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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帅府。
关瀚林命人摆下了酒席，邀夜湛在厅中畅饮。
两人都是武将，相对于那些酸腐的文臣，更为聊得来。
且又都是立下赫赫战功之辈，言语上少不了一番推崇。
酒过三巡，关瀚林举起了酒杯。
“这杯酒，老夫敬王爷，多谢王爷为殷家奔波，若殷重得以回朝，必让他登门跪谢。”
夜湛微微一笑道：“老元帅严重了，本王虽然驻守边疆，并不参与国事，却还是知道忠奸的，只是凡事都要凭事实说话，若非殷重家里搜出江乌王族的反信，本王定会向皇上力保他。”
他叹息了一声又道：“老元帅也不可因此而怪罪皇上，若是你我易地而处，恐怕也会做出此等选择。”
关瀚林放下了酒杯，声音里也满是感慨。
“为臣者，如何能怪君主，老臣深知皇上并不是是非不明之人，老臣只是想不通，那封反信为何会出现在殷家，而这殷行云又是无端的怪异，竟然偷跑回京，又于我帅府逃走。”
他苦笑了一声道：“皇上并未追责关家，已足够老夫感恩戴德了。”
夜湛微微一笑道：“这件事也不难猜，瑶妃娘娘曾告诉本王，殷行云为江乌的王族阿狮兰所假扮，或许在帅府的时候，他就不是真正的殷行云了。”
关瀚林大惊。
“什么？这……当真？”
夜湛颔首道：“自然，他一直在用殷行云的样子行事，便如那个带着瑶妃娘娘面具之人。”
关瀚林吃惊的张着嘴，他与殷行云接触过。
无论从言谈举止，还是身形外貌，都看不出他是个假的。
“若真的如此，这易容术未免有些恐怖，若是他扮成皇上的样子，岂不是要……”
“老元帅多虑了，皇上岂是那么容易被人抓到的，这东西必须得找到人，才能复制其模样……”
说到这，夜湛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若是按照这个来推论，那殷行云岂不是人在江乌了？”
关老元帅道：“确实如此，可是殷重为何会没有察觉？”
“这个本王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老元帅的话到是提醒了本王一件事，他虽然无法假扮皇上，却可假扮其他的朝臣，本王应即刻进宫，将此事告知皇上。”
他说完便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关瀚林也觉得此事非同小可，起身道：“王爷此言有理，酒何时都能喝，皇上的安危才是大周大事。”
夜湛亦甩袍站起，殷青璇正好从门外走来。
“你好些了？”
夜湛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殷青璇欣然一笑道：“嗯，已经无事了。”
夜湛道：“你便先回王府吧，本王要入宫一趟。”
殷青璇眼神微变。
“莫非宫中出了什么事？”
夜湛淡笑道：“没有，是本王想到了一些事，想进宫去见皇上。”
未免殷青璇担心，他并未多说。
“那……好吧。”
殷青璇带上面具，与关老元帅告别，跟着赤焰兵回了王府。
打开手机看了一会小南风，看着没多少电了，就送到空间里充电。
在屋里坐了一会，心里仍然烦的慌，就抓住了一个小丫头。
“这有书房吗，我能不能进书房去看看。”
古代人都喜欢收藏书，说不定能找到修复这半张面具的方法。
小丫头并不知道殷青璇的身份，却知道王爷对她极好，自然也不敢怠慢。
忙道：“有，姑娘请跟奴婢来吧。”
“谢了。”
殷青璇来到了书房，不由被震撼了一下。
四面墙几乎摆的都书，书柜大概有两米多高，一眼望去，甚是壮观。
中间是个汉白玉雕成的书案，上边放着笔墨和纸砚。
瞧着殷青璇四处观瞧，小丫头低头说道：“还请姑娘把看完的书放回原位，王爷从不让人进他的书房，若是发现书笔的位置变了，定然要责骂奴婢。”
殷青璇笑着说道：“放心，我也不是那么没道德的人。”
“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小丫头走了，殷青璇转圈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和易容术有关的书，看来夜湛的藏书还是不够多，若是在皇宫就好了。
她来到了书案前，将那半张面皮铺在桌面上。
这么看起来，未免有些恐怖。
可若仔细看，却还是能辨别出原主大概的样子。
若是把这半张皮沾到别人的脸上，不知会是什么效果。
殷青璇想叫小丫头进来试试，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一卷画轴。
那画轴并没有绑着，拎起来便可见全貌。
看到画中的女子，殷青璇微微一愕，这幅仕女图怎么这样像原主？
可仔细看去，神韵却是大不相同，原主是温婉文静的性子，画中的女子看起来十分娇俏，眉眼之间带着慧黠，她手挑着珠帘，歪着头，似乎正在瞧着什么，眼中的新奇感竟被画者画得活灵活现！
呃，不会画得是现在的她吧！
殷青璇想完又觉得自己有点自恋了，瞧着这发黄的画轴应该有些年头了，原主现在才十七岁，几年前她还是小屁孩呢。
想来在古代也有不少模样相像的，殷青璇撇了一下嘴，忽听外边有人喊道：“奴婢参见王爷。”
殷青璇吓了一跳，赶紧卷起画轴塞在装画的瓷瓶里，拿起半张面皮走了出去。
假装喊道：“春柳，你能不能……”
说话间，已看到了夜湛。
见殷青璇从书房里出来，夜湛眉头微皱。
殷青璇忙解释道：“我并未任何东西，只是想看看能否找到关于易容术的古籍，后来又发现这半张脸似乎也能用，便想要春柳帮我试试。”
夜湛立即看向了面皮。
“半张？”
殷青璇点了点头，走到了春柳的身前，将面皮按在了她的脸上，盖住另外一半脸，已能看出是殷青璇的模样，只是春柳的鼻子不够高，多少有些失真。
“如何？”她回头问。
夜湛瞧了半晌道：“确实有些说服力。”
殷青璇忽然涌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若是王爷带上这半张面皮入宫，应该比我拿着更有说服力，只是不知王爷可愿与我再跑一趟。”
夜湛沉吟了片刻道：“此时皇上已经睡下，等天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