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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没等钟寂开口，远方天际就有一道道人影铺天盖地而来，赫然是当初抗争邪灵族的诸多半步永恒境和帝境强者。
以神玄机和太上帝几人为首，数百名顶尖强者纷纷降临原始雄关上空，对着钟寂抱拳行礼，口中声若雷霆：
“吾等恭迎人皇回归！”
下方，血尊和诗映月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猛地扑到钟寂怀里，声嘶力竭地哭喊道：
“哥——”
“老师——”
钟寂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两人的脑袋，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你们俩可别哭了，都永恒境的人了，修为比我这个当哥哥和老师的厉害了不知道多少，要哭也是我哭好吧？”
尽管被陆清尘、道衍和血尊几人联手复活，但钟寂以身化道的行为确实实实在在的，人皇宫历代先贤的积累和自身苦修一辈子的道果最终都成全了陆清尘，导致他现在的修为只是最低的淬体境。
周围出现的这些人里面，不管是谁一巴掌都能轻松给他呼死。
“哥，以后我来保护你！”
血尊依偎在钟寂怀中，抬头看向眼前这个让自己苦苦思念了百年的熟悉面孔，抬起手就打算往钟寂体内注入灵力，
“哥，我现在就帮助你修炼，最多一年，就能让你重返大帝境！”
此话一出，差点没把钟寂吓死，他赶忙抬手制止了血尊的“好心帮助”，摇头说道：
“我这次死而复生，确实失去了曾经的修为，但从根本上来说相当于带着所有记忆重活一世，逆天程度就连天帝的轮回转世都难以企及。”
这是实话，相比较陆清尘煌天时代选择轮回转世，钟寂这一次死而复生才是真正的逆天之举。
带着所有记忆复活，并且是从武道的起点淬体境开始修炼，这对钟寂而言，毫无疑问是堪称逆天的机缘。
“以另类成道踏入永恒境层次，战力要比寻常的永恒境更加强大，现在的我可以从淬体境修炼，尝试冲击三大极境之路，届时再晋升永恒境，战力必然要超过之前。”
钟寂拍了拍血尊的脑袋，说出了自己接下来的打算。
一旁的诗映月眨了眨眼，道：“可是老师，你现在的本体是一枚不朽神胎耶，冲击三大极境之路的话......老师不打算凝聚出一具自己的身体么？”
就钟寂此刻的修为，要想凝聚出一具自己的身体肯定是不可能的，即便有着永恒境的武道经验和见解，最起码也需要突破王者境之后才能凝聚出属于自己的肉身。
可那样一来，这好不容易回归到淬体境，打算冲击淬体极境的想法，就成了一个笑话。
“凝聚出自己的肉身？不不不，完全不用这样。”
很意外的，听到诗映月的话之后，钟寂直接摇头否认，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感受着体内浓郁的光明与黑暗之力，忍不住笑道：
“拥有这样一具完美的载体，我何必再去苦心积虑重塑肉身？不朽神胎原本就是吸收天地精华诞生的奇物，诞生意识之后化为圣灵一族，修行速度有多快，战力有多强横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更别说枚不朽神胎与我所修的大道完全契合，有这具肉身，我修炼到永恒境起码能缩短几千乃至几万年的时间。”
闻言，依偎在钟寂怀里的血尊不禁皱了皱眉，她抬头看着钟寂，有些迟疑地说道：
“可是这样的话......哥，你岂不是成为了圣灵一族？”
“傻丫头。”钟寂揉了揉她的脑袋，脸上笑意浓郁。
一旁的陆清尘看了血尊和诗映月一眼，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圣灵和不朽神胎，看似是同一个种族，但其根本并不相同，圣灵是指不朽神胎诞生出了自己的意识，但人皇陛下从始至终都是人族，用不朽神胎当成肉身只是强大自己的手段。
就好比一些武者修行妖族的锻体神通，将自己的形态变化成了妖兽，以此来获取更加强大的战力，我们能说这些武者不是人族吗？”
他的意思很明确，人族之所以是人族，是因为他的灵魂从诞生的那一刻就是人族，入主一副更强大的躯体也依旧是人族。
反观一些人族被妖兽夺舍，灵魂被磨灭，那么这些拥有妖兽灵魂的“人族躯体”，也依旧是妖兽一族，而非人族。
最重要的一点是不朽神胎属于天地诞生，被炼化为肉身之后可以凭自己的意念塑造形态，只要人皇愿意，那么这具身躯就可以是人族的肉身，肌肤骨骼五脏六腑乃至丹田全部都可以塑造出来，并不妨碍他冲击三大极境。
听完陆清尘的解释，血尊和诗映月这才反应过来圣灵和不朽神胎之间的关系，于是也就没有继续再这个话题上纠结。
陆清尘转头看向钟寂，笑吟吟地开口道：“人皇陛下死而复生，也算是一种另类的机缘，不知道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
闻言，钟寂思考了片刻，道：“修炼到永恒境，然后离开原始界域，前往其他宇宙见识一下。”
陆清尘愣了一下，道：“陛下不打算继续执掌人皇宫，守护原始界域么？”
“原始界域有你这位仙境至强者守护，还需要我吗？”
钟寂翻了个白眼，随即看向不远处的人皇宫，那双深邃如星辰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惆怅和缅怀，
“七年前，我曾经在人皇宫大殿与凌老说过，若是这一战能彻底解决邪灵族灾祸，同时我俩都能活下来，那从此以后将游历星空万域，前往更高层次的宇宙，与人皇宫再无瓜葛。”
说着，他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神玄机和太上帝等人，笑着说道：
“从今以后，我与人皇宫再无瓜葛，诸位也无需再行礼，随意称呼即可。”
话落，远方天际再次飞来两道身影，其中一人容颜精致美艳。身材高挑纤细，黑色的衣裙将原本就白皙的肌肤衬托的愈发雪白，赫然是七年前出现的凌晏舟。
然而这一次她跟随而来的那道身影，却不再是七年前的那名体态佝偻，身着黑袍的人皇宫暗卫大统领，而是一名丰神如玉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手持一柄折扇，踏着云彩而来，降临在钟寂面前，谈笑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在下凌九劫，恭喜钟寂老弟重生！”
钟寂挑了挑眉，道：“凌老这次来，只是为了恭喜我重生？”
自称凌九劫的年轻男子咧嘴一笑，当即也不隐瞒，直接说道：
“恭喜归恭喜，主要是为了看一下钟老弟的大致情况，以及提醒一下钟老弟，不要忘记了我们当初的约定。”
“七年前凌老哥以修为全失的代价成全我，才有了今日重获新生的我，以及一个活生生的原始界域，我怎么会忘记呢？”
钟寂笑吟吟地说道：“最多万年，我有把握重回永恒境，与凌老哥一起踏上星空，前往更高层次的宇宙，寻找复活小舟父亲的办法。”
他看向凌晏舟，这一刻黑寂宗的掌上明珠，原人皇宫暗卫大统领凌九劫的孙女凌晏舟，眼中爆发了惊人的光彩。
......
归墟出现前一晚。
人皇宫。
浑身笼罩在黑袍内的男子默默注视着这座无比熟悉的大殿，手掌轻轻摩挲着大殿最高处的人皇宝座，那双璀璨如星辰的眼眸一如既往地深邃，让人猜不透心思。
“人皇陛下！”
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同样裹着一袭黑袍的老者从人皇宫大门外缓步走了进来，最终在大殿正中央停下，单膝跪地对着前方人皇宝座旁边站着的钟寂行了一礼。
“凌老不必行此大礼，往后也不需要了。”
钟寂回过身，隐藏在兜帽之下的那双眼眸仿佛两团燃烧的火焰，他看向下方身披黑袍的老者，语气平静道：
“我已经感应到了归墟的能量波动，还有小西天和圣灵山那两位蠢蠢欲动的心，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被称为凌老的黑袍老者抬起头，缓缓说道：
“人皇宫历代暗卫大统领的道果已尽数被我吸收炼化，陛下吸收了我的功力，必然能破开永恒境的壁垒。”
人皇沉默了许久，最终吐出了一口气，叹息道：“是我对不起你，当初若不是我执意让他留在邪灵大陆为人皇宫传递情报，小舟也不会失去父亲。”
“陛下这是什么话？”凌老闻言摇了摇头，可眼神中一闪而逝的悲伤之色却是难以掩饰，
“为陛下赴汤蹈火，是暗卫一脉的职责，陛下这些年照顾小舟，将她当成亲女儿一般培养，我已经感激不尽。”
“事到如今，凌老又何须再劝慰呢，从太阳圣尊开创人皇宫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暗卫一脉的牺牲，从始至终我们这一脉都亏欠暗卫一脉。”
凌老依旧摇头：“我暗卫一脉，本就是为了历代人皇而存在。”
“若是有朝一日人皇宫都不存在了呢？”钟寂笑了笑，“是不是代表暗卫一脉的使命也结束了。”
“人皇宫在，原始界域在！人皇宫覆灭，原始界域覆灭！”
凌老声音沙哑，“倘若真到了那一日，暗卫一脉的使命结不结束已经不重要了。”
“那倒不至于，人皇宫覆灭，还有那家伙顶着。”
钟寂叹了口气，“不管最终的结局怎么样，我都希望凌老和暗卫一脉能放下使命，好好活一次。”
说着，他转头看向星空战场的方向，凝视了许久之后说道：
“若是原始界域战败，我会让那家伙带领一部分原始界域的生灵远走星空，这其中就包括小舟，希望那时凌老也一并离开，放下暗卫一脉的使命，好好活一次，替我见识一下其他宇宙的风景。”
“陛下——”
“如果原始界域侥幸战胜，彻底解决邪灵族祸乱的话，那时候我也希望凌老能放下暗卫一脉的使命，换一个新的身份生活。”
钟寂抬手打断了凌老要说的话，话锋忽然一转，道：
“若是我最后侥幸活下来，那我会卸任人皇之位，等修行到一定境界后，就离开原始界域，前往更广阔的星空万域，那时候我希望有志同道合的朋友和我一起游历。”
“这算是.......我和陛下之间的约定么？”
“嗯，就和当初一样。”
————
一个时辰后，钟寂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下。
就在钟寂离开不久后，一名身材高挑的黑裙少女从天而降，一脸焦急地跑进人皇宫，俄顷，就看见少女搀扶着一名体态佝偻的黑袍老者缓步走了出来。
“爷爷，你的身体还好么？”
“我没事，只是履行了我的职责。”老者摇了摇头，“陛下这些年为了原始大陆，付出何止百倍于我？”
“那暗寂王叔叔.......”
“当年你父亲牺牲，陛下有愧，这些年将你送往荒古大陆修行，既是我的意思，也是他的意思，他想要补偿你。”
闻言，黑裙少女不禁陷入了沉默，许久之后她转身看向身后的人皇宫，喃喃说道：
“爷爷，你说这一次我们原始大陆......还能撑住么？”
“会的，陛下会带领我们走向胜利。”老者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之色，
“到了那时候，爷爷会带着你，还有你暗寂王叔叔一起游历星空万域，从此真正逍遥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