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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虽然有些遗憾,但不消片刻就恢复了过来,把这件事情给完全遗忘掉了。看到梁蹇手中抱着的三颗灵石,这才记起付账的事情。
“梁叔,你还没说要多少灵石呢?”
两小从大叔改口成梁叔,自然得让梁蹇都有些适应不过来。这一刻,两小在他眼中不再是高不可攀的娇子,而他,也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复仇的冷血之人。他们是一对逃出来玩的活宝,而他现在是两小的向导,仅此而已。
梁蹇没有直接回答两小的问题,看着手里的灵石反问道:
“你们身上,还带有多少这样灵石?”
两小被这一问,有些心虚起来。他们走得匆忙,那个穷酸老旧的钱袋,还是秦毅老早就偷出来的,至于灵石什么的,他们也没有太过在意,还以为不会用上呢。秦毅只随手带了一颗地灵石和一颗水灵石,而红玉也只拿了两颗火灵石出来。
红玉将仅剩的一颗火灵石也拿了出来递给梁蹇,怯怯道:
“我们只有这么多了。”
幸好两小只拿出四颗灵石,梁蹇还能勉强接受,若是极品灵石他们也能随便拿来当饭吃,那要让这天下的无数的艰苦奋斗的修者,情何以堪呐。
梁蹇苦笑起来,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呀,这两小子还竟然还害怕四颗极品灵石不够付他的酬金。
“你们可知这样一颗灵石价值几何?”梁蹇说着把灵石递还两小。
他们见梁蹇不收,顿时紧张起来。这要是让两个路痴,万里迢迢的跑去一个从来没有去过,而且还是连方向都搞不清楚的地方,挑战实在太大了些。刚才被楚家的二货跑来瞎搞一通后,他们甚至都忘记回去的路在哪个位置了,要是请不动这尊大神,叫他们如何找北?
“您先收着,这些就当是我们付的定金,剩下不够的,回去之后我们会补给你的。”虽然没真正做过生意,但他们还有点常识,知道有传说中的定金这种东西。秦毅怕梁蹇不相信,于是又补了一句。
“这些东西我们家可是有很多的哦,真的有很多的哦。”
“不是不够,是太多了……”梁蹇把灵石递回到两小手里,把他们叫道木桌旁坐下,开始说教起来。
“这样一颗极品灵石若是拿到外面,可以请动上百尊圣者给你们跑腿卖命,又怎么会不够呢?我不是嫌少,而是这东西太过贵重,梁某不敢收啊……
而且现在你们一下子拿出了四颗,即便是如蒋元那样修出玄域的玄圣,也肯定会眼红。这些东西要是被他人看去,必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争夺。常言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虽然你们也很强,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以后不能再将这些东西拿出来了现世了。”
“为什么呀?我们的东西他们凭什么来抢?你不是说修者之间,要用交易的吗?”
听梁蹇说他们的东西值钱,两小自然高兴,还盘算着有余钱的话,把他这房子也买下来。然而当听到会被人抢时,秦毅顿时怒了,这不是只有小白才干的事吗,难道外面的人都是些土匪流氓?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梁蹇似乎回想起什么让他愤怒的事情,突然激动得站了起来,双眼腥红一片,强大的气场不自觉地外放,声音也提高了数分。
“雄鹰食飞鸟,飞鸟食鱼虫,这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人也与禽兽无异,弱者只能被强者杀戮掠夺。就算你不杀人,别人也会来杀你……”
许久之后,梁蹇腥红的双眼才恢复清明,喘着粗气转过身去,不敢再看两小。
见他半天没有反应,红玉从秦毅的背后走了出来,他们对视一眼,又同时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样安慰这个有着悲伤记忆的男人,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后,望着他孤单的背影。
梁蹇此时也是尴尬万分,自己怎么突然就控制不住发起火来,要是被他们当成怪蜀黍可怎么办?然而当他转过身来,想说两句道歉的话时,哪里还有两小的踪影。就在他以为两小已经被他吓跑了时,从二楼的楼梯上,突然冒出来一个长着两只小犄角的脑袋。
“梁叔,你带被子了么?”
现在还是午后,两小已经开始挑好房间准备睡觉了,这几日一直风餐露宿,让他们开始怀念起被窝温暖的味道来。他们还没到触景生怀伤春悲秋的年纪,对梁蹇失去至亲的悲痛,也只限于同情而已。
见两小没有在意自己的失态和偏激的言辞,梁蹇也放下心来。但被子什么的家居,他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可能会带,这楼阁也不过是个临时休憩的场所,他虽然能变出这么大的物件,可还做不到无中生有。
“天色还早呢,这么着急休息干什么?快叫毅哥儿下来,我们该出发了,从这里到顺安镇有两千多里路要走,按咱们这个速度,还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到呢。”
秦毅赖着床就走不动了,无奈之下,梁蹇只得把他的林间小屋给撤掉,这才让他爬了起来。
三人再次上路,不过这次得到秦毅的首肯,虎王也终于让梁蹇也乘了上来。梁蹇这一路上也没闲着,不断向两小灌输外面世界,有多么多么危险狡诈的各种常识,要他们时时提防着他人,将财不露白的道理给说了个通透。
梁蹇虽然平时沉默寡言,但口才还真是一流的。不仅把修者之间为了争夺一小点修炼资源,或者是因一时之气而大打出手的血腥场面描述得绘声绘色,还列举了几个他们师徒在闯荡江湖时,因为得了机缘被人万里追杀故事,让两小的心肝,也随着他们的冒险,而跌宕起伏起来。
到了最后,他还生动形象地给两小讲解了万恶的根源:欲望与利益,会如何影响人的心智性格,从而使人类变得贪婪弑杀,最终堕入黑暗的深渊,迷失了本性真我。他就如一个历经沧桑,看破红尘的贤者,在不厌其烦地向后辈传授他毕生的经验和感悟。最后竟然还得出了,万灵都将走上自我毁灭道路的悲惨结论,立时把两小雷得个外焦里嫩。
不过梁蹇后来,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太过悲观绝望,怕给两小今后的人生蒙上阴影,话锋一转间,就把拯救世界的重担交到了两小手中,瞬间又让他们不知所措起来。
这话唠的本性一暴露,梁蹇就停不下来了,自顾自的说过没完。待昊日下落皎月升起,金光被白光取代之时,滔滔不绝的他才反应过来,而两小早已在虎背上熟睡了过去……
梁蹇招呼虎王停了下来。在大道边上找了一块空旷之地,又再次把他的林间小屋召了出来。虎王这时也变小了身子来到二楼上,将两小放到了早先他们选好的床铺上。
一会儿后梁蹇也到了楼上,他的手中多了两床柔软洁白的床被。今晚是满月,但那被褥,竟然比那月光还要白上数筹。那是他抽离了两颗百年桉木木质,将之重构之后做出来的,质地柔软,保温效果良好不说,就连色泽卖相,那也是水准之上的。
梁蹇来到床边就要给两小盖上,却被虎王拦住了。梁蹇尴尬地笑了笑,也没有在意他的戒备,直接把被褥递给了虎王检查。在确认没有危险之后,一阵微风将两床被褥托起,轻轻地盖在了他们身上。
梁蹇看着熟睡的两小,便转身下楼去了。他一直走到了楼外,对着天上的皎月星空发起呆来。
修者涅槃之后,超越凡俗进入神圣境界,生命层次已经提高了一个档次,甚至可以数月时间不眠不休。然而正常合理的休憩时间,对修者来说仍然重要。不过今晚,梁蹇却没有入定修炼的打算。
他将神念延伸到了方圆三十余里的范围内,开始与周遭的花草树木交流沟通起来。
随着他的神念波动,凡是在神念覆盖范围内的草木,竟然全部无风自动起来,树枝摇曳伸展,木叶交汇摩.擦,似在呻.吟享受。大地这时也在轻微的颤抖,就像是有什么强大坚硬的外物刺入地底一般,将那坚硬厚重的土层缓缓震裂。
一棵棵草木也在这轻微的颤动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生长。随着草木的不断拔高,一缕缕木灵之气从木叶间溢出,向梁蹇汇聚而来,他就如一个无底的漩涡一般,将那些聚集而来灵气完全吞噬。
梁蹇不断吸收吞噬着木灵之气,他的身躯似乎也开始膨胀起来,七尺身躯,竟然长到了九尺之高,体型也壮大了一倍不止。他的身躯还在继续拔高膨胀,随着身形的不断增长,他的双手开始快速结印,然后将一个个印决拍入地下。
直到数万道印决被完全拍入地下,梁蹇才停止了手势。而随着他不断结印,那臃肿庞大的身躯,也开始逐渐变小,最终恢复成了原本的体型。结完了印决之后,梁蹇显然也有些不堪重负,他脸色苍白,身躯也在不断颤抖,整个人开始在原地剧烈喘息起来。
但在完成印决之后,梁蹇仍然没有停下的意思。他还在继续吸收木灵之气。不过这次他没有在将灵气导入体内,而是将汇聚而来的灵气纳入手中,最终化成一种与灵石相似的固态圆珠。
虎王感受到了外面的灵元波动,迈着威严霸气的步子走出来,沉默地看着前方的正在纳灵的梁蹇。他虽然已入圣境,但神念则要远逊于人族,预敌一类事情,显然还轮不到他,所以干脆就趴在地上打起盹来。
足足两刻钟后,大地山林才恢复平静,那些长高数截的草木,又都缩水变回了原来的样子。而梁蹇的手中,则多出了五颗散发着绿色荧光的灵珠,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