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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裂。
也就是五马分尸。
在春秋，这属于酷刑，很没有人道。
一般在列国之中，举行车裂者，除非是罪恶深重之人，不然的话，都会先毒死再车裂。
这样会免除凶犯的疼痛，也算是尽了人道。
可如果真的面对着罪孽深重的凶犯，是无需荼毒的，直接下刑，活活裂死。
无疑，曹朗很幸运，被徐灵免除了毒酒。
大殿之上，曹景早已面无人色，身躯不断的发颤。
他没有回答徐灵的话，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殿上很多人都在叹息。
想不到国君居然让曹景这个亲叔叔去观摩亲侄儿的车裂之刑？
这是一种惩罚吗？
无疑是的。
国君府和老世族暗中的拉锯战，也终于展开。
如果在这个时候，曹景不去观看下刑，那无疑会遭到国君的怀疑。
虽然徐灵早就怀疑他了，不光是他，连同整个老世族派系，都在怀疑。
这也是徐灵用以震慑老世族的一种手段。
“微臣……微臣……”
愣了良久，后半句话迟迟没有说出口。
曹景冷汗直流。
徐灵双眼一眯：“莫非，司徒大人这是不肯？不忍心看着侄儿被车裂是吗？”
大殿中，一片寂静。
此时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在看着徐灵逼问曹景。
那可是曹景最疼爱的侄儿啊！
这个老头儿，膝下无子，但曹氏一族，却因为他的上位，而变得风风光光。
曹朗被他封去隆北县，也是想有朝一日，让曹朗来治理隆北的田赋人丁。
如今，曹朗在隆北犯下了如此深重的大罪，认证物证俱在，根本无法反驳。
必死之局！
可曹景身后，却是拉着一干老世族的政变大计，决不能坏在侄儿的身上。
所以，曹景只能忍。
哪怕，此刻他的牙齿都咬破的嘴唇，也只能强忍着心中的痛楚。
甚至，他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满，连血液也被尽皆吞入腹中。
与此同时，
一并受到了惊吓的人还有一个。
那就是彭杰。
他无法想象，徐灵居然会如此风行雷厉的反击了。
并且还是拿曹景的亲人下手。
他作为帮凶，第一反应自然是后悔。
当时在曹氏府中，宣布召兵回都的人是他，左寒想拦都拦不住。
而此刻，边戎将军伯冀肯定已经启程了。
可算算日子，无论如何都应该到了灵邑才对。
可如今，却迟迟没有边军的消息。
擅自调遣边境守军回灵都，这可是大罪！
因此，彭杰生怕，徐灵也会用同样的方法，拿来问他的罪。
到那时，伯冀虽然忠诚，不会出卖他，难道，也要让他眼睁睁看着旧亲信死在徐灵手下？
就如同此刻，曹朗即将被车裂，徐灵还让曹景去观摩刑罚。
这个国君的手段，真是狠啊！
果不其然！
曹朗刚刚被押下去，满堂噤声的时候。
外门突然冲进一名斥候，跑到徐灵座前跪下：“报！赢将军在北道上抓到了擅自撤军的边将伯冀，正押送回都！”
此话一出。
寂静顿时被哗然覆盖。
彭杰脸色一白，顿时一屁股跌坐在地。
左寒满脸紧张的把他扶起，不停的给他使眼色。
徐灵微微眯着眼，就像没看见似的，语气却很低沉：“边戎守将擅自撤军？谁给他的胆子！”
那名斥候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这句话自然不是对斥候说的。
所有人都听得明白，这句话是对彭杰说的。
总政厅这边，姜遥心中暗暗对徐灵点赞。
想不到小国君竟然如此果断，在北道上堵截到了撤军的边境士卒。
这相当于一记重拳，狠狠的敲打在了曹景和彭杰身上。
也狠狠的敲打在了这帮老世族们头上。
“伯冀乃边戎守将，先君曾下过诏令，没有兵符，不可擅自动员，
如今真是胆子越来越大，违抗先君诏令不说，竟不尊兵符，擅自撤军？“
徐灵缓缓站起身来，扫视大殿中老世族那一干人等。
突然，他的双眼看见了彭杰，冷冷问道：“司马大人，寡人记得，北境边防军务，其兵符一直在你手里吧？”
彭杰咽了口唾沫，浑身冒汗，眼中闪过一阵阵的惶恐之色：“正……正是。”
“为什么边戎将军没有你的兵符，却敢擅自动兵？！
此事，你务必要给寡人一个交代！“
这句话问的掷地有声。
老世族被吓得瑟瑟发抖。
他们现在才终于明白，小看了国君，小看了他的头脑。
他们的政变行动，一直暴露在国君的眼里。
而今天的朝会，便是在向主谋者，曹景和彭杰开刀！
彭杰无话可说，正在揖礼的双手都在发抖。
左寒见状，缓缓站了出来，低着头说：“君上，微臣可做担保，彭卿绝不知道此事，
想必，是那边戎将军伯冀觉得边防苍凉无趣，自己撤军的吧？”
说完，他还悄悄用手肘抵了抵呆滞的彭杰。
彭杰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正是……正是……”
他现在只能就着左寒的话来说。
因为现在只有左寒能救他。
“哦？伯冀胆子不小啊，竟然在寡人眼皮底下这么做，目无君上，该当何罪啊？”
左寒迟疑了片刻，说道：“按照……大灵刑法，该以反罪论处，诛灭全族，其主谋，该车裂！”
彭杰脸色唰的又苍白了几分。
“嗯，左寒大夫所言不虚，那就按照大灵刑法来办。”
徐灵挥袖，看向姜遥：“总政厅传寡人诏令，速将边将全族押送到灵邑，寡人要亲自观摩行刑！”
“是！”
姜遥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直到现在才应声点头。
这一刻。
气势汹汹的老世族，瞬间变成了不会打鸣的老母鸡，蔫儿了。
很快，事情传遍整座灵邑，
曹氏府公子曹朗，一连活埋庶民五口人家，欺男霸女，逼得无名女自杀，罪该车裂。
边戎守将伯冀，没有兵符，擅自撤军回灵邑，依大灵刑法，论处反叛罪，诛灭全族，伯冀该车裂。
整个灵国一片哗然。
国人震动。
贵族们也都才明白，原来这一次，是国君府赢了。
老世族派系，彻底宣告失败。
他们想搞的政变，也被徐灵当场捏死在了摇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