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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晚饭来府上一叙?”萧葚轻声唤乔摘雪。
七车先生听见,正要回头,被李思玹拽住:“凭儿的事,萧姐姐比你我上心,你就放心吧,临安城里用不着咱们插手。”
七车点了点头:“夫人教育的是。”
说罢,夫妻二人向萧葚示意,携手离开。
“承蒙紫棠公主厚爱,摘雪傍晚再来叨扰。”乔摘雪落落大方,微笑作答,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口吻。
众人彼此道别,回驿馆的路上,侍卫洛玲不解地问:“郡主,咱跟那个紫什么公主,有啥好吃的?”
“毕竟也是萱国皇亲,对我海西与萱国修好有帮助?”洛珑猜道。
“算……半个婆婆吧。”乔摘雪想了想说。
洛玲洛珑:“……”
想见是难捱的帮凶,思念是时间的杀手。分别不过几个时辰,乔摘雪在相见与思念的纠缠中,昏昏噩噩地过了一天。
萧国公府,内院家宴。
“你家公主,跟我们郡主说什么呢,怎么我们郡主又抹眼泪了?”洛玲看着亭中对坐的萧葚和乔摘雪,担心地问。
“放心吧,我家公主的有些话,只能说给你家郡主听,都是关于宣凭的。”艳绝说着,又给洛玲洛珑夹了一些菜。
四个侍卫侍女,比两个主角熟起来快得多,年龄相仿,又都是练家子,天南海北,胡吃海聊。倒是乔摘雪和萧葚,俨然儿媳初见婆婆,拘谨的紧。
蓖蓿山给显如真人拜寿的时候,乔摘雪就察觉到萧葚待宣凭不同,得知后来的种种,她也不禁疑惑紫棠公主的动机。
“摘雪,听了我说了这些,你还要继续跟着凭儿吗?”萧葚问。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乔摘雪不假思索,立刻作答。
“好!凭儿的安危,就拜托你了。”萧葚说着,起身向乔摘雪施礼。
“萧葚姑姑,这是何意?使不得,使不得。”乔摘雪连忙起身将萧葚托起。
“只是……”二人重新归座,乔摘雪为难道。
“摘雪,还有什么疑虑?”萧葚问。
“只是,我给他提的条件高了些。”乔摘雪头埋的很低,小声说。
“条件?”萧葚心里咯噔一下。
“爹娘说只有考中武状元才行。”乔摘雪声音小的像蚊子叫。
“哈哈,我还以为什么呢,放心吧,凭儿一定行。”萧葚如释重负道。
……
宽王府,枕薪斋。
“让四花带人跟着去吧,冠霞门弟子,说到底还是群孩子。”赵乾治说着抻了抻腰。
“下官明白。”颜眉空领命。
这时管家来报,在赵乾治身旁耳语几句。摄政王听着,微微皱眉,管家说罢,他点了点头。
“时候不早了,就不留你用饭了,你……嫂子喊吃饭。”赵乾治为难道。
颜眉空听闻一愣,忙道:“王爷辛苦,眉空告退。”
后花院通向凉亭的石板路打扫的一尘不染,阵阵花香飘来,赵乾治眯眼看向凉亭,被饭香勾起的,不仅是肚子里的馋虫,还有心中的疑惑。当当摄政王不禁摇了摇头,对外御敌,对内也少不了留个心眼儿。
“父亲。”见赵乾治走上凉亭,赵铉兢起身行礼。
“哦?兢儿也在,功课如何了?”赵乾治一怔,严肃问道。
“日日研习,不曾落下。”
赵乾治见一桌好酒好菜,眉梢一挑:“夫人今日好兴致,真是饿了。”
“王爷日理万机,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吃饭。”缪夫人说着添了一杯酒。
赵乾治瞥了眼儿子和夫人的表情,笑而不语,坐下来就是吃,咽下几口饭菜,他莫名地想起大哥和大侄子。
德宗勤政,却总是挤出时间和皇子们一同用膳。这个当皇帝的大哥常说,收复失地的事,我们这一辈恐难如愿,老子的时间不够用,就得靠儿子,儿子不够,还得靠孙子。多陪陪孩子们,让他们知道老子在干什么,更知道自己以后得干什么。
老百姓家是子承父业,皇家又何尝不是?
德宗也只有在用膳的时候,过问皇子们的功课,有时免不了训上几句。准太子赵铉赫总结出规律来,怎么吃饭,要看眼色。父皇高兴,要先说后吃,父皇不高兴,要先吃后说,因为一旦训起来就没机会动筷子了。
同理,对方要说自己不高兴的事,倒不如先把饭吃了,慢慢消化慢慢气。
可自从赵铉册登基,长子赵铉喆离家出走,赵乾治就很少和孩子们一起吃饭了。赵乾治念及此处,眼眶微热,猛刨了几口饭。
“王爷,慢点吃,饭菜有的是。”缪夫人见赵乾治狼吞虎咽,心满意足地说。
“习惯了,慢下来吃不安稳。兢儿,爹爹当年和你堂哥跟肃金人打仗,吃饭快到什么程度你能想象吗?”赵乾治咽下一口饭问。
“……孩儿不知,一盏茶的功夫?”赵铉兢没想到有此突如其来的一问。
“一盏茶?茶凉了,人也凉了。”
说罢,赵乾治挽了挽袖口,比划道:“满弓朝天,射出一支箭,箭离弦,开始吃,箭落地,饭吃完。”
听得赵铉兢瞠目结舌,心里盘算着时间,看着面前的饭碗。吃那么快,不要礼仪和斯文了吗?赵铉兢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
“王爷,兢儿也大了,到了为国分忧的年纪。听说海西郡主,来我大萱要修好,还招个如意郎君?咱兢儿与那海西郡主年龄相仿,门当户对,不如……”
“谁教你的?”赵乾治猛然看向赵铉兢,正色问道。
吓得赵铉兢身形一仰,浑身栗抖,嘴里哆哆嗦嗦,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一家有女百家求,人之常情,哪里用得人教?”缪夫人忙接过话茬。
“一一一,一撅屁股,就知道你们……”赵乾治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忍住后面的话。
“他能做到的事,不靠海西也能做到,他做不到的事,海东海西郡主都嫁给他也没用。”赵乾治呼吸急促,继续说道。
缪夫人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牙关紧咬,两眼通红:“你还是孩子的亲爹吗?!区区小事,何必大动肝火。”
赵乾治豁然抬手,正欲拍砸餐桌,手掌接触桌面的刹那却停住了。他长长呼出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对着赵铉兢说:“儿啊,德不配位,必有灾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