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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凡在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丁艳虽然是个女人，但个头奇高，要是起了正面冲突，他没把握在几招内制服她。
华源印刷厂说到底还是丁艳的地盘，如今警方的大队人马都已经撤离，在没有决定性证据的情况下，叶凡不认为自己能讨得多少便宜。
原本想着敷衍了事，可丁艳却刻意将话题引到这条头绳上，她根本没有乖乖交出手机的意思。
“你认识这东西？”
“不认识。”
“这是一个小孩的玩具，我还以为你会认识的。”丁艳继续嘟囔了几句，显得有些神经兮兮的：“那姑娘也就七八岁的样子，长得十分可爱，讨人喜欢。”
叶凡攥紧拳头，之前通过神入感知到的杀意依旧深刻，现在他渐渐理解这种杀意从何而来。
眼前的女人，压根是个疯子。
“请给我电话，谢谢。”
“好的，拿去。”
丁艳笑着递过手机，叶凡接过手机，发现主屏幕没有信号显示。这台手机没有插卡，根本无法正常使用。
下一秒，危险的感觉再度席卷全身。
叶凡抬头的瞬间，却发现原本笑靥如面的丁艳此刻竟满脸狰狞的扑向自己，像是地狱里刚爬出来的恶鬼。
丁艳速度奇快，而且力量巨大。
叶凡遭到正面撞击，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出去，狠狠撞在身后铁门上。
“臭小鬼，你已经发现了，对吧！他们说的没错，只有你才是最大的威胁。清风观里的东西也是你发现的吧！”
他们？清风观？
叶凡无意考虑太多，忍着后背剧痛站起身子，却发现丁艳正握着半截钢管朝自己走来。这家伙的力量与速度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女人。
对了！
女人？
像是某种隐线，将之前岌岌可危的证据链悉数串联在一起。
这一瞬间，醍醐灌顶，他终于想明白一直以来的违和感究竟从何而来！
破碎的记忆不断从脑海里涌现，那些毫无关联的画面与声音逐渐联系在一起。
审讯室内，鲁道士告诉自己，当他初见郭小慧时，曾经有个带着金边眼镜的男人陪在郭小慧身边，而那个男人对于木雕人偶，展现出极大的兴趣。
后巷第三胡同里，路远告诉叶凡雨夜凶杀案中所有的死者，在遇害前都没有做出太多反抗，她们身上的疮口都是凶手施虐所致。
市局内，孔方平筛查了所有监控录像，并找了十个符合特征嫌疑人进行审问。
这十名嫌疑人，都是男性。
这使得包括叶专案组成员下意识认为凶手是成年男性。
先入为主的观念，真是致命！
丁艳虽然是女人，但她的力量与速度不输于一般男性。
打扮端庄，举止得体，有着一定的经济能力，拥有独立车驾。更重要的是，这家伙毫无同理心，动杀心，仿佛只是她的生活常态。
劲风夹带着杀意呼啸而过。
叶凡伸手格挡同时竭尽所能朝着另一侧躺倒，这才躲过了丁艳的全力一击。
否则，这一下的攻击足以将头颅砸裂。
钢管几乎将左小臂的臂骨砸断，叶凡只感觉手臂一阵剧痛，整个左手几乎失去知觉。
“都是你破坏了我的计划，臭小子！你就为此陪葬吧！”
叶凡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濒临绝境。
冷静，克制，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失了方寸。
深吸一口气，他脱掉了右手的皮手套。
后背遭到重创，加上小臂受伤，使得他面对手持钢管的丁艳几乎很难抢占先机。
唯有豁出一切，才能换取一线生机。
下一秒，无数异样感觉顺着右手传遍全身。或许是肾上腺素飙升的缘故，丁艳的每一种感觉都被放至最大。
神入让叶凡大脑痛苦不堪，可即便如此，他依旧在咬牙让自己保持冷静。
鲜血顺着牙缝弥散，痛感让大脑得以保持清醒。待到杀意扩散至最大时，叶凡一个闪身朝右侧翻滚，同时用腿猛踹丁艳的膝盖。
这是一个简单的反关节技巧，从人体构造学的角度上来说，人的膝盖十分脆弱，在高速奔跑过程中尤为明显。
丁艳踩着高跟鞋，重心原本就不远，这使得一个简单的反关节技巧起到了极大的效果。
膝盖受损丁艳整个人失去平衡，重重砸在地上，顿时口鼻崩裂，满脸的鲜血。
叶凡趁机站起身子，忍着剧痛推开门朝外狂奔着。
他已经确定了丁艳就是雨夜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而且赵妮妮极有可能就是被她给绑走的。
印刷厂里人来人往并不适合作案，只要让警方搜查丁艳名下的房产，或许就能救出妮妮。
保安室外面俨然是条黑暗的长廊。
长廊朝前一直蔓延着，看不见尽头。
华源印刷厂内的通路极其复杂，此刻又没有一丝光亮，叶凡没有信心能找到正确道路，只能摸黑勉强前进。
丁艳似乎很了解自己，而且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带着杀意。
那么，一定是有人提前告诉给她专案组内部情况，这人是否是内部的叛徒，还有待进一步考量。
手臂疼得几乎没了知觉，咬牙又朝前跑了一段路，叶凡依稀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看起来，丁艳那个疯子已经缓过神来，正朝着这里赶来。
丁艳对于印刷厂内的情况十分熟悉，要不了多久就会追上来。难不成，自己今天就要葬送在这里？
就在这时，衣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
叶凡摸出手机，屏幕上跳出了一条来自路远的通话显示。
搁置了几乎一整晚的手机，终于收到了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