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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流产了。”
“嗵——”
楚江话音刚落，屋外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可是因为惊骇即便如此穆晚箫都没有看过去。
她张了张嘴想说话，可竟然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你说什么？！”
门外的竟然是纪胥白。
纪胥白因为那日瞧见了穆晚箫的脸色，心里不安，特意去寻了些珍贵的药材过来，又怕穆晚箫因为他明目张胆的来东宫而感到不快，这才选择偷偷溜进来。
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过来听到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穆晚箫怀孕了？
纪胥白一颗心都是揪着的，面上尽数惊骇，几近失声。
咬紧了牙关，他大步走了进来，亦是记住关上了门。
“太子妃何时怀孕了？！”
纪胥白又是一句，即便是听着都能觉得他话里的紧绷感。
穆晚箫捏紧了被子，也没有去管纪胥白为什么会来，眉间有些懵然。
并非她不想说话，而是已经失了声。
楚江亦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看向穆晚箫，只见轻微点头。
楚江紧抿着唇：“太子妃身孕已经三月有余，因为那药伤了身体，这才导致太子妃腹部剧痛流产。”
三月有余？
穆晚箫心里一窒，泪瞬间就滑了下来，此刻从前的一切怪异之处都有了说法。
怪不得她看见油腻之物时会觉得恶心，怪不得她时常困倦，怪不得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穆晚箫想起来了，她的月事已然是好些时间未来了，分明阿禾还说过。
她以为那是药的副作用罢了。
竟是因为怀孕了？！
“你是说，我服用那药时就已经有身孕了？”穆晚箫声音哑到极致，咬牙开口询问。
“是。”楚江跪着没起，亦是没敢对上穆晚箫的视线。
她和纪寰璟有过一个孩子。
穆晚箫竟是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眉间尽是悲切之意。
那幽州小公主素来骄傲，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是自信从容的，可是这一刻却好像崩塌了信仰，像是找不到了自己前进的方向。
这是纪胥白第一回见到这样的穆晚箫。
满目悲情。
“她有身孕你为何不告诉她？”只见纪胥白眉间尽是肃杀之气，声音狠厉的看着楚江：“你明知会有什么后果，却还给她服用那药？！”
此刻的纪胥白竟是动了杀心，楚江清楚的看见他握紧了腰间的匕首，那一瞬间他竟是淡定的出奇。
“楚某知罪。”楚江跪的笔直，声线僵硬：“此事等殿下恢复过后楚某便当即坦白一切，到时任由殿下与太子妃处置！”
楚江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这一切一直都隐瞒着。
穆晚箫有身孕，服了那药撑不了太久。
三个月已经是楚江最大预期。
那孩子倒也坚强，这种情况下还能撑三个月实属让人震撼。
要救纪寰璟，除了穆晚箫就真的找不到别人了，寻药材是遥遥无期，纪寰璟也撑不了那么久。
他只能出此下策，没有告诉穆晚箫她有身孕了，正是有私心在内。
纪寰璟如今年华正好，深得百姓信赖。
他应该是命定的君主才对，偏生上天不公让他一生如此坎坷。
纪寰璟不能死，也不该死。
最起码楚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
穆晚箫是良久无言，纪胥白第一次不顾对外形象如此狠厉，看着楚江的眼神都发狠，此刻恐怕穆晚箫一句话他都能直接动手。
时间都停顿了几瞬间，穆晚箫扯了扯唇，目光无神：“此事……便罢了，不要告诉他。”
纪寰璟要是知道此事还如何安然下去？
她连她为了救纪寰璟服药的事都没有说出去此事更是不能说出去了。
纪寰璟素来骄傲，他宁可死都不愿意让她遭这份罪。
而她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纪寰璟去死。
矛盾点便是在这里。
正是因为穆晚箫能够想象到纪寰璟得知一切的反应才不敢冒险。
她想救纪寰璟，更不想让他心有愧疚。
这一切她担着就是了。
穆晚箫闭了闭眸，忍下所有的痛和失落。
到底是她害了他们的孩子。
楚江也是惊诧，他抬眸看向穆晚箫，看着那张明媚的脸上此刻冷寂一片，动了动嘴，只觉得此刻说什么话都是苍白的。
“穆晚箫，你疯了？！”纪胥白惊骇交加久久不能安安心：“你为纪寰璟连孩子都能放弃？值得吗？！”
穆晚箫眸色空寂一片，忽而就抬了眸：“让我眼睁睁的看着纪寰璟去死，我做不到。”
又是这句话。
纪胥白心里染上了恨意和不甘。
纪寰璟当真就这么优秀让她如此不能放弃？！
上回穆晚箫就说了这句话，几乎是一模一样。
“纪胥白，你权当你今日没来。”穆晚箫又是开口，语气平静一片：“今日之事若是从你这里传出去了，以后就是生死不见。”
“好一个生死不见。”纪胥白竟是笑了，深深的看着穆晚箫，他的声音又哑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