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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卖肾
第二天早上，正上课，李威电话响了。摸出手机一看，唰的一下，李威脸色就白了，雪白雪白的，不知道的哈以为他家里出了事儿。
是宁银才。
时间过去两天，却比两年还要漫长，每一分每一秒对于李威而言都无比的煎熬，痛苦。
终于要面对了。
一刹那，李威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感觉心头像堵了一大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刺耳的铃音，跟催命符一样。
怎，怎么办？
脚底生出一股寒气，直冲脑门，就跟堕入冰窖一样，遍体生寒。
吓尿了。
别看李威平时说话嗓门大，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跩一样。实际上，李威胆儿特小。像他这种人，从心理学的角度来分析，典型的安全感极度匮乏。
八成是从小姥姥不疼爷爷不爱，爸妈又没在身边所导致。为了保护自己，或者说为了表现自己，引起家人的关注，他会不由而然的刻意给自己披上这样的一件外衣。
没了这件外衣，他就是个无依无靠，可怜兮兮的小屁孩儿。
手中的电话，感觉就跟鬼来电一样，给李威吓得，差点没把电话扔出去。
接还是不接？
李威很纠结。
如果不接，事后宁银才肯定会勃然大怒，到那个时候，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可是接的话，现在就得面对宁银才的怒火。
“叮铃铃！”
电话铃音一声比一声急促，再不接的话，就接听不到了。
“没事，最多挨一顿揍！”李威自我安慰着。宁银才应该十分清楚，自己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大一笔钱来，就算把自个儿卖了也没用。
他就一高中生，父母都是工薪阶层，一个月的生活费，也就一千多块钱，上哪儿给他弄两万七。
所以，李威猜测宁银才现在在气头上，需要发泄。最多就是把自己打一顿，等气消了，这件事儿也就过去了。
早晚要面对，与其无时无刻饱受煎熬，不如干脆点，让他揍一顿算了。最终，李威咬牙接听电话。“宁，宁哥是我。”
李威声音都在抖，真正面对宁银才，他依旧害怕。
“出来吧！我在校门口等你。”宁银才的声音，不愠不火，让人琢磨不透。
挂断电话后，李威转头望着他身边那几个兄弟，期望他们能够陪自己一块，不是想拖他们下水，哪怕他们在一旁看着，什么都不做，也算一块分担了。
可那些所谓的兄弟，全低着头佯作没听到，在那抄单词。
一块吹牛逼，一块玩，没什么。一块去送死……人家不傻。再说了，李威能有今天的地位，究其原因主要还是因为宁银才，如果不是因为他跟宁银才关系比较密切，谁愿意跟他。
想当初，宁银才在的时候，动不动就带他们去吃大餐，要不就ktv唱歌，洗脚桑拿，多潇洒。
完了跟了李威，特么的，买一包芙蓉王都费劲。绝大多数时候抽的是七八块的烟，再看看人宁银才，那一次不是中华。
好不容易，十天半个月李威请他们出去玩一回，吃的是什么，是特么六块钱的麻辣烫。
再看看宁银才，人现在都开上车了，在外边混的风生水起，完了再瞅瞅李威，谁乐意跟他混，越混越回去了。并非只是害怕宁银才，他们可不想因为李威，跟宁银才把关系闹僵了。
将来高中毕业后，实在走投无路，跟宁银才混也挺好。
像他们这年纪的学生，第一考虑的不是以后学什么专业，找什么工作。绝大多数男生，都想着街上谁混的好，出去后跟谁混。
平时吹牛b，也都议论街上谁谁谁在哪儿干仗，要是跟谁认识，能说上一句话两句话，那都值得他们吹嘘大半辈子了。
出来混多潇洒！
妞搂着，钱挣着，完了成天一大帮兄弟在一块，无忧无虑，看谁不爽，就一个字——干！彰显自个儿的b，牛。
风萧萧兮易水寒，炮哥一去兮不复还！
******
怀着壮烈激怀，李威挪着莲花步，姗姗来迟。
一辆崭新的东风起亚停靠在校门口，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寒芒。
“吱！”
宁银才摇下车窗，冲李威招了招手。“上车！”
除了宁银才之外，车上还坐着三个人。副驾驶位上的是疤子，其余两个跟李威一块做后边，把他挤在中间，跟看管犯人一样盯着他。
这阵型，李威给吓得，一上车就尿急。
“宁，宁哥，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如果你有气，您只管动手，我绝无怨言。以后宁哥有事儿，一句话，李威一定赴汤蹈火。”沉默半响，李威终于鼓起勇气说话。
先把事情挑明了，回头挨揍的时候，宁银才也不至于下手太狠。
至于那笔钱，他根本还不上，所以压根没惦记，这点，想来宁银才也很清楚。
“没事！放心吧！你能还的上。”透过后视镜，李威注意到，宁银才嘴角牵杨出一抹令人森寒的笑意。
什么？
还钱？还个屁啊！就李威现在这状况，他连下一顿饭钱都没着落，上哪儿给他弄两万七去。
李威紧张了，毛孔都绷着。难道他们要绑架自己，然后逼父母要钱吗？
完了！
特娘的！李威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他爸在工地上班，母亲搁菜市场卖菜，早出晚归，挣点钱不容易。李威虽然不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但最起码他知道孝顺。
父母对他寄予厚望，拼了命的挣钱，供他念书，就是希望他以后能够过上好的日子，不像他们一样，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花爸妈那么多血汗钱，还是个草包也就算了，现在要再让爸妈为自己担心，那就太不应该了。“宁哥我……”
李威想跟宁银才商量下，看能不能想个比较折中的办法，他实在不想让爸妈知道。不过，没等李威把话说完，宁银才询问道。“我让你带话给施满江，你说了吗？”
李威那点小心思，他看透了。如果只是两百七，两千七没所谓，但两万七……李威的利用价值，绝对达不到这个数。
李威哽咽道。“说，说了。他，他说有能耐你自己去他那取去。”
“呵呵！”
宁银才嘴角浮现出一抹阴冷的笑容，钥匙一转，发动车子。“走，我先带你去医院，等会儿再去会会他。”
“去医院做什么？”李威意识到不对，但猜不透宁银才的用意。
事到如今，宁银才也不隐瞒，风轻云淡道。“看看你的肾有没有问题，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买家，三万块钱，回头卖了肾，多余的三千我再给你。”李威的家庭状况，宁银才也知道，让他掏两万七，杀了他也拿不出来。
宁银才也考虑过问李威父母要这笔钱，但牵扯到大人的话，事情会变得很麻烦，还不如从李威身上取点东西。
“卖，卖肾。”就知道宁银才没安好心，可李威万万没想到宁银才会这么阴损。“宁哥，宁哥你不能这么对我，欠下的钱，我以后慢慢还你，我不要卖肾，我……”
李威脸色铁青，声音带着哭腔，想逃，可宁银才早就安排好人看住他。
“不用那么紧张，只是卖个肾而已，死不了人的。而且，还能富余你三千块钱。”在宁银才眼中，李威也就这么点利用价值了，不卖肾，拿什么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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