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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姜相口中,得知府试名单已送往京城的一刹那,宣凭杀心骤起。
眼看两年多来的日日苦练,将化为泡影,寻找香茗和亲身父母的捷径又将落空。自己可以等下一届武举大比,可留给香茗的时间,也许已经不多了。
不但如此,还连累了小七仙,弟兄们都指望着武举及第,不说建功立业,也得有份正经营生。
也辜负了师傅、显如真人和田老太公的期许。危危也会失望吧。海西小郡主拿走的鱼龙扳指,估计一时半会儿拿不回来了。还说去海东,看看美轮美奂……
一切的一切,都因为府试被人从中作梗而中断泡汤。宣凭心有不甘,却无能为力。
转念想起先生的话,改变你能改变的,接受你改变不了的。
关于无法参加武举大比之后的出路,宣凭想了不少。
投奔紫棠公主,进镖局当个镖师;跟先生和五宝公主回项夏,也能混个差事;上蓖蓿山修炼;再或者加入彤云寨。仿佛都是办法,但在宣凭的心底里,这些皆非正途。
“怎么样?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栾小青吆喝道。
“你怎么来的?”宣凭不答反问。
“迷烟藤球啊,白烟味彤云寨独有。”
“怪不得。”
“不是说好临安城见吗?”
“还好没去,要不就扑空了。”
“说的也是,让你失望。”
“我高……”栾小青本想说“我高兴还来不及,正好把你掳回寨里”但看见宣凭目光暗淡,又把话止住了。
她立刻改口道:“我告诉你啊,我和爹爹还有大钧叔,全都看好你,歹人作祟,不怪你,振作起来。”
“你先撤吧,官府的人马上到了。”宣凭望了眼窗外说道。
“想支走我,没门!我要跟你一起。”
“你带了多少人?”宣凭边问边望向窗外,楼下几道目光,紧紧盯着自己,看身条儿看面相,绝非等闲之辈。
栾小青抬起小臂,十指张开,抖了抖手腕。
“十个人够了。”宣凭喃喃自语。
“来,再抱抱。”宣凭张开双臂,笑着说。
“你说抱就抱,我多没面子。”栾小青害羞地说,却惦着脚尖靠过来。
宣凭鬼魅一笑,栾小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击中后颈,昏了过去。宣凭顺势将她抱起,走到窗口,冲着楼下吹了几声口哨。
几个寻常百姓打扮的彤云寨高手快步上前。宣凭看准楼下空地,将栾小青轻轻抛下,人被几个高手稳稳接住。
宣凭笑着挥了挥手,回到屋内。他扶起桌子,勾来板凳,启封一坛新酒,哼着小曲,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本是,骆担山里,散淡的人,凭阴阳,如反掌,博古通今……”宣凭念叨着,振振有词。
他打开酒坛盖,扇闻两下,平躺在板凳上,两臂交叉抱于胸前,睡着了……
……
临安城,上柱国将军府。
韩尘纲上衣开敞,手拿一把蒲扇,翻看着通过各个渠道递进来锦囊,皆是关于武举大比的,无外乎打招呼求关照。
亲兵校尉从荣,按着大将军的吩咐,在大门口拦下礼品,只留下锦囊密信。
韩尘纲饶有兴趣地将密信逐一展开,摊在案几之上,并根据被说情之人的姓名,分门别类。
透过封封密信,一幅朝臣名士与“三宫六院”的关系网,在韩尘纲的脑海中清晰呈现。一般的武学堂可没有门路塞条子给上柱国主考官。
且不说临安城的路试,海客瀛洲上举行的武举大比,说到底是“三宫六院”的比拼,确切地讲,武状元只能从紫襄宫、卯伏宫、磐碧宫和“六院”中的佼佼者中产生。
萧乘虎这个特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当年虽避祸于茱萸观,但参加武举大比却是以京畿路磐碧宫武学子的身份。
磐碧宫,京城王亲贵胄习武子弟们的聚集地,或者说圈子,更为妥帖。
京城临安,城内有湖,名为笙瑟。湖中有岛,岛上一尊巨型青色磐石,磐碧宫由此得名。
磐碧宫离着崇政殿也不过十里,四里水路,六里陆路。达官显贵们,挤破头也要把孩子送到这里,离家近是次要的,主要进圈子。日后同朝为官,也好有个照应。
纨绔学子们也乐得前来求学。毕竟,这里离着笙瑟湖的风月一条街更近,与鲍阁千里光藏隔湖相望。
所谓官官相护,不是当了官才开始护的,早在年少学艺时,便搅在一起。
“紫襄宫今年又要折桂喽。”韩尘纲乐呵道。
“将军,何以见得?虽说咱紫襄宫人才济济,但据说今年的冠霞门殊荣,磐碧宫和卯伏宫都势在必得,六院之中也有出彩的学子,怕是很激烈啊。”从荣说着,斟茶呈上。
“六院的家底还是薄了些,磐碧宫被京城的纨绔子弟们搞得乌烟瘴气。前一阵,与卯伏宫斗殴,两虎相争已有一伤。”韩尘纲手捻须髯,心情舒畅。
“将军所言极是,您作为主考官和前辈学长,陪王伴驾为咱紫襄宫的学子颁奖授号,再合适不过,更彰显我西咸路武学威名。”从荣自豪地赞道。
“不过……”韩尘纲似是想起了什么,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紧锁。
“将军担心六院中,会有黑马杀出?”从荣试问。
“六院不足为惧,我倒是想看看茱萸观和那小子的本事。”
“报……”门外亲兵门外禀报,手里端着个托盘,里面还是几个锦囊。
“又是托您关照的密信,将军还看吗?”从荣接过托盘问。
“蝇营狗苟,不看了。”韩尘纲挥手说道,端起茶杯,吹了吹。
“禀将军、校尉,萧国公府和礼部送来,都特别强调请您亲自过目。”亲兵拱手说道。
“哦?”韩尘纲听罢,茶到嘴边,又放下。
“萧葚怎么也掺合这个?礼部董其尚不是有了吗,怎么又来?”韩尘纲疑惑。
“将军,还有一封蓖蓿山送来的信。”亲兵从怀里拿出信呈上来。
“大喘气,下回一次说完。”从荣斥责道,韩尘纲一瞪眼,接过信展看。
“嗯?!真人手书?”韩尘纲惊道。
“锦囊拿来我看。”
看完锦囊,韩尘纲更加糊涂了。他呷一口茶,嚼着茶叶说:“那小子什么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