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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靠得太近,他的黑色短发看起来有点凌乱,军装领子也有点歪,白皙的脸颊……似乎有些红晕?
“坐下,我送你回去。”他顿了顿,“通话期间,保持沉默。”
我只好又坐下。
他按下通讯器上一个键,那头响起了声音。
“苏尔曼指挥官,很高兴听到你即将抵达的消息。”那人说。
“谢谢,相里晟指挥官。”穆弦答道。
我听到“苏尔曼指挥官”这称呼,略有些惊讶,但很快明白——斯坦星人的名字都很长,莫林的全名念起来就有一长串。苏尔曼和穆弦,应该都是他名字的一部分。
话说回来,我都要跟他结婚了,还不知道他的全名是什么。不过无所谓。
相里晟又说:“上次您提出的条件,殿下已经慎重考虑过。”
我有些好奇——殿下?
穆弦抬起脸,清黑的眼眸一片沉静:“愿闻其详。”
“只要你按照约定起事。除掉诺尔后,殿下会支持你,成为三大舰队的总指挥官。”相里晟接着说。
我吃了一惊。
起事?虽然不清楚内情,但听起来,似乎是穆弦投靠了“殿下”,除掉“诺尔”就能加官进爵?
穆弦的嗓音和脸上的笑意同样柔和:“感谢肯亚殿下的信任。也感谢你,相里晟指挥官。”
我听得分明,肯亚殿下?他就是穆弦投靠的人?
相里晟也笑着说:“你太客气了。这次事成,你就是帝国最年轻的上将,也是我的上级,以后还请多多指教。以前大家忙于军务,交往太少。其实说起来,我也是帝都军事学院毕业。”
穆弦微微一笑:“你至今是学院两百米手枪射击记录的保持者。”
相里晟似乎很高兴,哈哈大笑:“过奖了。听说你上一次升任少将,就是在指挥系校友周年聚会上授勋。这次事成,不如由我私下向殿下建议,在今年的聚会上,请肯亚殿下为您授勋?一定能成为学院的一段佳话。”
我顿时了然——这个相里晟明显想巴结穆弦,趁机打校友牌呢。只听穆弦含笑道:“那就多谢了。”
两人又寒暄了一阵,就中断了通话。
穆弦沉默的站了一小会,才转头看着我,面色如常。
我的心情难以形容。
看来我把他想得太简单了,以为他只是位高权重的军人,强势,但也简单。没想到他正经做事的时候,这么老练城府。
这么……阴狠血腥。
此刻的穆弦,跟刚才抓着我的手执拗亲吻、甚至面染红晕的男人,完全判若两人。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我送你回去。”他淡淡的说,笔直的朝我走来,忽然脱下军装递给我,身上只剩浅灰色衬衣。
“不用。”我有些莫名的烦躁。
但他已经把军装披在我肩头。
我不想让他再触碰,妥协了,穿上两只袖子。衣服下摆摩擦着光裸的膝盖,痒痒的,竟跟他的手指抚
摸的感觉相差无几。我有点不自在,但装作若无其事。
另外让我惊讶的是——他的军装居然这么大,穿在我身上像个袍子,袖子长了一截。
他矗立不动,目光从我的脸移到胸口,淡淡吐出两个字:“扣子。”
我只好把扣子也扣上。
可他的眉毛还是微蹙着,忽然伸手,将军装最上面的一颗扣子扣紧。
那扣子都到脖子上了,有点紧,不太舒服。可他显然满意了,乌黑修长的眉头舒展,嘴角甚至泛起浅淡笑意,双手插在裤兜,转身朝门口走去。
☆、8.离别的吻
同样一段路,有穆弦在身边,变得完全不同。
往来军人看到他,全都立定行礼:“长官!”当然,没人把目光投到我身上,连偷瞄都没有。
让我意外的是,穆弦会朝每个士兵点头,无一遗漏,甚至偶尔还会微笑。并不像我印象中那样冷漠高傲。
我越发觉得看不透他。
终于到了舱门,他停步不前,我说:“我进去了。”
他没答,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递到我面前。
我迟疑的接过,匕首很短,只比我中指长一点,外面套着黑色皮革刀鞘。我把匕首抽出来,愣住了——略显尖细的刀身,雪色锋利,不是金属,质地似曾相识。
“不许再毁坏。”
我明白了。这是他的骨头,当日断成两截,没想到他做成了匕首。
“为什么送骨头给我?”我早就想问。
他似乎愣了一下,才答道:“这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我疑惑的看着他,没太明白。
“都属于你。”
我默默的将匕首随手放在进门的架子上,脱掉军装还给他。他接过搭在手臂上,目光扫一眼那匕首,重新看着我。
“随身携带。”他淡淡道。
我默了片刻,又把匕首拿起来。裙摆上有个很窄小的口袋,我把匕首放进去——咦,刚好放下。
虽说有件防身武器很好,可想到今后每天带着他的骨头进出,感觉好诡异。
“我会离开几天。”他淡淡的说,“莫普和莫林留下保护你。”
我想起刚刚在指挥室的电话,他要去兵变杀人了?我看着他平静湛黑的眼眸,心情莫名有些复杂。
“把握大吗?”我问。
他一愣,脸上忽然浮现浅浅的笑容。要知道他本来就长得十分英秀,只是平时一脸冷冰冰。这一笑,就像清风吹散了雾霾,眉梢眼角清楚分明,柔和动人。
他抬手抓住了我的下巴,指腹有力,我顿时不能动了,眼睁睁看他俯下头。我以为他会吻我,谁知道温热微痒的气息落在我的额头上。
我的脸贴着他的脖子,同时感觉到他的唇贴着我的额心,舌头轻轻舔了一下。我登时全身僵硬——我不要满脸口水!
没想到这次他浅尝即止,松开我说:“我承诺十天内回来接你。”
他的语气跟平时不同,十分柔和。我不知说什么好,索性沉默。他又静静看了我一会儿,就转身阔步走了。走道里灯没开,窗外星光像是浮动的水波,掩映着高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我原地站了一会儿,擦干额头一点口水,心想他是误会了。我问他把握大不大,只是想知道会不会被牵连,而他显然理解成我对他的关心,所以才会笑,才会承诺归期。
他为什么要我的关心?我不太舒服的想,不是除了夫妻义务,什么都不在意吗?
因为已经决定接受这种生活,我的心情轻松了不少。我又看了会儿索夫坦星球的资料,决定下个月就去那里旅行——穆弦不是说了随我吗?
后来有些无聊,我就拿起匕首玩,想试试它到底有多硬,以刀锋朝舱壁划过去。
“嗤——”轻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