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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高化的解释，众将或者恍然大悟，或者若有所思，或者微笑不语，神态不一。
对徐灵的尊崇又多了几分。
“滚油！”
立刻有人将烧好的热水送到城墙边，倾倒了下去。
正攀爬梯子的联军士卒随即惨叫着掉下了云梯，很快没了声息。
联军虽然屡次败逃回营。
但是很快就卷土重来，再次重新组织起军队，来填埋护城河，可以说是不计代价了。
花费了十五天的时间，终于将护城河填平了。
短短十五天，就增添了五万的伤亡。
这五万余人，或死或伤，都失去了继续参与战争的能力。
无论是栾枝还是公孙固等人，都一阵肉疼。
这可是五万人啊。
在人口匮乏的春秋，五万人是一个极为重要的资源。
就这么丢在了护城河边，也只是刚刚摸到城墙。
但是同时也终于舒了口气。
总算有了进展。
算起来大军围城一月有余了，才只是填埋了个护城河。
后方还有瓮城，主城需要攻克，想到这里他们又是一阵无力，不知道要填进多少人，更害怕的是，损失了这么多的人口，还不能攻克这个城池。
如果时间倒退回一个月前，他们也说不好会不会力劝自己的国君不要参与此战。
战争的形式和伤亡，已经大大超出他们的预计了。
联军哪里经历过这样的攻城战。
打到现在，联军已经是骑虎难下，不得不硬着头皮打下去了。
只能安慰自己，只要攻下了灵国，所有的损失都能补回来，还能大赚一笔。
巨大的压力下。
栾枝不得不加大了攻城的力度。
剩余的二十五万士卒，也像不要命的一样，不断的派上战场。
隆北县的四面城墙，都受到了极为猛烈的攻击，其中北城所承受的压力是最大的，而南城承受压力极小。
联军仍旧希望，徐灵能够放弃城池，这样他们也不需要付出这么大的伤亡了。
但是显然他们这个浅显而有效的围三缺一之策，对徐灵并没有用。
城池内的军队，时不时出城骚扰联军。
却没有一丝一毫想要突围的意思。
或者说，徐灵根本不认为自己是被包围的，在一开始，这个战场就是他自己选的。
隆北县的城防最为坚固，靠近边界，不用承担腹地被摧毁的风险。
又是南北的一条重要节点。
只要自己死死的占住这里，联军根本不敢无视他继续深入。
而要啃下这个经过他精心布置的城防，又要放掉多少血，这是纯粹的阳谋，是摆在台面上的，但是对方不得不上当，来攻打隆北县城。
城内的物资足够他守上三五年了，联军能拖三五年？
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现在心急的，只有联军。
让联军不顾代价强攻城池的，除了长期没有进展，后勤的压力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赢枭带领的几千人，还在后方不断的袭击运输队。
联军如今的粮草，不够一个月的。
随时有被切断粮道的危险。
栾枝已经向晋公发去求援信函了，这次对灵国的讨伐，从一开始就脱离了控制。
但是在晋公的回复还没有到之前，栾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打下去了。
“公孙固，把你宋国的军队换上去！”
栾枝已经顾不得别的了，这半个月来，各国的军队都上了一遍，而联军主力就是晋楚两国，自然要做表率，损失最惨重的就是晋国。
晋军这段时间的伤亡，就占了联军的半数，足足有两万余人。
栾枝也有些心疼自家军队。
要知道，晋国纠结这么多国家组成联军，还不就是想要减少伤亡，让联军替自己蹚浑水。
这次攻城战，前期太艰苦，出现了几次逃亡现象，栾枝才不得不把晋军拉出来，顶到最前线上去，否则这个联军的人心都散了。
现在各国的损失都不小，栾枝也不敢太过于得罪，想来想去，只好让宋军顶上了。
宋国缺粮，有求于晋，不敢违逆栾枝的命令。
至于战后，宋国如何看待晋国，那是以后的事情了，大不了战事结束后，多给宋一些战利品作为补偿。
公孙固听到栾枝的命令，也是咬咬牙，没有拒绝。
宋国在徐灵袭击大营的时候，就已经损失惨重，伤亡过万。
这段时间内，多次承担攻城的主力，如今剩下的士卒已经只剩一万两千多了。
公孙固暗暗打定主意，这次再冲一次，对晋国已经仁至义尽了，下次栾枝再下命令，无论如何也不同意了。
联军毕竟不是一家，各怀心思。
晋公原本打算借称霸之威势，足以统合各国。
但是幻梦却被徐灵无情的打破了。
晋国在联军中虽然占据主导地位，却不是绝对的权威，还要向其他国家妥协。
就像后勤，在楚国的几次要求下，栾枝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向楚王报告这个情况，分担一份压力。
看到撤下来的晋国军队，还有接替的宋国军队，栾枝心里没有一点轻松。
按照这样的进度，再过几个月也不可能攻进隆北城。
“换上石头，砸。”
正在城墙上指挥战斗的徐灵，并没有多少紧张的情绪。
这半个月，联军给他的压力确实不小。
数不尽的人潮向隆北城涌来，一波接一波，杀之不尽。
灵国军队的伤亡也不小。
这半个月，已经损失了三千余人，就连总预备队也出动了一次。
那次差点就让联军占据了西城的城头。
好在拼命打退了联军。
对方那个异常英勇的将领，也跌落城头，没了生息。
眼看这一天的战斗即将结束，联军鸣金收兵。
潮水般的士卒又渐渐退潮。
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城墙，瞬间冷清了许多。
战斗告一段落，士卒却没有休息，而是抓住这个休战的空档，组织人手收敛战友的尸体，修补城墙，运输守城工具。
从未经战事的新兵，到刀头舔血的老兵，也就一个月的时间。
暂时无事可做的徐灵，却在想着另一处战场。
不知赢枭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