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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染这边有电话进来，那边唐亦堔也知道，听她沉默，唐亦堔开口：“怎么了，有重要的电话打来吗？”
程安染对唐亦堔没有隐瞒的意思，直言：“许念之。不知道他打来电话是做什么。这人挺有意思的，明明之前背叛我坑我的都是他，如今却又后悔，之前还向我诉说衷肠，现在不知道打来电话什么目的。”
唐亦堔抓住了这话茬的重点——
他挑眉，点题：“诉说衷肠？”
程安染好笑：“你好奇？”
唐亦堔：“不方便言说？”
程安染：“没什么不方便的，就觉得我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你要让我阐述我可能都描绘不清楚，大抵就是他愧疚，觉得对不起我，还有是真的爱过我之类的话，听了让人觉得恶心。”
在心里，她忍不住吐吐舌头。当然了，之所以许念之会说这些话，也是她给了他错误的暗示，不过这点心机她不可能告诉唐亦堔。
唐亦堔听了嗤之以鼻：“你现在的身份，他竟还敢同你说这个？”
程安染一听乐了：“这么一想的确不可思议，我好歹是他舅妈，他实在是失了分寸。不过我猜他以为我对他余情未了，所以才敢这么放肆吧。”
唐亦堔淡声道：“他也配。”
程安染听着他轻蔑的声音，不知怎么耳根子红了，她咬了下唇坚定道：“嗯，他不配。”
这话倒是真的，她本来对许念之也没什么感情。
想了想，程安染又道：“说起来，当时许念之把我推上风口浪尖，这笔账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唐亦堔：“你的事，怎么决定是你的问题，热搜的事，我暂且不会澄清。”
程安染感激他，然后下一秒忽然想到了什么：“那爷爷那边——”
唐亦堔似乎这个时候才想到自家爷爷的问题，也几乎就是在这个时候，说曹操曹操到，电话打来了。
唐亦堔沉默两秒问程安染：“你嘴巴开过光？”
程安染：“……”
她能说什么，言灵退散……
两个人默契的在这个时间切断了电话，各自处理打进来的新电话。
程安染到现在为止心情都特别好，她努力酝酿了一下，尽量调整出一股子生气的状态，力求语气语调如寒冰一般。
吸一口气，当许念之再打来的时候，程安染冷冷的接了电话：“喂，有事吗？”
许念之听到她态度如此之冷，呼吸一窒，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现在脑子很乱，对陆凝怨恨、恼火，生气，甚至于憎恶，对程安染则是心疼，怜惜，愧疚，以及莫名的死灰复燃的情愫。
不，那不是死灰复燃，这情愫一直都有，只是他当时欲念冲昏头脑，自我欺骗自己对她没了感情。
许念之带着疼惜，声音都有些哑了：“安染，你现在……还好吗？”
程安染撇嘴，她特别好，好到今天早饭还给自己加餐一个小蛋糕，但她不说。
“许念之，你现在问这个有意思？”程安染态度冷然：“你当初说你爱陆凝，说让我不要把我们的事告诉她，好，我不说，那现在呢，你又要说什么？让我把老公让给她？”
许念之慌了：“安染，我没那个意思，对不起我错了，是我糊涂，我现在已经想明白了，想透了，当初的事太蹊跷，她是故意把我从你身边抢走的，她应该一开始就知道我们在交往。她的心思太深了。”
程安染讥讽一笑：“别，你的凝儿温柔善良，天真无邪，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别伤害她，这不是你对我说的话吗，怎么现在又换说辞了？”
许念之心脏仿若中了一刀。
这些话，是当初她亲口对程安染说的。
他说‘安染，我爱凝儿，是我背叛你。凝儿温柔善良，天真无邪，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别伤害她。’
许念之为当初自己的愚蠢痛苦不已：“安染，是我蠢是我笨，都是我的错。这次我真的看清楚了，你放心，我会帮你。”
程安染好似听了一个笑话：“你帮我？你要怎么帮？”
许念之咬牙，狠狠心道：“如果你愿意，我会当着你父母的面说出真相，也会在媒体面前把当时的真相澄清。”
程安染有些诧异：“这对你没有好处。”
许念之……是这样的好人？如果他是，当初他怎么会坑自己一个大的，眼睁睁看着自己跌落深渊。
许念之当然没那么心思单纯，他沉默了一会儿，道：“安染，唐亦堔背叛你了，你离开他吧，现在还来得及。你们也没有举办婚礼，也没有人知道你和他的事，我们还可以回去。我真的知道错了，这一次我会好好爱你，我不会再犯错了。这次我发誓终我一生，也会爱你疼你。”
程安染一时间哑口无言。
不是被感动的，是被许念之先生的不要脸皮给震撼到的。
她真的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男人。
这人好歹也算个小豪门，人模狗样看上去也斯斯文文的，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他到底凭什么认为她会和一个曾经把她的生活完全毁掉的人重新开始？
以前有人说，大多数男人都特别自恋，她不信，现在她真的信了。
许念之简直自恋到无法无天了，得亏国土够宽广，要不然都容不下他的厚脸皮。
按住脑仁，程安染让自己冷静一点。
不能和这种不是人的东西计较，太上头了。
缓了一会儿，程安染才对许念之道：“许念之，你如果真的想帮我，就别拿让我回到你身边这件事来做交换条件，这种交易我不做。”
许念之一下子慌了：“安染，这不是交易，这是我的真心。”
程安染：“我没看到你的真心，我看到的是你女朋友跑来勾引我老公，看到的依然是我亲生父母对我的误会，还有你向我提出的条件。是不是我不答应，我就不配得到你的澄清，你的忏悔？”
程安染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再没给许念之说什么的机会。
越是这样的留白，越能叫渣男难受，她现在稍微有点钻研出此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