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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荣勉强睁开眼，看到了何均。
无神的双眸很快就有了光芒。
当然，是仇恨。
因为愤怒而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何均，好似那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何均！你骗我！”
“我杀了你啊！！！”
薛荣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
但一身的铁制枷锁尽数将他捆在椅子上动弹不得，链子碰撞，哗啦作响。
“不给你杀。”
何均换上了平时那副贱皮子的嘴脸。
【叮！来着薛荣的情绪值+！！！（杀意，杀意，纯粹的杀意！）】
直接爆表了。
首次单人一次提供的情绪值超过七位数。
要不是薛荣干的事情太恶心了，何均打算留着他的。
今天骗他说明天死刑，然后明天到了骗他说后天。
以此类推，稍微情绪值提供的少了，就真把他拉到刑场上，假装行刑。
实际上再晃他一手，继续拖。
等到啥方法都用完了，再杀掉。
说不定他到头来还会感谢何均，再提供一波情绪值。
【你小子真是活阎王啊，老娘都没想到这个，你给想出来了？】
鞠银探知到了何均的想法后，唏嘘不已。
这小子的改变已经比较明显了。
或许自己应该多主动点？
“切，这老毕灯在国内外的呼声都高的吓人。”
“甚至北欧那边都有人谋划着把他救回去了，离谱。”
何均撇撇嘴，想起了刚刚看到的一个新闻。
北欧那边组织了十多万人想进行“营救薛荣”的任务。
据说是因为这家伙在北欧的贡献很大，收获了一群死忠粉。
虽然被约盖尔颂随便找了个实力还算说得过去的神使给镇压了。
对薛荣感恩戴德的都是普通人。
他那些东西能便利到的地方也就只有一般民众这个范畴了。
为此，参拜战神提尔的人明显少了很多。
“何均！你答应过我的！”
“你说过，只要我付出了足够的代价，就会放我一条生路！”
“你堂堂凡尘神，居然撒谎！”
薛荣此刻就是一条走投无路疯狗，见人就咬。
“对啊，我答应过你。”
在马无极震惊的目光中，何均直言不讳的说出了事实。
“那你还...”
“我答应你，不等于我会放过你。”
“？？？”
薛荣被何均这一番话整傻了。
这熟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他手底下捧高，试图利用“女拳主义”摧毁龙国信仰的经典语录吗？
没曾想，居然被用到了他的身上。
“你...噗啊——！”
薛荣这段时间本来就被弄得人心惶惶。
被何均这么一激，一口气没上来，接连喷出几口老血。
何均捂着口鼻，嫌弃的看了眼薛荣，后退几步：
“你看看人家马师傅，身强体壮的，再看看你，身体那么差，品德还低下，你不如趁早死了得了。”
“你你你...你不得好死啊！”
薛荣临近死亡，再也没有以往那般的从容不迫。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将死之人。
额...将死的老头。
惜命了一辈子的薛荣，自打何均出现，一个多月就准备要死了。
谨小慎微了一辈子，被人全程抓着把柄，一点一点的将积累了大半生的家底抽空。
这种绝望和憋屈，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能承受住的。
“何均，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
“回答我，我把薛家通敌、贪污、受贿、杀人，等等所有证据亲手给你！”
“也省的让你费心去找。”
“反正，有那位帮你，他们藏不住。”
薛荣的情绪大起大落，从刚刚的愤怒，到现在无比平静。
他说的是薛家，不是薛荣。
也就是说，只要把这些罪证给到白炯，薛家躲在北欧那边的人立刻就能抓回来。
省了一大把时间和精力。
“你会有那么好心？”
何均当然不信薛荣这种商人，还是奸商，会做出对自己不平等的交易。
“哈哈哈，生带不来，死带不走的，用残废的薛家换我做个明白鬼，我觉得值！”
薛荣的眼中浮现起精光。
一副唯利是图，将一切置身事外的狡诈模样。
“疯子，那你说吧。”
“谢谢。”
薛荣听到何均的回答后，如释重负般瘫软了身子，靠在椅子上。
“你为什么，要针对我？”
“除了那次新闻发布会，我应该没有惹到你吧？”
“以你的性格，没理由因为我的几句话而置我于死地，我不理解。”
薛荣低垂着脑袋，不再看向何均。
“因为...你做的那些事情，不符合人伦。”
何均想了想，回答。
“所以，你就是单纯觉得我是个坏人，该死？”
“对啊，那你觉得自己该死吗？”
“我...”
薛荣被何均抛回来的问题问住了。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该死。
“所以，你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嗯，算是吧。”
“我见众生疾苦，遂拔刀相向，为众生除害，只求本心通明。”
没由来的，何均脑子里想起了这样一句话。
“呵呵，哈哈哈哈！”
“好一个见众生疾苦，好一个本心通明！”
“这个世界上，真有因果报应啊...”
“哈哈哈！！！”
薛荣仰天大笑，猛被呛了几口，咳出鲜血。
他本就活不久了。
白炯为了防止他暴起伤人，对付他的手段都是照残了整。
何况马无极刚刚那一顿打，让他本就枯萎的生命加速抵达终点。
“好好好，因为这样荒谬无比的理由，我就这么死在你这种毛头小子手上！”
“何均，你当真是虚伪无比！”
“若不是有人助你，你也不过是个有点实力的蠢货罢了，和那个叶凡一比，你好不到哪去！”
薛荣狠狠啐了一口血沫，被何均闪身躲开。
【我来？】
鞠银的声音响起。
“不了，这次...我来。”
出乎意料的，何均并没有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鞠银。
正如薛荣所说，他没有系统，没有鞠银，他什么也不是。
“本末倒置了不是？”
何均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示意马无极松开薛荣。
“人渣就是人渣，你再怎么诋毁我，看不起我，难道通过这些，你就是什么好东西了吗？”
“世间人无善恶，善恶只存在于人的认知当中。”
“你的行为伤害了大多数人的利益，于他们眼中，是恶。”
“我的行为伤害了你薛家的利益，于你眼中，也是恶。”
“但更多人认为你是恶的，那你就是大恶，少数人认为我是恶的，那我只是小恶。”
“作恶之时高喊我命由我不由天，被人行恶之时怒斥对方的所作所为。”
“薛荣，你要真是个纯粹的恶人，我何均高看你一眼。”
“不过现在...”
何均静静看了眼不知如何反驳的薛荣：
“你甚至不如我这个你口中的“虚伪小人”更坦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