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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已知晓。”
了尘这次迟迟不出来，锦瑟一下就想到原因，不过在她看来，两个意识本就是一人，等意识彻底归拢，两道意识还会合二为一，现在也就不分谁占谁便宜。
腰间的大手一下子收紧，夜绥语气中，有他自己都未察觉出的紧张。
他喉咙干涩：“锦瑟，你…不怨我？”
“夜绥，”锦瑟打断他的话，“你被镇压后，还有意识，能感受到时间流逝，对吗？”
“对。”
锦瑟回身钻进夜绥怀中，在他强有力的心跳中，抱住他。
“每次了尘都是发现状态不一样，才反应过来你掌控过身体，他没有失去意识的记忆。”
“空无一人的黑暗，很难熬吧？”
月光下，女子声音低柔，宛若清泉眸底是化不开的疼惜与感同身受。
没有躲避，没有责怪，只有理解。
内心深处某扇大门被轻轻推开，悄无声息，一道曼妙的身影走进，婷婷袅袅，摇曳生姿，回眸翩然一笑。
空荡许久的心，一下子被填得满满的。
夜绥情不自禁靠近眼前那汪清泉，吻了上去。
男人炙热的呼吸打在发间，眼皮好似被羽毛划过，锦瑟睫毛颤抖，忍不住想睁开眼。
夜绥暗哑的声线，在暗夜中尤为撩人。
“不会。”
今后不会只有自己，不会再有孤寂。
因为他的心底，住进了一个人，能陪他熬过漫漫长夜，静待黎明撕破黑暗，再次相聚。
腰间的手越收越紧，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锦瑟回抱住夜绥，默默陪在他身边。
忽然，腰上的力道一松，周身萦绕的淡淡魔气瞬间消失，转而换成中正平和的气息，鼻尖嗅到的只有檀香。
了尘？
锦瑟心下明悟，等对方像从前一样推开她。
可是没有。
了尘没有推开她，反而保持原本的姿势，两个人互相拥抱对方，以最暧昧的姿势贴在一起。
头靠在对方怀里，锦瑟看不到了尘的神情，无法判断他一反常态的行为是为何。
试探地更加用力抱紧了尘，手下的脊背肌肉猛然绷紧，头顶男人的呼吸错了一拍。
但腰上的手，依然存在。
“系统，了尘的好感又涨了？”
“没有，还是60好感值。”
锦瑟百思不得其解，回忆了尘下线前的举动，试图找出他变化的原因，直到…她呼吸声渐渐平稳，在了尘怀中睡过去。
乌云遮挡住月光，屋内被浓墨渲染，了尘抬起手，迟疑一下，揽住锦瑟肩头，把她向怀中又带了一分。
凝视眼前之人恬静的睡颜，他眼眸渐深，手指悬空，虚虚点在锦瑟心脏的位置。
“胡施主，你心中，到底有无贫僧的位置？”
“你这里装着的…是我，还是他？亦或是…冷霄？”
轰！
一声闷雷过后，雨点噼里啪啦落下，熟睡的人儿向他怀中钻得更紧，蹙着眉，口中喃喃道：
“冷，温度调高点。”
了尘叹息一声，运真气调节温度，顺便用灵力在锦瑟耳朵边形成防护罩，隔绝外面的声音，让她睡得更加安稳。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他才后知后觉，拿出仅余寥寥数颗的佛珠，陷入沉思。
……
次日，锦瑟睁开眼，看向软榻另一侧，空无一人，就连床褥都是凉的，了尘不知离开多久了。
锦瑟也不在意，留了个传音符，罩上一身黑袍，来到一处隐秘所在。
“这位贵客，二十年前，您托秘密阁查的妖兽，已有了一些眉目，它还活着，但具体在哪儿，本阁尚未查清。”
叩！叩！
锦瑟手指敲击桌面，似笑非笑。
“就这点消息，可不够换我的万年冰魄。”
“不过大致范围可以确定，”分阁负责人话音一转，“为查探消息，本阁接连已损失两名化神期修士，他们连最后的消息都没传出来…”
锦瑟站起身，声音发冷：“贵阁的损失我自当一力承担，但阁下再这般转弯抹角下去，我们双方就没有合作下去的必要了。”
负责人又是陪笑，又是挽留，这才说出范围地址，锦瑟留下万年冰魄，完成交易后走出此处，眺望北方。
“北地山脉？”
北地山脉连绵不绝，占地广阔，资源众多，得天独厚，引得大大小小的宗门林立。
大到无相宗，剑宗，小到驭兽宗这类宗门，四散在北地山脉的各处。
锦瑟眯起眼。
范围有些广，不过她正好要去找这些宗门一趟，也算顺手而为。
回到合欢宗，发现了尘一大早就拎着包括小时、白啸林，以及宗门弟子在内的众人，宣讲佛法。
至于她出宗门又回来的事，看来众人并没有放在心上。
注意到她的视线，了尘淡淡一眼：“胡施主，不知有何贵干？”
与平时无异，仿佛昨晚他没有与锦瑟同床共枕，紧紧相拥一样。
若不是锦瑟能确认昨晚就是了尘，怕是会怀疑起她的判断力。
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她径直走向了尘，扯着他的衣领拽起来。
“走吧，我有事跟你说。”
两人消失在众人视线，洛雪看得眼睛发亮，转向一旁的小师弟。
“宗主终于要对了尘前辈下手了？也是，了尘前辈叽叽歪歪的，一点都不爽利，还是要看宗主的，霸气。”
霸气的锦瑟一路走到一处无人地，回眸。
了尘恢复从前那副悲天悯人的神态，只是对上锦瑟的目光，却有些闪躲。
手上拨动着所剩不多的几颗佛珠，显得尤为可怜。
“了尘，跟我走，我说过，要带你堂堂正正回无相宗，去查明真相。”
了尘动作一顿：“没了？”
“有，”锦瑟一股脑说出来，“驭兽宗和剑宗也在那个方向，我还要去…”
“妖女！快出来受死！”
轰！
一声厉喝，伴随着巨物倒塌的声音，打断锦瑟的话。
粗砺的声音紧随其后。
“合欢宗勾结妖魔，人人得而诛之，入内后，眼前所见活物均罪不可赦，杀！”
锦瑟神识扫过去，眉头皱起。
两个初、中期的大乘期修士，十来个合体期，众多炼虚期及以下的修士，皆堵在宗门外叫嚣，他们脚下，是破烂不堪，完成使命倒下的山门。
锦瑟注意到人群中几个熟悉的身影，她眼神一冷，来得好。
开启宗门大阵，嘱咐了尘和小时看顾好众人，锦瑟走出宗门。
“啧啧，早就知道，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不可能遵守本次宗门大比的结果，但没想到你们忍耐度这般差，不足十天就上门。”
“我有一点很好奇，你们是如何找上门的？”
上千名修士面前，锦瑟孑然独立，藐视众人。
修士们感觉受到侮辱。
“妖女！任你如何装腔作势，都逃不过我等之手，劝你乖乖束手就擒，不然不要怪我们辣手摧花。”
“少废话，多动手，别哔哔。”
锦瑟不耐烦口舌之争，能动手的事，根本不愿浪费口水，一个大招就甩了过去。
媲美大乘后期的战斗力，不是数量上的优势能弥补的，面对修士不惜损耗法宝符篆的猛攻，尽管有些吃力，锦瑟还是修炼掌控住战局。
时间不长，众修士就被锦瑟打倒在地，全场只有她还站立当中，除了真气损耗过度。
但大乘期后，修士随时可以沟通天地灵气，恢复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掌控局势，锦瑟再度开口。
“你们是如何知道这里的？”
她确实奇怪，竟有人能不惊动她的感知，无声无息掌握这里的位置。
不过这里的人看来都是小啰啰，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没有人知道。
锦瑟兴致缺缺，拎起人群中的赵虎和陆进。
“走吧，既然他们不想说，那就你们两个了，”她勾起唇角，“正好，我打算去剑宗和驭兽宗，一一拜访。”
……
驭兽宗。
小时和了尘等人将宗门所有修士都抓到一处，锦瑟把缩成鹌鹑的赵虎扔到众人面前。
赵虎连连求饶：“前辈，我也是一时糊涂，忧心我那两个灵兽，才会做出这等事，还请前辈饶我一命。”
驭兽宗所有修士，锦瑟面若寒冰，神识扫过去，不论长老还是弟子，均罪孽满满。
神识再度扩大，驭兽宗方圆百里范围的凡人城镇或村庄，人烟稀少，行人神色匆匆，一脸愁苦。
“驭兽宗培养灵兽的方法，都与你一般无二？”
赵虎不知道，为何锦瑟突然转移话题到这里，转念一想，锦瑟可是妖兽，想来定是想提升修为。
他满是谄媚：“没错，这就是我们驭兽宗一直以来的方法，不过是牺牲区区几个凡人，就能快速提升妖兽修为，若前辈想要，驭兽宗可将培养方法双手奉上。”
赵虎越说，锦瑟脸色越是阴沉。
驭兽宗能多次参加宗门大比，肯定是登记在册的正式宗门。
名门正派，真是好一个名门正派。
表面风光霁月，背地里干的都是腌臜之事。
她声音很轻：“驭兽宗这种宗门，没有存在的必要。”
听出锦瑟的意思，赵虎急了：“前辈饶命，我们帮助妖兽成长，尽快获得修为，我们和前辈是同一条线上的，我们…”
噗！
锦瑟一个眨眼，赵虎在她面前倒地身亡，她背过身。
“这里的人，没有无辜者，给他们一个痛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