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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进一步，他退三步。
“别过来了，别再误伤了。”他眸子不悦，指着门强调：“明晚召开记者发布会，你打扮一下和我一起出席。”
“哦。”
“出去吧。”
“哦。”
沈竹西迷糊溜出办公室，揉揉脑袋才反射弧慢一拍说：“脑袋好痛哦。”
她深深的觉得，自从那次在车库被调戏以后，她像是坠入一个减智的迷糊漩涡，面对顾淮左总有几分犹豫逃避，也总反应慢好多。
“我怎么了？”自言自语的离开。
路过时，碰到林锲交代道：“帮忙去一趟人事部，调一下阮丽的资料。”
沈竹西去整理资料时恰好遇到了还没走的程柚，面面相窥，简直尴尬。竹西想躲开，毕竟误会太深，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
“你站住！”程柚却一把扯住她的衣袖，眼神鄙夷的问，“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攀上高枝？”
沈竹西皱眉，她可从来没这么想过。
“程小姐，我和顾总清清白白，都是误会。希望你不要出口伤人！”她蹙眉认真道。
“拥抱，接吻。这些就是你口中的清清白白？沈竹西，你比我想象的要下作。”程柚攥紧了手指，指尖嵌进掌心。
沈竹西感到无奈，摇头说：“我解释不清，你还是去找顾总吧。我很忙！”
她一点都不想和女人扯是非，更何况是在牵扯一段根本没她的虚假绯闻！
竹西转身进了人事部，门是虚掩着的。
里面，只听沈竹西说：“帮我调出阮丽的资料档案，谢谢。”
这话，门外的程柚听得一清二楚。
令她心惊，难道顾淮左要公开曝光程氏安插商业间谍的事？
程柚眉心深蹙，偷瞄几眼，见沈竹西拿着档案出来，连忙躲到电梯口佯装离开。
她眼看着沈竹西拿着档案，去了顾淮左的办公室！
该如何是好？难道顾淮左真的要用阮丽作为筹码要挟程氏集团吗？
思忖时，口袋震动。
程柚垂眸，是她的母亲程婉柔来电了！
“喂，妈。”程柚语气小心谨慎，生怕那句话说错惹恼了母亲，就会劈头盖脸的责骂惩罚。
“赶紧回家。”那端，女人口吻冰冷道，说完就啪地挂断了电话。
她嘴角泛起一丝苦涩，十几年了。母亲对她仍旧生疏的像个局外人，哪怕她万事都按着她要的路子走，可母亲终究不满意。
尤其是在如阮丽身份曝光后，程柚处境越发艰难，每每被指着鼻子骂废物。
不知道这次紧急召她回去，又要说什么了。
……
静安区，最为奢侈豪华的聚源别苑。寸土寸金，这里一年的物业费都够在郊外买一座独栋小别墅了。
程柚驱车进去，保安恭敬的喊：“小姐好。”
她敷衍的点点头，快要见程婉柔了，她的情绪简直跌落谷底，毫无心思在意其他。
88号，门是虚掩着的，显然是刻意留门给程柚。
推门而入，偌大的客厅装修华丽，落地窗边柔软的贵妃椅上躺着中年女人，短发干练，眉眼间透着强势的气息，闻声她才抬起眼帘。
这就是程柚的母亲——程婉柔。
名字听着端庄贤淑，人却不如其名。
程婉柔瞧见是程柚当即翻了个白眼，嘴角一撇，追问：“消息打探的如何？”
“顾淮左嘴巴很严，什么都不肯透露给我。就连绯闻也没解释……”话没说完，金贵的古董茶具就“嘭”地一声摔在她脚下！
“养你是干什么吃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一见着他你哪里还有探听消息的心思，全顾着期期艾艾的挽回他！”骂的不够接起，程婉柔从贵妃椅上翻身坐起，接着说。
“昨晚我就接到消息，阮丽被囚禁在顾淮左的私宅，位置还不清楚。他的公关文件里其中一份，就是送往商业监察会！”
顾名思义，商业监察会的存在就是规范行业内小动作，一旦被商监会盘查，那这个企业就算是龙头，恐怕都要凉。
闻声，程柚死死咬住唇角。她的眼线情报灵通无阻，那为什么还要她这个没用的“所谓的女儿”去委曲求全的打听？
瞬时，她心底升起莫名的火，被强制压下。
程婉柔混迹商场多年，一双眼睛看人毒辣的很，一眼就能洞悉程柚的心思。
“呵，不妨告诉你。我就是让你去他面前卖可怜，让他以为我程氏无路可走，只能屈就他高抬贵手。当然，这其间自然少不了要让你用旧情去博个面。”
程婉柔笑得深沉，眉眼冷冽，蛇蝎美人的心思谁都无法轻易揣摩。
她说一半，藏一半。
“好女儿，你现在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去求你的挚爱，求他高抬贵手放过你，给你一条生路，给程氏一条生路。”
说着，她嗤笑一声，接着道：“这样，我们就能兵不血刃的解决商业间谍这道丑陋的疤了。”
程柚怒极了，眉眼低沉。
“如果不去呢？”
当即，程婉柔脸上笑意来瞬间敛住，冷的如同冰凌。余光扫到程柚，反手迅速捏住她的下颚，笑得狠厉。
“不去？好啊。那我就把你当年背着顾淮左暗度陈仓的苟且事都抖给他！然后，程氏集团明天的公关文件里也会多一份解除婚约声明！”
一番话，像一把冷冷的尖锥，扎进她心房里。
程柚不能挣扎，因为太疼。痛到不堪回首！
她唇齿颤抖许久，眼眶酸涩，闷声应承了一句：“好，我去。”
……
“顾总，你要的文件。”沈竹西带着招牌式微笑凑近，小心翼翼道，“那个，关于绯闻的误会，需要我在记者发布会出面澄清吗？”
沈竹西心里清楚，如果她出席势必舆论会将她推上风口浪尖。小三、贱人、野鸡之类的腌臜词汇都会被便签化贴给她。
她完全能躲在幕后，可她不是这性子。
当事人有她一份，责任也理所应当一起承担的。
半晌，没有回应。
“顾总？”
顾淮左站在窗边，盯着手机里的一条简讯愣神。
程柚约他见面，晚上9点老地方。
内容很简短，却一反她的风格。里面说：“谈一谈吧，算我以初恋的身份求你。”
“顾总。”一声娇柔的清丽嗓音再度响起，这才拉回了他游离的思绪。
“嗯？有什么事情吗？”他略微怔了下，旋即收敛神情，变得一如往常冷淡疏离。
“阮丽的资料档案，我放桌上了。那个，发布会我需要出面解释吗？”
“哦，不必。”他心不在焉道，随手摁灭屏幕说：“帮我推掉今天虽有的行程，出去吧。”
“哦，好的。”
她转身离开，揉着脑后的秀发嘀咕着，是她的错觉吗？boss刚才的神色有点反常？边走边想，错不及防撞上文件抱满怀的林锲。
文件洋洋洒洒掉了一地。
“沈翻译，你想什么呢？”林锲连忙弯腰拾文件，忙道歉说：“对不起啊。”
她低头赶紧帮忙整理地上的文档，不经意间瞥见一份公关文，是关于解除顾程两家联姻的声明？
“林锲，这么快就出声明啊？”沈竹西感到诧异，顾boss的执行力未免太强了吧，刚开完会议就出官宣了。
“嘘，现在还是内部机密。随时可能变动的，别对外散布啊！”林锲提醒道。
沈竹西点头如捣蒜，手在唇边作势拉了拉链。
“我嘴很严的！”
文件整理完，林锲进了总裁处。
徒留身后的沈竹西站在走廊里微微思忖，心里犯起嘀咕。难道，顾boss的失落情绪是和解除婚约声明有关？
沈竹西不禁怀疑，顾淮左是不是对程柚仍然旧情难忘？哪怕对方纵火伤他，娘家势力又安插眼线间谍，顾boss始终隐忍不发到今天。
“果然，用情至深啊。”沈竹西毫无恋爱脑，以她的思维来看，这就是旧情难忘。
可是，她的心口怎么莫名有点堵呢？
她轻抚胸口，深呼吸的自我催眠的说：“沈竹西，今天也是努力工作的一天呦！”
前一秒兴奋的给自己打call！下一秒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蔫的自言自语说：“呼，忙得倒吊，还敢胡思乱想。”
于是，她好整以暇的回到工位，安排推后顾淮左所有的行程后，抱出一堆需要翻译的文件资料，英德法全面翻译。
工作，就是解决烦恼的最佳途径！
忙到昏天黑地，窗外霓虹初升，整个办公楼都空了，唯有她的工作台亮着。
隔着一扇虚掩的门，顾淮左隐在无光的角落，看见沈竹西深夜加班，心道她是为绯闻的事在做补偿吗？
此刻，沈竹西似乎有所察觉般，揉着僵硬的脊椎抬头环顾四周，见势顾淮左连忙躲避在阴影里，才没被她发觉。
“嘶，办公室灵异吗？”沈竹西觉得老有诡异眼神盯着他似的。
闻声，顾淮左刻意的将脚边垃圾桶踢倒，这轻微的动响将原本就胆小的沈竹西着实吓的不清，着急忙慌收拾文件准备下班。
“不能呆了，吓死人，明天再加班吧。”她碎碎念着，拎起背包就朝安全电梯口奔去。
纤弱娇俏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顾淮左才缓步走出来，闷声发笑：“胆小如鼠。”
不知从何时起，他竟乐意逗趣起这丫头了。
口袋震动，他收到一条简讯。
“鹿角西餐厅，07号包厢。”
叮咚一声，再度响起。
“淮左，我在等你。”
程柚攥紧手机，紧张的掌心冒汗，他来赴约能谈拢么？