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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嗓音冷漠，透着一股浓浓的寒意，低声开口道。
“儿臣遵旨。”纪寰璟更是平静。
穆仪宣和纪寰飞行不雅之事乃皇室丑闻，若是传出去了，皇室可就成了全天下的笑话，这乃是万万不可。
而如今皇室也就三个皇子，本就子嗣极少，皇帝哪怕是再厌恶纪寰飞也下不了手，如此处置便是最好的结果。
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好差异的。
纪寰璟亦是微垂了眸，眸色一闪而过的狠厉。
且不提纪寰飞，上回穆仪宣做的那事只要了她一只眼睛便是便宜她了，甚至纪寰璟都觉得这凌迟之刑都太过简单了一些。
纪寰璟下颌紧绷，想起自己那日在穆晚箫身上看到的那一幕眼底便是翻腾的寒意和戾气，看着就让人觉得心惊。
皇帝再是低声唤了一句苏公公立马就上前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圣旨，神色恭敬之极。
纪寰璟一愣，看着这一幕并未开口。
“朕身子如此，自也是无法执政，姜朝有你也是幸运。”
皇帝摆了摆手，苏公公心下了然，立马将那份圣旨递到了纪寰璟手上，神色也是更加恭敬。
“太子殿下。”
纪寰璟紧了紧手，接着躬身行礼：“父皇，儿臣身体如此，如何担得起国君之位？还请父皇三思。”
纪寰璟是真的这样认为的，从前他拼了命坐稳这太子之位，也不过是为了护着自己身边的人，如今他命不久矣，又如何能把穆晚箫一个人抛在后宫？
他做不到。
穆晚箫是生在草原上的儿女，生来向往自由，这皇宫枷锁重重，并不适合她。
皇帝一抬眸，对这结果也并不是很意外。
“你为了一个女子，当真要放弃姜朝如此多的百姓？可是值得？”
“父皇……”
“朕说此事并无和你商量之意，身为姜朝太子，这是你的责任，推辞不得。”
说罢皇帝摆了摆手让他出去，显然是不想再多话了。
纪寰璟紧抿着唇，手上拿着的那份圣旨好像如千斤般重，眸色微凝：“儿臣领旨。”
眼看着纪寰璟出去了，整个大殿内一片安静。
苏公公看了眼皇帝的脸色，凑过去主动开口了：“陛下，太子殿下如今身体如此，您为何不随了殿下的意？”
纪寰璟显然是不想做姜朝之主。
“除了他，再是别无人选了。”皇帝叹息一声，尽数无奈。
念在纪寰璟的身体，甚至他都动让纪胥白坐上这位子了，当时他也以为纪胥白会是一口答应，谁知他竟是拒绝了。
只说自己从未对皇位有过贪恋，从今往后更是想远离京城，不再理会这朝堂的所有事。
第一句话皇帝固然不信，但是后面他所说言之认真，显然是真的不想再留在京城。
皇帝也是没了话，只能放他走。
任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如今这皇位竟是成了负担，吓得人这都是想躲开走了。
皇帝此话一出，苏公公显然也想到那一幕了，微微沉默，也是没了话，心里却是感慨诸多，也和皇帝差不多心思。
这边纪寰璟才一拿到圣旨，皇帝就像是怕他反悔了似的当下就将圣旨宣告天下，等他回东宫之时穆晚箫亦是知晓了此事。
不等穆晚箫先来，纪寰璟倒是主动过去了，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将那圣旨拿出来给穆晚箫看。
穆晚箫微微愣神，抬眸去看他：“这……”
不等穆晚箫把话说完，纪寰璟就开口了。
“孤想放你离开，奔赴你的山草河野，偏生如今孤是脱不开身了，倒也想困住你一回。”
“穆晚箫，你可愿做孤的皇后，陪孤坐在这至高无上之位上，陪孤去守着这万里山河？”
浅暖色的灯光下，纪寰璟垂着眼，唇角微弯，眼里好像是盛了细碎星茫，依稀看得出他那俊美的眉眼流淌出脉脉温柔。
纪寰璟深知自己此后命数如何，他也想过放穆晚箫离开，可是只要一想便是觉得心里疼的厉害。
如此一来，他也是想自私一回，将那人困在这深宫之中。
可若穆晚箫不愿意，他也愿意放她离开。
总不能余生没了他，那深宫只困了穆晚箫一人。
纪寰璟这样询问，心里亦是觉得不安，此刻紧抿着唇，目光紧紧的看着穆晚箫，眼底的期待可能是他自己都聊想不到的明显。
穆晚箫有那么一瞬间，竟是陷进了那眼神了，思绪都混乱了几分。
乍然间她弯了弯眼梢，嗓音里也盛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难不成太子殿下是想换一个太子妃不成？”
此话一出，纪寰璟只感觉天上好像是都绽放了烟花一般璀璨夺目，他眼底更是只有了穆晚箫一人。
此刻没有过往，只是当下。
二人对视而立，眉角眼梢都含着温柔和情谊，让人忍不住的侧目看来。
“孤此生得你一人便是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