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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归山？
贺皎皎微微蹙眉。
这地方都能遇到认识百里归山的，真是千里姻缘，不对，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贺皎皎琢磨着这声音似乎没有什么敌意，想来应该也不会是百里归山的敌人，不过谨慎起见，她还是偷偷结了印，避免那光团突然发难。
然后作出一副谦卑的模样，道：“小辈并不是百里归山什么人，只是有缘打过几次照面罢了。”
“你撒谎。”没想到那光团毫不客气地戳破了贺皎皎的谎言，似是还冷哼了一声，那感觉，倒与百里归山的装逼劲儿有几分相像。
“乾元正气，你会百里归山的乾元正气，这是他自创的功法，从未传授给他人过。你又是伪灵根，还有五蕴开灵诀的气息在……若不是觉得你气息熟悉，你以为，你能轻易找到此处？是我将你引过来的罢了。”
那光团顿了一顿，像是长了眼睛一般，贺皎皎只觉得它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腰间。
“聚灵琮也在你身上，你还说与他只是打过几次照面而已？”
听得这话，贺皎皎眉头皱紧。
这是遇上故人了啊。
“说！你到底是谁！”
那光团却突然暴起，大喝一声，浓黑的魔气从光团中溢出，像蛇一般游走着就往贺皎皎面前袭来。
贺皎皎手中印结没松过，立即抬手抵挡，乾元正气再一次使出，魔气瞬间散了。
“我没看错，你使的就是乾元正气，你到底是谁。”光团里的声音道。
贺皎皎抬起头，原是那光团只是试一试她，并未有真正袭击之意。
她松开手，退了一步，眼珠一转，又想到了那说惯了的说辞。
“我……阴差阳错助百里归山逃出了囚仙牢，他心仪我，怎么了？”贺皎皎仰首说得底气十足。
反正都说惯了，所以潜意识也当真了吧，难怪说得这么顺溜。
贺皎皎想。
等她这句出口，那光团沉默了好久，贺皎皎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那光团是信还是不信。
她垂头看了看自己的瘦弱身板，还有那块曾是百里归山和白如纯定情信物的聚灵琮。
有这么不可信么？
良久，那光团闪烁了两下，开口了。
“当真？”
那语气将信将疑的，但到底有几分信了。
贺皎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愈发有了底气，“当然了，我骗你作甚？不然你说我怎么会乾元正气和五蕴开灵诀的？还有这个，这个又怎么会在我身上呢？”
她甩了甩腰间的聚灵琮。
“可你方才为何说谎？”光团缓缓飘近了些，似是在审判。
贺皎皎没有半点不好意思，“这女儿家家的事我当然不好意思说了，他心仪我，我又不心仪他，说给他故人听，他多没面子啊。”
“……”光团没有说话，但贺皎皎觉得它似是在无语。
贺皎皎也能理解，“没事，你熟了就习惯了，善良是我的美德。”
光团：“……”
“你，知道我是他的故人？”那光团没再与贺皎皎啰嗦，以免被她的胡言乱语把思路带偏，既然贺皎皎说她是百里归山心仪之人，那多余的话也不必多说了。
“嗯。”贺皎皎也直白起来，“和你一样，你能琢磨我，我也琢磨了一下。这石洞里灵气和魔气充沛，彼此融合却又彼此相抗，那藏着的肯定是个仙魔两道都有涉猎的大能啊！你又如此熟悉百里归山，言语之间无半点敌意，连他是伪灵根、乾元正气从不外传都知道……这不是故人是什么？”
贺皎皎早早就在推断了，那浓黑的魔气她的确是有些熟悉，等知道了光团认识百里归山，她回味过来就想起这熟悉的感觉和百里归山魔气给人的感觉有些相似。
她突然想起百里归山一直想要找到一个人，去弄清楚两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人似乎是知道真相的。
她猛然抬头望着那光团。
好家伙，不会就这么误打误撞给她找到了吧？
可这光团……怎么看也不再像个人了啊……
贺皎皎目露疑惑。
“你这小女修，倒是不笨。”那光团这时开口了，“不错，我确实是他的故人。”
贺皎皎眼睛一亮，“你是他的……朋友？那你怎么会在这绝世境里？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你是人是魔？”
贺皎皎想了想，还是用了“朋友”这个词。
可不想那光团闪烁几下，隐隐透露出一股伤感的气息。
“朋友……我大概是，不配做他的朋友了吧……”
听得这话，贺皎皎肯定这光团是百里归山要找的那人的心又坚定了几分。
这个开场白，明显是两人之间有芥蒂和误会。
贺皎皎轻声揭开了过往，说得委婉至极，只怕刺激了光团，怕它不肯多说。
“我曾听百里归山说，两百多年前他因一桩惨案被逼得堕了魔，后又一统魔道，被东洲仙门质疑其心性而合力捉拿。”
她边说边观察着那团光团，蓝色的幽光静静地亮着，颇有一股哀伤的意味。
贺皎皎顿了顿，又继续，“我曾误打误撞进来囚仙牢，也因此才会与他有后来这么多纠葛，他如今虽被他人执意救下破牢而出，我也知道他一直有破牢的本事，可据我所知，百里归山从未想过要逃，他一直在寻一个答案，一个证明他自己，证明过去的事的答案。”
说到这里，贺皎皎看见那光团颤了一下，蓝色幽光明显黯了许多。
“你说他不曾想逃，只想寻一个答案？”那光团沉沉开口，语气里满是沧桑，“他那样一个出色的天才，可偏就这样痴。”
贺皎皎撇撇嘴，最是讨厌这样含糊不清。
只好她来讲话头引出来。
贺皎皎拿起腰间的聚灵琮，“这个，你认识吧？曾是百里归山送给白如纯的，后来阴差阳错的，白如纯将其又给了我，百里归山便告诉了我一些过往。他说他不信两百多年前元清门被灭一事是他干的，但他又苦苦找不到证据，因此，他一直想找到一个人，一个可以证明元清门被灭一事是不是他干的的人。”
贺皎皎放缓了语气，试探地道：“那个人，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