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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徐灵仰面大笑：“左相老当益壮，令人钦佩！”
姜遥谦虚了两句，又恭恭敬敬的坐回去。
徐灵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说：“左相也该下力培养后继人了，寡人治国十二载，为的不就是能让我大灵子民过上好日子吗？你说对不？”
姜遥心里一惊。
敢情这是君上在暗示他啊！
想让他提拔姜氏族人！
姜遥为相十二载，一直深受器重，
他暗自琢磨徐灵这番话，只是越想越诧异。
难不成，君上是想让他提前退休？
突然间，心里泛起一丝寒意，看了看徐灵那双闪烁着精芒直视他的眼睛。
为官数十年积累起来的敏锐政治嗅觉让姜遥迅速起身拱手，
“微臣膝下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还没有资格入国府做事，进来只会拖君上后退，微臣万万不敢为此而影响国事。“
他的确有两个儿子。
嫡子姜蛰，现已三十五岁，
庶子姜泉，现已三十一岁。
都是而立之年了，却整日无所事事，
由于姜遥的敏锐，十二年来从未让他们接触国府政务。
一是为了避嫌，二也是为了保全姜氏一族，兢兢业业，如履寒冰。
徐灵也经常疑惑，
为什么姜遥从不在国府内安插他姜氏一族的嫡系？
相反，却让姜尚姜欢姜正这类旁系亲族，要么入国府，要么入伍参军。
难道是怕自己势力太大，成了势收不回来吗？
后来徐灵才明白，这是姜遥的聪明之处。
他让姜尚姜欢姜正这类人参与军政公务，也是为了减轻别人的怀疑。
要让别人认为，左相还是有私心的，这样一来，大伙就愿意接近他。
但与此同时，姜遥以‘不成器’为由杜绝了他的两位亲生儿子入国府，也是为了避嫌，要让徐灵知道，他姜遥不是那种任人唯亲的人。
这个度，姜遥一直把握的很好。
对内，他没有寒了姜氏亲族的心。
对外，他又保证了自己的干净利落，不留把柄。
对君上，他尽量让自己成为实干家，不任人唯亲。
对治下，他又能恩威并施，会用人，也有手腕。
徐灵其实一直在斟酌下一任左相的人选，他问出这个问题，也是想试探姜遥到底有没有私心。
虽然他的忠诚度已经说明了全部问题，
但徐灵却也要试试这一份忠诚，稳不稳固。
如果姜遥在那一刻怀有私心，他的忠诚度是会有所下降的。
但姜遥始终没有。
说明这件事他想都没想过，也或许是，想都不敢想。
……
关于丞相继承人，徐灵早已打定了主意。
矩光如今才四十左右，正值壮年。
但姜遥却七十七了，年迈了，脑子就不太活泛，
其实在政务上，从很多细节上就能说明姜遥已经老了，虽然这些细节还体现的不够明显。
徐灵经常能在折子上看见姜遥写错别字，要么是数据计算错误，
这都是一些小问题，
前些日子徐灵和姜遥合计东境各地新任官员的人选，姜遥就说错了好几个人的名字。
若不是徐灵提醒，差点办错了差。
其实姜遥自己也知道，他年纪大了，再过几年，恐怕也就要到了退休的年纪。
但姜遥还想再拼两年，
无论怎么说，他身为左相，也该比同届卿臣彭杰要晚一点退休吧？
人家彭杰到现在还在江东办差，也是六七十的年纪，仍然有进取开拓之心，他姜遥为何就不能有？
但对于徐灵这位国君来说。
继承人的确要早早提上日程。
徐灵现在只是轻轻试探，并没有明提。
他也没办法跟其他人商量。
不过，心里却是有着几个人选。
国府中，顾舟一直很得力，自当年徐灵把他调去国都警署局之后，兢兢业业，也是个干实事的官员。
这个人，当年是车鹿挖掘并介绍给他的。
文治值达到90多，非常高，经过这么多年在国府官场历练沉浮，文治值早已突破了100。
经常在朝会时徐灵启用能力观看每一位官员的数据，
这顾舟总是能令他大吃一惊。
按理说，在国都警署局工作，得到的锻炼是有限度的，
但顾舟的能力却还能上涨。
这个人的才能，已经逆天到了一个恐怖的极点。
若是让他当左相，今后大灵只会走向更正面的道路。
但顾舟是有私心的，他的忠诚度一直没有破百，如果让他当左相，想要驾驭好这个人，则得看徐灵的帝王心术了。
若驾驭的好，此人便是一块金子。
若驾驭不好，适得其反。
除此之外，
泰丞姜尚也是不错的人选，
这次东绛四大家族和西伯党闹事，工局在各地受到掣肘，泰丞拉拢辟生游说勾氏。
徐灵心里清清楚楚。
这个人有能力，而且工局在他手中也发展的很好。
但如果用来当丞相，却是差一点。
姜尚替徐灵管钱，这种肥差，他一直没有私心。
顶多是灵活挪用国库钱币，事后都成功还了回来。
姜尚也是百年难见能办事又不贪的清官。
只是徐灵忌讳他是姜氏亲族，左相下了台，又让一名姜氏族人上台，很多人估计会腹诽吧。
但依照姜遥在朝中权重，倒是无人会反对。
顾舟、姜尚、泰丞。
这三个人，选谁呢？
徐灵左思右想，搜遍了现如今国府官员体系，无人能堪比他们的才华。
而这三个人，武功虽说都低了些，但都没有跌破60或者70。
文治值却是最高的，除了顾舟破了100，其余二人都是95以上。
说他们是丞相之才，完全可以担当，
但若论及他们是不是‘灵相之才’，却需要斟酌。
当大灵国的丞相，可和当其它诸侯国丞相不同啊……
若说让这三人来当右相，取代矩光，那是完全ok的，
灵国改革早已踏上正轨，后继来人也能顺利领导右相班子。
但矩光正值壮年，怎可将他取代？
春秋以‘左’为尊，左相的权力自然要比右相更大，还需斟酌啊……
况且，
这三人秉性，徐灵尚且只能说是了解，而不能笃定。
若他们三人上了位，开始胡作为非，岂不是在伤天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