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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霁宸缺了牙嘴角漏风口齿不清，这时候了却依旧眼神阴狠：“泥不过一个低贱孤魂……怎配当公主？”
莎妤刀背拍拍他的脸，嗓音兴奋：“看来，你还是没有认清形势啊，陛下。”
“本宫就喜欢你这种不服输的气质，抗、揍。”
姜霁宸满以为宫廷卫就是再耳聋，现在也应该赶到这里救驾了，但他犯了和书亦寒同样的错误。
太过自信。
莎妤掰下一小块精铁，在对方震惊的目光中，徒手搓成了一柄柳叶小刀。
“听闻皇兄在帮月妃处理宫人时，最喜欢让人用柳叶刀、实施千刀万剐之刑，今日，不如自己试试如何？”
此言此景，姜霁宸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害怕。
这妖女怎会变得如此厉害？如果早知她有这般神通，他定不会留她到现在。
如果不是阿月非要提出让她去和亲，他早就把人杀了！
想到这里，姜霁宸不禁对姜晖月都生出了一丝埋怨。
“姜疏萤，朕警告你……不要乱来！今日你若是杀了朕，你也不可能活着走出宫门！”
“你不就是不想去和亲吗？朕答应你、答应你就是了！千万别……啊啊啊啊……”
半是威胁半是妥协的话还没说完，莎妤一刀已经割在了他身上，狠狠旋下一块肉！
“晚了，当年我把你当成亲哥，更是给大裕贡献了无数秘方与发明！”
“要不是我足够有用，而你又和我一母同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以为你能当太子？就你这种草包废物？！”
“还真以为先帝看中你呢？人家最喜欢的是姜晖月，最看重的是五皇子，你他爹的算老几！”
每骂一句，莎妤就从他身上剐下来一片肉。
姜霁宸表情扭曲而痛苦，嘴里不断哀嚎出声，眼神中更是充满了恨意。
没错，他确实明白这些事。
在不知道姜疏萤是孤魂野鬼的时候，他就打算在登基后弄死这个妹妹了。
身为一个女人，却处处要强，弄出那么多东西，显得他这个哥哥平庸无比。
不过一个女人！
就连母后临死前、都要拉着这贱人的手，说她要是个男子就好了。
呵，是个男子？
可惜上天就是要让她当一个女人，活该！女人乖乖在家相夫教子不好吗？非要来朝堂上出风头！
后来这个妹妹也果然是个假的，他也就有了理由对她下手。
但为什么这贱人又杀回来了？
剧烈痛苦中，姜霁宸厉声叫骂：
“姜疏萤…咳…你今天杀了朕、你自己也活不了！大裕如今内忧外患，没了天子只会天下大乱…你这孽障是要将江山拱手让人不成？”
因为太爱姜晖月，姜霁宸甚至不允许后宫其他妃嫔有孕，只等着姜晖月为他诞下龙子。
他登基之后、更是杀光了所有兄弟。
如果他这时候死了，在普通观念里，皇位确实后继无人。
但——
莎妤猖狂大笑：“谁说没有天子？等你死了，朕、就是天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所有人震惊到极点的目光下，她一刀扎进姜霁宸的眼眶，将他的眼珠子活生生剜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
鲜血四处飞溅，莎妤表情病态，看着因为疼痛而捂住眼眶、在地上扭来扭去的姜霁宸，语气狠厉而癫狂——
“现在你形貌有缺，如何能当天子啊？”
“皇兄，你本就是一无是处的废物，登基这些年、毫无建树不提，竟还奴颜媚骨于南梁蛮人！”
“如今大裕风雨飘摇，你快快将皇位禅让于本宫，本宫也好替你分忧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姜霁宸听着这大逆不道的话语，哪怕痛到已经有些休克，也还是咬着牙关：“乱臣…贼子！你…嗬你休想！”
莎妤俯下身，掐住他的脖颈，用力收紧——
“这可由不得你！”
“王福寿！给本宫滚过来！”
先前被她踢飞的太监总管王福寿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着，他从低级太监爬到现在的位置，自然是圆滑无比，装死不肯上前。
这特么可是宫变！谋逆的大罪！哪怕现在陛下可能保不住了，但她一个女人又如何能当皇帝？
自己还是置身事外比较好……
莎妤冷哼一声，抄起长刀狠狠扔到他跟前，险些就抹了对方脖子！
“顺从本宫，或者死！”
王福寿被吓出一身冷汗，哆嗦着起身。
他心里狂念一百遍识时务者为俊杰，陛下老奴对不起你。
然后、猛地朝莎妤跪下，老脸挤出一个笑：“公主殿下，有事烦请吩咐。”
姜霁宸目光阴鸷，恶狠狠地在王福寿身上扫过，对方避开视线冷汗涔涔。
一个二个，他一个太监都惹不起。
莎妤狞笑着道：“把尚宝监总管叫过来，让他带上传国玉玺，就说陛下有重大旨意要颁！”
一道精神力打在对方身上。
王福寿赶紧低头应是，眼珠子却在滴溜溜地转。
看来这疏萤公主厉害是厉害，就是缺心眼儿。
把他放出去？看他不领个上万禁卫军和弓箭手直接杀过来，她再有神通，还能以一敌万？
陛下就算是被挖了眼睛，但大裕皇室就陛下一人，皇位依旧是陛下的！
届时，自己还能混个救驾有功……
陛下，老奴这就去搬救兵！
王福寿热血澎湃，觉得自己马上能记一大功，飞快跑出了宝华殿。
然而在找到禁军统领后，他却惊恐地发现，自己怎么也说不出话了！
“王公公，今日怎的不在陛下身边伺候？”
禁军统领朝他露出和善的笑，他急得抓耳挠腮，却无法说出任何有关于公主谋逆的字眼！
哪怕是用手比划也不行！
“嗨，咱家奉陛下旨意，找尚宝监总管有点事，李统领回见。”
见鬼，这句话居然能说出来了！
王福寿这才绝望地明白，原来自己才是那个缺心眼。
他终于心灰意冷，跑去找了尚宝监总管周忠贤。
这货还以为陛下有什么要紧事，马不停蹄捧着玉玺就往宝华殿赶。
看他垂头丧气，走得慢慢吞吞，对方还有些着急地催促，生怕耽误了皇上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