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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九八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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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顶点小说】 dingdian666.com,更新快,无弹窗!     冬天春风暖,秋天落日寒。
    随着世界科技的进步,工业化的脚步也上升了一个新的台阶,但人们却忽视了人与自然微妙关系。大自然才是真正的造物主,如果违逆了它,必将遭受一个又一个的灾难。
    今天,我们不聊天,也不说地,我们只讲天地之灵和天地之宠之间的关系、接着讲一九八六年发生在李东家的事情、接着讲李东家这只名叫捡捡的狗狗。
    话说“捡捡”被打的奄奄一息,可李老六扔不肯罢休,非要把狗狗带回去处理,这说是处理,其实就是炖了吃掉,说自己打狗都是按照国家条文来的,有理有据。这时候凤萍急时感到,拿出来刚刚办好的狗证说:“谁说没有,我有,狗证在这呢,这是我家狗的狗证,白叔,你检查一下吧。”凤萍并没有理会李老六,而是拿着狗证向白林走去。
    “看啥看,都是乡里相亲的,那是我们搞错了。”白林并没有接这个狗证。
    “那我给你们念念,犬名:捡捡,犬种:中华田园犬,犬主人:李东。”凤萍念到办证日期这里顿住,看看白林又道:“白叔,还用我在念下去吗。
    今天我家李东和狗被你们的人打了,你们也被我二叔教训了,发生的事就一笔勾销,不是我怕你们,更不是你们怕我,只因为刚才白叔说的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那低头不见还抬头见呢。”说完之后凤萍并没有再说其他废话,竟自走到二爷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并没有理会自己家的儿子,而是直接抱起了狗狗,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可不是凤萍铁石心肠不心疼儿子,如果不是这老爷子急时出现,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之所以不了了之,原因只是老爷子也动手了,只要动手就讲不出什么礼来。而这件事凤萍认为,自己儿子经历今天的事也未必是件坏事,人的一生之中,不如意的事情十之八九,不可能事事都能一帆风顺,孩子、尤其是男孩子,必须得经历挫折,只有跌倒后的站起,孩子才知道什么叫疼,以后身体才会更加的坚实……
    欺负人都欺负到李家头上,要不是自己阴差阳错的急时赶到,那自己家的宝贝疙瘩不得被别人欺负死。
    以前二爷只顾着忙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想过自己的终极关怀问题,自从遇见自己哥的孙子,心里就像长了草,总想到侄子家看看孙子,可侄子家就娘俩在家,作为单身汉的叔公又怕别人说闲话。这几天他始终都在研究姜开立留下的书,发现还真有些名堂,这不识字的人都能看出点名堂,那书岂不是件十分难得的东西,于是就想把这书给李东送去。
    刚到侄子家门口就听到孩子的喊叫,仔细一听像是自家的孩子,于是二爷便急冲冲的赶到了坝外,便有了上面我们说的一幕幕。大人对孩子下手,你说破大天那也是说不过去的,二爷本来是不肯就此作罢的,可凤萍却把事做了决定。最了解自己的人是谁,那当然是自己,知道自己是个混不吝,(由北京传入的东北话,意思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不在乎的意思。)心想或许侄媳妇凤萍有自己的想法,二爷又是个对“里外拐”(里外拐是东北话:里是亲戚和外是外人的意思)分的特别清楚的人,只要是自家他认准的人,做了什么决定,他都不会出来反驳的。既然都不想说什么了,要是换了其他人,直接走人罢了,可二爷并没有,用手指“指了指”众人后,拾起刚刚踢段的半截镐把,“咣”的一脚将其再次踢飞,而且踢得老高,从脱落的木屑就足可以看出这一脚的力度之大。二爷和李老六都是单身汉,但二爷这一脚却再一次给李老六这个单身汉一个大大的震慑,也给了在场的其他人一个警告,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二爷示威一样的展示完自己的脚功,抱起傻愣愣只知道哭的李东,把左手的书交到了环抱小李东的右手,在孩子哭花的脸上抹了一把,想说些什么,可终究没说出来,也向李东家的两间半房走去……
    李东家的房门并没有锁,被二爷爷抱着回到家的李东也并没有看到妈妈的身影,只看到了趴在炕上一动不动的狗狗,李东手刨脚蹬的从二爷爷怀里挣脱,直接扑向了那只狗狗,将自己的脸贴在了狗狗乳白色的绒毛上,“呜呜~”的哭起来,边哭边说“捡捡你不要死,我要跟你玩,我不想把你跟大公鸡那样埋上。”
    虚岁只有六岁的李东他记得很多事情,他记得第一次看到狗狗这个小家伙的时候,狗狗在一座坟的旁边漏出一个小脑袋看着自己。躲在妈妈身后的小屁孩一下子便被个小东西吸引,没有跟妈妈打招呼就直奔小家伙而去。小家伙看到李东并没有感到害怕而是惊喜,但走起路来却一直是跌跌撞撞,李东想要抚摸小家伙,可那小家伙可并不买他的帐,跌跌撞撞的像坟墓里的跑去,李东自己也是个小孩,他有着孩子天生就有的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他怯生生的跟在后边,但不敢上前去抱,乃至于连触摸都不敢。那个洞口实在是太小了,如果不是那样,好奇的李东也一定会跟着钻进坟墓的洞中,即使这样当小家伙像捉迷藏一样躲在洞里的时候,李东还是向洞里望去,里面只有一个大大的深红色的大木箱,等李东长大一点才知道那个大木箱叫棺材。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如果喜欢一件东西,即使害怕还是会也会尝试着触碰那个乳白色的小家伙,那小家伙虽然也喜欢李东,但不知道为什么很排斥李东的碰触,后来竟然用舌头舔起李东的手来,把李东的手舔了一遍又一遍,才允许李东触摸自己。因为小家伙所占据地形的原因,小李东先用一只手按住小家伙,把小家伙固定住,另一只手才堪堪能把狗狗从那坟窟窿中掏了出来,抱回了家。之后的日子一人一狗朝夕相伴,除到集市那天以外几乎每天都在朝夕相处。狗狗不但跟李东玩耍,而且还陪着李东聊天、唱歌,李东有什么事都会跟狗狗分享,比如说爸爸这个话题。李东会问狗狗有爸爸吗?狗狗也会似懂非懂的看着李东点点头后在将脑袋晃了又晃。李东不知道狗的意思,但他知道他有爸爸,在自己家,用奖状制作的相框里有好多爸爸的照片,只是从记事起就不曾见过爸爸,或许他见过,但他以不在记得那个男人的样子。
    李东会跟狗狗做“盘脚盘”(盘脚盘,东北有些地方也叫盘脚莲,是一种用手点脚的有戏。)的小游戏,将自己的小脚丫和捡捡的大爪子放到一起,用自己的食指在自己脚上和捡捡的爪子上来回点,一边点一边还念诵着儿歌:“盘、盘、盘脚盘,大簸箕、小簸箕、挪挪小脚你让我过去。”当手指最后落到爪子上或者脚上,就得将其撤回去。开始的时候捡捡并不懂游戏规则,可后来捡捡懂得游戏戏规则后,当李东的手指在落到捡捡爪子的时候,它就会将自己的大爪子“飕”的一下撤回去,引得还是小屁孩的李东狂笑不以。
    李东会对着狗狗唱歌,用妈妈教自己的儿歌给狗狗编歌,虽然歌词很简单,但这也是他一个孩子跟狗狗做的最乐此不疲的事情,比如那首“丢丢丢手绢,把我的手绢丢到狗狗的后面,千万不要告诉它,不要不要告诉它,不要不要告诉它”。
    住在这坟地中间的小李东没有邻居,也自然没有同龄小朋友的陪伴,见到姜家小女孩时之所以那么兴奋,只是因为他第一次见到和自己同龄的小孩。或许长这么大,只有狗狗是自己最聊的来的唯一朋友,李东怕失去它,像失去大公鸡一样的永远失去。
    李东不知道应该如何唤醒狗狗这个自己唯一的朋友,面对一动也不动的狗狗只能哭喊着,“捡捡,你陪我玩一会好不好,咱们盘脚盘。
    盘、盘、盘脚盘,大簸箕、小簸箕、挪挪小脚你让我过去。”可狗狗还是躺在那无声无息,一动也不动。
    “捡捡,我给你唱歌好不好。
    丢丢丢手绢,把我的呃手绢丢到狗狗的后面,千万不要告诉它,不要不要告诉它,不要不要告诉它。
    丢丢丢手绢,将手里的手绢丢到捡捡的后面,咱们不要告诉它,不要不要告诉它,不要不要告诉它。”
    抽噎的小李东一遍又一遍的唱着,毫不理会还在屋子里的二爷爷,哪怕是妈妈买回了药和麦乳精,他也毫无察觉的唱着。
    “丢丢丢手绢……”直到一个女人的声音的响起李东才察觉到母亲的回来。
    二爷看着这一对母子,感觉过于的情深义重,对一条狗都能如此,更何况人了,他觉得自己晚年有指望了。
    紧贴着狗狗的李东抽泣的声音似乎小了许多,而那只狗狗竟然动了一下,凤萍看见了狗狗那细微的动作,还以为是自己和孩子的呼唤起了效果,于是更为大声。
    可二爷看着自己的孙子唱着唱着似乎困了,二爷感觉很奇怪。在看到那狗狗的样子似乎在哪里见过,二爷抱着肩膀想了想,忽然摸到了自己腋下的书。二爷眼睛张大,疯狂的翻看着姜开立手抄的书册,在一个鬼画符的页面看到了跟眼前狗狗类似的动物,因为不识字,画的又不是那么的像,所以二爷不敢确定,只好把书册在凤萍眼前晃一下,并用手指了指书册上的那幅画。
    凤萍开始的时候还皱了一下眉头,觉得自己正唱到关键的时候,怪叔公给自己添乱,后来把眼睛放在那副画上后,仔细看看书册的内容,尽管不是很懂,但也一下子冲到了儿子那里,把儿子和狗狗分开。
    凤萍的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二爷一跳,不明所以的问:“凤萍啊,怎么了?”
    “二叔,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就是感觉这个养尸兽的名字不吉利。”凤萍文化并不高,并看不明白书中的全部意思,但在这书册中画着动物除了大了一点,其他特点跟自家的狗狗一般不二,而且在图的侧边还用小篆标有“养尸兽”这三字。
    将自己孩子和狗狗分离后,看了一眼孩子,又看了一眼狗狗。自己的孩子像是犯困了一样的无精打采,似乎失去力气一般软塌塌的。而原本一动不动,出气多进气少的狗狗却渐渐呼吸平稳下来,凤萍害怕了,怕像自己想象中的用自己儿子的命换狗狗的命,尽管她带狗狗如亲人一样,也不可能为了狗狗而失去孩子,于是又一次仔细的看着这本书。
    什么叫好书,好书就是不同的人能看出不同的意思,比如河图洛书、比如太极阴阳图、比如某些经典,越古老的文化就越会感受到简易与不易的天然合一,就像穷人与富人对待幸福的定义一样,虽结果都是幸福,但质量是有一定的差异的。
    凤萍手里头拿着的就是一本好书,这本书放在二爷这个不识字没有文化的人的手里和放在只有初中文化凤萍的手里结果是截然不同的,其实这本书在二爷那,二爷已经看了一遍又一遍,由于不识字他只会看图,他把自己认为有用的图案,用画的方式记录下来,比如说符箓和令旗上的图腾,他就认为很有用。而对于凤萍来说,别的她都不在乎,她只在乎书中对那养尸兽的记录,由于这本书完全都是靠姜开立手抄的,难免跟原本有些出入,再加上凤萍文化也不高,对小篆字体又十分陌生,所以只能把认识的字串联起来,用自己的思维方式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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