊了声“太子”,问他怎么处置里面的人。
“放了,”他说,“这段时间,赵文和陈武辛苦一点,专门跟着他,看他都有和谁接触。”
“是,太子。”被他点名的两个男人整齐、恭敬地垂首,躬身应道。
他回到事务所,见伊瑾瑜还在和江郁野打打闹闹。
“好哇,江小野,那天你居然也在,你就看着我被欺负哇你。”
“阿与说你不会有事的嘛,”江郁野眨巴着大眼睛,“话说回来,姐,你居然会弹吉他。”
注意力被带偏了,伊瑾瑜“啊”了一声,得意地说:“哈哈哈哈,你姐厉害吧?要不要我教你?”
“好哇,不过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江郁野拉着她惊叹道,“认识你这么久,从来也没见你弹过……”
“哪里是她弹的?”刚进门的颜之与插嘴道,“都是后台放的,她不但假弹,而且还是假唱。”
“你胡说什么啊?”偏头看向门边的男人,伊瑾瑜气呼呼地说,“真弹真唱,好吗?”
“开个玩笑嘛,”颜之与轻笑道,“我也没想到你居然还能临阵发挥……”
“那是!姐姐我一向是深藏不露的,弹个吉他而已,小意思。”
她说她姑父吉他弹得可好了,所以她也就跟着学了点。
在农场里头,没有网络,没有电视,无聊就靠着弹琴来打发下时间。
后来去寄宿学校,她就没有再碰过了,前段时间临时找出来练了下,居然没太生疏。
这么说着,眼见江郁野把办公室里当摆设用的吉他抱出来,她当真即兴弹了首。
她说她今天看见颜小与唱京剧,太好听了,可惜她不会唱,来首古风应景。
女孩的歌声很低很柔,空灵得仿佛从山的那头传来,有些轻飘飘的。
如丝绸般的长发飘逸,她安静坐在那儿,安静歌唱,好似晕着柔和的白光。
一曲歌罢,她笑问“好不好听”,江郁野刚要接话,被抢话道:“时间不早了。”
说话的人是颜之与,女孩目光扫向墙上的壁钟,叹气说:“居然这么快就六点了?”
她依依不舍地和江郁野告别,说他们估计要好几天以后再见了,然后才开门离开。
事务所内,江郁野靠着沙发,问不远处的颜之与:“事情全都处理好了?”
“嗯,”应完,男人挽起手腕上的袖口,随口问,“晚上吃什么?”
“蛋包饭,记得要加梅子、青果豆、玉米粒、午餐肉粒。”
“你自己去点。”颜之与把外卖单丢给江郁野。
“啊?我以为阿与会特地给我做呢,”江郁野身子一歪,躺在沙发上装死尸,“知道刚才就把姐扣下来了。”
盯了天花板看了一会儿,仿佛不经意般,他声音悠悠地问:“阿与,你是不是喜欢姐?”
空气凝固了般,没听见任何回应,他自言自语道:“那就是喜欢了。”
好一会儿,他继续说:“阿与好可怜啊,和我一样可怜……”
夕阳的光影下,少年忧郁的神情淡淡的,静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