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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如今吴国君主无道，在我交出兵权之后，您就站在了风口浪尖，而国主又生性多疑，恐怕不会轻易的放过你。”
“要不然你还是跟我一起走吧，只要你愿意，咱们就卸甲归田，一样能过上神仙般的日子。”
乾清楚伴君如伴虎这么一个道理，先前自己在还好，倘若自己也走了，那么压力就全在尚子巽身上。
如今的自己已然是冒天下之大讳，而尚子巽作为已经的师父。
自然是脱不了干系，所以与其说不愿意拖累师父。
他更希望的是师父能跟自己一同离开，忘记之前的名与利，重新去开始新的生活。
“说到底，我都是吴国之人，如今吴国如大山之将倾，我作为当初打天下的臣子，又如何甘愿眼睁睁的看着这一片锦绣河山，就如此覆灭。”
尚子巽在大堂内不停地踱着步子，思索片刻之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卸甲归田说起来容易，他也不是未曾没有想过。
但是肩上扛的责任实在是太重，要是没有了他，那么吴国还不知道会变成如何一般样子。
“师父，这么多年，我还从来没有求过您，这次您就听徒儿一句劝，将一切都放下，咱们一同离开。”
乾此刻已经可以说是急眼了，他清楚，倘若师父不跟着自己离开。
就算师父这不争不抢的性格，但总有一天会站在朝廷那帮小人的对立面。
到时候，面对的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条。
更何况如今还有灵国虎视眈眈的盯着吴国，徐灵的城府他早已经是见识过了。
更何况还有具盏相助，如今羸弱的吴国，根本就不是其的对手。
乾实在不敢去想象，事态到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模样。
要知道尚子巽这般都是为了自己，他清楚就算不栽在朝廷之上那帮小人的手中，等哪天两国开战。
结果依旧会是一样，以一人之力根本就无法逆转大局。
只不过是心中还有一分执念罢了，不愿意离开这片扎根已久的土地。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的根已经深深的扎在了吴国这片土地下，而你不一样，还有大好的未来。”
尚子巽眼中那深邃的眼神似乎着已经看穿一切，十分淡然的说道。
“徒儿愚钝，还请师父明示。”
乾拱了拱手，请示道。
“出生那年，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平凡之人，对于你来说，只有战争，才是你的归属！”
“而如今的吴国在你看来如何？”
尚子巽食指在灯盏前的案板上轻敲着问道。
“吴国虽然说是一方大国，实则万丈巨树根基早已经腐蚀，就差着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乾将自己内心的看法说了出来。
的确，如今的吴国，朝堂之上全都是一群争权夺利之辈。
就如同他先前所说的，没有一人真的将吴国放在心中。
“确实，而你生来，打骨子里就不是一个平凡之人，对于你来说，只有靠着鲜血的磨砺，才能够真正的成长。”
“吴国已经不适合你了，若是可以，听师傅一句劝，带着手上的兵权投诚灵国，只有这般归属才适合你。”
尚子巽早已经提乾做好了打算。
“如今灵国对吴国虎视眈眈，这等背信弃义之事，我倘若做了，还不得被人直戳脊梁骨，我做不到。”
乾自顾自的摇了摇头。
“如今天下大势，在我看来，恐怕只有灵国能够一举争王，至于道德伦理，只不过是统治者冠冕堂皇的道理罢了。”
“你绝对不能被这种东西所束缚，为师要告诉你的就是，为千夫所指，并不可怕，唯有这一生过得如意，才是最为重要。”
尚子巽面带几分笑意的说道。
吴国之人都说尚子巽忠义，也确实，当年打江山时浴血奋战，如今功成名就，却又能够置身事外。
但也正是所谓的名声，成了拘束尚子巽这一身的羁绊。
倘若他想，以他的人心以及地位，这小小的吴国君位，都是唾手可得。
但就是观念过于陈旧，所导致他这一生，都没过过一天如意的日子。
所以他不想让乾步自己的后尘，他的日子还长。
没必要故步自封，老死在吴国的这么一亩三分地上。
“师父，您从小教我……”
“多说无益，你有一身本事，这偌大的天下又有何处是你去不得的，若是实在不想去那灵国，就去夷外，估计只有那才不会被战火所波及。”
不等乾说完，就被尚子巽给打断。
要知道对于中原人来说，心中有着一种思想，蛮夷都是一些个心怀不轨之辈。
他清楚乾的心性，心中的骄傲不可能让他去夷外，所以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乾安心的去那灵国。
就算现在不解，若多年以后，乾一定会清楚自己的良苦用心。
“徒儿明白了，只不过师父当真不愿意跟我走？”
乾点了点头，他也清楚尚子巽的心思，只不过心中还有几分不愿。
“希望今后在战场上要是碰到了你，你能够亲手了结了我的性命，不要让我死在那些个籍籍无名之辈手上。”
尚子巽下了逐客令，他不愿意再去面对自己这位曾经引以为傲的徒弟。
两人相背而去，两张冷酷坚毅的脸庞上，都是划过一丝清泪。
离开了尚子巽府后，乾回到了自己的将军府。
离开可以，但是做人不能无底线，师父所说的，也是有可为有可不为。
他乾再怎么说也是一个从沙场拼杀出来，顶天立地的将军。
心中的骄傲，根本不可能使他用兵权，去换取地位。
在他看来，就算当真要投奔灵国，那也得靠着自己的双手，一步一步的爬上去。
否则自己哪天战死沙场后，当真是无颜去面对，九泉之下的长辈。
帐前灯火迷离，乾将自己的帅印挂在了房梁之上。
大口大口的痛饮着杯中之物，等到明日一早，这吴国的锦绣河山，就跟他再也没有了半分的关系。
而自己这骂名，也彻底抹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