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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墨寒夜的想法仍是被谷雨坚定的拒绝了，他摆了摆手，“你不必多说，若是想要我答应，你先说服宁儿再来跟我说。”
“师父！”
墨寒夜急了，眼中也闪烁着明显的泪光，他低低的咆哮了一声，“宁儿等不了那么久了！”
只一句话，谷雨的神色，再一次变得哀伤。
“是为师无用，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能救宁儿的法子。”
他颓然的叹了一口气，重新坐回了凳子上。他从前挺直的腰背此时轻微驮着，两鬓染上了一丝白霜，面色憔悴、看起来整个人像是苍老了数十岁。
与从前那副意气风发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师父，没时间了。”
墨寒夜在他对面坐下，“我也不敢肯定这法子会不会管用，但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想放过。”
他是如此想法，谷雨又何尝不是？
“可是夜儿，你可想好了？为师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万一失败了……你这是在用你的性命冒险啊。”
看着墨寒夜坚定地神色，谷雨心里被他一点点打动，最后踌躇着说道。
墨寒夜对盛清宁的心意，谷雨都为之动容。
“师父，只要尝试了，才知道是失败还是成功。可若是我们就此颓废下去，宁儿的情况只会一日比一日差，因此眼下我们不能再犹豫了。”
墨寒夜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眼中看不见半分忐忑不安，相反的是对谷雨的信任，以及期待盛清宁会好起来的渴望。
迟疑半晌后，谷雨终究是点头了，“那好吧。”
“不过，此事你可有与宁儿商议？”
“并未。”
墨寒夜摇了摇头，露出一道无奈的笑意来，“师父，你应该知道，宁儿对我……眼下还有些怨。若是让她知道此事，定是坚定不同意的。”
谷雨自然是了解自家爱徒的性子，于是跟着点头说道，“宁儿的性子是有些倔强。”
“你别往心里去。”
破天荒的，谷雨居然还安慰了他一次。
因着时间紧迫，又是第一次进行这样的事情，谷雨事先也要做许多的准备工作。
墨寒夜便起身去了盛清宁的房间。
见她仍是背对着不愿面对他，墨寒夜心下无奈，却也无可奈何。
“宁儿，师父已经想到了法子。只是此事有些棘手，需要我过去帮忙，你且好生歇息，我等会子再过来陪你。”
墨寒夜柔声说道。
在明月看来，此时王爷脸上这柔情、语气中这溺死人不偿命的温柔，都是别的姑娘想都别想看到的。更不用说，面对王爷时，哪个姑娘敢如此放肆？
可偏偏自家小姐，仍是倔着性子跟王爷闹别扭。
“唉。”
明月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分明就是“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啊。
见得不到盛清宁的回答，墨寒夜有些失落，再次叮嘱明月朝露务必照顾好盛清宁后，他起身出去了。
“小姐，小姐。”
明月凑过来，轻轻推了推盛清宁，激动地说道，“小姐您可听到了？王爷方才说，已经有法子救您了，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本小姐又不是聋子。”
盛清宁语气仍是淡淡，让明月的激动热情都退却了一半。
知道自家小姐心情不爽，明月便对朝露使了个眼神，她匆忙出去了。
这会子，明月自然是去给盛夫人他们报喜了。
客房。
谷雨看着躺在床上的墨寒夜，眼里破天荒的带着一丝紧张，“夜儿，方才给你服下的药，会让你一个时辰之内都无法醒来，对于疼痛也毫无知觉。”
“你，可准备好了？”
墨寒夜从南疆风尘仆仆的赶回来，本就疲惫，眼下还要进行这样的事儿，谷雨也有些担忧。
“师父放心，我很好。”
得到墨寒夜肯定的答案后，谷雨便沉着脸准备开始了。
一旦进入状态，谷雨便再次恢复了往日清冷孤傲的模样。
墨寒夜已经渐渐闭上了双眼，谷雨见到了时候了，便拿起一旁的匕首在燃烧的蜡烛上面熏烤了一下，又用蚕丝锦帕擦拭干净后，匕首已经落在了墨寒夜的心口处……
墨寒夜所说的法子，也是前几日在南疆，无意间看到的一本古籍。
上面记载着，若非是自然老去濒死的状态、或者是中了剧毒等情况下，无药可医的人都可用心头血来挽救性命。
当然了，也不是任何人的心头血都可。
就比如说血蛊，整个南疆几乎只有铃玉这样的天才，能完全成功的养出血蛊。
旁人，是不一定会成功的。
墨寒夜对盛清宁情真意切，已经到了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地步。
加之他身体康健，用他的心头血，是再适合不过的。
谷雨从前也听说过这个法子，但到底没有亲自实行、也并未亲眼看见过，因此对这个法子还持着怀疑态度。
如今，也是走投无路了。
还有十日……盛清宁眼下的状态，瞧着约莫还不到十日功夫了，她生命力流逝的速度愈发加快。这样下去不出十日，就会到回天乏术的地步。
因此，谷雨与墨寒夜才决定，即刻就开始。
取人心头血这样的事情本就危险，即便是谷雨也有一丝丝紧张。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取了足足半碗后，谷雨才连忙给墨寒夜止血、缝合伤口。
墨寒夜还未醒来，谷雨也不敢惊扰了他，给他细细诊脉发现脉象平稳后，谷雨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即刻重新配了药方，将这半碗心头血倒入药罐中一并熬煮。
不一会儿，朝露就端着药碗进来了，脸上也带着明显的喜意，“小姐，赶紧来喝药了。这药是谷雨师父亲自熬好的，说是只要小姐按时服用，定会好起来的。”
盛清宁恹恹的坐了起来，就着朝露的手将这一整碗汤药一饮而尽。
方才喝得时候还没有察觉。
眼下药都下了喉咙了，盛清宁才后知后觉的皱眉，“这药，怎的是一股子怪怪的味道，有点酸涩、又带着苦涩。”
她动了动鼻子，空气中似乎还漂浮着一丝丝淡淡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