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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杀狗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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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顶点小说】 dingdian666.com,更新快,无弹窗!     王麻子一直很瞧不起丧狗,觉得那厮就是个莽夫!他一直觉得用脑子解决事情,要比用武力解决高明的多。而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他也的确靠着自己的头脑,混的有模有样,日子过得潇洒滋润。
    最近,手下兄弟们上基本都养好了,自身势力完全恢复,王麻子就在寻思着这么才能将丧狗连根拔起。
    这两天,是丧狗收保护费的日子,他便用亲戚李染桂名下的赌馆给丧狗布下了局,现在就等着收网。
    任何一个地方或者说势力,自有其规则。
    任家镇地方小,黑道更是不大,但也免不了。从顶上七个巨头往下,到到最低层的混混,全部被一张看不见的网覆盖起来,若是想在里面混,那就必须遵守网里的关系。除非你是制定规则的人或者有足够的实力打破规则。
    而显然,王麻子并不具备这些。一举端掉丧狗势力不止是杀了丧狗,还要将其手下全部给弄死弄废,这样涉及到几十条人命的事,若是没有个让人信服的理由,其他江湖同道不会允许。
    因为破坏了规则。任何事都要讲究名正言顺,若是势力大就可以随意出兵打,那江湖岂不要乱套,更重要的引来正道的攻击,破坏了大环境,这是谁都不愿意的。
    因此王麻子想要一把将丧狗端掉,必须有一个过硬的借口。而李染桂是他的亲戚,丧狗动了,他便有足够的理由出兵。到时候只要能一举荡平丧狗,人都死了,没谁会为他说话。
    再给统治镇西地盘的巨头奉上厚礼,大佬也不会追求。
    因此这两天,王麻子把所有兄弟都集合起来,全天二十四小时等候者,一得到消息,即刻出兵扫荡。
    “安排人守夜,不要错过消息!我去睡了!”
    打完一把麻将,王麻子起身吩咐了一句,打着哈欠往楼上走。突然,门外急冲冲走来来个小弟,大声道:“老大,老大!李掌柜吩咐人来报信了……”
    “有消息了!”
    王麻子精神一震,睡意全无,急忙下楼梯,边走边问:“情况怎么样?人呢?”
    “人在门外!”
    “快点带进来……”
    小弟闻言,往外面高喊了一声,急促的脚步后,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出现在屋里。
    那人对王麻子拱了拱手,恭敬道:“王大爷!”。若是马三、马四在此,定然会听出从声音发现此人身份:杨铭。
    ……
    十分钟前:长街,小巷……
    “说!你找王麻子干什么?”
    月光下,杨铭狠辣的眼神显得异常恐怖,吓得面前一身小厮打扮的人瑟瑟发抖。
    与马三马四分开后,杨铭一路疾走,向着王麻子的地盘走去,也多亏当时为了救刘大飞和王七,特意打听过丧狗,因此才知道。
    可杨铭只知道大概地址,并不知道王麻子具体住哪里。有心想找人询问,但街上行人很少,几乎都是些赌鬼、烟鬼、酒鬼和泼皮流氓,为了不走漏消息,杨铭只得藏着等待,看是否能遇到晚归的普通人。
    藏身在王麻子地盘的必经之路,等了几分钟,一个人小厮打扮的人急忙忙走进,嘴里念叨着王麻子,王大爷,杨铭当即蒙上黑布,将其给擒住逮到小巷中盘问。
    因看样子这人是去找王麻子的,杨铭并未立即问王麻子的住址,而是打算先问问此人何事。
    “还挺嘴硬是吧?”
    小厮不言,杨铭冷冷一笑,蕴含着巨大力量的手指陡然发力,往里一收。
    咔咔……
    小厮手掌骨骼顿时清脆作响,剧烈的疼痛令其瞬间面色苍白,惊慌的眼神中出现难以名状的痛苦。奈何嘴被一只大手死死捂住,只能呜呜痛呼。
    几个呼吸后,见小厮眼泪长流,眼中尽是恳求,杨铭停止用力,厉声道:“我问你什么说什么,若是敢叫,老子一掌劈了你!”。说完,见小厮忙不迭的点头,杨铭缓缓扯开蒙在其嘴上的左手。
    “你是谁?干什么的?和王麻子什么关系?找他干什么?都一一给我说清楚了。但凡有半点犹豫,老子活劈了你。”
    “我说,我说!好汉,千万别动手……”
    小厮明明显被吓怕了,声音都带着哭腔,抽泣了几声才断断续续把杨铭所问问题一一回答。
    “小人叫赖四儿,是个跑堂的伙计,和王大爷,不,和王麻子没关系。是我们东家叫我来给王麻子报信的。”
    “王麻子住哪里?他认识你不?有什么什么暗号?报什么信?”
    “王麻子就住在隔壁街的街尾,很好找。他不认识我,我是东家刚招不久的新伙计,因为丧狗不认识我才能逃出来报信。”
    “我东家叫李染桂,和王麻子是亲家。今晚丧狗带人去东家赌馆捣乱,东家就叫我来报信。告诉王麻子:肉熟了,可以吃了!东家没说有暗号!”
    小厮比较激灵,不待杨铭继续询问,就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抖出来,说完可怜巴巴的看着杨铭。
    “别怕,也不杀你!”
    杨铭对赖四儿温和的笑笑。赖四儿刚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突然感到脖子一疼,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咔……
    收回手掌,看着瘫软在第的赖四儿,杨铭略感不好意思。说起来这样把人弄晕这个本事,是在养伤期间和九叔讨论时九叔偶尔提到了。
    人体肩颈上的很多地方,只要稍稍有力,就能令人死亡或者昏迷。杨铭记忆力好,当时九叔随意说了几个位置后他再对照一番前世的人体结构图,就给推测出来,不过这是第一次使用,力道也掌握不均,导致这小厮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幸好,没死!”
    探手试了下,还有鼻息,杨铭松了口气,随即动手将小厮衣服扒下来穿上,将小厮嘴堵住绑了丢在巷子里。随即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向着王麻子住处赶去。
    虽说赖四儿言王麻子不认识他,但不可不防。
    ……
    “果然不认识!”
    见王麻子根本未怀疑,只是急切的询问消息,杨铭心中大定。定了定神,拱手道:“王大爷,我们东家叫我告诉您:肉熟了,可以吃了!五更后再动筷子!”
    五更,即北京时间:三点!现在是一点过,杨铭相信一个小时足够自己三人动手了,到时候王麻子过去正好能背黑锅。
    “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你们东家,莫怕!他失去的东西,我会双倍奉还给他……”王麻子不疑有他,挥了挥手,杨铭赶紧告退。
    走出房门,隐约能听见王麻子在发号施令和一阵狞笑声。嘴角翘起,眼睛眯了眯,杨铭快步离去。
    “笑得最后,才算笑!呵呵……”
    ……
    找了个地方,将身上的小厮衣服脱下来,杨铭快速赶路。没了事情束缚,也不用顾忌什么,他放开脚步,七八分钟就赶到和马三、马四分别的地方。
    放慢脚步,就这月光在周围找了一圈,找到标记,杨铭迅速跟上去。几百米一个标记,三个标记后,就到了丧狗的地盘,而此时标记也断了。
    杨铭见状,点点头。知道马三、马四已经藏起来,也不慌,沿着标记方圆找了一圈,顺利找到两人。
    “老大?”
    马三试探着出声询问。杨铭此时头发乱糟糟的,一脸脏乱,本来就是黑夜,不怎么认得出来。
    对此,杨铭自然也是知道,他点点头做了个三人间的暗号手势,闪身进去:“没出什么岔子吧?”
    “没有!老大,今晚真是天助我们啊!”马三应了一声,随即咧嘴直乐。
    闻言,杨铭来了兴趣:“怎么说?马四,你说!等你哥自己笑!”
    他接下来做的,就是要让五个劫匪为他背好这个黑锅。
    杨铭到达九龙塘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雨云已经即将压顶,不仅马三和乐仔在那里等,连耀辉和黑仔都已经到了,马三的三个跟班小弟也在,一个个腰间鼓着,显然藏好了武·士·刀,林智慧和邦哥更是坐在远处街边的一处长椅,装出一副兄弟谈心的造型。
    “出了咩事?老大!兄弟们都很担心你!”看到杨铭出现,马三走过来问道。
    杨铭摇摇头,他不想说出自己拿下两个运钞箱的事,至少不能现在和他们说,这种钱短时间内根本不能见光,即使是偷渡去澳门赌场洗钱,也要过几个月,躲过风头。
    “冇事,见几个朋友,现在回来了,怎么样,别墅里进去看过了么?”杨铭看向马三身后的乐仔,乐仔正摆弄着他老豆的开锁工具。
    “我和乐仔进去转过,别墅上下两层,一楼客厅和两个卧室,一个卫生间,但是好像都没人用过,二楼是主卧室和一个客厅,还有一个带浴池的卫生间,一个观景阳台,一处衣帽间,二楼有人住过的痕迹,所以我们觉得丧狗回别墅后通常是直接带女人上二楼,最好的埋伏场所就是衣帽间,躲在衣柜里,丧狗如果来脱衣服冲凉,我们可以直接扑上来砍他!”马三下午的时候已经和乐仔转了一遍丧狗的别墅,此时杨铭问起来,张嘴就说出自己的分析。
    杨铭想了想,说道:“如果丧狗进门就上二楼,那么一楼埋伏一个,二楼楼梯拐角埋伏一个,等丧狗上楼梯上到一半,突然动手,他没机会逃脱。”
    “那女人呢?”马三问道:“楼梯处动手,女人容易受伤。”
    “你是出来做事的,留下她将来指正你啊!无论男女,只要进别墅的,都不留活口,邦哥顶罪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杨铭双眼目光烁烁,盯着马三,他想不杀女人,但是女人如果留下就对自己和身边人是威胁,那他不介意脏了自己的手。
    “都在这里做什么?开嘉年华,时间还早,现在不到七点钟,一个半小时之后,再来这里准备,都散啦!”杨铭朝几个人摆摆手,让他们离开,然后自己去了林智慧的身旁。
    看见邦哥此时脸上很平静,杨铭有些诧异,中午时邦哥还紧张的要死,现在居然好了?不过他不关心邦哥的心理感受,朝邦哥打了个招呼后就对林智慧说道:
    “过来聊两句。”
    还没来得及散掉的其他人看到林智慧和杨铭远远走到了别墅区的园林旁边,杨铭低声对林智慧说了什么,林智慧摘掉了眼镜,用衣襟一下一下的擦拭着,虽然马三几个不知道老大说了什么,但是林智慧每次擦眼镜,都证明事情有些棘手。
    五分钟后,杨铭和林智慧结束了交谈,走了过来,现马三几个还没走,杨铭问道:“留在这里等雷劈咩?走啦!找间离这里远一点的餐馆吃晚餐。”
    ……
    乐仔和黑仔都有些紧张,虽然和杨铭混了这么久,可是这还是第一次真正的“做事”,额角有些汗水渗出,黑仔犹豫的开口:
    “老大,如果失手打不过怎么办?”
    杨铭双眼凶狠的瞪向黑仔:“你现在这幅衰样!不用打都输!整天话想上位!想扎职!想做大底!连胆都冇,你拿什么出来混!打不过就跑!这个也要我教!”
    毫不掩饰的杀气,让所有人感觉气息一滞!
    “今晚除夕!不是你恭喜财!就是他开棺见喜!不想死就握紧刀!”
    等黑仔低头不再出声,杨铭才扫了其他人一眼,继续说道:
    “一会儿马三和我先去别墅区一趟,看看环境,乐仔,我记得你会开锁是吧?一起去,帮我打开丧狗别墅的门。”
    等所有人都没话说,杨铭摆摆手:“去找家餐馆吃饭,记得帮我师傅叫一份外卖,我去和邦哥聊两句!”
    ……
    ……
    ……
    ……
    ……
    “搞什么鬼,今天除夕,居然下这么大的雨?”马三站在别墅的二楼观景阳台内,隔着落地窗朝外面望去,此时外面暴雨倾盆,不时有闪电在空中划过,随即响起阵阵滚雷。
    “退回一点,虽然黑着灯,但是若是有心,在外面还是能看到你的身影。”杨铭靠在二楼客厅的墙壁上,嘴里嚼着口香糖,来抵抗烟瘾。
    “刚八点四十分,丧狗一般都是十点钟才回来,还一个多小时啊,老大,你猜我家的屋顶今晚漏不漏水,要是漏水就糟啦,因为我的床在上层,每次漏雨我的被子就好像尿床一样。”马三也嚼着口香糖,稍稍朝后退了一些,继续望着窗外。
    “怎么?紧张啊?所以才想说说话?”杨铭一下一下的打着Zippo,在空旷的房间里出清脆的声响。
    “第一次做事,当然紧张,对面是丧狗,说不怕是假的,我练拳有没有你勤力,黎师傅又不肯教我那些绝招,当然不如你放松。”马三侧头看向杨铭:“老大,你让智慧吃完饭去7-11买了四个旅行包,又装了那么多食物,电话亭差点塞不下他和邦哥啊,两个人好像情侣一样面对面,一人身边两个旅行包,同性恋私奔啊?”
    “送几个朋友,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来拿。”杨铭将Zippo啪的一下合拢,望向马三:“怎么,好奇呀?你现在身在福中不知福,乐仔耀辉他们几个现在,穿着雨衣埋伏在别墅外的树林里,估计已经开始问候你老母了!”
    马三抓了抓头,不以为然的说道:“他们活该,要是能打过我,今晚就是他们陪你在这里啦,老大,你说有钱佬是不是很奇怪,买了独立屋又不住,挂在房产中介,为咩啊?整个别墅区几十栋别墅,几乎都是黑乎乎的,连灯光都不见。再加上今晚下雨,如果我们不报警,我估计丧狗的尸体在这里放臭,都冇人能觉,都不如屋邨,半夜叫·床声整栋楼都能听得见。”
    “租出去或者卖出去咯,这里的别墅又不是顶级的豪宅,能在这里买房子的人,就有实力在港岛浅水湾或者深水湾买更好的豪宅,所以买来这里就是用来赚钱的,只有丧狗这种有些小钱但又不太多的,才会住在这里。”杨铭嘴里和马三说着话,心里却在想着那五个大圈仔会不会来。
    他相信这群人不是笨蛋,虽然不清楚香港状况,但是一定有头脑,能五个人摆脱上百名警察的追踪,就已经说明他们的本事,只要有人说明利害,他们自然能看清自身的形势。
    “就怕他们看到老乡杀人,忍不住动枪帮忙……”杨铭在心里想着这个可能性,不是没可能,而是很可能,万一要动枪,自己的想法就全部落空,危险也就多了很多,只要他们能忍住不动枪,一切风平浪静。
    希望这五个人不是头脑热的亡命徒,而是真正心理素质过硬的大圈仔。
    就在这时,马三却突然把身体退了过来,贴着墙壁,望向杨铭,脸绷的如同一块钢板,话语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
    “今晚丧狗回来的这么早?智慧在路口的电话亭用手电筒对着天空了信号!两辆车,丧狗!”
    ……
    丧狗坐在奔驰后座上,旁边是被用胶带封住嘴巴的关秀媚,关秀媚双手被捆在背后,两条腿的脚踝处也被胶带掺在一起,整个人几乎是被丧狗搂在怀里,丧狗的手在关秀媚白皙的腿上抚摸着,眼睛望着大雨滂沱的窗外,嘴里说道:
    “今晚柳越居然没给我打电话,这个扑街一定是自己遇到了极品,所以不想被我碰到,不过没关系,今晚我自己找到啦,见多了酒吧的女人,偶尔这种面貌青春身材又性感的少女尝尝味道也好,只是可能不会太放得开,不过扔去柳越场子一个月,就一定能变成个淫。娃。”
    阿杰沉稳的开着车,对丧狗的话如若未闻。
    就在这时,丧狗的移动电话响了起来,阿杰单手扶着方向盘,拿起移动电话:“喂,哪位找汤哥?”
    电话的通话时间很短,只有几秒钟,挂了电话,阿杰透过后视镜对望着自己的丧狗说道:
    “汤哥,坤哥的场子被大洋带人扫了,坤哥去了大洋那里赔罪。”
    丧狗将手腕上的金表摘下来扔在一旁,松开衬衫的袖口,语气平淡的说道:
    “扫就扫喽,油麻地和钵兰街那种地方,能平平安安才不正常,我猜一定是昨晚那个女人,不过没关系啦,最多赔钱就是,柳越惹不起大洋,知道怎么办,不然早就会亲自给我打电话了,不用管他。”
    看到旁边的关秀媚脸上挂着泪珠,丧狗伸手抹了一下,朝她露出一个笑脸:“哭咩啊,现在还未到你哭的时候,今晚,有足够的时间让你慢慢哭,你看,外面的雨和雷声不知几大,你尽管叫破喉咙,我最中意女人叫啦,到时候我们就在阳台上,趴在落地窗前,对着外面的风雨慢慢搞,想想就有情趣。”
    看到汽车即将进入别墅区,一直跟在后面的丰田皇冠加过奔驰,朝着别墅后门处驶去,而阿杰驾驶着奔驰,平稳的停在了别墅前门,已经后门停好车的丰田上下来两名身材健壮的马仔,撑着伞走到了奔驰车的后门,一个帮丧狗拉开车门撑好伞,另一个则将关秀媚从车上拉下车,不顾关秀媚身躯扭动,直接扛上了肩头,朝着别墅正门走去。
    丧狗叼着雪茄,扭头看了看别墅区外,在路灯的照射下,能看到远处路口的电话亭里似乎有两个路人在避雨,身边还放着旅行包,至于其他地方就因为雨下的太大,看不清,但是丧狗却总感觉漆黑的观景林里似乎隐藏着什么,让他有种去检查一眼的冲动。
    想了想,他转过身望向正要撑伞离开的阿杰:“阿杰,今晚除夕,雨又大,你住在我一楼,明天一早和我一起给兄弟们派利是红封。”
    阿杰看了丧狗一眼,说道:“好的,汤哥。”
    “我们进去。”丧狗迈步,朝着已经被马仔打开的别墅大门走去。
    ……
    乐仔和黑仔握着刀柄,瞪圆了眼睛,乐仔用极低的声音趴在泥地里问道:“那个女人是不是老大那晚解围的那一个?”
    黑仔肯定的点点头,眼睛盯着那两个坐回奔驰车准备在车里值守的马仔,轻轻的说道:“叫阿may的那一个!怎么会被丧狗给带来这里?难道是听说这个女人是老大马子,所以绑架?仲有,那个丧狗的心腹阿杰今晚居然也进了别墅,怎么办?”
    乐仔侧脸看向黑仔和马三的小弟阿虎,现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青白,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紧张,乐仔张开嘴,露出白的有些渗人的牙齿:
    “不管那么多,照老大的吩咐,准备做事,只要别墅里有声音,我们就动手!”
    ……
    杨铭身体藏在一楼距离楼梯口最近的卫生间内,听着别墅门被钥匙拧动,然后脚步声由远及近的走来,当别墅门关闭的瞬间,杨铭脸色变了变,进入别墅的,明显是三个人的声音!一个女人不住挣扎的闷哼和丧狗还有他马仔的对话!
    丧狗搂着关秀媚,指了指一楼的卧室说道:“里面什么都有,阿杰你自己去睡就可以了。”
    说完,丧狗随手将外套甩在客厅的沙上,单手将关秀媚扛上肩头,朝着楼梯口走去:“我去二楼睡,听见什么声音不要嫌吵。”
    卫生间里的杨铭将武·士刀一点点的从后腰处拔出来,不能让丧狗上二楼,到时候局面就变成自己对马仔,马三对丧狗,虽然都是一对一,但是杨铭敢肯定!马三挡不住独自一人凭借拳头在观塘打下五条街的丧狗!
    听着阿杰的脚步朝着一层的卧室走去,而丧狗也开始踏上了第一个台阶,皮鞋和木制台阶接触出咚的一声,杨铭轻轻将卫生间的门拉开一道缝隙,这道缝隙,刚好能看到阿杰的卧室,阿杰去了卧室将刚才在外面沾了雨水的西装外套脱下,露出紧绷在身躯上的T恤和隐藏不住的肌肉!
    而此时,丧狗已经带着不断挣扎的女人继续朝上走去,一层到拐角的楼梯只有十二阶,马三此刻应该也在计算着,两人之前商议的就是当丧狗出现在拐角时,自己和马三同时扑向楼梯!
    那边的阿杰已经将T恤也已经脱掉,露出强壮的上身,然后将一条浴巾扔在床上,正在卧室里找着其他的东西,看样子是打算来卫生间冲凉!
    杨铭闭上眼,等丧狗的皮鞋第十三次出声响时!
    猛然睁眼!拉开卫生间的门!手持武·士刀朝着楼梯扑去!
    与此同时,二楼楼梯口一侧的马三也出现在丧狗的上方!脸色凶戾!
    丧狗反应很快!抬头看见马三的同时就将肩上的关秀媚朝着马三抛来!然后转身居高临下正面应对杨铭!“挑那星!飞仔峻你果然有种!两个人就敢来动我!”
    马三第一时间已经看清那个女人是玛丽诺中学的学生,此时嘴角被封,一脸惊慌,朝着自己飞来,马三下意识接住了她!
    这时!杨铭的叫声也响起:“杀了她!”
    ……
    杨铭在一楼楼梯口叫了一声“杀了她!”
    只是这句话在此时听在马三和丧狗甚至关秀媚的耳朵里,都成了“杀了他!”
    丧狗多年搏杀出身,面对手持武·士刀的杨铭,自楼梯拐角处跳起,左腿前屈!朝着杨铭身体撞来!
    “以为能放倒寸爆!就够资格来动我?”
    杨铭身体朝旁边一侧!不等丧狗身体落地!闪着寒芒的武·士刀已经朝着丧狗的腰部捅去!
    丧狗落地的同时似乎已经料到杨铭会闪身出手!所以接着下落的力道直接一个朝前翻滚的动作!冲出两米远!躲开了这一刀!
    卧室的阿杰此时见到突意外!则抓着手里的香皂!用力的砸向了卧室的玻璃窗!
    “啪!”的一声之后,玻璃窗被肥皂砸的四分五裂,在深夜出刺耳的碎裂声!
    砸完玻璃的阿杰,几个箭步已经冲出卧室!护住了还未来得及起身的丧狗!
    而马三此时也将关秀媚随手抛开,从二楼楼梯冲下!站到了杨铭的身侧!
    二对二!
    丧狗将身上的衬衫一把扯去,露出比阿杰更具爆炸力的上身,朝着杨铭狞笑道:
    “飞仔峻,不怪我瞧得起你,两个人敢进我的别墅伏击我!够胆色!”
    杨铭把武·士刀横在胸口处,神色不变的望着丧狗:
    “汤哥请了我一瓶啤酒,我这个人懂得感恩,回报您当然不能过了除夕,冇拖冇欠!”
    丧狗朝身前的阿杰说道:“阿杰,去照顾飞仔峻的兄弟,今天和你打拳不过瘾,难得晚上有人帮我加练!”
    听到他的吩咐,阿杰率先出手!几步上前,朝着马三一拳轰出!
    而杨铭几乎是同时!扬起武·士刀,扑向丧狗!
    丧狗看到杨铭举刀朝自己劈来!出腿如电!朝着杨铭的小腹蹬去!杨铭想变刀削他弹出来的左腿!还未来得及变化!丧狗却又迅把左腿收回!右腿一记高鞭扬起!狠狠的踢在了杨铭左边上身!
    巨大的力量将杨铭身体踢得朝右侧歪斜出去!而丧狗已经及时跟身上前!左拳朝着杨铭头部轰来!
    杨铭再次躲闪已经来不及!无奈用握刀右手去挡这一拳!
    丧狗一拳正正击在杨铭右手手腕处!传来的刺痛感让杨铭在这个瞬间有种手腕腕骨被一拳击折的感觉!武·士刀被手指松开!掉落在地!
    “你刀都握不稳?点解杀人?!”
    杨铭松开刀的同时!反手抓住丧狗还没来得及撤回去的拳头!强忍手腕处的疼痛!左腿突然一记膝撞朝着丧狗下体撞去!
    丧狗身体不避!同样左腿屈起!一记膝撞和杨铭对撞在一起!
    他脸上刚浮现出不屑的讥笑!杨铭左手已经一记手刀切在了丧狗的咽喉!让丧狗的表情从不屑瞬间变成了痛楚!
    “断了你的手!看你怎么动我!”丧狗喉咙受袭,话语含糊不清出口的同时!双腿突然缠在杨铭身上!巨大的身体如同怒熊压在杨铭身上!两腿缠紧!身体却朝身后的地板倒去!
    身躯倒地的同时!丧狗突然松开双腿!反手扣住杨铭的手!借着倒地的力量将杨铭朝后扔去!
    杨铭如同倒立一样从倒地的丧狗上空划过!他知道自己若是被摔在地上,肯定要比丧狗主动后背倒地的力量要大!
    凭借跟黎剑青苦练多年的功夫,杨铭空中的双腿弯曲!尽可能朝力道的反方向硬顶!将前冲的力量抵消!整个身体在丧狗上空弯成如同虾子!双腿屈膝回落!跪砸在丧狗的小腹之上!
    饶是丧狗身体强壮,被一百七十多磅的重量加上下落的冲击力砸中小腹!也面露痛楚,痛哼出声!不过他也硬气!受了这一击之后双腿同样屈起!狠狠撞在杨铭的后腰上!将杨铭撞开!
    丧狗和杨铭几乎是同时一个翻滚!各自起身!丧狗左手抚着小腹,脸上之前的轻松不屑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烈杀意!
    “这一下果然犀利!再来!”
    ……
    别墅前门外奔驰上值守的两名马仔听到别墅的玻璃碎裂响声,马上朝着声音来源望去!看到卧室玻璃破碎!对望一眼!同时拉开车门下车!朝着别墅冲去!
    伏在观景林里的乐仔弯腰站起身,朝身边同样爬起来一身泥水的黑仔和阿虎两人看了一眼:“做事!斩了他们我们就出头!”
    三人甩掉身上的黑色雨衣,提着刀朝下车的两个马仔扑来!
    两名马仔担心别墅内情况,没有注意到此刻身后的林中已经悄然走出三个提刀的少年!
    乐仔指了指左边的马仔,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左,你们右!”
    走出林中,当三人脚踩上路面的积水出响声时,两名马仔听到了,转身望来!乐仔扬起刀,不再多话,朝着左边的马仔扑去!而黑仔和阿虎则急扑右边那人!
    为丧狗值守的马仔都是精明强干之人,看到有人偷袭!两人从腰间抽出短匕,警惕的应对三人!
    林智慧站在电话亭里,望着被暴雨遮掩的别墅,插在口袋里的双手几乎已经被汗液浸透,今晚不只是老大要做事,杨铭告诉林智慧的那件事更是让他心惊肉跳,他自问已经知道杨铭的胆色,可是仍然没能想到杨铭竟然胆大包天到去招惹警方和劫匪!
    就在他为动手的几人担忧时,本该空无一人的街道远处,从漆黑中走出四名穿着黑色雨衣的身影,脚步不急不缓,贴着路灯照不到的边缘,朝着别墅区走来!
    来了!一定是那些人!
    林智慧摘下眼镜,在衣襟处用力的擦着镜片,只是不清楚为什么少了一人,难道是被警方抓住?如果那样,老大黑下的那笔钱一定会被警方查出来!今晚做了丧狗之后,除了跑路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四名雨衣来客慢慢了上了山道,然后消失在观景林中,林智慧看看已经如同看破红尘的陈国邦,开口说道:
    “邦哥,你继续在这里避雨,看好这四个旅行包,我要上去见老大!事情有变!”
    陈国邦夹着烟,看看林智慧,说道:“你自己小心点,我已经无谓,但是你的命还金贵,将来当律师,当要员,别把命留在这里,不值得,见机不对记得跑啦。”
    林智慧拉开电话亭的门,不顾暴雨淋身,快步朝着通往别墅的山道冲去!
    看着林智慧慢慢消失在茫茫暴雨和黑暗之中,陈国邦掏出怀里的一张照片,细细的打量着。
    ……
    马三是杨铭几个兄弟中最能打的一个,但是和阿杰这种在江湖上已经不知厮混多久的丧狗心腹比起来,仍有差距!连续几刀都没沾到阿杰的身体!相反还被阿杰踢中了几腿,换做常人,此刻早已经跪低倒地,马三咬着牙,仍然在硬顶!
    就在这时,丧狗的一声痛哼让阿杰下意识的扭头去望!马三咬着下嘴唇!双眼瞪起!一刀直刺过去!阿杰再想躲避已经来不及!闪过左胸要害!武·士刀将他左肩刺穿!在后背处透出刀刃!
    阿杰一腿将得手的马三踢退!马三也悍勇!居然被踢的后退,手都没有松开刀柄!将武·士刀从阿杰左肩生生拽了出来!一道血箭飙起!阿杰捂着左肩伤口连退几步!痛楚的脸上已经挂满汗水!
    丧狗对阿杰的受伤惨哼好像听不到,只是突然朝杨铭近身上前!双腿一连串极其凌厉的连踢!朝着杨铭的腰部和下体击来!
    杨铭不住后退,丧狗的身手不像是传统拳馆出身,倒像是泰拳的风格,每一腿都像是一根木棍带着风声呼啸扫来!
    一人打下观塘五条街的红棍丧狗,果然名不虚传!
    杨铭咬着牙齿!心中狠!用自己左腰硬扛了丧狗的一腿!不顾腰间疼痛左手扣住丧狗右腿,贴身上去!一记膝撞!狠狠顶在丧狗下阴!
    这一次!丧狗没能躲开!惨叫一声!两只眼睛几乎都瞪裂!杨铭一击得手!右手探出!中指****丧狗的左眼!然后呈凤眼式回扣!硬生生将丧狗的一颗眼球摘了出来!
    “我拿刀砍人,不拿刀,杀人!”杨铭手里力!将眼球连同后面的一团神经血肉一起拉出丧狗眼眶!
    丧狗用力挣开杨铭,捂着眼睛朝后退去!嘴里吼出的声音因为太过尖锐已经将声带嘶伤,出一阵类似野兽嚎叫的沉哑叫声!
    而此时,别墅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浑身淋透的林智慧扶着小腹处不断流出鲜血的黑仔出现在门外!朝杨铭叫道:
    “只有四个人来!老大!出事了!”
    背对大门的杨铭转过身,即使是相交多年的林智慧和黑仔,甚至是身后的乐仔和小虎,此时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此时的杨铭,脸上溅了不少鲜血,正粘稠的沿着脸庞朝下淌,拉出一道道血痕,配上那狰狞的神色,让人想起噬人的凶兽。
    朝着他仍然扣着的中指望去,赫然是一颗眼球,拖着一团神经血肉!
    而丧狗,则靠着墙,瘫坐在地,捂着眼睛不断呻吟!
    “老乡,功夫不错啊,摘眼球这一手是咱们湘南燕子飞一门的凤眼扣?”不知道什么时候,阿杰那间卧室的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穿着黑色雨衣,嘴里叼着没点燃的香烟倚在门框处,朝杨铭轻轻鼓了鼓掌。
    ……
    左肩被刺穿的阿杰捂着伤口,看到自己大佬丧狗已经伤重,果断的朝着客厅的落地窗冲去!准备撞开窗户跑路!只要自己能活着离开!和安丰坐馆和各位和安丰大佬一定会出头!为汤哥和自己找回场子!
    他的脚步很快!
    只是他的动作快,倚着门框叼烟的那个黑雨衣身影动作更快!撩起如同披风一样的雨衣!脚上的皮靴用力蹬地助跑!几步之后腾空而起!一腿踢在阿杰的太阳穴处!
    手在腰间抚过,一柄军刺已经出现!一腿踢中之后顺势用腿弯卡住阿杰的脖子!用极强的腿力硬生生将阿杰的身体压的跪倒在地!阿杰双膝跪地的同时男人手里的军刺准确的刺穿阿杰的脖颈!
    从动到击杀!整套·动作干净凌厉!甚至等他松开腿拔出军刺,被撩起的雨衣才刚刚落下!
    “听志鹏哥说这位老乡有十几万送我们,我帮个忙,不然拿钱时总有些不好意思。”这名大圈仔朝杨铭笑笑,把手里的军刺随意的在阿杰倒地的尸体上抹了抹血迹,收了起来说道:“我叫孙卫国。”
    客厅里连同杨铭在内,脸部肌肉都有些抽搐,刚才这个孙卫国出手杀人的动作实在太彪悍,杨铭甚至觉得自己前世看过一部《中南海保镖》的电影中,那位反派一号经过动作导演精心设计的动作都没有这个孙卫国漂亮!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出手杀人,毫不拖沓!
    而此时,别墅后门也被人在外面踢开,耀辉和龅牙杰阿苏三人一步步走了进来,表情怪异,身后站着四个穿着黑色雨衣的身影,为的那个身影将头上的雨帽放下,露出谭志鹏的脸,他看了看倒地的阿杰和一旁仍然在呻吟的丧狗,对杨铭说道:
    “后门见你的朋友动手太慢,我们出手帮了一下,放心,人没死,就是四肢断了,下巴卸了。”
    杨铭回身看看前门的林智慧几个人,又看看马三,突然笑了,对他们说道:“这五个,我朋友。”
    又朝谭志鹏五人说道:“还能站着的,都是我兄弟。”
    他对林智慧和马三几人说的是粤语,对谭志鹏几人说的是湘南话,但是这不妨碍林智慧几个朝谭志鹏五人露出有些敬畏的笑脸,刚才那个孙卫国出手杀敌的动作实在太震撼。
    杨铭朝马三摆摆手:“二楼的女人。”
    杨铭的意思是让马三去二楼将关秀媚灭口,马三提着刀,朝乐仔招招手,乐仔和他一起上了二楼。
    看到黑仔小腹渗着血,杨铭皱皱眉:“怎么样?”
    扶着他的阿虎说道:“明哥被匕捅了一下,不过入肉不深,没事。”
    黑仔自己也强打精神看向杨铭,白的脸上有些歉疚:“老大,我真是冇用……”
    “耀辉去叫邦哥上来,仲有,把我准备给五位朋友的年货带来。”杨铭朝黑仔做了一个“我了”的手势,用拳头敲了一下左胸,对还有些懵的耀辉叫道。
    耀辉听到杨铭的话才回过神来,刚才在别墅外,自己三人对丧狗的两个马仔,完全占不到便宜,不知道从哪冒出四个人,三个站在旁边看戏,一个人出手,用一块面包堵住两人的嘴巴!然后极快的折断了两人的四肢,丧狗两个马仔从头到尾连一声都没出来!
    等耀辉出门后,杨铭望向谭志鹏,朝沙指了指:“坐?”
    谭志鹏几个人雨衣也不脱,就直接坐到了沙上,孙卫国脸上挂着笑,站在谭志鹏的身后。
    杨铭站在客厅中央,摸出已经被压扁的烟盒,从里面取出一颗皱巴巴的香烟点“什么都不用说,我也没什么求你们的,钱呢,一会我帮你和这位变成独眼的大佬要,顺便买了一些年货,替我给你们的家人拜个年,就这样,一会儿你们拿了钱就走,怎么样?”
    谭志鹏来时的路上想过很多,这个年轻人帮自己有什么条件,可是当杨铭说出这一番话时,谭志鹏有些疑惑了,他望向杨铭:
    “看你身手差很多,有没有什么困难,说出来,我们帮你解决,这样拿了这笔钱我们也心安。”
    旁边的梁解放也开口说道:“就是!无缘无故拿你这么多钱!我们兄弟不习惯欠人!”
    这时,杨铭却看到关秀媚从二楼走了下来,边走还边小心翼翼的活动着有些紫的手腕,杨铭看向马三,现马三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去是让他杀人,居然和乐仔跟在后面一起走了下来。
    “我自己动手。”杨铭朝下楼的关秀媚露出个笑脸:“靓女,觉不觉得今晚很刺激啊?想不到被人绑都能遇到我吧?”
    关秀媚一直处在云雾之中,她本来以为今晚一定会被这个叫汤哥的男人给强。奸,在丧狗扛着她上二楼时,关秀媚自己都已经绝望了,可是谁想到,这时候,自己一直在心里骂的死扑街仔杨铭好像凭空出现一样,将自己救了下来。
    关秀媚看见杨铭的那一瞬间,顿时觉得这个之前朝着自己坏笑的男人此刻这么伟岸,甚至他在客厅中央,关秀媚看到阿杰躺在地上献血遍地都没那么恐怖,走下楼梯,一双眼睛有些惊怯的望向杨铭,居然主动叫了声:“老大。”
    “冇事啦!乖,去帮我把那把刀捡返回来。”杨铭回给关秀媚一个笑脸,瞧了一眼之前被丧狗击落的武·士刀,示意关秀媚捡起来递给自己。
    关秀媚此时几乎是杨铭说什么就做什么,因为她经过今晚的经历之后,失去了自主判断的能力,下意识觉得杨铭一直是救自己的,所以听到杨铭的话,关秀媚几乎没停顿,转身朝着那柄武·士刀走去。
    沙后的孙卫国皱皱眉,谭志鹏则面色不动,看着杨铭,只有梁解放出声说道:
    “这么好的婆娘,你要是不要了,不如送给我,我带回去当……”
    话没说完,一旁的何跃进已经碰了他一下,让他闭嘴,这几个人显然都看出了杨铭对这女人的杀意。
    林智慧在别墅门口摘下了眼镜,一下一下的擦着,双眼望着杨铭,想说些什么,可是看杨铭的那双眼睛,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马三和乐仔站在楼梯口,已经不再动弹,他们一直以为老大说的男女都杀掉,是丧狗和他的女人,可是没想到,老大居然打算连这个屋邨出身无辜的女人也杀掉!
    整个客厅,一群男人的视线都盯向那个女人,看着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一步步走向那把锋锐的武·士刀。
    遍地献血,一群面无表情的男人,像是一切都陷入静止,只有关秀媚,屈身,将那柄武·士刀捡起来,然后朝着杨铭走来,黑色的雨衣,白色的连衣裙,红色的鲜血,和一群表情木然的人,在除夕暴雨之夜的这间别墅,构成了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画面。
    黑白红,情仇血。
    关秀媚一步步走向杨铭,那柄武·士刀被她白皙的双手握住刀柄,刀锋朝前,小心翼翼的递给杨铭。
    杨铭叼着烟,朝关秀媚伸出手,准备去接那把刀。
    就在这时!一直呻吟的丧狗却突然暴起!如同疯兽一样,利用关秀媚挡在杨铭面前视线的瞬间冲了上来!
    “我说过!以为挂掉寸爆就能动我?!你还未够格!”
    那张脸献血遍布,一个眼眶里是黑红色的血洞!狰狞恐怖!
    在杨铭面前的关秀媚惊慌转身,丧狗已经到了面前!准备将她和杨铭一起扑倒!
    随着关秀媚的转身!武·士刀没有丝毫阻碍般横切开了丧狗的小腹!
    气势惊人的丧狗身体一下就停滞下来,不敢置信的低头看了看那柄被关秀媚死死握住的武·士刀,和已经大量鲜血渗出的小腹,从嘴里涌出一个个血泡,高大的身体朝后面轰然倒去。
    哪怕是丧狗暴起伤人脸上笑容都未敛去的杨铭,皱皱眉,然后把头贴在已经呆滞的关秀媚耳边,拍了拍她的肩膀,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关小姐,这个客厅里的所有人,都好清楚的看到你杀了一个人,恭喜你。”
    说着,双手将那柄沾满了鲜血的武·士刀轻轻接过来,却感觉关秀媚已经软倒在了自己的怀里,低头看时,这个除夕之夜遭受了多次惊吓的女人已经被刚才一幕吓昏过去。
    “这样更好,冇痛苦。”杨铭接过刀,搂着关秀媚的身体,将武·士刀毫不迟疑的捅进了女人的后腰!
    这一幕,即使是谭志鹏,脸上的肌肉都忍不住跳动了一下,刚才这个女人可是帮他杀了那个对头,可是即使如此,这个年轻人仍然能硬起心肠,杀了这个女人灭口!
    将刀拔出来,松开关秀媚,杨铭甚至都没有再去看一眼地上这个他当初调。戏过的女人,朝谭志鹏露出个笑脸:
    “能少一个人开口,就少一分风险,除了我的人,你的人,现在,这个客厅清静了。”
    客厅鸦雀无声,无人回应,只有窗外暴雨如注,怒雷如潮。
    ……谭志鹏面含深意的望着杨铭,开口问道:“杀人灭口,心狠手辣,见识了。”
    杨铭对马三说道:“丧狗二楼卧室的床头柜里有十几万的现金,拿下来给他们。”
    马三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关秀媚,没出声,转身上了二楼,很快就再次跑下来,手里一叠港币,递给了杨铭,杨铭放在沙前的茶几上:
    “这些钱拿去过年,回大6,风声过了再想回来,可以找我。”
    谭志鹏也干脆,深深看了杨铭一眼,拿起茶几上的一叠港币递给身后的孙卫国。
    耀辉此时也带着邦哥进了别墅,两人手里各自提着两个旅行包,看到杨铭示意,耀辉把鼓鼓的旅行包放到茶几上,杨铭说道:
    “过年要买年货,这里都是香港的特产,八仙鸭,老婆饼,海参和干鲍,带回去给家人,替我问好。”
    谭志鹏看看四个旅行包,又看看杨铭,伸手将包提了起来:“谢谢,有没有信带给老家的人?”
    “死光了。”杨铭咧嘴笑笑:“今晚雨这么大,怎么离港?”
    谭志鹏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不过马上笑着开口说道:“有走私的快艇,搭船回深圳,雨这么大,水警也不会出来,不过这里我们路不熟,帮个忙,送我们去码头。”
    杨铭笑容愈盛:“哪个码头?”
    谭志鹏说道:“鱼尾石。”
    “这个地方我熟悉,外面的奔驰不开浪费,要是车上有位置,直接开上船,回了内地还能赚一笔。”杨铭说道:“等我洗洗脸上和手上的血。”
    “那就麻烦了。”谭志鹏朝几个兄弟打了个眼色,几个人提起旅行包,朝别墅外走去,杨铭洗完手脸,走在最后,经过林智慧的时候说道:
    “送黑仔去医院,腰部划开条口,以后顶多穿高腰泳衣啦!我去鱼尾石,大概半小时就能返来,叫邦哥拿把刀留指纹。”
    林智慧扫了地上的关秀媚一眼,说道:“知道了,半小时。”
    杨铭动奔驰,谭志鹏坐在副驾驶,其他四人坐在后座,将旅行包抱在怀里,倒也不显拥挤。
    “雨再下一会就要停了。”杨铭启动了雨刷,开着奔驰缓缓驶出别墅区,朝着土瓜湾鱼尾石开去。
    鱼尾石是社团经常用来走私的码头,这里离着油尖旺距离近,出货方便,那些偷车的或者走私香烟的都喜欢从这里停靠,装满货后直接上深圳或者珠海,安全快捷。
    九龙塘距离鱼尾石的走私码头不太远,十五分钟,奔驰车就停在了鱼尾石码头边,杨铭主动拉开驾驶门撑伞下车,谭志鹏则从另一侧出来,朝他说了声谢谢。
    “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可以给我们打个电话,你心很硬,但是身手太差。”梁解放单肩背着旅行包,得到谭志鹏的许可后,摸出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串电话号码。
    杨铭接过来放进怀里:“我就不送你们了,走私的人疑心重,看到陌生人会不自在。”
    谭志鹏点点头:“那好,再见。”
    五个人穿着雨衣,朝着两百米外的码头走去,杨铭回到奔驰车上,动了汽车,毫不迟疑的将车开出了鱼尾石!
    ……
    林智慧等奔驰车离开视线之后就让马三开着丰田送黑仔和因为杨铭双手用力压迫颈动脉导致晕厥的关秀媚去医院,同时自己也在距离土瓜湾不远时下车,下车后直奔电话亭,拨通了三条九!
    “这里是报案中心……”
    不等报案中心的话务员说完,林智慧已经开口说道:
    “警察局,这里是土瓜湾,我刚才见到五个穿黑色雨衣的男人,背着四个装的满满的旅行包,他们说要去鱼尾石搭船离港,其中一个人的雨衣被风吹的卷起来,我看到有枪,我怀疑他们五个是今天银行劫案的劫匪!包里就是被劫的一亿四千万日币!”
    说完,林智慧就直接挂了电话。
    报案中心的话务员几乎是用最快的度将地址和情况记录下来,传给总部重案组。
    “这里是报案中心,接到电话举报,五名疑似宝生银行劫案劫匪出现在土瓜湾,据电话举报人提供信息,五名疑似劫匪很可能马上搭乘鱼尾石走私快艇离港!”
    香港警务处西九龙重案组的电话也马上跳响!
    “派出pTu冲锋车前往土瓜湾鱼尾石,疑似劫匪人物离港!”
    从林智慧报警,到三辆冲锋车从土瓜湾警署冲向鱼尾石,不足三分钟!
    同时,四辆重案组专用车载着包括西九龙重案组组长汪月华在内的便装警员朝着鱼尾石驶去!
    ……
    杨铭将奔驰车在附近的停车场停好,然后撑着伞从西侧回到了鱼尾石码头,两百米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谭志鹏五人走的不急不缓,其中两个还有说有笑。
    杨铭听到左后侧传来汽车的声音,转头看去,三辆冲锋车,四辆闪着警·灯的福特已然迅冲过他不远的身侧,朝着前方的五人冲去!
    最前方的福特用扩音器喊道:
    “前方五人,这里是皇家香港警察!请迅停下接受检查!请迅停下接受检查!”
    “跑!”即使隔了这么远,杨铭都听到了谭志鹏喊出的这一声跑,五个人朝着已经不远的快艇跑去!
    “开火!”汪月华很干脆的下了命令!
    警员全部下车,站在车后朝着狂奔的五人开火!
    “快点!志鹏哥!快点!”已经解开缆绳的快艇上,一个年轻人朝着越来越近的五人叫道。
    “警察怎么会来!”谭志鹏额头的青筋暴跳!
    “那个老乡坑我们?他是警方的人!”梁解放一边跑一边叫道。
    “不会是他的人,他连认识的女人都不放过,卧底也没这么心狠手辣!会不会是海生出了问题?”孙卫国在旁边说道。
    “出海之后再说!”谭志鹏拔出手枪叫道。
    身边的吴建国突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你们快走!我腿中弹了!”
    谭志鹏举枪朝着后面开了几枪,孙卫国和梁解放托起吴建国,继续朝前走!何跃进则用枪和谭志鹏一起掩护三人!
    距离快艇越来越近,终于,孙卫国三人上了快艇,谭志鹏打空枪里的子弹,将旅行包背在后背充当遮挡物,朝何跃进叫了一声:“走!”
    两人几步跳进快艇!
    驾驶快艇的年轻人轰动油门,在漆黑的海面上划出一道白浪,将码头甩在身后!
    汪月华抓起车上的对讲机吼道:“给我接水警,可以确定这五人就是银行劫匪,已经带着被劫现金乘坐快艇出海!叫水警拦截!”
    杨铭站在黑暗里,看着早已不见快艇痕迹的海面,咧嘴笑了。
    一亿四千万日币已经被五名大圈带回大6,自己的运鱼车安全了。
    撑着伞,杨铭悄然回到停车场,开动奔驰,朝九龙塘驶去,还差邦哥这出戏,这个年才算过完。
    回到九龙塘别墅,外面的四个马仔已经被扔去翠屏街,翠屏街和安丰的人见到自然会处理,客厅里只剩下丧狗和阿杰的尸体,马三的三个小弟已经离开,只剩下耀辉和乐仔陪着脸色平静的邦哥。
    邦哥手里握着鲜血已经干涸的武·士刀,叼着烟望向杨铭。
    “外面雨好大。”杨铭看看那颗被自己扔在茶几上的眼球:“不如把它放回去?”
    “唔好意思,请问丧狗是不是住这里?”别墅门外,一个留着披肩长的男人面带笑容的站在那里,手里撑着伞,朝里面的几人问道:“我大佬大洋想找他聊几句。”
    杨铭看看他,又扭头看看地上那具丧狗的尸体,说道:“找他可以,但是聊天就困难了。”
    青年似乎对房间的血腥味完全闻不到,说道:“这具尸体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我可不可以带回一些器官给我大佬看?证明我冇偷懒,确实有来过这里。”
    杨铭叼着烟笑了,指指茶几上的眼球说道:“眼球得不得?”
    青年顿时兴奋起来:“正点啊!我进来没关系吧?”
    不等杨铭回应,这个青年似乎已经等不及,走进来拿起那颗眼球仔细打量:“真是精致,眼球体一点都没受损,不过可惜只有一颗,我把那颗也摘下来可不可以?好事成双嘛,我上个仇人的一对眼睛就被我泡在液体里,摆在床头,好像艺术品,不过那双眼不够大,这个就不错啦,比那一双要漂亮!就当我癫九欠你一个人情,你把另一个眼球让给我啦?看你的样子,也是江湖人,给个面子呀?”
    癫九,钵兰街大洋的头马,号码帮年轻一代的双花红棍!
    杨铭不知道丧狗哪里得罪了大洋,不过大洋那种江湖强人不是杨铭现在能招惹的,甚至癫九这个看似精神不正常的双花红棍,杨铭都不想招惹,所以耸耸肩说道:“你随意。”
    “多谢!”叫癫九的青年朝杨铭双手合十做了个多谢的表情,然后蹲到丧狗的尸体面前,不顾鲜血,将丧狗的另一个眼球摘了下来,抓在手里,笑的像个得到玩具的孩子。“你叫什么名?我回去和我大佬讲,你帮他出气啦。”
    “飞仔峻。”
    “飞仔峻?好像听过这个名,不过不重要,我会和我大佬讲的,有时间来钵兰街找我啊,我带你看我的艺术品,先走啦,眼球不及时处理会坏的!”癫九就这样,抓着一对眼球,离开了九龙塘,杨铭将烟抽完,望向耀辉和乐仔:“你们先走,邦哥报警。”
    邦哥站在电话亭里拨通了报警电话,说了几句九龙塘生杀人案之后就挂掉,再次回了别墅,自始至终,表现的都很平静,连杨铭都生出了好奇心,林智慧这个家伙到底对邦哥说了什么?让邦哥现在这么平静。
    估计警察快来,杨铭转身出了别墅离开,走出很远,才拦下一辆计程车,对司机说道:
    “麻烦,北角东安菜市场。”
    ……
    两名重案组的探员来了九龙塘的别墅,杀人凶手陈国邦站在别墅里,朝他们伸出手:“人是我杀的。”
    两个警员捂着鼻子抵抗血腥味走过去,帮陈国邦戴上手·铐,问道:“死的边个啊?”
    “丧狗,和安丰观塘大佬。”
    一个警员走过去看了一眼尸体,扭头对陈国邦说道:“你冇人性的?肚子被开膛,连眼睛都不放过?”
    另一个警员则用对讲机朝自己上司汪月华汇报:“头儿,九龙塘生凶杀案,死者是一个社团的大佬,嫌犯在现场打电话报警自,我感觉有蹊跷,好像顶罪一样。”
    汪月华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有没有动枪啊?”
    “冇啊。”
    “那就带凶手回来收监,社团斩人嘛,当然是有替罪的,不过现在没时间查,处长已经被高层逼疯了,静冈银行和宝生银行的大股东给政府压力,现在要求所有警力查办此案,社团砍人,等过几个月再翻出来慢慢查,就这样,我还在码头等水警!这帮扑街!到现在还不见人!”汪月华在对讲机那边吼道。
    探员朝同伴耸耸肩:“叫黑房车,通知死者家属,结案喽。”
    ……
    “你把你这对眼球拿远一点!我说过不知几多次,让你不要把这些变态东西带出来!今天春节,客人看见你的东西一年都会噩梦的!”大洋皱着眉,看着自己的头马癫九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巧的玻璃瓶,里面浸泡着一双眼球。
    “大佬,是你话让我昨晚去找丧狗的嘛,我带双眼睛给你睇下,证明我冇偷懒。”癫九轻轻晃动着玻璃瓶,看着那双眼球在液体里慢慢浮动。
    大洋其他的小弟离癫九远远的,哪怕是那几个江湖上够威风的红棍级人物,都一脸无奈的站在另一侧,不敢和癫九站在一起,这家伙根本就是个癫佬,可是这个癫佬偏偏够恶够狠又够打,号码帮上百个红棍级人物中,双花红棍也不过十几个,二十三岁的癫九就是其中之一,手下小弟一百多个,可是没有一个敢跟在他身边,唯恐癫九癫整蛊自己,癫九更是嚣张到自己把自己的绰号贴在要睇的场子门口,哪怕场子没人睇,其他江湖人就不敢在场子里搞事。
    谁也不想像当初的和联胜红棍大咀熊那样,就因为在癫九的场里打了一桌客人,然后经理打电话给正在家里做艺术品的癫九,本来这种事无非就是双方讲讲数,大不了晒马开打,可是癫九一个人当场打倒十几个人,把大咀熊拖回家做成了艺术品。
    和联胜大咀熊的大佬来认尸时,当场呕吐。
    没人知道癫九的脑子想什么,哪怕这家伙现在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这群人也脊背凉。
    “丧狗死九了?”大洋摸着下巴说道:“柳越呢?”
    另一侧的小弟,同样是红棍身份的子健开口说道:“按大佬的吩咐,送去九龙城寨的狗场喂狗啦。”
    “我让你去找丧狗,没让你杀人嘛。”牛姑瞥了一眼自己的头马,如果不是这家伙听话又能打,大洋早就把他扔去青山道精神病院。
    “不是我做的,是另一个叫飞仔峻做的,我钟意他,他送了这对眼球给我,大佬,你冇看到,他做的好嘢!丧狗的肚子被切开,不知道几靓!”癫九说起昨晚见到的情形,顿时两眼放光。
    “收声啦,今天春节第一天,我拜托你洗洗脑子,这里没人喜欢听你讲那些反胃的故事,肥乐,飞仔峻是边个?跟哪个的?”大洋打断癫九的话,问身后的小弟。
    肥乐想了想才说道:“好像听过这个名,观塘的烂仔嘛,听说他把丧狗的头马寸爆挂了,所以有了名头,好像是长乐四九仔。”
    “做掉丧狗我很钟意,但是,癫九钟意他,我就不得钟意,我不想我身边再多出一个癫九,你老母,杀人就杀人,搞的那么零碎,拍恐怖片啊,不理他!”
    “大佬,柳越死啦,油麻地他的场是不是插旗过去?那里也是油水区来的嘛!”子健不关心什么飞仔峻,更关心柳越死后油麻地的那些场子。
    大洋看他一眼,不屑的说道:“我说过多少次,做人不要太尽,整条钵兰街都占了,仲要出去插旗,当心被人嫉妒,你现在手下的场子十几个,开gTR,戴金劳,还想怎样?不要插手啦,钵兰街足够我们一世富贵,女人,是我的,要进这里的毒品,要分我一份,保护费更要按时交,足够啦!无论谁接了柳越的场子,只要不惹我,我冇兴趣去理会他们,有那些时间还不如做个马·杀·鸡。”
    “大佬,冇事我走先,我去观塘找那个飞仔峻,看看他有没有艺术品可以收藏,难得遇到一个有品位的知己!”癫九对抢地盘这种事不感兴趣,但是对昨晚遇到的飞仔峻很有兴趣,所以朝大洋开口说道。
    大洋无语的看看癫九,摆摆手说道:“你走吧,扑你老母的拿出对眼球吓人,走啦,记得晚上回来陪我吃烧猪,今天春节!”
    然后一群人看着癫九抱着那个玻璃瓶,笑嘻嘻的出了大洋宽大的会客室,甚至没有人敢开口和癫九打声招呼。
    房间里,几个小弟用抹布把水迹吸干,大洋又点了支烟,坐在椅子上,对身旁小弟问道:“柳越这王八蛋刚刚说那俩小子是丧狗绑给他的?你们有谁知道丧狗是谁?”
    “丧狗?”几个小弟面面相觑,齐齐摇头。
    “洋哥,要不我去问下其他兄弟?”手下头号大将阿标问道,大洋点点头。
    “洋哥,问出来了!”
    几分钟后阿标进来对大洋道:“丧狗混镇西那边,手下六条街,二十多个兄弟!”
    “我草!就是这样个小瘪三差点断了老子的大路,真是了不得啊!”
    大洋一把碾灭烟头,吩咐道:“阿标,你带几十个弟兄去把丧狗全家给我绑来。记住,最好要活的!”
    阿标点头:“洋哥,你放心,我明早就去!”
    “明早!”
    大洋眉头一竖,伸手一指床上躺着的刘大飞和王七,喝道:“你看看这两个王八蛋,这个样子我带着去找杨铭做什么?结仇啊?拜托,我是去做生意、谈合作的!当然要把仇人一起带去才显得够诚意嘛!可特么的这两个混蛋伤的这么重,能不能活过明天都难说!我必须趁早利用起来。”
    “你现在、马上就去抓人,我今晚不睡了,再晚都要给我抓回来。暂时抓不全不要紧,务必要把丧狗带来,我明天天一亮就带着去找杨铭。记住了,最好是要活的!报仇当然是要亲自动手才爽的嘛!”
    “是,洋哥!”
    阿标应了声,转身出去。大洋抽着烟,不时看看床上昏迷的刘大飞和王七,生怕突然死了。如果不到最后一步,大洋实在不想对杨铭等人来硬的,毕竟事情可以称得上是他人生的重要转折点,还是稳妥些好。
    ……
    时间已经很晚了,路上空荡荡的,偶尔有几个酒鬼、烟鬼倒在地上。杨铭三人一路未言,专心赶路,四十多分钟便赶到镇西。
    后半夜,天上起了乌云!
    “走快点儿!”
    担心下雨,杨铭催促了一声,加快步伐,马三、马四连忙跟上。急急赶了三四分钟,杨铭伸手拉住埋头急冲冲的马三、马四,冲两人打了个眼色,放慢脚步,装作平静但心神警惕的行走。
    任家镇中心地带最是最繁华,各种商铺、店面林立,而其四周却是多为居民住居区。虽少了繁华贵丽,却多了一丝人气。哪怕是深夜,也能见到不少灯火,听到不少人声。
    三人中,马三怀抱着长长的包裹,里面放着三把砍刀,虽然被发现的可能不大,但还是必须小心。说不定运气不好,就真被丧狗的手下看见呢!要知道那些都是地痞混混,大晚上没睡在街上闲逛是很平常的事。
    一路小心翼翼往丧狗的地盘走出,索性并未发生意外。
    “运气不错!”
    眼看再过一个一条街,就能到丧狗底盘,杨铭松了口气,随即立即又再次把警觉提起来,精神绷的比刚才还紧。
    突然前面传来光亮,伴随着说话声,杨铭当即明白是遇到了治安队的巡逻队员了。这个时代,手电筒可是稀罕物,不是什么人都能用得起的。能够在晚上毫不在意开手电照亮的人,任家镇不多。
    而能在大晚上在街上肆无忌惮的开着手电照亮的,基本可以肯定便是治安队。
    “怎么办!”
    杨铭心中一紧,拉住马三、马四二人,停在原地,念头转动,思考着如何蒙混过关。
    大晚上的在街上碰到巡逻队,少不得要被盘问一番,而三人带着的兵器利刃可不好解释。虽说当先对于黑社会之间相互火并、斗殴的事,只要不大肆伤及无辜,治安队根本懒得会管,可若是被不小心碰上了,该抓该罚丝毫不会手软。
    若是遇到不配合的,少不得一顿棍棒,若是遇到有胆反抗的硬茬子,火·枪马上就招呼,打死算你活该。
    说道枪,杨铭心里也着实无奈。十多天前打算去牢房里交钱捞刘大飞和王七,虽然没接到人但却见治安队里的队员个个都随身佩带着枪支。
    杨铭为什么混黑道?为什么想学武功?最主要的目的便是为了报仇。因此见到枪,杨铭当即变动心了。虽说这个时代的枪很落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带出世界,但可以用来熟练枪法。等到回现代后,买到枪直接就可以动手报仇。
    奈何,治安队对于枪支的管制很严,根本不从下手,杨铭稍微试探问了下熟悉的人,还差点被抓。本想从黑道上打听打听,可惜没渠道。剧情又马上开始,时间也不够。
    无耐杨铭只好暂时压下念头,打算若是剧情结束后还有时间再想想办法。
    光亮越来越近,马三、马四显然也知道是什么情况,略微有些焦急的看着杨铭。
    杨铭心思急转,焦急不已,但一时之间还想不出什么办法。退回去?不甘心,也不一定来得及。藏?一条街通透,空荡荡的一眼就看得出来,且不藏不一定被查,藏一定会。
    突然,后面一个醉鬼嘟嘟囔囔从身旁走过,跌跌撞撞的,不时滑倒在地。
    “有了!”
    如同一道亮光闪过,杨铭心念一动,立即冲吗三、马四打了个眼色,拉着三人在阴暗的墙角躺下来,装醉。正好三人一身酒味可以掩饰。相信巡逻队员不至于盘查几个醉鬼,毕竟见的多了。
    ……
    马三、马四慌忙的跟着躺下,包裹不小心撞到了地上。当……,撞击声在寂静的夜晚特别显眼。
    “什么人?”
    两个巡逻队员立即加快速度走过来,开口喝着,杨铭心中一紧,快速将包裹拉过垫在身下,踢了马三两人一下,让两人挡在身前,随即捞出怀表,扔出去。
    啪……
    又一声脆响指明了方向,两个巡逻队员朝对面走去,杨铭松了口气。不过不敢妄动,躺着装睡。
    “什么东西?”
    当先一个队员看到怀表神情一动,不留痕迹的一把捡起揣在怀里,见同伴询问,摇头道:“没什么!”。
    “来,坐下歇会儿,抽支烟!他么的,大晚上还要工作,真是不爽!”,见同伴面有疑惑,那人连忙岔开话题。
    “谁说不是呢!”
    同伴闻言,不多想,接过烟一屁股坐在旁边,抱怨道:“我这都连续好几天了,队长还不给调休!特么的,不就是上个月他老母做大寿,我送的钱少了点嘛!也不想想,我管这块本来就穷,一点儿油水都没有,怎么比得上其他人。”
    “哎!我比你还倒霉!我礼钱可一点儿都不少,就是去吃了几分钟。结果……码的,我都连续干了半个月了,还不知道什么是个头。对了,你地盘没出事吧!最近可不能出差错,不然被抓住,估计下个月还得继续巡逻!”
    “没事!丧狗和王麻子我都打过招呼了!”
    “你还是要小心点!几个月前丧狗抢了王麻子一条街,这件事我看没那么容易算了。王麻子实力可比丧狗大得多,他能咽的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要给堵着!他俩要火并抢地盘我管不着,但要是敢把事情闹大,给我找事,哼……老子分分钟弄死他们!”
    “也是!不听话几枪给崩了。这帮家伙,就不能给他客气。”
    “算了,不说这些了!走吧……这一遍走完就回家睡觉!特么的……,老子实在太困了!”
    “嗯,走……”
    ……
    脚步声远去,等了几分钟杨铭三人才起身。把包裹递给马三,杨铭对两人吩咐道:“你们俩个先过去!我去办点事,等下来!记住,千万别暴露了自己,我最多二十分钟就回来。”
    马三接过包裹:“那老大,你怎么找我们?”
    “你们做好记号!月光这么大,我仔细找找能发现!记住,要小心……”语罢,杨铭转身像另一个方向走去。
    刚刚听两个巡逻队聊起丧狗和王麻子,提醒了杨铭!杀人这种事,有人背黑锅最好不过,而王麻子,显然很适合背这个黑锅。治安队还不会细查。
    ……
    任家镇西边边缘地带,只有两个势力:丧狗和王麻子!
    一直以来,都是王麻子把丧狗死死压在脚下。不过情况从两个月前变了。王麻子去镇中心赌钱输了想耍赖,碰到了硬茬子,手下兄弟伤了一半,实力一下子缩水一半,而丧狗也抓住机会,果断出手。一次抢下一条街,又招收了一些兄弟。如今丧狗实力已经和王麻子相差不多——这也是丧狗为何明知道李染桂和王麻子是亲戚依旧敢拿其开刀。
    相比起丧狗的嚣张,王麻子这两个月很低调,仿佛认命了一般,默默的养着元气。不过只有他的心腹手下才知道,老大只不过在蛰伏着,等待一击将丧狗绝杀的机会。
    这次去镇中心,王麻子被深深刺激到了,心里的野心一下子被释放,他再也不甘心困在这一亩三分地,他渴望金钱、美酒,渴望那种一言定人生死的权利。
    而要想拥有这些,第一步就是要统一镇西边缘,然后再积蓄势力,打进去。丧狗这两个月来的嚣张、蹦达,他全部都看在眼里,但他没动,小打小闹每意思。
    他需要一个能将丧狗一举连根拔起的机会。
    王麻子一直很瞧不起丧狗,觉得那厮就是个莽夫!他一直觉得用脑子解决事情,要比用武力解决高明的多。而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他也的确靠着自己的头脑,混的有模有样,日子过得潇洒滋润。
    最近,手下兄弟们上基本都养好了,自身势力完全恢复,王麻子就在寻思着这么才能将丧狗连根拔起。
    这两天,是丧狗收保护费的日子,他便用亲戚李染桂名下的赌馆给丧狗布下了局,现在就等着收网。
    任何一个地方或者说势力,自有其规则。
    任家镇地方小,黑道更是不大,但也免不了。从顶上七个巨头往下,到到最低层的混混,全部被一张看不见的网覆盖起来,若是想在里面混,那就必须遵守网里的关系。除非你是制定规则的人或者有足够的实力打破规则。
    而显然,王麻子并不具备这些。一举端掉丧狗势力不止是杀了丧狗,还要将其手下全部给弄死弄废,这样涉及到几十条人命的事,若是没有个让人信服的理由,其他江湖同道不会允许。
    因为破坏了规则。任何事都要讲究名正言顺,若是势力大就可以随意出兵打,那江湖岂不要乱套,更重要的引来正道的攻击,破坏了大环境,这是谁都不愿意的。
    因此王麻子想要一把将丧狗端掉,必须有一个过硬的借口。而李染桂是他的亲戚,丧狗动了,他便有足够的理由出兵。到时候只要能一举荡平丧狗,人都死了,没谁会为他说话。
    再给统治镇西地盘的巨头奉上厚礼,大佬也不会追求。
    因此这两天,王麻子把所有兄弟都集合起来,全天二十四小时等候者,一得到消息,即刻出兵扫荡。
    “安排人守夜,不要错过消息!我去睡了!”
    打完一把麻将,王麻子起身吩咐了一句,打着哈欠往楼上走。突然,门外急冲冲走来来个小弟,大声道:“老大,老大!李掌柜吩咐人来报信了……”
    “有消息了!”
    王麻子精神一震,睡意全无,急忙下楼梯,边走边问:“情况怎么样?人呢?”
    “人在门外!”
    “快点带进来……”
    小弟闻言,往外面高喊了一声,急促的脚步后,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出现在屋里。
    那人对王麻子拱了拱手,恭敬道:“王大爷!”。若是马三、马四在此,定然会听出从声音发现此人身份:杨铭。
    ……
    十分钟前:长街,小巷……
    “说!你找王麻子干什么?”
    月光下,杨铭狠辣的眼神显得异常恐怖,吓得面前一身小厮打扮的人瑟瑟发抖。
    与马三马四分开后,杨铭一路疾走,向着王麻子的地盘走去,也多亏当时为了救刘大飞和王七,特意打听过丧狗,因此才知道。
    可杨铭只知道大概地址,并不知道王麻子具体住哪里。有心想找人询问,但街上行人很少,几乎都是些赌鬼、烟鬼、酒鬼和泼皮流氓,为了不走漏消息,杨铭只得藏着等待,看是否能遇到晚归的普通人。
    藏身在王麻子地盘的必经之路,等了几分钟,一个人小厮打扮的人急忙忙走进,嘴里念叨着王麻子,王大爷,杨铭当即蒙上黑布,将其给擒住逮到小巷中盘问。
    因看样子这人是去找王麻子的,杨铭并未立即问王麻子的住址,而是打算先问问此人何事。
    “还挺嘴硬是吧?”
    小厮不言,杨铭冷冷一笑,蕴含着巨大力量的手指陡然发力,往里一收。
    咔咔……
    小厮手掌骨骼顿时清脆作响,剧烈的疼痛令其瞬间面色苍白,惊慌的眼神中出现难以名状的痛苦。奈何嘴被一只大手死死捂住,只能呜呜痛呼。
    几个呼吸后,见小厮眼泪长流,眼中尽是恳求,杨铭停止用力,厉声道:“我问你什么说什么,若是敢叫,老子一掌劈了你!”。说完,见小厮忙不迭的点头,杨铭缓缓扯开蒙在其嘴上的左手。
    “你是谁?干什么的?和王麻子什么关系?找他干什么?都一一给我说清楚了。但凡有半点犹豫,老子活劈了你。”
    “我说,我说!好汉,千万别动手……”
    小厮明明显被吓怕了,声音都带着哭腔,抽泣了几声才断断续续把杨铭所问问题一一回答。
    “小人叫赖四儿,是个跑堂的伙计,和王大爷,不,和王麻子没关系。是我们东家叫我来给王麻子报信的。”
    “王麻子住哪里?他认识你不?有什么什么暗号?报什么信?”
    “王麻子就住在隔壁街的街尾,很好找。他不认识我,我是东家刚招不久的新伙计,因为丧狗不认识我才能逃出来报信。”
    “我东家叫李染桂,和王麻子是亲家。今晚丧狗带人去东家赌馆捣乱,东家就叫我来报信。告诉王麻子:肉熟了,可以吃了!东家没说有暗号!”
    小厮比较激灵,不待杨铭继续询问,就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抖出来,说完可怜巴巴的看着杨铭。
    “别怕,也不杀你!”
    杨铭对赖四儿温和的笑笑。赖四儿刚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突然感到脖子一疼,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咔……
    收回手掌,看着瘫软在第的赖四儿,杨铭略感不好意思。说起来这样把人弄晕这个本事,是在养伤期间和九叔讨论时九叔偶尔提到了。
    人体肩颈上的很多地方,只要稍稍有力,就能令人死亡或者昏迷。杨铭记忆力好,当时九叔随意说了几个位置后他再对照一番前世的人体结构图,就给推测出来,不过这是第一次使用,力道也掌握不均,导致这小厮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幸好,没死!”
    探手试了下,还有鼻息,杨铭松了口气,随即动手将小厮衣服扒下来穿上,将小厮嘴堵住绑了丢在巷子里。随即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向着王麻子住处赶去。
    虽说赖四儿言王麻子不认识他,但不可不防。
    ……
    “果然不认识!”
    见王麻子根本未怀疑,只是急切的询问消息,杨铭心中大定。定了定神,拱手道:“王大爷,我们东家叫我告诉您:肉熟了,可以吃了!五更后再动筷子!”
    五更,即北京时间:三点!现在是一点过,杨铭相信一个小时足够自己三人动手了,到时候王麻子过去正好能背黑锅。
    “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你们东家,莫怕!他失去的东西,我会双倍奉还给他……”王麻子不疑有他,挥了挥手,杨铭赶紧告退。
    走出房门,隐约能听见王麻子在发号施令和一阵狞笑声。嘴角翘起,眼睛眯了眯,杨铭快步离去。
    “笑得最后,才算笑!呵呵……”
    ……
    找了个地方,将身上的小厮衣服脱下来,杨铭快速赶路。没了事情束缚,也不用顾忌什么,他放开脚步,七八分钟就赶到和马三、马四分别的地方。
    放慢脚步,就这月光在周围找了一圈,找到标记,杨铭迅速跟上去。几百米一个标记,三个标记后,就到了丧狗的地盘,而此时标记也断了。
    杨铭见状,点点头。知道马三、马四已经藏起来,也不慌,沿着标记方圆找了一圈,顺利找到两人。
    “老大?”
    马三试探着出声询问。杨铭此时头发乱糟糟的,一脸脏乱,本来就是黑夜,不怎么认得出来。
    对此,杨铭自然也是知道,他点点头做了个三人间的暗号手势,闪身进去:“没出什么岔子吧?”
    “没有!老大,今晚真是天助我们啊!”马三应了一声,随即咧嘴直乐。
    闻言,杨铭来了兴趣:“怎么说?马四,你说!等你哥自己笑!”
    房间里,几个小弟用抹布把水迹吸干,大洋又点了支烟,坐在椅子上,对身旁小弟问道:“柳越这王八蛋刚刚说那俩小子是丧狗绑给他的?你们有谁知道丧狗是谁?”
    “丧狗?”几个小弟面面相觑,齐齐摇头。
    “洋哥,要不我去问下其他兄弟?”手下头号大将阿标问道,大洋点点头。
    “洋哥,问出来了!”
    几分钟后阿标进来对大洋道:“丧狗混镇西那边,手下六条街,二十多个兄弟!”
    “我草!就是这样个小瘪三差点断了老子的大路,真是了不得啊!”
    大洋一把碾灭烟头,吩咐道:“阿标,你带几十个弟兄去把丧狗全家给我绑来。记住,最好要活的!”
    阿标点头:“洋哥,你放心,我明早就去!”
    “明早!”
    大洋眉头一竖,伸手一指床上躺着的刘大飞和王七,喝道:“你看看这两个王八蛋,这个样子我带着去找杨铭做什么?结仇啊?拜托,我是去做生意、谈合作的!当然要把仇人一起带去才显得够诚意嘛!可特么的这两个混蛋伤的这么重,能不能活过明天都难说!我必须趁早利用起来。”
    “你现在、马上就去抓人,我今晚不睡了,再晚都要给我抓回来。暂时抓不全不要紧,务必要把丧狗带来,我明天天一亮就带着去找杨铭。记住了,最好是要活的!报仇当然是要亲自动手才爽的嘛!”
    “是,洋哥!”
    阿标应了声,转身出去。大洋抽着烟,不时看看床上昏迷的刘大飞和王七,生怕突然死了。如果不到最后一步,大洋实在不想对杨铭等人来硬的,毕竟事情可以称得上是他人生的重要转折点,还是稳妥些好。
    ……
    时间已经很晚了,路上空荡荡的,偶尔有几个酒鬼、烟鬼倒在地上。杨铭三人一路未言,专心赶路,四十多分钟便赶到镇西。
    后半夜,天上起了乌云!
    “走快点儿!”
    担心下雨,杨铭催促了一声,加快步伐,马三、马四连忙跟上。急急赶了三四分钟,杨铭伸手拉住埋头急冲冲的马三、马四,冲两人打了个眼色,放慢脚步,装作平静但心神警惕的行走。
    任家镇中心地带最是最繁华,各种商铺、店面林立,而其四周却是多为居民住居区。虽少了繁华贵丽,却多了一丝人气。哪怕是深夜,也能见到不少灯火,听到不少人声。
    三人中,马三怀抱着长长的包裹,里面放着三把砍刀,虽然被发现的可能不大,但还是必须小心。说不定运气不好,就真被丧狗的手下看见呢!要知道那些都是地痞混混,大晚上没睡在街上闲逛是很平常的事。
    一路小心翼翼往丧狗的地盘走出,索性并未发生意外。
    “运气不错!”
    眼看再过一个一条街,就能到丧狗底盘,杨铭松了口气,随即立即又再次把警觉提起来,精神绷的比刚才还紧。
    突然前面传来光亮,伴随着说话声,杨铭当即明白是遇到了治安队的巡逻队员了。这个时代,手电筒可是稀罕物,不是什么人都能用得起的。能够在晚上毫不在意开手电照亮的人,任家镇不多。
    而能在大晚上在街上肆无忌惮的开着手电照亮的,基本可以肯定便是治安队。
    “怎么办!”
    杨铭心中一紧,拉住马三、马四二人,停在原地,念头转动,思考着如何蒙混过关。
    大晚上的在街上碰到巡逻队,少不得要被盘问一番,而三人带着的兵器利刃可不好解释。虽说当先对于黑社会之间相互火并、斗殴的事,只要不大肆伤及无辜,治安队根本懒得会管,可若是被不小心碰上了,该抓该罚丝毫不会手软。
    若是遇到不配合的,少不得一顿棍棒,若是遇到有胆反抗的硬茬子,火·枪马上就招呼,打死算你活该。
    说道枪,杨铭心里也着实无奈。十多天前打算去牢房里交钱捞刘大飞和王七,虽然没接到人但却见治安队里的队员个个都随身佩带着枪支。
    杨铭为什么混黑道?为什么想学武功?最主要的目的便是为了报仇。因此见到枪,杨铭当即变动心了。虽说这个时代的枪很落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带出世界,但可以用来熟练枪法。等到回现代后,买到枪直接就可以动手报仇。
    奈何,治安队对于枪支的管制很严,根本不从下手,杨铭稍微试探问了下熟悉的人,还差点被抓。本想从黑道上打听打听,可惜没渠道。剧情又马上开始,时间也不够。
    无耐杨铭只好暂时压下念头,打算若是剧情结束后还有时间再想想办法。
    光亮越来越近,马三、马四显然也知道是什么情况,略微有些焦急的看着杨铭。
    杨铭心思急转,焦急不已,但一时之间还想不出什么办法。退回去?不甘心,也不一定来得及。藏?一条街通透,空荡荡的一眼就看得出来,且不藏不一定被查,藏一定会。
    突然,后面一个醉鬼嘟嘟囔囔从身旁走过,跌跌撞撞的,不时滑倒在地。
    “有了!”
    如同一道亮光闪过,杨铭心念一动,立即冲吗三、马四打了个眼色,拉着三人在阴暗的墙角躺下来,装醉。正好三人一身酒味可以掩饰。相信巡逻队员不至于盘查几个醉鬼,毕竟见的多了。
    ……
    马三、马四慌忙的跟着躺下,包裹不小心撞到了地上。当……,撞击声在寂静的夜晚特别显眼。
    “什么人?”
    两个巡逻队员立即加快速度走过来,开口喝着,杨铭心中一紧,快速将包裹拉过垫在身下,踢了马三两人一下,让两人挡在身前,随即捞出怀表,扔出去。
    啪……
    又一声脆响指明了方向,两个巡逻队员朝对面走去,杨铭松了口气。不过不敢妄动,躺着装睡。
    “什么东西?”
    当先一个队员看到怀表神情一动,不留痕迹的一把捡起揣在怀里,见同伴询问,摇头道:“没什么!”。
    “来,坐下歇会儿,抽支烟!他么的,大晚上还要工作,真是不爽!”,见同伴面有疑惑,那人连忙岔开话题。
    “谁说不是呢!”
    同伴闻言,不多想,接过烟一屁股坐在旁边,抱怨道:“我这都连续好几天了,队长还不给调休!特么的,不就是上个月他老母做大寿,我送的钱少了点嘛!也不想想,我管这块本来就穷,一点儿油水都没有,怎么比得上其他人。”
    “哎!我比你还倒霉!我礼钱可一点儿都不少,就是去吃了几分钟。结果……码的,我都连续干了半个月了,还不知道什么是个头。对了,你地盘没出事吧!最近可不能出差错,不然被抓住,估计下个月还得继续巡逻!”
    “没事!丧狗和王麻子我都打过招呼了!”
    “你还是要小心点!几个月前丧狗抢了王麻子一条街,这件事我看没那么容易算了。王麻子实力可比丧狗大得多,他能咽的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要给堵着!他俩要火并抢地盘我管不着,但要是敢把事情闹大,给我找事,哼……老子分分钟弄死他们!”
    “也是!不听话几枪给崩了。这帮家伙,就不能给他客气。”
    “算了,不说这些了!走吧……这一遍走完就回家睡觉!特么的……,老子实在太困了!”
    “嗯,走……”
    ……
    脚步声远去,等了几分钟杨铭三人才起身。把包裹递给马三,杨铭对两人吩咐道:“你们俩个先过去!我去办点事,等下来!记住,千万别暴露了自己,我最多二十分钟就回来。”
    马三接过包裹:“那老大,你怎么找我们?”
    “你们做好记号!月光这么大,我仔细找找能发现!记住,要小心……”语罢,杨铭转身像另一个方向走去。
    刚刚听两个巡逻队聊起丧狗和王麻子,提醒了杨铭!杀人这种事,有人背黑锅最好不过,而王麻子,显然很适合背这个黑锅。治安队还不会细查。
    ……
    任家镇西边边缘地带,只有两个势力:丧狗和王麻子!
    一直以来,都是王麻子把丧狗死死压在脚下。不过情况从两个月前变了。王麻子去镇中心赌钱输了想耍赖,碰到了硬茬子,手下兄弟伤了一半,实力一下子缩水一半,而丧狗也抓住机会,果断出手。一次抢下一条街,又招收了一些兄弟。如今丧狗实力已经和王麻子相差不多——这也是丧狗为何明知道李染桂和王麻子是亲戚依旧敢拿其开刀。
    相比起丧狗的嚣张,王麻子这两个月很低调,仿佛认命了一般,默默的养着元气。不过只有他的心腹手下才知道,老大只不过在蛰伏着,等待一击将丧狗绝杀的机会。
    这次去镇中心,王麻子被深深刺激到了,心里的野心一下子被释放,他再也不甘心困在这一亩三分地,他渴望金钱、美酒,渴望那种一言定人生死的权利。
    而要想拥有这些,第一步就是要统一镇西边缘,然后再积蓄势力,打进去。丧狗这两个月来的嚣张、蹦达,他全部都看在眼里,但他没动,小打小闹每意思。
    他需要一个能将丧狗一举连根拔起的机会。
    王麻子一直很瞧不起丧狗,觉得那厮就是个莽夫!他一直觉得用脑子解决事情,要比用武力解决高明的多。而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他也的确靠着自己的头脑,混的有模有样,日子过得潇洒滋润。
    最近,手下兄弟们上基本都养好了,自身势力完全恢复,王麻子就在寻思着这么才能将丧狗连根拔起。
    这两天,是丧狗收保护费的日子,他便用亲戚李染桂名下的赌馆给丧狗布下了局,现在就等着收网。
    任何一个地方或者说势力,自有其规则。
    任家镇地方小,黑道更是不大,但也免不了。从顶上七个巨头往下,到到最低层的混混,全部被一张看不见的网覆盖起来,若是想在里面混,那就必须遵守网里的关系。除非你是制定规则的人或者有足够的实力打破规则。
    而显然,王麻子并不具备这些。一举端掉丧狗势力不止是杀了丧狗,还要将其手下全部给弄死弄废,这样涉及到几十条人命的事,若是没有个让人信服的理由,其他江湖同道不会允许。
    因为破坏了规则。任何事都要讲究名正言顺,若是势力大就可以随意出兵打,那江湖岂不要乱套,更重要的引来正道的攻击,破坏了大环境,这是谁都不愿意的。
    因此王麻子想要一把将丧狗端掉,必须有一个过硬的借口。而李染桂是他的亲戚,丧狗动了,他便有足够的理由出兵。到时候只要能一举荡平丧狗,人都死了,没谁会为他说话。
    再给统治镇西地盘的巨头奉上厚礼,大佬也不会追求。
    因此这两天,王麻子把所有兄弟都集合起来,全天二十四小时等候者,一得到消息,即刻出兵扫荡。
    “安排人守夜,不要错过消息!我去睡了!”
    打完一把麻将,王麻子起身吩咐了一句,打着哈欠往楼上走。突然,门外急冲冲走来来个小弟,大声道:“老大,老大!李掌柜吩咐人来报信了……”
    “有消息了!”
    王麻子精神一震,睡意全无,急忙下楼梯,边走边问:“情况怎么样?人呢?”
    “人在门外!”
    “快点带进来……”
    小弟闻言,往外面高喊了一声,急促的脚步后,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出现在屋里。
    那人对王麻子拱了拱手,恭敬道:“王大爷!”。若是马三、马四在此,定然会听出从声音发现此人身份:杨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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