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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瑜一手扶着腰，一手指着伺候林小少爷的大丫头骂道。
明明才三个月的身孕，秦瑜却摆出快要生产的造型，倒是时刻提醒着林宅的下人，她肚子里是有金疙瘩的。
金珠本来还不敢动手，可瞧着秦瑜挺肚子的动作，再想到林夫人交代的话，只得咬牙道：“红招姐姐，得罪了。”
“啪啪。”
两声响亮的巴掌落下，红招的脸瞬间红肿起来。
大户人家不成文的规矩，少爷屋里的大丫头，将来都是做通房用的，这红招自然也是个美人儿胚子。
因林小少爷对红招又好，平日里真的没有人敢对她动手，巴结还来不及。
“你敢打我？”
红招在这院子里犹如半个主子，当即泪眼朦胧，不敢置信的瞪向金珠。
“红招姐姐莫怪，奴婢也是奉命行事，气着了秦姨娘，奴婢承担不起。”金珠虽然是福身行礼，可眼神却是得意的很。
年纪都差不多大，自认为样貌不输红招的金珠，自然也是有心思爬主子床的，奈何运气不好，当年没被林小少爷选中，一直嫉妒着红招。
原本忌惮着有孕的秦瑜，红招是想暂时咽下了委屈，日后再报复的。
可金珠那不加掩饰的眼神，分明就是在挑衅，红招如何能忍得住自己的暴脾气。
“贱人，我撕了你！”
红招反手就是一巴掌甩过去，将毫无防备的金珠打的向后倒去。
而在倒退的那瞬间，金珠看到红招眼中的惊慌之色，以及要来拉她的手，脑海里顿时有个恶毒的想法闪过。
“啊！红招你别推我，秦姨娘还在我后头呢！”
金珠尖叫着喊道，故意绊了自己一下，手肘朝着秦瑜的肚子撞过去。
“不要！”
红招顾不得去想金珠为何这么说，眼睁睁的看着金珠撞向秦瑜，吓得眼睛一翻便晕了过去。
就在金珠要撞到秦瑜肚子之际，另一个伺候在秦瑜身边的银珠，却狠狠的将金珠推开。
作为能被林夫人派来秦瑜身边的丫头，这两个都不是原先伺候秦瑜的那种省油灯。
“秦姨娘！”
银珠大喊一声，立即扑过去给秦瑜做垫背。
“啊！我的肚子！”
“我的肚子好疼！”
秦瑜摔倒在银珠身上，可刚才受了惊吓，肚子疼的厉害，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
“都愣着做什么？快去通知夫人，请大夫啊！”
银珠做了人肉垫子，疼的恨不能把秦瑜推开，但为了自己的目的，只能瞪着边上的丫头大声催促着。
原本在家里无聊的林小少爷是约了三五好友来家里玩的，可院子里有人这般吵闹，那几个公子哥自然也是坐不住的，便都过来看热闹。
没有发现凌霄给少爷的烦躁，秦瑜朝着他伸手，惊恐的喊道：“夫君，快救救我们的孩子！”
“红招那贱蹄子不安好心，想要了我们孩子的命啊！”
林小少爷气的脸色发青，原本还觉得秦瑜有了这个孩子也没什么不好。
一旦秦瑜生下儿子，说不定爹娘就没空管他了，还能逍遥自在。
而且秦瑜也答应生下孩子后，就以身子不爽利为由，会求林夫人答应让秦桑过门伺候林小少爷。
可现在，林小少爷想把秦瑜打杀了的心思都有。
再是不长脑子，林小少爷也知道他们这样的人家，在没有娶正妻之前让妾室有了身孕，传出去之后会被人笑话没有规矩。
尤其是在好友面前被揭穿，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林少，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改日再来拜访。”
“我也有事，先行一步。”
“一起。”
几个好友虽然想留下来看热闹，却不想撞上林夫人，忙一个个的告辞离去。
“晦气！”
林小少爷忍到几人的身影远去，气的拂袖出门，对秦瑜的求救和告知置之不理。
“夫君……”
秦瑜哭喊着，可林小少爷反而走的更快，没有半分关心之意。
今夜，林宅注定不会太平，但远在眷村的秦桑不会知道，且今晚也注定是不眠夜。
不想吓到秦柔，秦桑特意在给秦柔准备的山楂水里加了少量的安眠类药物，不会伤人又能让她睡的沉一些。
秦桑不敢保证在子夜的治疗是否会有意外发生，但不希望秦柔被卷进危险之中，最好便是让她压根就不知道此事。
“如果身子吃不消，治疗可以延后一日，只是解毒的时间稍慢一些而已。”
秦桑拨亮了油灯，看着老顾发黄的脸色，难掩的担忧。
若是在一个月前为老顾解毒，秦桑或许不会多说一句废话。
可现在……
明明屋内的灯光昏暗，老顾又是小麦色的皮肤，秦桑却能一眼便发现他的气色不好。
果然，时间是可以改变一切的。
“不必。”
老顾简单的回了两个字，看着秦桑放在一旁的匕首，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这一次要割开手腕，放出你体内三分之一的血液。在短时间内，你的身体都会变得虚弱，最好是静养。”
秦桑的目光也随着老顾的视线，而落在匕首上。
明明是解毒必须的步骤，可秦桑忽然觉得自己错了。
她该再仔细想想自己以前记下的药方，或许有更加稳妥的治疗方案。
可是治疗已经开始了，现在叫停是很不理智的。
但明知道老顾会痛苦，却还要这么做，秦桑心中有负罪感。
这是救命恩人，也是她要抱紧的镇宅大粗腿，不该承受这些痛苦的。
“我能信任你吗？”
老顾第一次问出这个问题，犀利的眸子落在秦桑的脸上，有刹那的疑惑闪过。
她是在担忧？
还有心疼？
“能。”秦桑坚定的点头，誓言般的道：“我欠你的不止一次救命之恩，这世上若有绝不会伤害你的人，我秦桑绝对是其中一个，我用自己的性命和爹娘的在天之灵起誓。”
秦桑心中默默对爸爸妈妈道歉，她口中的爹娘自然不是秦家夫妇。
可古人信誓言，秦桑除此之外无法证明所言非虚。
“好，开始吧。”
老顾躺下之际，视线不着痕迹的看向屋顶的人，无声的交流着什么。
闭眼深呼吸的秦桑，并未发现老顾的神色。
割腕放血不同于割破手指，一旦力道掌握不好，老顾便会有性命之忧，叫秦桑如何能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