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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程安染面对唐亦理拍桌而起：“柳下惠转世啊！他就是柳下惠转世！色诱？色诱完全不管用的，我都扑到他背上了，最后也还是被无情的推开了。我不够美吗？我身材不够好？”
唐亦理认真道：“就说他不懂欣赏，来，换身泳装给哥哥看看，哥哥再帮你评断一下是他眼瞎还是你不行。”
程安染：“美死你了。”
唐亦理好笑，伸出手：“照片呢，给我看看？”
程安染正没人分享了，这时候拿出来心情又高昂了起来：“来来你看看，照片倒是拍的很好。”
唐亦理拿过照片看着，他以前也见过唐亦堔的照片。
毕竟作为第二人格，当知道自己是第二人格之后，会很好奇主人格，于是那时候他看到了一张毫无表情的脸。
如何形容那样的毫无表情呢，一切都是冷淡的，眼神冷淡毫无感情，像是一个精致的陶瓷人，仿佛没有一点儿生气儿。
他不喜欢那个毫无感情的男人，智商高又如何，有钱有如何，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又如何，他的脸上毫无表情，因为他从不觉得快乐。
当时唐亦理心里就凉了大半，因为他知道这种人对生没有苛求，对死也没有畏惧，觉得人生了无生趣有可能哪一天就自我了断了。
唐亦理那个操心啊，他可是想活着的，所以他给对方留字条，努力让对方有活着的欲望。
就那样过了很多年。
现在忽然再看到唐亦堔的照片，唐亦理愣住了。
照片里，唐亦堔最初的照片是被扑的有些惊愕，阳光下揽着程安染，脸上表情是错愕的。
接着好似想笑，但又努力压住了。
最后是有点狼狈的耳根子红了的背影。
因为是连拍，最后的照片上，程安染回眸看着冲到海里的唐亦堔，而放大了照片仔细看，他发现唐亦堔耳尖是红的。
他忽然明白了，程安染和唐亦堔，并不是他认为的妾有情郎无意。
一阵酸意上来，他抬头看着程安染：“我们还没有合照。”
“照呗。”程安染心大的在他身边坐下来，拿出自己的手机：“想怎么照？”
唐亦理伸出手搂住她的脖子，把脸凑近到了程安染脸颊，程安染下意识的避让：“你……”
唐亦理打断她：“我就要这么照，你不跟我照我今天晚上就爬你床。”
程安染被惊呆了：“要不要脸啊你。”
唐亦理在她耳边吹了口气：“为了你，脸可以不要。”
程安染笑骂着推搡他，他硬是把脸贴在了她脸上。
‘咔嚓’一声，两个人的影像被留在了手机上。
唐亦理从诞生到现在，没有和任何人拍过合照，他珍惜的看着这张照片，轻叹：“我没办法珍藏这张照片，就留给你好好存着吧。”
程安染看他这样，心里忽然一痛。
他就像是见不得光的阴暗植物一样，总是要在暗处小心翼翼的藏着自己。
一张合照而已，他都不能光明正大的拍。
程安染从前不知道自己容易心软，现在却深刻体会到了有些人就是一个小小的眼神，一个小动作，都能让人心软到不行。
在这一点上，唐亦堔和唐亦理真的完全就是同一个人。
她时不时就要为这个心疼，也为那个心疼。
想了想她忽然安慰道：“早晚有一点要摊牌。到时候我们光明正大的想照多少照多少。”
唐亦理一愣，失笑：“他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的秘密，要不然也不会最后选择了契约结婚，摊牌这件事……”
“你不用担心。如果我和他有一天真走到一起，这件事必须要摊牌。如果走不到一起的话……”程安染淡淡一笑，向唐亦理许下承诺：“那我也会摊牌，因为我和你是朋友。或许人生眷侣总有分离，但朋友却可以是一辈子的。”
唐亦理太喜欢她这个样子了，心疼自己，为自己着想样子，太迷人了。
他伸出手忍不住用指腹轻轻婆娑她的面颊：“你这么说就想诓我不打你的主意是吧。”
程安染：“……”
程安染拍开了这个没良心的家伙。
真是不识好歹。
唐亦理嘴巴上那么说，心里却是知道她有多好，抱着她低声道：“谢谢。”
她很好，太好了，越是这样他越酸唐亦堔。
你凭什么，她是我看上的，我找的，如果没有我你都不可能签结婚协议，凭什么拿走她的心的人是你。
唐亦理是个有话直说的人。
于是唐亦堔第二天一早，又收到了唐亦理的字条，这次更过分：你晚上能不能早点休息？我和染染待在一起的时间都不够了。
唐亦堔气的不行，于是晚上的时候，程安染看到唐亦堔大半夜十点抱着咖啡在喝。
程安染：“你……为什么大半夜在喝咖啡？你不睡觉了吗？”
日子不过了？
唐亦堔淡定道：“我要看球赛，晚上才播。”
程安染：“哦，那我给你爆个爆米花吧，焦糖和巧克力，你吃哪个口味的？”
唐亦堔：“焦糖。”
于是不知道怎么弄的，爆米花爆出来之后，程安染鬼使神差的准备了冰淇淋，快乐肥宅水，然后在唐亦堔身边坐下。
唐亦堔意外的看她：“你也要看？”
程安染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她平日里不看球的，但她想跟唐亦堔多呆一会儿，便道：“嗯，我反正也睡不着，我陪你看一会儿。”
唐亦堔点点头，倒也没反驳。
程安染在一旁看他，迟疑了下道：“我坐在你身边，没事吗？”
唐亦堔对这样的接触早就免疫了，只是有些不太好意思，便咳了一下：“没事。”
程安染开心了。
三个小时以后，唐亦堔浑身僵硬的坐在沙发上，头脑清醒到有些发热，而程安染已经头靠着他的肩膀安静的睡着了。
静谧的夜晚，电视已经被他关掉了，身边只有她浅浅的呼吸声，唐亦堔抿着薄唇。
刚开始被枕着的时候，的确吓了一跳，还有点不舒服，此时更多的却是心如擂鼓。
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