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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声张，男人只得用手抹了把脸上的臭水，又朝地上轻轻的吐了两口，向着左边移动了半米距离，躲开被洗肠水浇成粪汤的位置，继续听墙根。
蒋寒梅泼完水回来后，又去井边拎上来一桶水继续洗，洗完的水如法炮制泼到后院墙外。
好巧不巧正泼到刚才那男人转移的位置，他又被浇了一个落汤鸡，男人的眼睛都要喷火了，拳头攥的咯咯响。
“嗯？什么声音？”
蒋寒梅听到奇怪的声音自言自语说道，墙外的男人吓得赶忙松开拳头。
难道自己被发现了？
男人有点怀疑了，不然怎么两次倒水都那么准全浇到自己头上？
他还是有点不甘心就这么离开，这次往右边移动了两米，就不信她还能倒得那么准？
蒋寒梅回去又打上一桶水继续洗肠子，这装屎的玩意不多洗几遍心里膈应。
蒋寒梅怕洗肠子水招苍蝇，即便已经是洗第三遍了，她还是把水泼到院墙外，这次懒了点，就那么随便的一泼，洗肠水天女散花一样从天而降，那男人再次中招，从头到脚都在往下滴答臭水。
这次他顾不得愤怒了，确定自己已经被他们发现，转身就往林子里跑去，再没敢回来。
蒋寒梅不知道自己三桶洗肠子水下去，立了这么大功劳，哼着唱起山歌给党听继续干活，用清水反复冲洗多遍，肠子洗的干干净净。
灌血肠用大肠头是最香的，蒋寒梅用做活线系上肠子的一头，让韩百川帮忙把着另外一边的肠口。
“问题来了！”
韩百川看着她说道，蒋寒梅瞪眼：
“又啥问题？”
“没有漏斗不行啊，血都得倒外面！”
韩百川看到媳妇皱眉声音都小了八度。
“去哪找漏斗啊？”
院外的裴远听到了，吩咐朱志豪去老吕头家借漏斗，顺便再借两个大木盆回来。
朱志豪腿勤快，尤其是裴远吩咐的事，那是立马就办，撒腿就跑。
很快他就把东西借回来了，有了盆可比坛子好用多了，韩百川把猪血倒在大木盆里，蒋寒梅用勺子搅和了几下，确保猪血不凝固，拿着饭勺舀猪血往肠子灌，两口子配合默契，一会儿就把血肠灌完了。
“问题来了。”
韩百川蹙眉对媳妇说，蒋寒梅最怕听他这么说，瞪着他没好气的问：
“又啥问题？”
“没有锅呀，怎么煮血肠？”
韩百川顶着媳妇杀人一样的目光，战战兢兢地硬着头皮说完。
“只能用这坛子了。”
蒋寒梅看着圆口大坛子蹙眉，这是她家最大的家伙事了，买的双耳铁锅放在空间里呢，也不敢拿出来，这没锅的日子太难了。
裴远已经利落的把野猪扒皮分割开了，韩语汐看着他分的肉和菜市场不一样。
菜市场都把骨头剔下来，他是连着骨头和肉一起剁开，分成了四大块，血控干净了，把猪腿捆上绳子顺到井里去，绳子的另外一头捆在轱辘身上，很结实不用担心会掉下去。
裴远舀了水冲洗胳膊上的血污，听到韩百川和蒋寒梅的话后回头对蒋寒梅说了句：
“婶子，吕爷爷家有大锅，这些下水就不用往城里拿了，卖不上多少钱，都拿过去煮了，够你们吃几天的。”
“吕大爷能答应吗？”
韩百川想到吕老头总是紧绷着的脸色，觉得这事够呛。
“能。”
裴远自信的说了句，端起地上装血肠的盆子对蒋寒梅说道：
“婶子，我带你过去。”
“老头原则性那么强，会不会去告发我们？”
蒋寒梅却没有马上跟裴远走，冒的风险太大了，还不如用坛子慢慢煮呢，费点事但是安全。
“婶子，放心，吕爷爷不会告发咱们。”
裴远笑了，婶子胆子还是那么小，这才是她的性格。
出门之前，裴远先跳墙头观察一下，确定没有人才跳下墙头，带着蒋寒梅去了吕老头家。
有人看到他们端着盆子走出来，连忙躲到暗处。
蒋寒梅跟着裴远畅通无阻的进了老吕头家门，她发现裴远不是第一次来老吕家干这事，老头问都没问，就帮着准备柴火，大锅让出来给他们用。
蒋寒梅赶紧把血肠，猪肚，猪肥肠，猪肝，猪心都先煮出来，这些东西在现代可是宝贝，在这个年代都喜欢要肥猪肉没人愿意买这东西。
因为大多数人不会收拾，臭烘烘的要是不洗干净没法吃，这玩意还吃油，油少了难吃，一般人还不会做。
猪肝不能煮老了，不然发柴口感不好，血色都没了又煮了几分钟蒋寒梅用筷子扎了下没血了，就给先捞出来。
蒋寒梅咂咂嘴惋惜，这要是用小青椒炒一盘老好吃了，不过掰猪肝蘸酱油吃也不错，老年人牙口不好，猪肝正适合他们吃。
蒋寒梅把猪肝分了两半，一半给裴远奶奶，老太太没少帮语汐，原本想送槽子糕了，现在有猪肝血肠可比槽子糕强多了。
蒋寒梅在屋里紧忙乎，该烀的东西都烀出来，吕老头家有刀有菜板太方便了，蒋寒梅直接把煮好肥肠，猪肝，猪肺都改刀，进院的时候就看到吕老头家门口挂着的两串红辣椒，爆炒猪肺，肥肠正好用的上。
“叔，能借你家辣椒用用不？”
蒋寒梅从屋里出来，陪着笑问吕老头。
“用，随便用，只要我家有的，你就别客气。”
吕老爷子大方的挥挥手，蒋寒梅拽了几个红辣椒又进屋继续忙活。
吕老头坐在院子里抽着大烟袋和裴远聊天，裴远问的都是地主家以前的事。
吕老爷子是坐地户，谁家的情况他都清楚，问他正好。
“要说这家地主呢也挺奇怪的，他不是咱们本村坐地户，是外乡来的，一来就买了几十亩地，盖了那座房子，可能是不想和咱们村里人多来往，他选在这盖的房子，之后除了用长工短工啥的找村里人，就没啥大交集了，他家大院里的事外人也不知道。”
吕老爷子抽着烟，在烟雾后眯起眼回忆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