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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云惨淡，孔方平垂下眼睛，锐利的眸光越来越冷。
叶凡不会随便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虽然这孩子年纪不大，平日总是自由散漫，凡事都不挂心的模样，但面对恶性案件，他一直很沉稳可靠。
匆匆断了联系，恐怕只有在极端危机情况下，他别无选择。
他的推测和路远不谋而合。
路远联系的技术部同事将众人叫去科研室，一起追踪叶凡的手机信号。
手机信号最后出现的时间是十五分钟之前，地点是华源印刷厂，此后就彻底断了。
路远的心狠狠的沉了下去，有种抽痛的感觉，让他心头很闷，忍不住抽出了一根烟。
不知为何，他想到了那晚，叶凡眼神很亮，他们俩的烟头碰撞，那时的画面不停的在脑海里盘旋。
他转身，一拳头，狠狠的砸在了墙上。
焦虑与不安在狭小的房间内发酵。
二十分钟后，留守在北部产业园区的同事传来了消息。
华源印刷厂却是有一名叫做丁艳的投资人，女性，34岁，现在去向不明，而且他们没有找到叶凡。
但是，在印刷厂的保安室内找到了一个黑色的皮质手套，并且在周围发现了打斗痕迹和血迹残留。
经过确认和比对，那个黑色皮质手套是叶凡经常佩戴的那一双。
消息一出，当下一片哗然。
华源印刷厂内发生的情况说明丁艳极有可能就是雨夜连环凶杀案的凶手，而现在，不仅没有救出赵妮妮，就连叶凡也陷入了危险之中。
任谁也没有想到，残忍嗜血的连环杀手，居然会是一名事业有成的女人！
比对以往案例，警方几乎排除了女性作案的可能，且以女性的力量，很难在短时间内制服受害者。
孔方平召集留守刑侦支队的所有警员，在全市范围内搜寻这个丁艳的女人。路远和叶凡的通话是在半小时前，而北部产业园区地处偏僻，丁艳想要在短时间内离开那个地方，势必会使用到车辆。
所以，专案组再一次和交管部门联手，在各个交通要道设卡进行严格排查。
只是，丁艳此前的抛尸作案中，一而再再而三躲开警方的筛查，证明其确实有着一定能力。
孔方平隐隐觉得，这次的筛查，并不会太容易。
“务必控制住丁艳，救出叶凡和赵妮妮，紧急情况，允许使用枪械，大家听明白了吗！”
孔方平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一个简单的疏忽让专案组铸下大错。如果叶凡和赵妮妮最终遇害，那么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警员们收到命令，当即散布出去。
瞬间，会议室内就只剩下孔方平，慕容雪，以及路远三人。
“怎么了，你俩还不去指挥工作吗？”
“老孔。”
慕容雪咬了咬下嘴唇，最终下定决定般开口道：“我觉得，你必须和我们说实话了，那个叶凡究竟是什么人？”
“小雪，你什么意思？叶凡只是我找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在组建专案组前，我就已经……”
“为什么他每次都恰好能出现在关键地点？清风观是如此，这次也是如此，叶凡展现出那种对于犯罪的天赋和阅读能力，根本就不像是个只有27岁的毛头小子，他的部分行为更是无法解释！”
慕容雪显得有些歇斯底里，身为专案组负责人，她讨厌被欺骗的感觉。既然孔方平将破案重任交给了自己，就必须坦诚相待！
孔方平铁青着脸，“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
慕容雪沉着脸，离开了房间。
半晌，路远递给孔方平一根香烟，点燃。
星星点点的火光下，他的脸色晦暗不明，“老孔，你为什么不肯对她说实话，叶凡的身份，根本不简单！”
孔方平听完，夹着香烟的右手停在半空中，语气冷淡，“路远，你这是在调查他？还是在调查我？”
“我只是感到好奇。”
“行了，你先出去吧。”
路远叹了口气，缓缓退出了会议室。
一时间，偌大的会议室内就只剩下孔方平一人。
此刻，孔方平的眼眸无比空洞，光影之下，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多岁。
往日种种画面，潮水一般涌上心头。他已经不敢去想自己所做的这个决定是否正确。
即便过去了二十年，那起事件依旧是团阴影。
都是同期受害者，谁能逃得过去？
“孩子，希望你能没事吧。”
……
走出会议室后，路远很快找到了慕容雪。
“小雪，你也别太生气，咱们在老孔手下干了这么久。他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苦衷。”
“我知道。”
慕容雪沉着脸，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专案组运作。
“一组已经找到了丁艳名下的四间住宅，正组织人手前去调查。小王和交管部门协助，在全市范围内监控那女人所持有的车辆，那女人肯定跑不了。
丁艳这个女人水深，三年前从国外回来后便经营起了华源印刷厂，在在此之前所有资料都是空白。
如果丁艳在第一时间选择开车离开h市，那么事情就麻烦了，我们很可能要借助省厅的帮忙……”
路远突然打断了慕容雪的介绍，目光凝重，“不会的，她一定还在h市。”
“刚收到的消息，暴雨将至，留给我们的，只有四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