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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胥白只此一句，神情亦是淡漠。
接着转身继续往前走，走到了床榻前边，此刻皇帝已经是昏迷过去了。
“药孤换过了，父皇无碍。”纪寰璟没接刚才那句话，见他看了皇帝，便低声解释了一句。
即便他不说纪胥白都能猜的出来。
皇帝到底服用过穆仪宣从前下的药，如今精神状态也是不好，纪寰璟接着就是叫太医进来了，自己则是和纪胥白出去了。
二人站在寝殿门口，那高台之下遍地尸体，二人都是毫无反应，更是神情淡漠的看着这一幕。
纪寰璟早就说过归降者不予计较，偏生是有人不信，才有了这样的结果。
“姜朝有你也是幸运。”
纪胥白良久沉默，忽然开口说道。
纪寰璟如此心思缜密，更是计划好了一切，且不提别的，最起码在这一刻，纪胥白也是真的敬佩。
能如此运筹帷幄也是不易，纪寰璟更是好些日子没有出动过，偏生即便是这样他都把握好了一切。
这样的心思，除了敬佩，就是让人觉得可怕。
“皇叔言重了。”纪寰璟倒是没有多在意的。
他对那皇位从来都没有期待过，之前之所以要拼命当上这个太子，也不过是因为想护着对他好的人罢了。
他想摆脱皇后，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办法，所以他别无选择。
无人见识过纪寰璟的举步艰难，纪寰璟也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
他那些不堪和狼狈的过往，始终都深深的压在心底，早就腐烂衰败却又如跗骨之蛆剔之不净，忘不了，甚至畏惧想起。
“怪不得那样明媚张扬的幽州公主，唯独会倾心于你。”纪胥白再是一句，这句话里多了几分感慨。
最起码纪胥白摸着心口，只觉得自己做不到像今天这样。
“是孤的幸运。”纪寰璟精致的下颌微抬，眸色泛着温柔的光，
他有幸遇到了他的救赎。
爱上了穆晚箫起，纪寰璟开始畏惧死亡。
贸然闯进皇宫要了穆仪宣的眼睛一事是纪寰璟做过最冲动的事情，但他从未后悔，并且有些遗憾。
他的太子妃满身是伤，那一只眼睛又如何能赔？
纪寰璟的眸色泛凉，周身的气氛更是淡漠之极。
看着这一幕，纪胥白更是无话可说了。
这两个人根本就没人能插得进去，即便如今是存在误会也是无碍。
纪胥白微微低眸：“皇兄如今的身体无论如何是无法再继续执政了，既是如此，你该继位才是。”
纪寰璟一愣，转眸去看他：“皇叔当真心甘情愿？”
纪胥白谋划了这么多年纪寰璟猜的出来，如今他放手的又这么轻易，难免会让人觉得诧异。
“本王答应过他助你一臂之力，自然不会失言。”
纪胥白之前是一句接着转身就走，没有半点留恋之意。
纪寰璟蹲在原地良久反应不过来。
此话说的是……穆晚箫？
想到这里，纪寰璟的心突然间就颤了一下，抬眸去看纪胥白，思绪飞转之间竟是到了那日自己亲眼看到的那一幕。
心忽然就一点点凉了下去。
原来纪胥白和穆晚箫之间一直都有交集，甚至频繁的他有些不敢想象。
……
谋反已平，纪寰飞和穆仪宣都被打进了大牢，纪寰璟处理好了皇宫的一切才回东宫。
这个时候已是稀薄的夜色褪尽，霞光漫了上来。
纪寰璟才下了马车走进东宫，远远的就看见了站着的穆晚箫。
哪怕是这么远，他都看得见穆晚箫面色泛着微白，身上的衣服也并非很厚。
纪寰璟顿时心里一颤，步子也是顿住了，多了几分难以言语的情绪。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上了，透着别样的平和与宁静，那一瞬间就有岁月静好的感觉在里边。
纪寰璟心里微动，下意识的就想抬步走过去，可是他脚下踩一朵，就远远的看见那人走开了，顿时心里多了几分失望。
此时的穆晚箫，心情亦是和纪寰璟一样复杂。
“太子妃，殿下已经看见您了，您为何要走？”
跟在旁边的下人一时间心里有些不解，回眸看了一眼，这个时候纪寰璟也是还看着这边的，她压低声音询问道。
穆晚箫微垂了眸，一句话都没说。
下人见她面色难看，唇色更是白的厉害，看着就是极为虚弱，想到她在这里站了几近一夜也不敢说话了。
穆晚箫眸色微闪，看见纪寰璟回来的那一瞬间心情就是放松了许多。
虽是有纪胥白相助，她的死侍皆是都在。
可是她没有亲眼看到那场面还是觉得心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