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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易怀里，赵灵儿突然咧嘴一笑，眼中似闪过一抹猩红。
只是就在她手中一柄闪烁寒光的短刃亮出，欲要朝着少年刺去时，却见那少年眼中似涌出些许戏谑，竟先她一步，一指插在了她心口之处。
“扑哧。”
赵灵儿神色惊恐地看着秦易，朱口大张，迟迟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你竟要杀我？”
“有何不可？你不也想要杀我么？”
秦易起身，看着那躺在地上楚楚可怜的少女，脸色早已彻底冰冷了下来。
“我要杀你，是不想你独留世间忍受那份孤独，秦易，我如此爱你，没想到你…竟然这般绝情。”
“好了，别装了，从你一进门的那一刹，我就知道你是假的了。”
秦易冷漠一语，转头看向那大殿上的黑袍身影，“是你吧？”
“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这个，恕难奉告。”
秦易摇了摇头，他总不能说，他脑海里有一个系统，可以识别每个人的身份吧？
之所以配合那幻像演了这场戏，秦易只是为了确定，那黑袍之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你很不错。”
地上，赵灵儿的身影突然化作一地死气，缓缓消散而去。
而那黑袍人影也是突然伸手，将头顶斗笠摘了下来。
一张坚毅威严的中年面孔缓缓浮现出来，只是令秦易感觉恐惧的是，此时那张面孔上，竟有一道道黑色纹路，犹如魔鬼的触手一般，几乎遮盖了他的半张脸庞。
“是不是很吃惊？”
中年男子摇头一笑，低头看着手中的黑色长剑，缓缓叹了口气，“当初如我有你这般坚韧的心性，或许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了。”
“前辈…你…”
此时从那中年男子的语气里，秦易并未听出半分敌意。
很显然，方才的种种幻像，应该是一种考验，而秦易应该是顺利通过了。
“我叫龙萧，乃是天阵宗主。”
黑袍人影温和一笑，眼中的澄澈与脸上的魔纹完全不同。
“龙前辈。”
秦易躬身一礼，这天阵宗名，他倒没有听说过。
可这龙萧既能随手化阵，想来修为必然已经达到了他无法理解的地步。
“难道是皇朝中人？”
“也不知百年过去，天阵宗是否还有传承…”
提到宗门，龙萧脸上明显闪过一丝落寞。
当年若非他心生贪念，被困于此，也就不会断了天阵宗的传承。
身为一宗之主，他很清楚自己的失踪对于天阵宗意味着什么。
“前辈，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秦易又想起方才出现的一道道死气人影，不知为何，他总隐隐感觉，那些人的陨落，必定与这位天阵宗主有关。
“当年我偶然游历至此，受这魔宗之主的盛情款待，他说想让我帮他做一件事情，我答应了。”
龙萧闭目，似是陷入了沉思。
“什么事？”
“封印此剑。”
龙萧眼眸豁然睁开，直到此时，秦易依旧能在他的眼中看到一丝忌惮。
很显然，当初的一段记忆，对于这位神秘强者而言，必定是刻骨铭心。
“封印此剑？”
秦易想不通，有谁得到一柄仙器不想着壮大宗门，却要白白将其封印？
“不错，只是我没想到，这剑里的魔意竟然如此恐怖，凭我的修为，竟在封印过程中出了差池，以至于…一念间堕入魔道。”
龙萧低头看向秦易，“那一日，我神识完全被这魔剑掌控…屠杀了这宗里的每一个人…”
“什么？！”
秦易脸色一凝，似乎是看到，龙萧手持黑剑，在这荒山上大肆残杀的场景。
“龙前辈…”
“后来，为了摆脱这邪剑掌控，我拼尽全力封印了整个宗门，在这里一待就是百年。”
龙萧苦笑一声，“以前我虽信因果，却也没有像现在这般感同身受，杀戮终究是要有报应，百年孤独啊。”
“前辈，那你是如何挣脱了这邪剑掌控？”
从此时龙萧的话语中，秦易已然知晓了这荒山遗迹中发生过什么。
可看他现在的模样，应该早从那种魔念中挣脱了出来。
否则，他又何必在此与自己废话？
虽然系统始终不曾提示龙萧的修为，但秦易能够感觉到，生前这天阵宗主，必然是灵武以上的强者。
“你应该问，我为何被这邪剑掌控的。”
龙萧突然别有深意地看了秦易一眼，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生而为人，内心总归会有欲望，你很好，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或许你就是我要等的那个人。”
“我？”
“有舍有得，你能让同伴及时离去，显然是不想让她们承担风险，三种幻境，第一种，我考验的是你的杀性，你虽杀人，却不会让自己沉沦。”
“第二种，我考验的是你的心性，心性坚韧，能够在绝处寻到生机，临危不乱。”
“第三种，我考验的是你的底线，你见到那姑娘，就知道她是假的，却没有当即取她性命，而是在她彻底暴露时方才动手，证明…仅是一张同样的脸，你也有些于心不忍，虽然这在武道一途中是大忌，但在我看来，却是一个人的底线所在。”
“人啊，无论享受过多少赞誉敬畏，都不应该忘记本心，你真的很不错。”
“当初我被这邪剑掌控，正是因为从一开始，我便生出了将它据为己有的打算，虽然这种欲望被我努力压制着，可还是被那剑所察觉，以至于一点一点迷失了自己。”
龙萧苦笑一声，突然将手中黑剑朝着秦易丢了过来。
“嗯？”
见状，秦易脸色大变，刚欲躲开，似又想到了什么，一把将其握在了手中。
“嗡。”
一股寒意顺着手臂蔓延而开，此时秦易眼中突然闪过一抹猩红。
无尽的杀念在心底升腾，这种感觉竟令秦易有种莫名的快意。
“滚开。”
只是转而，他的嘴角便扬起一抹讥讽，眼中神色再度恢复清明。
两世为人，秦易拥有这个世间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坚毅神识。
区区一道邪念，如何能将他掌控？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龙萧点头一笑，看着那几乎瞬间就清醒过来的少年，眼眸中突然涌出些许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