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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又拿上那份宣传单，叶凡径直离开房间。
图秀全那极高分贝的呼噜声吵得叶凡心烦意乱。只有到了安静的地方，他才能沉下心来思考。
三楼长廊尽头，有着一处朝外延伸的平台，空旷而安静。
站在平台上，正好能将整间民宿，以及周围山林的景色收入眼底。
与楼下的花圃一样，这处平台也被装点的十分精致，平台中心的长桌上，甚至还贴心的放上一台咖啡机。
看起来经营这间旅社的夫妻，在生活上也是有心人。
叶凡自顾地打好一杯咖啡，又抽出一根香烟，点上，吸了一口。
拿出手机，将图秀全交给自己的那份宣传单展平，放置好。
褶皱的宣传单正面，依旧是恨山精神康复中心的绘图。看着上面鸟语花香，景色宜人的康复中心宣传图，实在很难联想出其中可能发生的罪恶。
只是，丁艳，徐茂才这些连环杀手，又确确实实是从恨山精神康复中心里出来的。在加上之前遇到的严梦，以及二十年前，叶循出差归来后性情大变。
种种一切都表明着，那处看起来正常的康复中心，实则绝不简单。
迟疑片刻，叶凡轻轻脱下来黑色皮质手套，随后拿出手机，拨通了宣传单下方，恨山精神康复中心的联系方式。
几阵盲音过后，电话另一端，传来女人热情的声音。
“你好，恨山精神康复中心，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么？”
“你好，我是朝晖日报的记者，之前预约了一个采访。”
“好的，先生，请问您贵姓？”
“叶。”
“好的，叶先生，这边查询到你们朝晖日报确实有预约过一个宣传采访，请问您什么时候能到康复中心，我为您安排入住。”
叶凡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明天早上。”
“你们团队有几人呢？”
“三人。”
“嗯，好的，叶先生，请稍等，我这边马上为你们安排住宿，明天早上您直接到....抱歉，先生，这边临时出了些问题，我一会儿打回给你。”
说完后，女人直接挂断了电话。
那边似乎出了什么状况，在挂断电话之前，周围声音听起来有些杂乱。
出什么事了？叶凡不明就里，只好一边继续吸烟，一边等待着对方的回复。
约莫几分钟后，女人才重新给叶凡打来了电话。
“你好。”
“不好意思，叶先生。疗养院这边出现了一些特殊情况，暂时停止接待访客了。”
女人尽管依旧保持着礼貌性的回复，可叶凡还是从对方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慌乱。
是恨山康复中心提前觉察到了专案组的意图，有所防备。亦或是那里真的发生了什么特殊情况，不便接待访客？
“请问，什么时候能恢复接待访客？这个访谈早就定下了的，你们康复中心的领导也很看重。”
“实在不好意思，叶先生，这次的情况比较紧急，什么时候能恢复我也不好说。请问您是已经抵达了夏道镇吗？”
“对，我们整个现在团队都在。”叶凡刻意装出一副严肃的语气，在伪装上，他的确也有着天赋。
“这样吧，等这边恢复接待访客了，我第一时间联系您。然后这段时间您团队的一切花销和住宿，到时候都由我们康复中心报销，您看行么？”
叶凡心里清楚，这已经是对方能做到的最大让路了。
无论出于何种缘由，在对方正式恢复接待访客之前，恨山精神康复中心暂时都是进不去了。
沉吟了很久，叶凡才极不耐烦的回复道：“那好吧，只能先这样了。”
“嗯嗯，叶先生，感谢您的理解和支持。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再见。”
挂断电话，叶凡揉了揉酸胀的鼻尖，不自觉长叹了一口气。这次的任务，从一开始就极不顺利，现在眼瞅着就要进入调查，可对方又突然停止接待访客。
眼下，只能先待在这座民宿里，等图秀全睡醒后，再想办法。
不过，刚才通话的过程中，叶凡觉察到对方不像是在刻意搪塞或是欺骗自己。说不定，恨山精神康复中心当真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
“你们是，记者？”
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空灵的女声。
叶凡赶忙戴上手套，转身看去。
只见身后站着一名穿着淡黄色长裙，烫着蓬松波浪卷的女生，正有些怯懦的看着自己。
叶凡记得，这小女生也是那些大学生里面的一员，只是不如其他男孩子以及那个马尾辫有存在感。
叶凡拧灭了烟头，缓缓点点头：“对，我们是朝晖日报的记者。”
眼前叶凡回话了，小女生也是几步走上前去，继续小心询问道：“那....你们是来调查恨山精神康复中心的吗？”
“你怎么知道？”
小女生有些惭愧的低下头：“我...刚才...不小心听到了。”
“嗯，上面领导安排的任务，我也没办法。”叶凡起身又打了一杯咖啡，放在桌上示意小姑娘过来落座：“听口音，你是本地人？”
“没..但我高中是在n市读的，对这里也算熟悉了。”小女孩接过了咖啡，对叶凡回了一个礼貌性的微笑。
“怎么称呼？”
“嗯...李小敏，你....叫我小敏就好了。”
“我叫叶凡，很高兴认识你，小敏。”眼前的李小敏涉世未深，很是单纯，和这种人打交道，叶凡倒也有一些心得：“对了，你怎么不和你的同学们待在一起呢？”
“她们...额。”小敏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道：“她们不喜欢和我待在一起。”
“为什么？”
“嗯...刘学姐原本提议我们今晚直接去山里野营，其他同学都赞成了....但我总觉得那太危险了..所以拒绝了刘学姐的提议...”
刘学姐就是和慕容雪相谈甚欢的马尾辫，她和另一个高瘦的男生是大一级的学长学姐，算是这伙儿美院学生里的主心骨。
叶凡点点头，顺着小敏的话说下去：“所以，你的其他同学就因为这个理由，觉得你不合群，因此疏远你了？”
小敏听叶凡说完，缓缓点了点头，面露忧伤。
“你不想在山里过夜，肯定有自己的考虑。小敏，你要知道，有自己独立的想法并不是一件坏事。你反对的只是在大山里野营过夜这件事，并不是反对刘学姐，这件事和不合群压根就挨不上。”
听完叶凡的回话，小敏心里倒是释然了不少，她捧着面前的咖啡，轻抿一口，说道：“其实...我也是为了其他同学好。这周围山里，每到晚上...确实不太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