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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上午的最后一节概论课结束后，黎洛意外地看到许芊凝等在教室门口。
她今天素颜朝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依然很漂亮。
直到许芊凝叫出他的名字，黎洛才意识到，她是特地来找他的。
“黎洛，这是我亲手做的手工曲奇饼干。”
许芊凝递给他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礼袋，见黎洛并没有抬手接，许芊凝维持着动作，歉意地笑了笑：
“上周的事，我还是想当面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下课铃声还在响。
许芊凝的声音传进黎洛的耳朵里并不是那么清晰。
现在走廊里里外外都是学生，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这边了。
黎洛抬手接过饼干袋子，平静道：“没事，不过我这两天忘了给你准备新的生日礼物。”
“不用了。”
许芊凝抿唇微笑，还想说什么时被后面走过来的段景榆打断。
段景榆伸着长臂熟稔地揽过黎洛的脖子，把他往自己的方向了拉了拉。
“不是答应了我去吃饭吗？走吧。
“那学姐再见。”
礼貌告别后，黎洛转身和段景榆一起离开。
他倒不是还在生气，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许芊凝。
“啧。”
段景榆拿过黎洛手里的饼干袋，先是神色不善的打量了一番。
又撕开口子，拿出一个形状可爱的饼干丢进自己的嘴里。
一边嚼碎一边含糊地说着：“这女人又来钓你呀。”
黎洛没怎么听清，他伸手想把饼干袋拿回来。
段景榆长臂一伸，将袋子抬到一个他够不着的高度。
“马上要吃饭了，你不能吃小零食，这个我先替你保管着。”
黎洛：“……”
虽然不能理解段景榆的逻辑，但黎洛实在够不着，又觉得在学校路上做抢东西的动作很幼稚，便由段景榆去了。
段景榆很大方，带他去的是学校附近最贵的餐厅。
黎洛吃的很饱，饭后结账的时候，他注意到隔壁小情侣桌上的一碗芒果甜点。
不由怔了一下。
“走吧。”
段景榆带他往外走，黎洛收回视线。
等俩人回到宿舍时，黎洛才想起来他们把小饼干袋放在餐厅里了。
黎洛有些懊恼地瞪向段景榆：“都怪你。”
“哎，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行了吧。”段景榆认错认得很快，但没有丝毫诚意。
黎洛感觉自己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段景榆从书柜里翻出一盒进口的曲奇饼干：“喏，赔给你，这个可比那女人自己做的好吃多了。”
“意义不一样。”黎洛摇头不接。
闻言，段景榆眉一沉，硬朗的脸上多了几分锋利感。
他冷嘲道：“什么意义？她许芊凝不是追着程洵舔吗，送你手工饼干又是什么居心？”
“不就是想继续钓着你吗？”
“你说什么？”
黎洛眼中的情绪微微滞住，声音不自觉地拔高。
见他这副被伤透了心的模样，段景榆更加生气，毫不避讳道：“许芊凝就是想钓着你，让你继续做她的舔狗。她就是一个坏女人……”
“不是。”黎洛打断道，“上一句话。”
“啊？”
段景榆懵了一下，反应过来：“你还不知道吧，许芊凝一直在追求程洵，但程洵在她生日那天当场拒绝了她。这事早就传开了。”
程洵……
“是禾字旁的程吗，三点水的洵？”黎洛抱着最后的期冀。
“对啊。”段景榆勾起唇角，语气里竟然蕴含着几分羡慕嫉妒恨，“你应该也听说过他吧，b大校草，传说中的高岭之花，程氏集团的继承人。”
“这个世界上又能有几个程洵呢。”他悠悠叹道。
黎洛身形僵了僵。
是啊。
这个世界上又能有几个程洵呢？
可为什么这唯一的一个程洵，却从方方面面侵入他的世界，偏偏对他纠缠不休呢？
黎洛想不通。
不过这几天程洵并没有联系他。
*
周四下午，黎洛来到F大的美术学院。
他之前答应了乐贝妮做她的人体模特，还收了人家5000块钱。
虽然同在一个大学里，但黎洛从未往美术学院这边走过。
他走进一座充满艺术气息的白色小楼，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装修极富现代设计感，地面是用白色大理石地砖铺成，在宽敞明亮的大厅中央还摆放着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
黎洛按照乐贝妮给的位置穿过走廊，时不时被挂在走廊两侧上的一些画作所吸引。
推开门，画室里约有十几个人，此时纷纷向他看来。
他们的目光里都有几分惊艳，视线就像是什么精密的仪器般从上至下扫量着他，最后落在他的脸上。
黎洛不明所以。
在围着的一圈人中好似瞥见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庞。
但黎洛也没想太多，毕竟是一个学校的，眼熟的话太正常。
这时，乐贝妮站了起来，她笑着朝黎洛走来：“不好意思啊，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
又压低了声音说：“辛苦你站两个小时，待会儿我给你加钱。”
黎洛点头。
“对了，”乐贝妮把放在她座位边的一个布包递给他，“我们也需要你换一身衣服。”
黎洛蹙眉：“什么衣服？”
因为直播的缘故，他对女装接触的比较多，这方面也有些敏感，生怕乐贝妮拿给他的是什么小裙子。
“短裤啦，你放心，我们只是正经地画人体。”乐贝妮再次强调道。
“好吧。”
黎洛拿着短裤到卫生间去换，回来的时候发现教室里的温度已经调高了些。
他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教室中央，坐到一个椅子上。
十几个人围着他坐成圆圈，支起画板开始动笔，画笔唰唰地动，他们时不时抬头看他，神情都很认真。
黎洛身体有些僵硬，他对投过来的数道凝视的专注的目光有些不习惯。
“黎洛，把头抬起来。”乐贝妮提醒道。
黎洛只好梗着脖子，视线越过前面几位美术生的头顶，无聊又尴尬地落在那道禁闭的画室门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好像越来越习惯这种被注视的感觉，没有开始时那份别扭和拘谨。
黎洛的眼神越来越放空，开始发呆。
忽地。
宽敞的画室里响起一道开门的声音，黎洛的视线刚好与门外的人对上。
那是一个身形修长瘦削的长发男人，浑身上下透着贵气。他提着一个很大的像是黑色垃圾袋的挎包，包的侧面还有一个名牌logo。
其知名度连一向不太关注时尚圈的黎洛也知晓。
背着光，男人插兜站在门口。
他顶着张游戏人间的脸，一双多情桃花眼懒懒地耷着。
看见一圈美术生围着人体模特画画，他都没去注意模特的脸，视线往下掠随意瞥过那双腿。
随后顿住。
那是一双怎样的腿？
雪白细腻、骨肉均匀、皮肤紧实，光泽曲线恰到好处，多一分少一毫都不行。
他的瞳孔缩紧，一股强烈的电流从指尖到头皮窜过，隐隐有发麻的感觉。
这双腿……
他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