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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皎皎想，百里归山约莫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回到了西川魔道休养生息，耐心寻找两百年前的蛛丝马迹，等着有朝一日翻案。
亦或是他本就不是那好战爱挑事之人，当魔尊一统魔道是个意外，但既然发生了，还是好好带着魔道众人安稳度日，不必没事找东洲仙门的麻烦。
倒是听顾师玄这么说，意思是江聿风带领的乌木众一派魔族，反倒一直在搞事？
“天魔乌木众这一派又是怎么回事？”贺皎皎问。
顾师玄看了贺皎皎一眼，怎么觉得她好像不大关心百里归山，更关心魔道内乱之事？
不过他还是解答道：“据闻他从前的那个部下亦是天魔一族，叛出他麾下之后成了素来支持天魔一族的乌木众部的新尊主。”
顾师玄微微蹙眉，“西川魔道十八部族里本就有数支部族是素来支持天魔族的，而百里大哥一统魔道成为魔尊也不过是两百年前的事，且他统领他们的手段简单，自是有许多魔道的人不服……而今天魔族后人现世，他们自然转投了天魔一派。”
“然后两派就打起来了么？”贺皎皎道。
“嗯。”顾师玄点头，“天魔一派主战，誓要与天道相抗，首先便是要对东洲仙门发起战争，但百里大哥却不认可，应是觉得这仗一打起来整个月淮洲都会生灵涂炭，所以他便带头制衡起天魔一派来。”
“两派观点相悖，内讧那是难免了。”贺皎皎摸了摸下巴。
江聿风叛离了百里归山这是贺皎皎知道的，乌木众扶持他成了新尊主，贺皎皎也知道。
但贺皎皎没想到这十年里江聿风和乌木众竟这般坚挺，连百里归山都没将他们灭了，还能和百里归山分庭抗礼，得到那么多魔族的拥护。
这天魔的名头，着实让贺皎皎有些意外。
“不过百里大哥应是没什么事的，几次魔道内战他也并未怎么受伤，这些年未曾上山，想来只是因魔道这些事费了些心神罢了。”
顾师玄又将话头说到了百里归山身上，贺皎皎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顾师玄不大满意贺皎皎的表现，蹙起眉头，“你不关心百里大哥的近况么？”
贺皎皎这才回过神来，“哦，没有，你说的这些我其实也早有耳闻。”
见顾师玄还是一副不大相信的样子，贺皎皎叹了口气，又说：“我此番下山去鹿鸣城，除了护送三清玉露之外，还有就是想去探寻探寻有没有两百年前元清门被灭一事的蛛丝马迹，当初说好了要为百里归山翻案，我不会忘的。”
说到这里，顾师玄的表情才放松了些。
贺皎皎在心里抹了把汗，“毒唯”当真可怕。
“那便罢了，你好生去吧，万望珍重。”顾师玄无意与贺皎皎多说，那句“万望珍重”说着也是为了百里归山。
贺皎皎无所谓，朝着顾师玄点了个头便要走。
哪知她还未踏上雷光陨铁剑，又是一声呼唤从后边传来。
贺皎皎拧着眉头转身，“有完没完……”
“皎皎师妹！”
“皎皎。”
一回头，却是柳时砚和白如纯踏剑而来。
柳时砚与白如纯自是知道贺皎皎昨日出关了，可柳时砚还来不及找贺皎皎，贺皎皎便又被叫到肃戒堂，又是忙着准备出发的，一直没被柳时砚寻到。
今日他不知从哪儿听到了贺皎皎要去鹿鸣城历练的消息，便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山门处，想见上贺皎皎一面。
来的途中他碰上了白如纯，将这事一说，白如纯便与他一道来了。
“皎皎师妹，你……你才出关，这便要走了吗？”柳时砚有些不舍。
十余年前启明宗上相互照拂数日，柳时砚动了心却一直未曾正经坦露过心意。
后来他被派去北极紫云之地历练数年，刚一回来，贺皎皎又被掳去了西川魔道，好不容易两人都平安无事地返回了启明宗，贺皎皎一闭关又是十年。
柳时砚心知当下并不是个很好表白的机会，但他不能连见都不见贺皎皎一样便任她再离开。
贺皎皎尴尬地点点头，“没办法，师父和老宗主有命，我需得即刻下山。”
“那此去历练时日多久？可有危险的任务？”柳时砚又问，“不若我陪你下山去，山下危机四伏，近年来魔道又频生战乱，你一个人去我不能放心。”
浮瑛和青阳子自然只会让启明宗内的人知晓贺皎皎是去鹿鸣城历练，至于护送三清圣物的事，除了肃戒堂的那三位便再无人晓得。
贺皎皎哪儿能让柳时砚跟着，“此去是历练，师父和老宗主就是想要锻炼我吧，看看我这十年闭关所为，二师兄你若是跟着、护着，也不大好。”
“可是……”
“二师兄，皎皎这么大个人了，修为和实力甚至在你我之上，你实在无需这么担心，也该是时候放她下山历练一番。”柳时砚还想说什么，一旁的白如纯开口相劝。
“是啊，我方才也给了她许多丹药备着，而且鹿鸣城修士鲜少，以她如今的实力，想来不会有什么危险，二师兄大可不必担心。”
顾师玄也淡淡开了口，话里阴阳怪气的。
他惯是看不得柳时砚对贺皎皎含情脉脉的样子。
这几人都如此宽慰，柳时砚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贺皎皎便又与白如纯他们再寒暄了几句，准备离去。
可不想，也许是这离别的气氛太过上头，望着贺皎皎转身的背影，柳时砚一下情难自禁，竟一把上前拉住了贺皎皎的手。
“皎皎！”
贺皎皎被他吓了一跳，险些直接挥剑当头劈下。
她想，这人从前是和原主贺皎皎有何种过往啊，竟会如此情根深种？
【检测到宿主可使用“拾忆珠”拾忆，是否使用？】
贺皎皎的脑子里突然跳出了系统的提示，贺皎皎这回真是被吓了一跳。
拾忆珠？
是从江曳那里得知了天魔和元清门被灭一事后，系统掉落的阶段任务奖励。
那时贺皎皎只约莫猜到了这玩意与回忆、记忆有关，却还不知该如何使用，没想到这误打误撞地竟触发了使用条件？
贺皎皎看向面前一脸深情的柳时砚，眉毛缓缓斜起。
反正这玩意看起来也不是一次性使用物品，倒不如拿柳时砚试个水。
贺皎皎在心里默默同意。
“是，我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