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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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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顶点小说】 dingdian666.com,更新快,无弹窗!     午后的武阳侯府,安静的只剩下风声。
    和沐的阳光投在对面龙罄的脸上,越发衬得他神容卓然静沉,风姿无双。
    就在龙罄护送我上京完婚的第二天,他便向皇帝自请辞去边关二十万大军的统领之权,如今的龙罄,只是一个虚有亲王名号的富贵闲人了。
    朝堂上的风云诡变我不曾明了,我只知道,龙罄是一个懂得激流勇退的人。
    小时候他就常教导我,人的一生,须得放弃自己至关紧要的东西时,即便心中再是不舍,也要笑着将它拱手送人。
    而几日前我负气连夜离开晋王府,其间在安婕妤的授意下,孤独懿也曾遣仆人来请我回去,念起那一夜无端的掌掴羞辱,我始终是觉得委屈和愤恨的,既然他不曾有过一分的诚意,我更不情愿再回那所冷冰冰的王府。
    如此一来,我和他的关系亦算是彻底闹僵了,他不再遣人来请我,我亦不去理会外边的风言风语。
    四下安静了很久,龙罄终于开口,“丫头,躲回来了几天,可有什么打算?”
    我别开脸,冷哼道:“我才不要回去,我不想再看到那个人。”
    龙罄微叹了一口气,“夫妻之间以和为贵,事关皇家声韵,让外人看到也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
    “可是从小到大,从未有人这样对我,我虽得不到他的一丝垂怜之心,但也绝不是莫名其妙拿给他糟践的!”
    话音刚落,就看到了仆役低着头匆匆来禀道:“惠夫人驾临王府,已经进了大门了。”
    惠夫人?孤独凌的养母,我和她,似乎只有当日颐华宫中的一面之缘。为什么她会忽然来?
    我有些吃惊,和龙罄对视一眼,只得楞楞起身迎驾。
    惠夫人依旧是温和端丽的姿态,甫一见我,亦是如旧的温和笑着,并无异样情绪。
    短暂寒暄后,龙罄借故离开,有婢女奉上新鲜的茶水,惠夫人并不伸手接过,只对我慢慢道:“武阳侯府是不是住着不习惯?似乎你这几日清减了很多。”
    我琢磨着回道:“谢娘娘关心,阿紫在这里住着一切安好。”
    惠夫人看了看我,“晋王虽不是本宫所出,但你我也算是婆媳,今日就当是你我婆媳之间拉拉家常罢,不必拘于礼节。其实,也没有旁的事,本宫今日出宫去相国寺祈福,就顺道来这里瞧瞧你。”她停了停,目光环视了四周一圈,又道:“这武阳侯府,也算是你娘家,虽说是自个儿家中,但如今怎么说你也已经是我孤独家的人了,回娘家小住几日便早些回家罢。”
    她把“家”字咬的极重,我明白她的意思,赶忙伏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斟酌道:“这几日我父王早年旧疾复发,为人子女,着实应该尽孝侍疾于膝下,还望娘娘能够谅解。”
    “起来吧,本宫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她微笑拉起我,又说,“孝奉父母是好事,武阳侯抱恙在身,自然有这王府上上下下的奴才伺候,但有一件事你必须明白,你如今已经不单是武阳侯府的荣惠郡主,你还是我孤独家的媳妇,是我北齐的晋王妃,若你还是荣惠郡主,你自然可以由着性子来,不高兴了可以闹闹脾气,使使小性,反正有父母宠着;但晋王妃不同,你所代表的是皇家,就算是在平民百姓家,谁家的媳妇不高兴了都收拾包袱跑回娘家使小性,让外人看到,都会沦为笑柄,你已经嫁作人妇,日后事事都得以自己丈夫为先,女人这一辈子,哪个没有满心的委屈,哪个没有一肚子的心酸,但能做的都只有一个字:忍!”
    她停了停,神色陡然凝重几分,“从前的种种,任是如何牵挂不舍,但都已经成为过去,该舍的,就得舍了,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本宫今日说的话,想必你是懂得的。”
    惠夫人的一番话重重的敲在心头,虽然没有声色俱厉的威严,却字字扣心。
    我始终垂着眼,暗自揣测着她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心中却渐渐萎靡颓散开来。
    很久,终于道:“阿紫明白了。”
    她点头笑笑,“晋王那孩子的脾气本宫都知道,安婕妤膝下就他一个孩子,对他难免会有些娇惯,身为女人,你往后能做的就是多花些心思往丈夫身上,该怎么做,想必你会明白。时辰也不早,本宫便回去,今日的话,你自己多琢磨琢磨。”
    惠夫人一走,满园呼啦啦的内官宫女也随之离去。
    我看到了远处龙罄孤独的背影,竟有些沧桑的寂寥,我方才惊觉,原来时间竟然过得这样快,龙罄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梨花树下温和含笑看我的男子。
    他不再是当初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不能再牢牢地保护着我,日后武阳侯府的门庭,就将由我晋王妃的身份撑起。
    头顶的斜阳金辉洒于身旁,分明还是秋日,却有彻骨的寒意从足底慢慢地窜起。
    **
    第二日晌午,淅淅沥沥一场小雨后,空气中尚带着泥土的清香,我在院子里喂着廊下的绿嘴鹦鹉时,怡儿欢喜着跑来道:“郡主,殿下来接你回府啦!”
    惊异地回过头,一眼就看到了对面的海棠树下远远朝我走来扬眉而笑的孤独懿,雨后的阳光勾勒出他俊逸的身影,风华无限。
    那一刻,脑海中只冒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几个字。
    我吸了口气,故作不解地大声说:“咦?今天是什么日子,这风竟把晋王殿下给吹来了?”
    “坏丫头,还在跟我闹脾气?”他走至身前,扬眉一笑间,那笑意明媚至极。
    我正欲说话,却看到他衣襟处露出的一截红绳,那枚原本已经被我摔碎的碧玉坠子不知何时已然重新镶补好,又重新挂在了他脖子上。
    斜阳光辉下,它静静焕发着莹润的淡淡光泽,却激得人心中隐隐刺痛。
    愣了一愣,我伸手替他将玉坠子藏进衣襟中,带着调笑的语气:“劳烦殿下下回不要再把这金贵物件显摆到我面前,这坠子若再有个闪失,倩儿人微言轻,只怕是赔不起这宝贝啊!”
    孤独懿一把环住我的肩,声音似嗔似怜,“这犟性子怎么还是没有改,那晚是我酒后失手,怎么?还在生我气,嗯?”
    “谁说我生气了,不过是回来小住几日罢了。”我撇开脸笑。
    他将我揽紧了些,低低笑着说:“嘴上说没有,指不定心里计较的紧呢!明儿晚上就是重阳了,大过节的,难道要让人人都看我们的笑话,阿紫,跟我回家罢……”
    我赶忙躲开,口中道:“别,有人看着呢。”
    “哪个狗奴才不要命了才敢看!”他含糊说着,铁钳般的双臂已经将我狠狠箍住,不留一丝缝隙。
    男子铺天盖地的热吻将我深深淹没……
    **
    重阳的家宴上,我和孤独懿双双携手出现,在众人审视的目光前,他几近完美的表演着一个体贴丈夫的角色,我亦自然明了,谨慎小心的配合着他做一个贤惠温柔的妻子,外间关于我们夫妻不合的传闻不攻自破。
    安婕妤自这次的变故后,对我的笑意也愈是冷淡,我这个任性妄为的媳妇让她心爱的儿子蒙了羞,想必她也是对我有所不满的。
    我又再见到了孤独凌,孤独家的兄弟们大多娶妻的娶妻,纳侍妾的纳侍妾,唯独他还是孑然一身,站在众皇子的宴席间显得格格不入。
    他站在人群中和众人言笑甚欢,眼神始终都刻意地避开我,脸上仍旧是我所熟悉的温沉笑意,却又离我那样的远。
    我终于明白了他的父亲以“辰”字赐给他做封号的含义,辰者,言万物之蜃也,他这样高华清傲的人,言行举止间,莫不是与生俱来的皇家风仪,天生就是做帝王的资质。
    席间孤独懿与我之间的疙瘩还存在,两人甚少交谈,却都保持着得当的笑意应付来自各方探究的目光,他喝了很多的酒,一会儿又被安婕妤叫到跟前说话,剩下我独自坐在案席前,面对着满殿的杯觥交错,自斟自饮地喝着酒。
    白玉酒杯里的酒液温润醇厚,是上百年的陈年佳酿,却如极细的丝线,一缕一缕就慢慢绕进了人心深处,辗转缠绵。
    “酒这个东西,少饮可以怡情,多饮便是伤身。”龙罄不知何时悄然来到我身边,径直拿过我手中的酒杯,制止我再喝下去。
    他道:“龙罄,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小气了,这样不准我做,那样不让我遂愿,现在连喝个酒也要管我。”
    他似乎并不想再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朝身后的宫女吩咐:“去为晋王妃准备一碗醒酒汤,再拿件斗篷来。
    我扯着他的衣袖喃喃道:“龙罄,我现在真怀念北地的日子,你带我去草原赛马,带我去山林打猎……说来,我好久都没有骑过马了……”
    龙罄静静听着我说,很久才问,“丫头,日子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我没有说话,最后终于摇头,然后起身道:“这里面好闷,我去外面吹吹风。”
    我不敢回头去看龙罄,我害怕自己看到他就会忍不住掉泪,会求他带我回西北。
    **
    外面的天空一片漆黑,今日是初九,不会有满月。
    饶是如此,皇宫的锦绣宫殿在夜色下依旧被如繁星点缀的宫灯照得灯火通明,繁华如斯。
    脚下的步子有些虚软,身后的喧哗人声渐渐模糊下去,我一路浑浑噩噩来到一处水榭,满池的白荷早已凋尽,留着枯叶横七八竖浮在水面上,带着末秋的龙瑟。
    昏暗中,有熟悉的杜若清苦香气袭近,有人在背后为我披上了一件斗篷。
    我没有回头,我知道是他。
    我望着远方钟楼上朦胧的灯光对他道:“多谢。”
    孤独凌在我身边坐下,声音平静,“谢我什么?”
    我转过头看他,“我并不是傻子,惠夫人娘娘那样尊贵的身份,会为了我这样一个不着边儿的人亲自驾临武阳侯府么?”
    他笑,“安婕妤素来娇惯四弟,他性子难免傲了些,如今你们和好如初,我便放心了。”
    他停了停,目光在四周随意打量了一圈,“说起来,我记得我小时候很喜欢来这个地方玩的。”113小说 .113xs.
    我枕在阑干上看着远处的星辰,静静听他说话。
    他慢慢说道:“我母亲在生我的时候就难产去世,小时候父皇每日要忙于朝政,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照顾我,我的哥哥弟弟们也刻意回避着我,每天陪伴我的只有乳娘和嬷嬷们,我记得有一次问乳娘,为什么哥哥弟弟们都不跟我玩,乳娘只小声对我说:‘因为你是皇上最喜爱的儿子。’那个时候,我似懂非懂,就跑去问父皇为什么,父皇什么也没有说,却在第二天,我的乳母忽然受到很严厉的责罚,被杖责得奄奄一息,那天,我发了很大的脾气,当即去找父皇理论,却被他斥责妇人之仁罚跪几个时辰,这大抵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所受的惩罚。”
    他停了停,却又笑了,“毕竟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一直以为随着年岁的增长,我已经忘记了,可是今天忽然间竟然又想起了。”
    孤独凌的母亲皇贵妃苏氏是北齐皇宫里的一个传奇,有人说她品性高洁,善解人意,更是皇帝身边的玲珑解语花,也有人说她是狐媚惑主的妖女,她在世时,享尽万千宠爱,难产去世时,皇帝亦为此卧病辍朝一月。
    生母早逝,被兄弟姐妹刻意孤立,身边连一个说知心话的亲人也没有,有着这样孤苦寂寞的童年,想必他也定是极其难熬的吧。
    这一刻灯火昏暗,我看不清他的脸,方寸之间,两人不约而同沉默下来。
    我终于问他,“当日你答应过我,一定会来侯府找我的,为什么最后却不守承诺?”
    他微微笑笑,“当日我从北地回到长安时,将你赐婚给四弟的旨意已经下达。我才知道你就是我四弟未过门的妻子,君无戏言,自兰婕妤的事情过后,父皇就最忌讳这样的事情,如果我一意孤行向父皇求旨,以他的手段,只会害了你。”
    兰婕妤出身高贵,是传闻中的长安第一美人。
    却在被皇帝选秀册封为婕妤的前夕逃出长安,这亦成为北齐皇帝一生中的奇耻大辱。
    皇帝的震怒可想而知,将她捉回来后当即贬为庶人勒令剃度出家,而坊间又有流言说兰婕妤芳华正茂,不愿意嫁给年纪足以做自己父亲的皇帝,方才宁愿死也不愿成为后妃。
    “阿紫,把我忘了,把过去都忘了吧。”
    静静相拥了一会儿,很久很久,只听他这样说。
    **
    夜宴结束时,已是夜深。
    马车一路晃悠悠回到了晋王府,醉得一塌糊涂的我被同样烂醉如泥的孤独懿一路连拖带拉的拽回了寝房。
    孤独懿撵走了要来为我洗漱换衣的婢女,抱着我齐齐倒在榻上,我全身没有一丝力气,连意识也是模糊的,只能愣愣躺在床上和他对视。
    他懒散轻笑:“还说你酒量好,还不是一样醉了?”
    “你错了,是我自己想醉,其实,我真想一醉方休,醉得不省人事,最好永远也不要醒……”我挥开他的手,轻笑着喋喋解释。
    “孤独懿,你喝醉了。”我下意识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攥住。
    他喃喃道:“我没有醉,你不要再走了,我知道,你不属于我,可是求你现在不要再离开……我只想现在和你在一起……”
    他捧住我的脸,目光混沌而迷离,极轻地唤我:“阿雪……阿雪……”
    醉醺醺的我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极力睁开眼,一把推开他迷迷糊糊地问,“谁是阿雪?”
    神志清醒时,已经是罄日晨间。
    窗外天光渐亮,阳光透过窗纱照在身边沉睡的男子侧脸上,给他幽长的眼睫镀上一层金辉,那是一种蛊惑人心的俊美。
    心下生起痛楚,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我是他的妻子,这一切的发生,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往后的我,所能做的便是全心全意做他的妻子。
    “醒了?”
    分明是如此暧昧的一刻,男人尖刻阴沉的质问却在耳边响起:“昨儿晚上的夜宴你出去后是和老三一前一后回来的吧。”
    我心中暗惊,面上竭力平静,“不过是外头巧合碰上,打了个招呼罢了。”
    他兀自冷笑,“往后少跟他搅和,要再让我看到你和他呆一起,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愣住,错愕看着他忽如其来的狠决。
    洗漱完毕,在镜前慢慢梳着头发时,孤独懿躺在榻上单手支着额,远远看着我,目光意味不明。
    转而赤着脚就从榻上起来,慢慢走至我身后拿过我手中的梳子,轻轻梳着我的长发。
    “别动,坐好。”他扳过我好奇打量的头,手指极为灵巧地在缕缕发丝间穿梭,为我绾了一个堕马髻。
    那手势分明是极其熟捻的,如同早已在重复过这个动作千遍万遍,并无半分生疏。
    我从铜镜里看到他垂目看我的温柔眼神,那样的温柔,温柔的不真实。
    昨夜那一声情真意切的“阿雪”,以及他对我几近发狠的折磨都被我们彼此刻意忽视,而现下这样的温情脉脉,又算不算是我和他之间所谓的“举案齐眉”?
    我开始隐隐觉得,我和孤独懿之间,有着一个陌生女人若有若无的存在。
    忍住想要开口问他谁是阿雪的冲动,我咬着唇任由他为我挽好发髻。他拽住我的手,不由分说道:“你傻了?愣着做什么?快去换身衣裳,等会儿我带你去城里吃芙蓉糕。”
    我一向并不喜欢吃甜食,再一看他的神情,终是不好拒绝。
    起身挑了一件樱紫色的齐胸比肩襦裙,孤独懿却忽然道:“穿白色的吧,白色的好看。”
    怔了一怔,十六七岁的年纪,谁人不喜穿红戴绿,迟疑片刻,见他神色已然渐变,我赶忙极力弯眉一笑,“好啊。”
    **
    我和孤独懿的婚姻便在这样怪异疏离的关系下开始,他的怪诞要求和忽如其来的冷漠薄情似乎已经成为了我和他之间的家常便饭,他这样的人素来倨傲,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常常这一刻还对我灿然笑着,下一刻就已莫名其妙沉着脸拂袖而去。
    他待我亦是时冷时热,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一连几天都不和我说话;心情好的时候,他也会从外边带回一些新奇玩意儿来,极尽宠爱。
    尽管这里面有我喜欢的,和不喜欢的。
    而我,竟然也奇迹般的慢慢适应了这样荒诞的婚姻。
    北齐皇室的生活比我想象中还要呆板沉闷,诸多刻板的规矩让人喘不过气。
    每日晨昏定省,大大小小的宴席,要应付皇族命妇,宫中各怀心思的妃嫔,即便我再不愿面对宫里那位婆婆一日冷过一日的眼神,也不得不顾着面子功夫隔几日进宫向她请安,这样枯燥乏味的生活,愈发让我怀念起北疆自由而安逸的日子。
    某天,我和孤独懿自安婕妤宫中出门,一路二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正巧遇着孤独懿大哥的儿子,小男孩极是乖巧,扯着孤独懿的衣角好奇问:“四叔四叔,为什么宫女姐姐们的胸脯都是鼓鼓的?我问书房的师傅,他们都不肯告诉我。”
    孤独懿托着下巴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因为她们都和你四婶一样,都在胸前藏了两个馒头,饿的时候就拿出来吃。”
    小男孩听得入了神,“四叔,为什么四婶婶要把馒头藏在胸脯上呢?她很喜欢吃馒头吗?”
    “你少教坏小孩子!”我又恼又怒地狠狠瞪他一眼,忙弯身对那孩子说:“不要听你四叔胡说!他最没个正经。”
    他乖巧地点头,“四婶婶,你真漂亮啊!比我皇爷爷那些妃子们漂亮多了!什么时候能让我抱抱小弟弟呀?”
    孤独懿直在我耳后吹气轻笑,“听见了没,我的小侄子都在夸你!什么时候也给我添个儿子罢!”
    “就知道贫嘴!”
    我没好气伸手他推开他。
    他笑得越发轻佻,不依不饶拽住我的手:“媳妇儿,赶快给我生一堆儿子女儿,争取一年抱俩,两年抱十!”
    “傻瓜,一年怎么生两个!”我扭头大笑,脑海里却忽然想起了那夜他恍惚的梦呓,如此嘲讽。
    他嬉笑着伸手就来挠我咯吱窝,“走走走,怎么一年生两个的问题,咱俩回家慢慢琢磨去!”
    我哭笑不得,他真是个任性的孩子,终是把头靠在他怀里笑了。
    两人一路的打打闹闹,行至御花园回廊便看到几个年老的内侍搬着几台大箱子迎面而来,几人甫见我们,都极恭敬地行礼。
    我随口问了一句,“这是在做什么?”
    领头的内官道:“再这边往前就是先前庶人董氏住过的琴怡殿,最近西六宫的如娘娘要搬来这边住,这边已经荒废大半年了,如娘娘命奴才们将这里打扫出来。”
    庶人董氏?那个传说中的长安第一美人。
    不甘做年逾花甲的皇帝后宫妃嫔,出逃却被捉回来被勒令剃度出家的女子?
    我不以为意点头,正欲离开,却惊觉孤独懿握住我的手指倏地攥紧,他飞扬的俊眉也猛地蹙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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