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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的一般,令人心底生寒,一股子寒意瞬间充斥整个正厅。
秦海明与秦夫人转头看去,只见一身素白华服的墨寒夜,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似乎是当他们不存在一般,径自走到顺和夫人面前。
“母亲,入不得耳的话就当是犬吠,不要往心里去。”
一听这话,秦海明瞬间脸色发白,秦夫人“噌”的一下站起身,冲墨寒夜质问道,“楚王这是在拐弯抹角的骂谁是狗呢?”
“我可是你舅母,你就是这般对待长辈的?”
秦夫人怒视着他。
“拐弯抹角?本王可是光明正大的骂。”
墨寒夜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眼中的压迫让秦夫人的泼辣气势瞬间消减下去,“跑到本王的王府来乱吠,致远候这是管不住家中的泼妇,任由她出来乱咬人吗?”
秦海明脸色一僵,“寒夜……”
“致远候莫不是忘记了,如今本王是楚王?”
墨寒夜突然转过身,一脸淡漠的盯着他,“致远候见到本王,理应请安。”
秦海明脸色更加僵硬了,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我是你舅舅。”
“舅舅?”
墨寒夜脸色嘲讽,冷冷的笑了起来,像是一阵阴风从几人心头刮过,“本王何时有过哪门子舅舅?致远候莫不是认错了人?”
“这……你……”
秦海明不知该如何回答,求助似的目光看向了顺和夫人,“妹妹,你看……”
顺和夫人状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轻声劝住了墨寒夜,“夜儿,不得对你舅舅舅母无理。”
墨寒夜冷哼一声,摆明了对秦海明不屑一顾。
但顺和夫人的话对他最是有用,墨寒夜便住了嘴,只板着脸坐在一旁,对秦海明与秦夫人视若无睹。
这下,气氛就有些尴尬了。
秦夫人原本想要在顺和夫人面前显摆一下,如今致远侯府有多富庶、比楚王府豪华了不是一星半点。但是见墨寒夜这尊煞神坐在一旁,顿时像是吃了屎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海明与秦夫人脸色极为难看。
一时之间,四人皆沉默着。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轻笑声,“你们几人,是在比谁能更加沉默吗?”
只见秦蓉身穿鹅黄色锦服,脚步轻快的跨过门槛,走到顺和夫人身旁乖巧的蹭了蹭,“姑母安好……”
顺和夫人此生只有墨寒夜一个儿子,没有女儿的她一直把秦蓉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加之秦蓉本身也就喜欢亲近顺和夫人,因此就更加讨得顺和夫人欢心了。
“蓉儿来了。”
顺和夫人慈爱的看着她,拉过她的手坐在自己身边,“你父亲方才还说你经常嚷嚷着要来陪我。”
“如今既然你们回京城了,也就能时常来陪陪我了。”
“是呢。”
秦蓉巧笑倩兮的答道,“如今回来了,就可以时常陪在姑母身边了。”
说着,秦蓉又俏皮的看了墨寒夜一眼,有些不满的说道,“表哥,姑母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也该多陪陪姑母才是。”
墨寒夜脸上冰冷之色不减,对于秦蓉的话视若未闻。
秦蓉脸色黯淡了一分,但很快又打起笑意,对顺和夫人埋怨道,“姑母您瞧!表哥怎的还是这么一个冷冰冰的性子!”
“真是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听到这句话时,墨寒夜脸上才稍微有了一丝神色。
那一晚,有个不请自来的女人,狠狠地踩着他的脚背,咬牙切齿的对他说道:墨寒夜,你还真是让人对你喜欢不起来!
可是那时,那小女人脸上的神色,可鲜活多了。
就连语气,也显得俏皮又招人喜爱。
回过神来,墨寒夜倏地沉下脸,不悦的盯着秦蓉,“本王不稀罕被你喜欢。”
“从今往后,不要让本王从你嘴里听到这句话。”
墨寒夜毫不客气的说道。
连句话都如此霸道,某人将来若是当真成亲了……可见也是妥妥的宠妻狂魔……
他神色认真,眼中杀意一闪而过,让秦蓉知道他并不是威胁她而已。
“表哥,你……”
秦蓉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墨寒夜,只见他说变脸就变脸,秦蓉难以接受,不由转头看向顺和夫人,一脸委屈的说道,“姑母,蓉儿刚回京城,表哥就这样对我!”
顺和夫人心下无奈,一边安抚秦蓉,一边对墨寒夜使眼色。
“夜儿,蓉儿刚回京城,不如你今日带她出去逛逛吧。”
墨寒夜不假思索的拒绝了,“儿子事务繁忙。”
秦蓉小脸一白,委屈之色更加浓郁了。
顺和夫人了解自家儿子的性子,既然他都这样说了,便说明是怎么也不会带秦蓉出去逛逛的。
秦海明倒是没有说什么。
秦蓉喜欢墨寒夜也不是什么秘密,但后者始终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秦海明也都习惯了。
但秦夫人脸色就有些微妙了……
她先是不悦的皱起眉,接着又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秦蓉,最后才嘲讽的看向顺和夫人,“好歹妹妹从前也是皇后的身份,三宫六院的人尚且能拿捏得住,怎的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住?”
“我们致远侯府如今是没落了不比从前,但蓉儿是我和你哥哥的掌上明珠。”
秦夫人的话一顿,脸上的不悦之色渐渐明显了,“你们楚王府瞧不上我们蓉儿直说便是,何苦如此挖苦欺凌她?”
“难道,你们楚王府就高人一等不成?”
顺和夫人脸色变了变,但仍旧保持温和的语气,“大嫂说的哪里话。”
对于秦夫人的讽刺,顺和夫人权当没有听到,笑着说道,“蓉儿是你们的掌上明珠,也是我最疼爱的侄女儿。”
“我可没瞧见你疼爱他!”
秦夫人尖酸刻薄的语气,与她那面容还真是极为相称……墨寒夜双眸眯了起来,控制住了自己不会一拳打掉她的牙。
就在正厅内气氛再一次僵硬起来时,守门的小厮急匆匆进来回话,“王爷,门外有人要见您!”
“谁?”
墨寒夜沉着脸,正欲开口说不见时,只听到小厮回答说,“是盛小姐来了。”
只一句话,墨寒夜的脸上的阴沉,瞬间消失了大半,整个人的气质也从方才地狱阎王一般的存在,突然就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