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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女听闻相公的声音,登时浑身都是精神了一些,忙怀抱着孩子自座位上起来,一面喊着:“相公,你快过来,我们的孩子有名字了。”
一面蔡女又是快速奔了出去,她轻功了得,因此奔跑极快,即便怀抱着孩子,也是身轻如燕。李清照和赵明诚二人还未看得清楚,却已经不见了蔡女的身影。
李清照心里想道:“方才皓月妹妹为何说陆兄弟十分着急?”
心里疑惑,李清照看了看相公,同时又一点头。赵明诚随即便明白意思,忙向着门外走去。
李清照和赵明诚二人一到门口,便见蔡女正怀抱着孩子与陆兄弟相碰面。
蔡女将孩子高高举起来,与相公欢喜说道:“相公你看,孩子他正想你呢!”
陆德夫点头道:“是,是,德夫知道了。”
言语之中,颇含不屑之意,陆德夫随即又将头一摆,忙向房门看去,一见嫂子和赵兄都在门口,忙喊道:“赵兄,嫂子。”
蔡女听闻,心里登时便有些恼怒,看着相公,心里想道:“你怎么不看看我们?”
当下腾出一只手来,蔡女顺势便去将相公的胳膊抓住。
陆德夫本就想绕过云儿直接跑过来与赵兄和嫂子见面,却突然被云儿抓住了,因此回头冲着云儿瞪了一眼,与她急道:“你干什么?”
蔡女表面十分不情愿,噘起嘴来,与相公说道:“相公你干什么?云儿怎么你了,你要这样对我?”
陆德夫这才发现自己方才所做实在有些不恰当,忙与云儿苦笑道:“云儿,德夫方才所言失礼。只是德夫还有急事,你快放开我。”
蔡女与相公道:“你能有什么急事?”
陆德夫急道:“云儿你怎么就不相信我?总以为德夫只能躲在家中是吗?”
蔡女随即将手放开,却还是十分不情愿,心里暗暗吃醋,总觉得自己既然已经是他老婆了。却还是不及嫂子和赵兄。
不过随即一看,蔡女又见相公一脸的凝重之色,当即心里想道:“是了,相公去了知州那里。莫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云儿你可真糊涂。”
陆德夫伸手放在云儿肩膀上,与她安慰道:“云儿你等我一下,待德夫去说事情,完了再来陪你。”
蔡女忙变得乖巧,点头与相公说道:“你快过去。”
陆德夫登时奔跑过去。
李清照和相公还在相互微笑。瞧着人家小两口相互之间逗乐,还真觉得有些可爱。
突然德夫兄弟奔跑过来,赵明诚微笑道:“德夫兄弟,你后继有人了。”
陆德夫随即忙停下来,看着赵兄,疑惑问道:“我什么后继有人了?”
赵明诚道:“娘子与你的孩子取了名字,你还不高兴吗?”
陆德夫当即大喜,点头道:“多谢嫂子。”
李清照看向德夫兄弟,问道:“怎么,清照与你孩子取了名字。你不高兴吗?”
陆德夫点头道:“高兴,高兴。”
可是嘴上虽然说是“高兴”,其实陆德夫却是一脸的拘谨,难有兴奋之色。
李清照疑惑了,心里有些不解,于是看着德夫兄弟,忙问他道:“德夫兄弟你这是怎么了?有话好说。何必慌张?”
陆德夫将自己脑门上的汗珠抹了抹,随即却又将头低下头,抬眼瞧瞧赵兄,又瞧瞧嫂子。随即又将头低下去。
赵明诚朗声笑了笑,随意说道:“德夫兄弟就是腼腆。如今你我兄弟情深,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明诚愿意听你说来,你只管说便是。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陆德夫轻声道:“只怕赵兄你不好意思。”
赵明诚听得清楚,内心登时便是紧张起来,忙问道:“德夫兄弟你什么意思?”
陆德夫道:“赵兄你可知道,朝廷下旨将你召回去吗?”
赵明诚随即便是脸色苍白,心下想道:“陆兄弟这话说的什么意思?”
随即看向德夫兄弟,瞧他一脸认真的样子。赵明诚心里又想道:“德夫兄弟一向不会撒谎,因此这次定然也是不会有错的。方才他去了知州府,啊呀,是了,德夫兄弟定然有什么消息了。”
赵明诚刚一抬眼,见德夫兄弟正盯着自己看,神色之中,很是庄严,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赵明诚又扭头看看娘子,见娘子脸上也是变了颜色。
李清照与相公对视一眼,随即又看向德夫兄弟,问他道:“德夫兄弟有何事情,但说无妨。”
陆德夫双手紧握拳头,随即便说道:“知州说了,皇上下旨,要将赵兄召回去。”
赵明诚随即问道:“那又如何?”
陆德夫道:“知州还与德夫说,皇上是念赵家变法有功,又念着赵大人是当朝丞相,因此便不追究赵兄的罪责了,只将他征召回京。只要赵兄能够回京,不但不计前嫌,还让赵兄接着去太学读书。日后赵兄飞黄腾达,便是如此了。”
赵明诚听不明白,又接着问道:“这又怎样?”
李清照疑惑问道:“这都是知州说与陆兄弟听的吗?”
陆德夫呆呆瞧着嫂子,点点头道:“正是德夫方才去的时候说的。”
突然又听闻身后云儿问道:“那知州将相公你叫过去,只为了与你说这一件事情吗?”
陆德夫转身看向云儿,与她摇头道:“也不是这个样子,人家知州与德夫毕恭毕敬,与德夫谈了一大堆云儿你的事情。问的都是家长里短的。”
蔡女闻言,倒是抿嘴一笑,心里想道:“还真问对人了。”
不过蔡女随即又是面目严肃,问相公道:“他还问什么了?”
陆德夫道:“也没有问什么,只是与德夫说什么蔡小姐长蔡小姐短的,处处都显得对你恭敬的样子。德夫不愿意与他多说,便欲抽身离开。知州便忙将德夫拉住,与德夫说愿意给我个小官做做,也好闲中有事干。德夫也没多想,便又与他谈论了半晌。终于到了后来,那个知州便说起了赵兄。”
蔡女冲着相公一瞪眼睛,问道:“怎么,相公你将赵兄说了出来吗?”
陆德夫正色道:“我哪里能够说出来?上次我带着士兵出去寻找之时。还是借口出去训兵。现在赵兄在这里,除了我们知道,再无别人知道了。德夫哪里能够那么傻,将赵兄所在说了出来呢?”
蔡女忙问道:“那你说什么了?”
陆德夫一脸无辜,摆摆手说道:“德夫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听他说了。知州便与德夫说了这些。随即他又感叹,感叹不知赵兄所在何处。”
李清照双眼瞪大了已经多时,又回头看看相公,突然之间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柔情。
赵明诚忙过去伸手抚摸着娘子的面庞,与娘子说道:“娘子你怎么了,你怎么哭泣了?”
李清照摇头,心里想道:“不,这不可能的。”
赵明诚伸手将娘子抱住,与她说道:“娘子你哭什么?”
李清照道:“我们躲在这里,却还是被发觉了。”
赵明诚摇头道:“你又如何知道的?圣上又未曾下旨。你也不用慌张。”
李清照摇头道:“知州大人为何要说这个事情?又为何故意说与德夫兄弟听?想来他是顾及和爹爹的关系,因此不想将话说破罢了。”
蔡女摇头道:“嫂子你又为何这么想?”
李清照只顾哭泣,慢慢地哭泣之声愈来愈大了,直教李格非和李母都过来。
李格非快步过来,见自己女儿哭泣,心里一疼,忙问道:“怎么回事?”
李清照看到爹爹,却也无心去说苦了,还是伏在相公怀中,突然又伸手将相公的腰搂紧了。
陆德夫见恩师和伯母。忙将自己方才的话都与他们二人说了。
李母闻言,登时愕然,轻声说道:“怎么回事,难道朝廷还要追究明诚的罪责吗?”
李格非将手向后一背。口中喃喃自语道:“这下子不好了,抗旨不遵,这可是欺君之罪,罪不可赦啊。”
李母疑惑道:“怎么就是欺君之罪了?”
李格非轻声道:“去年圣旨来时,明诚便躲到别处去了。现在圣旨又来,岂不是皇上都知道了吗?”
突然将头一低。李格非叹气道:“哎,谁人还不知道呢?即便当时明诚未能接圣旨,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他又不见人影。想必定然是欺骗皇上的,这个谁还不知道?”
李母低头,自己只觉得一家人过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欺君之罪来?
不过仔细想想,还真是如此,李母不禁张口结舌,欺君之罪,那可是难以承受的。
李格非道:“当时将歇儿送出去之时,我们便已经是欺君了,还好无人看到。可是如今明诚迟迟不回京城,想必定然是罪不可赦的。”
蔡女摇头道:“并非如此,赵大人在京城也能呼风唤雨,又岂能让自己的孩子受到惩罚?既然圣旨下来,想必是赵大人召回去的。并非是皇上圣怒,若是圣怒,只怕早就……”
话只说了一半,蔡女十分自信地看看大家。李格非李母等人均知道蔡小姐是有远见之人,现在听闻蔡小姐说这样的话,想必定然不假,因此才都稍稍放松了下来。
赵明诚拍拍娘子的肩膀,与她微笑道:“什么事情都没有呢,娘子你又何必大惊小怪的?皇上并未下圣旨,明诚还不走呢!待皇上再下圣旨之时,我再出城去躲着便是了。”
蔡女看向赵公子,与他正色道:“赵公子,上次你出去躲着还可以,可是此次若是皇上昭告天下呢!你又如何?”
赵明诚道:“不会的,家父在朝也算得是个重臣,皇上哪里能够不给家父颜面?”
蔡女道:“只怕正是赵大人提议要如此。不过赵公子你不用怕,假若你回京城,也不会有事情。云儿再与爹爹写信,求他相帮。”
李清照此时却不想那么多了,伸手揽住相公的腰,却还觉得不够,随即又伸手去扯住相公的衣领,心里想道:“不,清照盼着能与相公厮守,又哪里能够让他远走?”
突然一哭泣,李清照将什么圣旨不圣旨,王命不王命的,一股脑儿的尽数抛却到脑后去,心里只想着,自己能够和相公厮守在一起就好。因此伸手去,将相公拽得更紧了。
赵明诚看向娘子,见她泪如雨下,哪里还有方才与蔡小姐孩子取名字之时的半分豪情?只连一点红颜美色都已褪去了,脸上皱纹出现,又是苍白一片,很是无力。
赵明诚伸手去拍拍娘子的肩膀,与娘子说道:“娘子你切莫害怕,明诚现在还不走。”
李清照急道:“你现在不走,那岂不是说你以后要走吗?”
这次说什么也不放开了,李清照心里知道,上一次相公以为公公被贬,因此回去尽孝去。清照也不是不通情理,便将相公斥责回京。如今可是不一样,公公在朝很好,相公在这里陪着自己,岂不是正好吗?皇上为何执意要他回去了?
赵明诚伸手抚摸着娘子的肩膀,自己也是落下泪来,心里想道:“是啊,明诚这不是要走吗?现在不走,便是说日后要走。其实我也不愿意走,我回京城去做什么?”
低下头去瞧着娘子一脸的苍白模样,却没有了方才的红颜,赵明诚心里便是不快,想道:“我若再走了,娘子定然是整日心情灰暗,再对其他事物没有兴趣了。如此下去,假若一直这样,明诚又岂不是将娘子给害了吗?她若日夜相思,以致疾病,那可不是小事。”
因此又是连连摇头,赵明诚与娘子道:“娘子不必多想,明诚不会走。我会一直待在这里陪着娘子的。”
李清照哭泣着,泪眼有些红肿,却还是泪如泉涌,伸手在自己眼角处擦拭了擦拭,随即又与相公道:“相公你真的不回去了吗?”
赵明诚生气道:“京城可是个纷繁复杂的地方,我一个书生,回去又干什么?我不回去了。”
蔡女在一旁瞧着,心里暗暗想道:“匹夫之气,又有何用?皇上下旨,你能不遵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