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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治疗室外，丰予康心绪不定，来回踱步。
回忆起之前瑾瑜看自己的眼神，他心里还觉得像是被刀刺伤一样疼痛。
“我不要做手术！”她像是疯了一样地想要逃走，“会失忆？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因为主治医生说漏嘴，她怎么也不愿意进治疗室，接受电击治疗。
“不是失忆，而是刺激你恢复记忆，瑾瑜，我怎么会伤害你呢？对不对？”
“呵呵，”她嘲讽地笑了，“你又在演戏了？这周围有观众吗？你在演戏给谁看呢？”
紧咬着牙关，他努力压抑住情绪，维持温柔的模样，“进治疗室好吗？也免得彼此都难堪！”
“不！”她拼命摇头，想要从他身边逃走，“如果为了想起之前的记忆，就忘记后来的，那我宁愿永远不要想起来！”
有什么区别，她盯着他，这么问他，为了想起一个人而忘记另外一个人，有什么区别？
医生在旁边解释，“伊小姐，不一定会忘记后来的记忆，我刚才没有说清楚，只是有可能有这样的副作用，但不一定。”
“可能？不一定？这样不确定的词语，你让我怎么放心接受治疗？”伊瑾瑜质问道。
“我……”
白大褂医生哑了一会儿，目光看向自己，“丰先生，要不，还是让伊小姐再考虑一下吧？”
考虑？她现在这个样子是在考虑吗？根本就是拒绝，直接拒绝了治疗！
她不想要想起自己，却想要永远记住季姜戈！
当时想到这儿，他只觉得胸口有一股气汹涌澎湃，让他几乎要失去理智。
“不用考虑，现在就进行治疗，立刻，马上！”
先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然后她笑了，笑得极冷，低低的，后来越来越大声。
“凭什么？”连挣扎都没有了，她微微仰着头，“你算什么？凭什么为我做这个决定？”
“就凭我是你的未婚夫！”他握着她的手腕，执着道，“听懂了没有？”
强行想要甩开他的束缚，奈何都没有成功，她就像是疯了一样，用力地挣扎着，抵抗着。
“不是，”最后，她胡乱地捶打他，“你不是！你什么都不是，丰予康，我告诉你，对我来说，你只是一个陌生人，我根本就不认识的人！”
是气话，或者是心里话，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想，如果不记得自己，那她就没有存在的意义，如果不爱自己，那她就不配活着。
根本不顾她会不会疼痛，他死死地捏着她的手腕，将她拖进了治疗室内。
就像是绑架一样，捆绑、束缚，他要她闭嘴，他要她安静，要她乖乖接受医生的治疗。
强行按住了瑾瑜的双手，眼神近乎毒辣的，他凝视着她，冷漠地让旁边的护士给她打了镇定剂。
气愤又绝望，她当时的眼神，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痛恨，她恨他！
缓缓地，女孩终于沉睡了过去。
一把扯过医生的领子，他要他尽全力为她治疗，一定要让她恢复之前的记忆。
“丰、丰先生，我之前和你说过，治疗不一定能够成功，这项技术还不够成熟……”
“我不管技术成不成熟，我只管结果！如果毫无效果，”他威胁地瞪着面前的医生，指着他胸口上的职位牌，“这个主任的位置看来是要换人了。”
一个无能的医生，是没有必要留在医院里，让病人白白抱着希望，又无望而归的。
松开他，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又说，“我相信，你一定会让我的未婚妻恢复正常的。”
迈步离开了治疗室，坐在长椅上，感觉每分每秒都仿佛度日如年。
其实，他握着拳头，心想，就算告诫了医生，那又怎么样？治疗的结果，依旧是不确定的。
瑾瑜可能还是记得季姜戈，还是心心念念着那个令人讨厌的名字，想要再次回到他的身边。
如果真的是这个最糟糕的结果，我该怎么办？
不对，应该说，我该拿她怎么办？
真的让她消失？
这么想着，竟然又觉得舍不得，终究还是舍不得放弃她，想要等待奇迹的发生。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有一个世纪，治疗室的门终于开了。
几乎是立即就迎了上去，丰予康着急地问：“怎么样了？瑾瑜还好吗？她……”
“我只能说，电击治疗的过程很成功，但是结果就不一定了，还要等伊小姐清醒过来，才知道。”
“清醒？”男人皱了皱眉。
“她还在昏迷中，可能会昏睡一天，明天你可以通过观察她的言行，看她是否有想起以前的事。”
叹了口气，医生又安抚他不要着急，还讲解了一些对待病人时候的方式，尽量不要再刺激到她。
丰予康应了一声“知道了”，见护士将躺在担架上的瑾瑜推了出来。
女孩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像是小刷子，在灯光下倒影出一排阴影。
他看着这样的她，焦虑一时消失无踪，一路跟着回到了她的病房，将她一把抱起，抱到了床上。
为她盖好了被子，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明天，你能想起我吗？你现在在想什么呢？是睡着了吗？在做梦吗？梦见和我有关的事情吗？”
握着她的手，男人自言自语着，“瑾瑜，我是丰予康，是你的未婚夫，不是什么陌生人。”
“还记得吗？我在瑞士向你求婚，你还记得直升机吗？记得我对你示爱的横幅吗？”
执着地念着那句：“will you rry ？”
“愿意，对不对？你答应我的，你要想起来，你说你愿意，愿意嫁给丰予康为妻！”
他抱着她，在那么多人的祝福声中，抱着她旋转，仿佛永远也不会停下来。
动容地说到这儿，他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瑾瑜，你会想起来的，你不能忘记我。”
几个小时，他回忆着无数他们的过往，那些他喜欢她的理由，一字一句，在她的耳边低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终于起身，离开了病房。
而病床上，始终闭着眼的女孩，缓缓睁开了双眼，盯着天花板，目色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