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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纹路。
濮阳浅的长发整齐地梳在宝蓝色的头冠上，将梦瑶震住的不是他华贵非凡的穿着，而是他脑袋顶上的战斗力数值。
梦瑶看见了三个透明的问号。
【？？？】
梦瑶：“……！”
濮阳浅看了看呆住的小娃娃，手臂环抱着她，伸出手指在她白嫩嫩的脸蛋上面扯了一下。
糯米团一样舒服的手感让他笑了，心情很好地问她:“告诉我，你在看我头顶上的什么东西？”
梦瑶慌忙收回视线，顾左右而言他：“我在看哥哥的头冠，上面的宝石好漂亮。”
濮阳浅也不追究，对她道：“你喜欢我可以抠下来送给你，只要你愿意和我回去做徒弟。”
梦瑶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求他：“好师父，那你可以让我留在人间久一会儿，和爹娘说明道别吗？我舍不得他们。”
濮阳浅有些意味深长看着她。
“当然可以，一个月如何？”
梦瑶点点头：“好好好。”
然后梦瑶就被放了回去。
濮阳浅帮忙把绑架她的坏蛋挂在了刚才的树枝上面，还很好心地帮她把爹爹也一起“送”回了家。
回家以后，第二天，梦瑶就翻了脸。
她说服了自己的爹娘，带着她和哥哥管家仆人们搬回四百里外的老家乡下，藏得远远的。
——
从四岁开始，梦瑶就可以看见别人头上的数字。
一开始她不知道这些数字代表着什么，自己脑袋顶上写着4。
哥哥梦采骏吃得多、个子高，头上是11。
他每天要和堂弟打架，顶着数字9的堂弟几乎没有一次打得过他，每次都涕泪横流去找妈。
那段日子梦瑶天天让哥哥背着自己在镇子上走。
她发现干体力活的人数字要比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人的大，镇子上远近闻名的霸王头上的数字是37，这是梦瑶见过最大的。
梦瑶顿时醍醐灌顶：这个数字展示的是一个人的战斗力，谁的武力值高，谁头顶上的数字就大。
绑架的事情过后，一眨眼，梦瑶长到了八岁。
梦老爷抱着她去巷角那里算命。
算命的瞎子告诉他：“哎呀，令千金是大富大贵之相啊，但是富贵之前会有许多坎坷，马上第一个劫就要到了。”
梦老爷紧张死了，连忙问：“那乖乖能不能化解劫难呢？”
瞎子说：“这要看老爷您和夫人的抉择了，令千金能不能一步升天，只在你们一念之间。”
梦老爷给了瞎子好多的银子，忧心忡忡地回了家。
两个月后，梦瑶出痘，又生了一场很重的病，直接起不来了。
梦老爷和夫人急得嘴角冒泡，找遍了全镇的医馆，还去了城里求来最好的大夫都没有办法让她退烧。
梦夫人成天以泪洗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来，抱着梦瑶用凉凉湿湿的手帕给她擦拭额头，晚上陪着她睡觉，抓着女儿的手不准她挠自己。
梦瑶清醒的时候也心疼自己的娘亲，但是她烧得实在是太厉害了，没有两天就昏昏沉沉，几乎不能睁开眼。
意识混沌间身体简直和着火一样难受，思考的能力降到几乎没有，恨不得下一秒就没了算了。
她迷迷糊糊地想，早知道会早死，跟着濮阳浅走了，说不定爹爹和娘就不会这么伤心难过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不知道多久，度日如年。
梦瑶意识在某一瞬回笼，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摸在了她的额头上。
那手心里散发着源源不断的清凉，还能闻见隐隐约约的清冽冷香。
梦瑶依恋地想要蹭蹭这只手，但是它很快就离开了，一点也不肯让她多舒服一会儿。
“大仙，求求您救救我的女儿，求求您了。”
“求您出手救救我的女儿吧，我梦家的财产都可以捐进您的庙。”
梦瑶隐隐约约听见了自己爹爹和娘亲哀求的哭声。
她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又觉得自己太渴了，喉咙里像着了火。
很快周围完全安静了下来，她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人托了起来，嘴巴被撬开了，清凉又甜的水涌入口中。
脑子里的涨痛似乎有所缓解，身体里的岩浆被冰冷的水浇灭，一直迷迷糊糊的脑子终于恢复了些许清醒。
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这几天接连在重病里挣扎而积累的滔天的疲惫，几乎没有几秒，梦瑶就直接歪头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是一整天，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舒服地陷入这样深度的睡眠中了。
“已经到晚上了，还不肯醒过来吗？”
耳边响起了一道清润如泉水的声音，温和而平缓。
梦瑶听见的时候，只当自己在做梦，翻了个身，继续窝在自己的被子里面。
但是她的小被子很快就掀开了，一只大手直接将她拎了起来，说:“乖乖，快两天没有吃东西了，你的肚子不饿吗？”
梦瑶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看见了自己的爹娘，还有旁边另一个完全无法忽视的存在。
一头银发，穿着雪白的深衣，身形修长，他正看着自己，清澈如泉洗的黑眸里带着浅淡的笑意。
梦瑶认出他是谁，睁圆了眼睛，弱弱地问：“你、你你……你怎么会在我的家里？”
梦夫人抱起自己家的乖女儿，对她说：“瑶瑶，这位是救了你的大仙，以后他是你的师父。”
她别过脸，用手帕悄悄地抹掉眼角的泪，又转头告诉女儿：“乖乖，你的命太富贵，家里养不起你了，只能将你送去山上求得真道。仙人有能力让你过上安稳舒坦的日子，你要跟着师父，要听话知道吗？“
“……”
所以还是逃不过修仙的命运？
濮阳浅侧头看着她，没有一点惦记她当年说话不算话的意思，笑着问：“这一年过得还满足吗？”
梦瑶抱着娘亲，躲在她后面不说话。
梦老爷把她抱出来，哄她：“乖乖，叫一声师父吧，啊？”
濮阳浅弯腰托起她的手，像伪装无害的怪哥哥一样问：“不肯叫吗？”
梦瑶坐在爹爹怀里，郁郁地盯了他一会儿，开口问：“你真的要带我去修仙吗？”
濮阳浅捏了捏她的小手心，笑：“算是吧，只要当了我的徒弟，就一定能修成神仙。”
梦老爷热泪盈眶：“好，好！以后我们乖乖也是受人香火的娘娘，比官老爷和皇帝都厉害。”
“那我以后还能回来见爹爹和娘吗？”梦瑶闷闷地说。
濮阳浅拍拍她的头，只道：“迈入了这条道，那就表明你与凡间的缘分已尽，强行相续的话会有什么后果，需要你自己考量。”
梦瑶在家里还待了十几天，这十几天里，濮阳浅住在家里的客房，不需要人送饭菜，也不出来，像凭空消失了。
但是梦家的人都知道这不是梦。
梦瑶的哥哥梦采骏这几年入学，本来已经渐渐有了大人的沉稳，现在又每天哭闹不让妹妹去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