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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爷忆苦思甜，石家人来者不善。
话说三叔祖到了镇招待所，却没有看到那一对师徒，师徒二人只留下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只写有四个字“一切随缘”。其实这四个字看着简单，但却包罗万象，既可以说你不用着急找我们师徒，咱们随缘。也可以认为是，你来的目的我们已经知道，但现在时机未到还得随缘，需要等……
咱们再说李东这边。李东这孩子学东西速度很快，这可能与小孩子对事情的敏锐力以及对待事物的专注程度有直接关系，说白了就是心细。只要是二爷前脚刚做完一遍，小李东基本就能照猫画虎的做好，并且还能在做好之后的基础上进行自我完善和修改，这份心机可不是一般小孩子能够拥有的。
二爷一边坐着手上的动作，一边心惊，这孩子简直是太妖孽了，当初他和姜开立学的时候，那可是做了一遍又一遍的学习，姜开立也是一遍又一遍不愿其烦的教，才让二爷模仿个大概，可这小仔子却不一样，居然一遍成型。
二爷把李东扎好的纸人骨架糊上了纸质的人皮，穿上了纸衣，并且装上了头颅。当二爷把这纸人带上头套，画上眉毛、眼睛、嘴巴，和鼻孔的时候，这如小孩一般的小纸人给人一种说不来的违和感，让李东不禁的打了个冷颤。
“怎么了，害怕了？”二爷抚摸一下李东的头问到。
“没有。”李东回答。
其实并不是李东害怕，而是刚才的一刹那，他在恍惚间感觉到二爷爷手中的纸人好像活了，而且还用二爷爷画上的眼睛看着自己，不过当李东仔细看的时候，那纸人又已经恢复了当初的样子。
“二爷爷，这纸人能拿出去卖吗？”李东问了一句让二爷爷感觉到忍俊不禁的话。
“我的傻孙子，这纸人哪有拿出去卖的，你以为是吃的、穿的，天天都能用上。”
“那纸人在什么时候能用上?”李东又问。
于是二爷爷又给李东解释了一句，“这纸人只有死人的时候或者巫师看事的时候才能用上，一般的时候是用不上的。”
李东歪着脖子想了想，似乎自己又把事情想简单了，原来二爷爷的纸人不是天天都能卖的出去的。
“二爷爷，那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有出来赚钱的吗?他们是怎么赚钱的?”
二爷爷听了李东的问话回忆起了自己小的时候，自己小的时候，那是在解放以前，而自己的家族也算的上是阜蒙县为数不多的大家族之一。
那时候尽管自己脚上有毛病，可从来就不用自己干些什么，可那些穷人家的孩子就要苦的多了，每天都要苦于生计，他们每天能干的事情就多了，有卖报纸的、有卖烟卷的。于是就把自己小时候穷人家的孩子为了讨生计所能做的事情跟李东学了一遍。
“我小的时候啊，那是在解放以前，咱家是整个县市的大家族，那时候咱家很有钱，只要有钱什么也都能买到，所以卖什么的都有。
至于穷人家的小孩子嘛，可就可怜多了。比如说穷人家的小女孩有的卖卖花、有的给人家洗洗衣服、还有的直接被父母或者人贩子卖掉做丫鬟使用、甚至更有甚者，直接就卖给人家当媳妇。至于男孩子嘛，还好上一些，因为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所以能做的事情也就多一些，有卖烟卷的、有卖报纸的、还有给人擦皮鞋的、好一点的就是做学徒和帮工了。”
李东听了二爷爷的话非常惊讶，瞪大了眼睛问：“被卖给人家做媳妇的，是我这么大的小孩子吗？
是卖给大人吗？”
二爷爷放下手中的活计，用烟丝装着烟袋锅说：“当然，卖给人家，就是人家的人了，那真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人权这一说，最牛的就是当官的，其次就是当兵的，再有就是像咱们家这种有钱人和地主，再次就是有田地的农民，最惨的就是长工和奴隶了。”
“二爷爷，既然解放前咱们家有钱，那你还愿意回到解放前吗?”李东好奇的问了一句自己想要问的问题。
可二爷却摇了摇自己的头，“不能回去了，也不愿意回去了，那个时候的人命运都是掌握在别人的手中，生死都是一念之间，也没有现在的夜不闭户。
再说有钱人家吃的再好，也吃不出现在的滋味，记得那时候的盐巴都是大粒的，这大粒盐炖个菜还可以，如果是炒菜那必须得把盐巴‘碾碎’了才行。”
小李东听了二爷爷的话，眨了眨自己的眼睛问：“那时候有电吗？
妈妈告诉我说天黑才能点灯，说电费很贵的，那你小的时候有电灯吗?”
听了李东的话，二爷爷一阵的苦笑：“我的傻孙子，哪来的电呐，就是县长，如果家不在政府，都不一定有电。
现在咱们生活一天比一天好，你二爷我这个瘸老头也可以天天带着我大孙子下馆子。”
说着二爷爷在李东的脸上亲了一口。
“二爷爷，以后我不想去下馆子了，因为二爷爷你不能每天都能把纸活卖出去。”
听见李东这么小的一个小孩，居然就懂得心疼人，这让这个看惯人情冷暖的孤独老头感动莫名，觉的自己对这孩子付出的在多也值当了，于是竟然哽咽着把自己的柜子打开让李东看。
“没事，二爷爷有钱，你看二爷这钱多的是。”
李东也被二爷爷的话吸引，趴着柜子的边沿往里面看，看后不禁瞪大了眼睛，居然看见二爷爷柜子里散落着一层的钱……
盯了看了很久，也想了很久才怯生生、还有些扭捏的跟二爷说：“二爷爷，能把你的钱借给我一些吗?我想做买卖，可是没有钱。”
其实李东看了二爷爷柜子里的钱后，是起了觊觎之心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偷，可偷的想法只是一闪即逝。因为经历了自己表亲李小拿自己家捡豆腐的钱后，他对偷钱这种事极为的反感，也怕将来大英子和小霞会对自己行为感到不耻。
可二爷一听李东的话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再一次刮了一下李东的小鼻子头，把李东抱起，放在柜沿上扶着说：“我的乖孙子，你还做买卖，你知道做买卖是咋回事嘛。再说，告诉二爷爷你能卖点啥，别告诉我你也要卖烟卷。”
可李东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郑重其事的说：“买卖就是把东西买回来，在卖出去。
我想卖冰棍儿、汽水、还有烟卷。”
二爷一听愣了几秒，想了想又问：“那你知道上哪去取冰棍儿、汽水、和烟卷吗?
取来之后又准备怎么把东西装起来。
想过没有冰棍化了怎么办、汽水瓶打了怎么办，烟卷卖不出去怎么办。”
听了二爷爷的话，李东竟不知如何反驳，但坐在柜沿上的屁股却硌的生疼，于是扭动了一下小屁股想着办法……
“咣……当……”
咣当一声，二爷桥头堡小店的铁皮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些人拿着棍棒直接就闯进了屋。
“你是瘸子李二？”
来人横着眼睛看着二爷。
二爷一看来人这阵势，心想:“指定是来者不善”，于是问道：“几位朋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有孩子，有事咱们到外面聊，别吓着孩子。”
“我家孩子都快不行了，我还管你家孩子不孩子的。我就问你是不是瘸二。”
来人根本就不给二爷说话的机会，带着人就有动手的意思。
这个时候二爷也急了，尤其自己的宝贝孙子还在屋子里，既然来人都不给自己说话的机会，那也就不用惯着他们。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二爷到没有先下手，而是先下的是脚。上去照着说话之人的肚子就是一脚，直接把说话之人顺着铁门就踹了出去，也连带着那人身后的人也跟着受了连累，都给带了出去，就连铁门都跟着变了型，可见三爷这一脚的威力。
“老大……老大……”
一群人把那个被二爷踹飞的人围了起来，只见那人坐在地上，手捂着肚子，干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且额头上明显有冷汗流出。
“他M，进屋连话都不让说，谁TM给你们惯的。”二爷打了人，还脏话不断。
几个人也没废话，只扔下一句狠话，“L**D，你TM别走，给我们等着。”说完几个人抬着被打之人就走了。
二爷摸摸自己的后脑勺，一向是找别人麻烦的二爷忽然被别人找了麻烦，这还是头一遭，也不能给这干等着吃亏，李东还给这呢，凭自己这腿脚，带李东去找三叔祖显然是不可能，思来想去跟自己孙子说：“大孙子，你在屋别出来，二爷先把那帮子人收拾了，之后带着你下馆子。”
说完就抄起盖铁皮房子时剩下的余料，也就是上次李东拿的那根钢管走了出去，怕让李东看到血腥的场面，所以在出来之后想把门顺手关上，可由于自己那一脚，费了半天劲才把门关好。
或许各位看客会说怎么不打电话报警，别忘了我们的故事是从八几年开始说起的，那个时候的通讯可没有现在便利，社会风气也没有现在这么和谐。
二爷刚把门子关好转过身，却被一只枪顶住了头。
“你就是瘸二爷，就是你打的我大哥。”一个年轻男人拿着猎枪对准了二爷的脑袋，说话时，自己眼角还留着泪水。
二爷看着来人，笑了一笑说：“有能耐你就开抢啊。”
“你以为我不敢那？”那年轻人举着枪，又使劲的顶了二爷脑门儿一下。
二爷依旧不慌不忙，居然还把枪管放在了自己的嘴里，用手指比了个扣扳机的姿势。二爷不怕死吗？当然怕，但他在赌，而且是在用性命去赌，他赌这个人不会开抢。也许有人会说，二爷这么厉害，可以在这个人没防备的时候先出手。可大家错了，应为二爷伸手并不厉害，咱们以前就说过，二爷厉害的只有脚。再说，人一旦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你敢伸手，对方就一定会扣动扳机，那时候才是真正的九死一生，可现在至少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
“你以为我不敢，我侄女被你害成那样，我哥又被你给打了，我TM弄死你。”那个年轻人说着就要扣动扳机。
“老二，你给我住手。”
一个个子高高瘦瘦的老头拨开“看热闹”的人群。
“爸，我弄死他。”那个年轻人转过头看了一眼，是自己的父亲嚷到。
那个老头走到年轻人的跟前冲着年轻人说：“把枪给我！
把枪给我！
把枪给我！”
那老人连说三声把枪给我，可那年轻人依旧没有松手。
那老人上去，把枪管从二爷嘴里拔出，对着自己的儿子上去就是一个大耳光。
“你个畜生，我们老石家的枪是用来打畜生的，不是用来打人的。”
那老人说完话一把夺过年轻人手里的枪，年轻人因为被打，所以持枪的手没有卧牢，于是手里的枪一把被老人抢去了。
“你是瘸老二吧？我叫石老虎，王家屯人。
你在这镇里也算是有一号的人物，那咱俩就掰扯掰扯。
你还记得一年前，帮人扎的替童不？”老人问二爷。
“我扎的替童多了，我TM知道哪个！”二爷赌气般的回答。
“就是去年二瞎让你帮着扎的那个。
那孩子不但没好，而且马上就要不行了，现在还在镇医院抢救呢。”老人含着泪说的上面的一番话。
“你们听那老骗子的话找我干嘛？又不是我骗你们的。”二爷不服气的说。
“二瞎说了，你扎的纸人有问题，跟真人不一样，所以上面没收。”老人的二儿子抢话到。
“这话你也信，那你告诉我，哪块不像。
是高低不像，还是胖瘦不像，还是长的不像。”二爷不服的问那个年轻人。
“我侄女脖子上有块黒记，你扎的替童就没有。”
二爷听了年轻人的话给逗乐了，说道：“这脖子有没有胎记我哪知道，你又没有告诉我。
就拿一张照片，这是幸亏是脖子上有胎记，如果是屁股上有个痦子，我还得把你家女娃衣服拔了看看不行。”
这没文化的人说话就是不行，而且二爷为人又很直性，所以说起话来，没有什么素质可言，也引起周围看热闹的人一阵大笑。
听了二爷的辩解，那个叫石老虎的老头自嘲的笑了笑，“歘”的举起了枪，并把枪口对准二爷说：“我石家的枪是打畜生的，不是打人的，可我石老虎现在打的不是人，打的就是一个畜生。”
那这叫是老虎的老人，这一枪到底是打还是没打呢，请看下一章由作家度远在为大家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